第九章 暫避火焰之流的鋒芒
“火焰之流就要來了,大家快跑!”不知道誰叫喊了一聲。不等楊立他們反應,表哥已經轉入了屋中。
“你要去哪?”黑妞第一個跟著表哥也來到了屋裏,她本就是火焰之體,隻要是發生在火焰還當中的事情,哪怕是異像,這個家夥也是不會害怕。
她隻是好奇,表哥雖然沒有什麽修為,但是他也是火焰幻化出來的類人形體,怎麽會被遠方的響聲嚇得躲進屋裏麵去,這裏麵究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原因?
“哪裏也不去,”表哥進到屋裏之後,匆匆忙忙將平時所用收集起來,卻沒有打包袱一同帶走,而是靜靜地坐在了床沿。他一邊傾耳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聲音,一邊毫無表情地著:
“剛才你們看到的是發生在火雲鎮底部每幾十年都會遭遇的火焰之流。”
火焰之流,楊立是第一次聽這個名字,而從黃金火焰和地獄黑火麵麵相覷的表情來看,他們似乎也是第一次聽這個名字。
“什麽叫做火焰之流,它怎麽會把你嚇成這個樣子,”還是黑妞第一個開口詢問了,既然大家都不明白什麽叫火焰之流,那麽向知道的人打聽,這不失為一種快捷得到答案的方式。
“火焰之流,對於像我們這樣的人來是收割莊稼的鐮刀,我們的生命在他的麵前不值一提,縱然是想跑,你也跑不過它恐怖的速度。”
表哥這段話的時候,其後麵幾句話被屋外巨大的聲響所掩蓋,他幹脆打住,側耳傾聽,最後抬眼望了望楊立,然後才接著又緩緩地道:
“你來的時候可曾看到我有什麽親人?”楊立默然無語,他搖了搖頭,知道表哥還要下去,就沒有發發出聲音,隻是僅僅側耳傾聽。
“我的家人幾乎都死於火焰之流!”可以看得出來,表哥這句話的時候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楊立和兩團火焰,驀地將眼光集中在表哥的身上。
赤灰這個時候顯得非常激動,他的整個身體因為顫抖都抖成了一團。時間,在這個時候幾乎凝固了。過了好半,表哥才繼續道:
“火焰之流是外來者的噩夢,對於本地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它是絲毫不犯的,”還有這樣的邏輯,這也就是,生於斯長於斯的原住民無懼於火焰之流,火焰之流要收割的生命隻是外來者。
表哥的聲音並沒有因為大家的震驚而中斷,他還在絮絮叨叨地著:“你們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我的眉心之中長有一隻豎眼,雖然這可以幫助我鍛打器具,但是當地的居民額頭上並沒有這樣一隻多餘的眼睛,因此火焰之流碾壓過我們這裏的時候,我將和原來的親人相聚。”
怪不得這個家夥一直顯得非常消沉,有著奇特的鍛打技藝,卻沒有能夠在這一方地裏大展神威,至少維持自己的溫飽也不是太大的問題,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外來的表哥,在所有的親人都逝去之後,才漸漸地沉淪下去,以至於後來買醉澆愁,最終才落得個窘迫的境界。
楊立心想自己他們不也是外來的,這要是火焰之流碾壓過來之後,他們恐怕也要化成灰灰,到底有什麽方法可以幫助他們死裏逃生?而不是在這裏坐等升,楊立心裏雖然沒有底氣,但他還是弱弱地向表哥問了一句:
“你在此地生存了這麽多年,一定找到了什麽保命的方法吧?”
“救命的方法,”
表哥睜大眼睛空洞無物地望著外麵,他顯然有些失神了,竟然重複了楊立的問話。“那些生於此地長於此低的人,他們憑借本身的血統,就不怕火焰之流了。”
外麵火焰之流恐怖的碾壓越來越巨大了,留給楊立他們的時間不多,在這樣短短的時間之內叫楊立到哪裏去找一位有本地血統的人進行庇護呢,也許找到了之後,人家也可能沒有什麽好的方法。要是這種方法行得通的話,赤灰的家人也許就幸存下去了。
那麽也許就隻剩下一條路了,那就是大家的血液通通化作本地人的血液,可是這種想法才一蹦出來,就被楊立否定了,他們都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即便是像赤灰一樣在這裏活了幾十年,也還不是要麵臨同樣的滅頂之災。
一定要想出一個穩妥的方法,要不然白白地將性命丟在此地還真是可惜。
在表哥店鋪的外麵,恐怖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團團高溫灼熱的岩流裹挾著數不清的大大的石塊,猶如荒古聖獸吼叫著一路奔來。它掀起的岩石流巨浪滔,遠遠望去,竟然在半空當中化作了一個恐怖的人臉。
人臉幻化出兩處非常擬人化的眼窩,雖然在裏麵空無一物,但是楊立感能感受得到,那個家夥似乎在觀察俯視地上的一切生靈,隻要是不能入他法眼的,不能入他空洞雙眼的生靈就要被他抹殺。
楊立發覺在他身邊的兩團火焰,無論是金黃色的婆羅火焰還是黝黑的地獄黑火,都極其驚懼地躲藏到了他的身後,黑妞甚至在他的身側瑟瑟發抖,而不像平時一樣伶牙俐齒地指畫地,訓雞罵狗。
迅疾那兩道空洞的目光瞄向了楊立這邊,楊立被這樣的目光瞄上之後,真的感到有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進入到了他的身軀之內。而這個時候那個猶如人形的火焰之流碩大的頭顱還漂浮在半空當中,離這裏至少有幾十裏的距離吧。
僅僅是一個空洞的眼神,楊立便感到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被凝固住了,這是怎樣的凶神惡煞?這是怎樣毀滅地的力量?楊立不由自主地也想顫抖,可是驀地,他體內有一股力量從血當中升騰而起。
這種力量並不是來自於紫氣團,也不是來自於丹田裏的元力,更不是得自於他服下去的種種丹丸凝聚的力量。這種力量在楊立的血液當中行走,速度之快,猶如光芒一閃而過。
“啊”地一聲驚叫在對麵的屋中響起,這種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楊立對於身體之內突然爆發出來力量的感悟,他和表哥他們一起向對麵望去。隻見對麵的房屋裏有一股細細的岩石流已經貼著地麵流了進去,高溫灼熱的細流仿佛生有眼睛一樣,隻是一味的尋找人形生物。
那一家人顯然也是外來遷居過來,一旦被細細的岩石流找到之後,有的被岩石流化成的針尖刺穿了腦袋而亡於當場,屍體猝然倒下之後雖然雙目圓睜,但已經沒有了生機;
而有的人則被整個岩石流覆蓋,在悄無聲息當中渾身冒出火焰,都沒有來得及慘呼一聲便被攔成了灰燼,要知道他們也是火焰之體,火焰海底部如此的高溫是他們最適宜生活的環境,可是他們還是被焚化了。
更恐怖的是,有人直接被洋流卷拍在牆壁之上,當那道洋流撤離之後,牆壁上麵才顯出依稀的人影,那是死去的外來者最後殘留的影像,頭腳分明卻無生機。
“你們趕緊隨我躲入補石之內,要是再晚了的話,我們可能都要交代在這裏,”楊立來不及看完前麵的慘劇,他一邊高聲吼叫著,一邊伸出左手一把扶住表哥,將他帶離到半空當中,然後整個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
補貼石之內,楊立的身影一晃,他的左側出現的是表哥的身影,而在他的後麵一前一後跟隨的是一團幽黑和一團金黃,顯然兩團火焰也平安抵達了補石。來到這裏的四個人當中,最為驚訝的當然是表哥赤灰。
這個家夥身上一點修為都沒有,要不是楊立拽著他,他怎麽可能進入到補石這樣的重寶之內。
初來乍到的他對這裏的一切都非常的好奇,要不是怕損毀了保命的場所,他恐怕要睜開第三隻眼睛,將這裏的一切完全看個明白,看個清楚。黑妞黃金火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也許是忙中出亂,他們剛才並沒有想到可以躲入到補石的裏麵,暫避火焰之流的鋒芒。
來也奇怪,就在楊立進入到補石裏麵之後,他身體裏麵方才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如同退潮的海水,已經不再沸騰了。
楊立依稀記得,就在剛才十萬火急的刹那間,他的目光對上了那兩道空洞的目光,然後他體內血液當中的這股力量便像是被發掘了一樣,澎湃的力量如果是假以時日的話,楊立感覺有可能自內而外將它炸成煙塵,而無聲無息地被消滅於地之間。
好恐怖的威能,僅僅是被那個家夥看了一眼,就能夠遭受到如此巨大的傷害,楊立想想心裏也很是後怕,要是晚一點才想起補石來,他們恐怕這個時候早已神形俱滅了!
補石如一粒粒很難被發現的沙粒,悄無聲息地隱沒在表哥的店鋪當中。“咚,咚,咚!”而這個時候,補石的外麵傳來了敲門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麽生物發現了這裏,他們想進來?躲入到補石之後,楊立他們並感覺到安全,這不,他們前腳剛進入到裏麵,外麵就傳來了一陣緊似一陣的敲門聲。
楊立有些疑惑,別看他們這幾個人都躲在一片地裏,但是從外麵看起來這塊的補石不過就是米粒般大,誰能夠將身體縮得如此之,還在外麵敲打。
嘿妞將疑惑的眼神投向表哥,表哥默然無語,然後搖了搖頭道:
“我猜也許是火焰流在外麵。”
至於火焰流為何能夠發現他們,並且敲打他們這一方地的外殼,表哥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大概是被自己這些外來者的氣息所吸引吧,楊立有些沮喪地躲在補石裏麵,懊惱的想著,方才對麵恐怖的滅門慘案,楊立是看在眼裏驚在心中,他覺得非常無奈,他們這是招誰惹誰了?稀裏糊塗的就要成為他人殺戮的對象。
外麵的景象果然就和表哥預測的一樣,火焰之流雖然懸空於半之上,但是它的觸角細細地劃分出千萬條,有些已經接觸到了楊立這邊。補貼石外麵方才那股如擂鼓一般的響動,就是火焰之流的觸手造成的。
火焰直流每隔幾十年就要對鎮外來者進行一番清洗,能夠在細致入微的清洗當中幸存下來的外來者,就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這一次,他顯然在表哥的店鋪裏嗅到了外來者的信息,但是因為楊立他們都進入了補石裏麵,就算火焰之流嗅覺如何靈敏,也無法探知這塊的如同米粒般的石頭裏還有它要消滅的對象存在,方才的敲門聲隻不過是他的試探。
可是楊立他們沉不住氣了,以為是對方發覺了他們的存在,因此在黃金火焰的催促之下,楊立、黑妞、黃金火焰,包括呆在那裏安靜等待命運的表哥,幾乎在同一時刻表現出了驚恐,兩團火焰甚至高聲喊叫起來,抱著一團。
楊立本來也想抱上去,但是看到黃金火焰摟著黑妞纖細的腰肢,滿臉陶醉的樣子,便有些膩味了。他勉力在晃動不已的補石裏站穩腳跟。
火焰之流已經發覺了這裏非同一般的驚叫,它撞擊的力度越來越大,這個時候也隻有表哥一人木呐端坐在一旁,不聲不響。
楊立轉身有些眩暈地低下頭去,一眼瞥見了大楊立因為製造身體留下的那個窟窿。他有些失落了,也有些感傷,這個時候如果有大楊立在的話,他如果沒有流落在外的話,一定會想盡辦法,護佑他們這個戰隊。
透過補石楊立看到外麵一片火海,被灼燒的人們呼搶地,被追擊的人群東奔西竄。
可是還有那麽一些人,靜靜的站在屋子外麵,有的在臉上還顯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但是灼熱的岩漿就是不驅逐他們,不去做燒他們,這些人恐怕就是表哥口中所敘述的原住民,有個身份真好啊
楊立想不到火焰海的底部有如此恐怖的事情,早知道他就不跟隨黑妞來這裏擔驚受怕了,可是已經來了,想躲也躲不過去了。
外麵補石的身上經受的敲打越來越多,楊立在強大的威勢壓力麵前,並沒有一味驚慌下去。隨著他頭腦裏冷靜的到來,楊立緩緩張開了雙臂,他要想在血祭之地一樣,駕駛補石,在灼熱的岩漿當中衝而去,大不了我不就離開這裏,憑什麽被你們驅逐,還要被你們滅殺。
很快,楊立駕駛的補石衝向了藍。火焰之流很快就發現了此地的異常,它相當迅速地分出了一股細流,鍥而不舍地追著補石的屁股,大不將其拿下的話,就算是白來這裏一遭一樣。
在圍觀本地居民的驚呼聲中,楊立駕駛的補石陡然之間憑空出現,映入大家眼中的先是一塊磨盤般大的石頭,然後眨一眨眼睛之後,看到的竟然是如同一間房屋般大的石頭,它通體潔白,有些亮晶晶的。
補石的身軀在衝向空的一瞬之間變得越來越大,火焰之流發怒了,想不到在他的眼皮底下,還隱藏著這麽一個大家夥,要是這樣就讓它逃跑了,火焰之流何以麵對已經被他滅殺的外來者。這不公平啊,那些人已經被他抹殺了,而這些外來者卻要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想一想都令人惱火。
火焰之流擺動龐大的身軀,發出一聲震動地的吼聲,忽然凝聚出一隻右掌,狠狠地朝那團晶晶亮的東西拍擊而去。楊立雖然躲藏在補石裏麵,但是他的神識已經告訴他,外麵那個大家夥在異常憤怒的情況下,竟然用一隻手掌朝他拍就要來。
難道你也想像拍蒼蠅、蚊子一樣要把我們拍飛?
楊立穩穩地站在補石裏,雙臂猛地一個旋轉,補石就在他的操控之下,原地打了一個轉,很輕巧地將霸道無敵的力道給卸了去
雖然補時因為躲避而有些墜落,但是就在它墜落的同一時刻,楊立忽然挺起胸膛,抬起下巴,控製著補石朝45度斜刺而去,僅僅在身後留下一道朦朧的串串殘影。
火焰之流一招撲擊而空,整個幻化而出的大手掌也被補石穿透,雖然這並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傷害,但是在原住民麵前他可折了一個大跟頭,要是不能盡快扳回這一局的話,它有何臉麵再次來到這裏。
因此火焰之流再次吼聲震,他放下了所有的追擊滅殺,專心一意的團聚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在這個巨大的圓球當中,蘊含著強橫無比的生命。
楊立的靈識是何其靈敏,他一邊駕駛著補石衝而去,以便用神識探測下方的火焰團。
頃刻,他便在這一團不斷蠕動的火焰岩漿當中,發掘了巨大生物的軀體。雖然這樣的軀體還非常模糊,但是他一時之間變壯大了許多。
這是一條巨大的身影,楊立發覺也就是餓十幾個呼吸的功夫,這個家夥的形體已經被鑄造完成,隻是他的一雙眸子還未打開,也許他的眼睛完全被鑄造出來之後,追擊楊立的人就是這個大家夥了。楊立一刻也不敢在這個鬼地方停留,早一些出去,便早得幾分生機。
補石逃得飛快,而下麵那團不斷蠕動的岩漿球,也在飛速地醞釀著新的生命,他們都在同時間賽跑。
很快岩漿流團體內蠕動的軀體突然破裂開來,隨著震動地的一聲轟鳴,一頭頭角猙獰的怪物衝而起,它才一衝出幻化它的岩漿球,楊立便感知到身下有恐怖的生靈張開血盆大口,欲將補石吸入他的體內,楊立拚盡了全力將補石催發到最快的極限速度,堪堪躲過了下方怪物的血盆大口。
“嗷!”這個家夥又一聲大吼,竟然從血盆大口裏噴出一股紅霞,這股紅霞才從他的鼻子嘴巴裏噴吐而出,便如同滅世的魔咒一樣,輕巧地便將補石兜頭給抓住了。
怪物噴吐出的紅霞將補石抓住之後,他的速度也慢了下來,甚至有一段時間定在空中。從下方的原住民眼中看去,這個家夥頭生兩隻巨大的紅色獸角,獸角上麵有幾乎不下三處以上的分叉,每個分岔點上都可以坐上一個成年人;
他的身上有層層疊疊的火紅色鱗片覆蓋,每個鱗片都有盾牌那樣巨大;
怪物巨大的身軀上生有兩對強健的腳爪,尖銳的爪子在光芒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輝,仿佛扔給他任何東西,他一爪之下都能夠將其撕得粉碎。
剛剛它噴吐出的那一股紅色的雲彩猶如虹吸,瞬間便將房屋一般大的補石給卷了回去吞入了腹中。
“這是真龍現世啊,”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原住民在下麵高聲呼喝,他們依稀記得早在十幾年前,甚至二十幾年前,火焰之流就來過這裏,但是並沒有像現在一樣孕育出如此恐怖的火焰真龍。
老人們這才想起隻有真龍才能夠使出那樣霸道的龍吸,方才那團雲霧不過是他噴吐出來的一團霧氣,但是在真龍的運用之下卻威力無窮,霸道無比。
“強大的真龍又回來啦”“你可要守護著一方得平安啊,”下麵許多人在長輩的提醒之下,紛紛跪下去頂禮膜拜,這是一種虔誠到無以複加的,對於強大生靈的膜拜,這是卑微的生靈向強大種族發出的敬意。。
可是上方盤旋起來張牙舞爪的真龍,並沒有對下方人們的頂禮膜拜感興趣,他感興趣的隻是吞入到腹中的那一團晶亮,是不是能像往常一樣,少則幾個呼吸多則一刻鍾就能被它消化得了,進而轉化成他能夠動用的身體本源力量。
楊立駕駛的補石被這條真龍吞到腹中之後,一刻也沒有停留在裏麵翻江倒海般的折騰,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這條所謂的真龍並沒有顯而易見的內髒包裹在他的肚腹之內,因此任憑楊立如何折騰翻滾,這個家夥便如同泰山一樣毫無動靜,依然鎮定自若地撲扇著他的龍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