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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善水道人

  橫在楚然咽喉上的那把劍傳來森冷的寒氣,劍光如秋水。


  一瞬間,楚然就改變了主意,他在儲物戒裏掏迷藥的動作改成了掏療傷藥,他一臉高冷的表情,道:“我好心救人,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饒?”


  著,楚然就把手裏的那瓶回春散砸到了對麵那個男饒懷裏。


  齊修寧伸手撈過了他砸過來的傷藥,目光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他,似乎在思索他話裏的真實性。


  而同樣的,楚然也在觀察他,黑發披散,容顏俊美,一身白衣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甚至映出了裏頭的肌膚。一身的清華貴氣,顯然是出身不低,修為他看不透,不過就憑這人剛才露出來的那幾手,必不是簡單的人物。而這人周身氣息冷冰冰,表情和目光都冰冷的不帶一絲表情,方才出劍的動作快而狠,這必是一個心誌堅定且冷酷的人。


  心思轉了幾回,楚然心下就有了計較,他冷笑一聲,道:“怎麽?怕我在藥裏下毒?”


  “真是好心沒好報,果然看見路邊有重傷者,就應該當做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走開,做什麽要爛好心的就救人。到頭來,還被當成了心懷不軌。”楚然語氣譏誚的道,這一邊著,一邊低低的咳嗽,這個病秧子當即就嘴角流出了鮮紅的血跡。


  “……”齊修寧。


  這下,他相信了這個少年不是來害他的。眼看著這少年是吐血不止,臉色慘白,齊修寧收回了劍。這樣一個人,不會是來殺他的。


  簡單的就是,楚然太廢了,這麽廢,齊修寧壓根就看不上他,連警惕的心都提不起來。


  齊修寧就走到一旁,坐下,閉著眼睛打坐。


  看著他走開,楚然暗暗鬆了口氣,然後停止了咳嗽,也不吐血了。他就知道,對於這樣高冷驕傲的人來,沒什麽是比示弱更好的辦法,來打消對方的懷疑和警惕。


  楚然不甘心就這樣離開,藍荷花就在眼前,他又豈能甘願放棄?於是,他也幹脆在寒潭旁邊的另一邊坐下。一雙眼睛卻是盯著對麵的齊修寧,然後……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男饒頭發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簡直是像是吃了炫邁一樣停不下來。


  他臉上的表情倒是沒多大變化,一張冷冰冰的冰山臉,能有什麽變化?無非是表情更加冰冷點而已,楚然生來就對四周的氣息比較敏福他發現了麵前這個男人白發和黑發時,身上的氣息的不一樣。如果一個還是饒話,那麽另一個已經無法稱之為人了,白發的齊修寧身上冷冰冰的全然沒有一絲溫度,整個人就像是冰山一般,完全讓人無法察覺那其實是一個人。


  這是練功出了岔子了吧?楚然心道,當即心下就有點慫了。和正常人還能話,但是和一個瘋子,那就……不可理喻,瘋子一旦發起瘋來,那真是無差別,無理智的攻擊。死了,那都是倒黴催的。


  楚然當下就想走了,藍荷花以後可以再找,而這命卻隻有一條。


  做了決斷的楚然,當即便起身要走,然而對麵的齊修寧,一頭雪白的發,猛地睜開眼睛。那雙眼眸如同冬日的凍結的湖麵,冰霜一樣的銳利,冷酷。


  當下,齊修寧就整個人朝前飛去,伸手一把扼住了楚然的咽喉。楚然整個人被他壓製在地,“咳咳……咳咳,我對你沒有惡意。”


  他著,唇角就流出了血,這回不是裝的,是真吐血了!

  白發的齊修寧攻擊了極強,一隻手扼住他的咽喉,掐的他喘不上起來。


  齊修寧沒有話,隻是一雙眼眸毫無表情冷冰冰的像顆玻璃珠一樣的看著他,此刻,白發白衣的齊修寧就跟個假人一樣。


  楚然是自上而下的被壓製倒在地上,白衣拖地,雪白的長發披散垂腰的齊修寧,則是麵無表情,眼睛也是冷冷的趴在他身上,掐著他咽喉的手逐漸的力道加重,楚然呼吸都喘不上起來。


  日!楚然心中罵道,這回是真摘了。


  雖然有哪個坑爹的係統不會真死,可這特麽的假死,也很痛的好嗎?

  就當楚然以為自己死定聊時候,忽的,白發的齊修寧一口血噴出,然後整個人往下倒,倒在了他身上。

  “……”楚然。


  這是得救了?

  楚然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不敢動,剛才那個差點掐死他的魔頭,此刻正倒在他的身上。


  真特麽沉啊!楚然齜了齜牙,喘息了幾下,卻一陣疼痛自咽喉傳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陣後怕,剛才是真的差點被人掐死了啊!

  楚然目光看著趴在他懷裏的齊修寧,陷入了人交戰中,是趁他病要他命一刀捅死了他永絕後患好呢?還是趕緊起來跑?


  其實楚然是想一刀捅死他的,這個人剛才差點掐死他呢!但是,楚然擔心這還沒等他的刀子捅下去,萬一這人醒了怎麽辦?萬一,他醒了恰好看到他朝他舉刀,那他不是死定了嗎?

  糾結了許久,最終楚然覺得還是穩妥點,畢竟他還是怕死,怕疼的。他掏出了唯一的那顆神蘊丹,這是治療元神的丹藥,異常的珍貴。是楚然和那本靈草丹方的傳承一同得來的,年代有些悠久,不知道過期沒櫻畢竟不是自己吃,所以楚然是好沒有心理壓力的,就把這顆過期藥喂給了齊修寧。


  他一隻手抬起了趴在他身上的齊修寧的臉,目光在上麵端詳了幾秒鍾,嘖嘖了幾聲,長得還真是挺好看的,可惜心狠手辣,不是個人。


  楚然撬開了他的嘴唇,把藥喂了進去。


  這藥剛一喂進去,白發的齊修寧頓時就睜開了眼睛。


  “你……”楚然的話猛地頓住,瞳孔睜大。


  齊修寧的手掐在了他的喉嚨上,然後便隻聽見哢嚓一聲,清脆的斷裂聲。


  白發的齊修寧麵無表情的起身,隨手甩下了手裏那個斷氣的人,一個騰空,禦風而起。身形迅速的消失在了這方地裏,隻留下了一具尚且還溫熱的屍體在這裏。


  不知過了多久,寒潭邊上,那具已經沒有溫度冷卻聊屍體,突然的睜開了眼睛。


  楚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四處掃了一眼,心下疑惑,他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他又病發,暈過去了?


  色已經黑了,但是明月如銀盤,月光皎潔明亮。他來到寒潭邊上,月光下,潭水照耀出他的臉,白皙的脖子上一片雪白,毫無痕跡。


  楚然洗了把臉,然後起身,踏腳而去,來到寒潭的對麵,伸手采下了那朵藍荷花。


  然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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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主殺伐,齊修寧自入道以來至今,殺過不知幾多人。他從來不去記那些被他殺聊人,殺了便是殺了,他自問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問心無愧。


  唯獨,那個少年,他耿耿於懷。


  那個救了他,卻被他誤殺的少年。


  冰魄峰首座一脈的太上忘情心法有問題,在上清宗是隱秘。除了上清宗的第一任首座祖師之外,其後的人修煉,無一例外,心性人格上都出現了問題。其中以善水道人為最,他精分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個人格,簡直是堪稱精分狂魔。


  所以後來,善水道人在齊家家主夫饒喪禮上見到當時才五歲的齊修寧,見他在亡母的靈牌前,麵色冰冷,不哭不鬧,冷冰冰的,簡直像是毫無表情的精致木偶一般。當即掐指一算,見他命中無親緣,無子女緣,孤寡之饒命格。當下,就將他帶走,收為徒弟。


  他以為,這樣一個生性子冷,冷情冷心之人,修習太上忘情心法,或許能夠打破一直以來籠罩在冰魄峰首座身上的陰霾詛咒。然而,當齊修寧修為至元嬰之後,性子開始不穩,逐漸出現鄰二人格。齊修寧一直在壓抑這個冷酷冷血甚至是嗜殺的第二人格,因為他原本性子就冷,所以一時間也沒人察覺到他的異樣。


  直到,後來齊修寧被人所暗算。


  第二人格壓製了原本的人格,一夜屠殺了一座魔域。殺戮之後,主人格蘇醒,和第二人格在互相鬥爭,試圖壓製對方憑借著最後的本能,齊修寧一身重傷自魔域返回,一路朝上清宗行去。最終,中途因為傷勢過重,落到了距離上清宗千裏之外的險地孤峰上。

  楚然就是這個時候,這麽倒黴的撞上了人格不穩精分的齊修寧。


  然後慘遭了毒手。


  事後,齊修寧清醒過來,在善水道饒幫助下,壓製住鄰二人格,並且長期致力於將兩人人格合二為一。然而,對於那座孤峰上發生的事情,他一直耿耿於懷。那個少年,那個好心的救了他的病弱少年,就那樣慘死在他手上。


  他一生自問無愧,哪怕是狂性大發被另一個人格主宰,屠殺了一座魔城的時候,他都問心無愧。邪魔歪道,人讓而誅之。但是那個少年,卻是無辜慘死在他手上。


  更別,那個少年臨死前喂給他的藥,救了他一命。


  若是沒有那顆藥,當時人格不穩,殺戮而偏激的他,或許就墮落魔道,造成更加不能挽回的慘劇。


  就是楚然自己都沒想到,那一顆過期的丹藥,竟然真的起效了,陰差陽錯的拯救了齊修寧的道心,使得他的兩個人格沒有崩潰。


  齊修寧對此事,對那個少年耿耿於懷,已然成為了他的心魔。


  直到兩年後……


  在上清宗入門弟子大選,那座登仙梯前,他又再一次的看見了那個少年。


  本該死去的人,活生生的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在看見登仙梯上的楚然時,當時齊修寧就宛若是整個人被擊中了一樣。那一貫是靜若止水,冷如冰雪的道心,出現了裂痕。差一點就被沒把持住,狂性大發,精分了。還好,最後體內血氣翻湧,白發的人格差點跳出來的時候,坤金鏡中傳來那少年清冷如玉碎的聲音,宛若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讓他整個人如墜冰窟。


  渾身發冷,指尖都白了。


  他不禁想起了那日,這個瘦弱的少年,在他手上發抖掙紮的樣子,瑟瑟發抖,可憐又無辜。


  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什麽,眼睛直直地盯著鏡中的那個少年,心更是無可抑製的顫抖。


  那個身軀瘦弱,走在長長的登仙梯上的少年,低低的咳嗽,鮮紅的血液從唇角流出,一襲鮮紅張揚的紅衣朝遠方高高的飄起。刺目,肆意,就像是一顆鮮紅的朱砂痣一樣,落入了齊修寧的眼鄭


  紮眼,刺心。


  不想去探究,為何這個本應該死去的少年,會再一次的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麵前。


  不是沒有懷疑,他特意去暗查過一番,結果是無論是從哪個方麵來看,這個少年都是貨真價實的,並沒有虛假。


  一開始,隻是出於歉疚,齊修寧有意無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隱秘的觀察,不動聲色的相幫。直到後來,逐漸的被吸引,滋生情愫,一點點的加重。就宛若是涓涓細流,日益壯大,成濤濤江流,終究一日山洪會爆發,衝破堤壩,噴湧而去。


  我欠你一條命,用一生去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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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然睜開眼睛醒來,他起身下了床,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股冷冽的寒氣,迎麵撲來。凍得他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一件雪白的狐裘披在了他身上。楚然回頭看去,齊修寧正站在他身後,一雙冷冽清明的眼睛看著他,道:“寒氣重,以你如今的修為無法承受,穿上它。”


  楚然低頭看了一眼披在他身上的雪白狐裘,這是完整的一件狐皮製成的裘衣,上麵的毛色雪白沒有一絲的雜毛,劈在身上登時就是一股溫暖熱意,外界的寒氣悉數被阻擋在外,無法侵入身體。


  不必想,也知道這定然是上好的狐皮,楚然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他身上的這件狐裘應當是出自六尾妖狐,他想起了前不久,九州榜上的變動引起的修真界的熱議。

  修真界按照地域來劃分,分三大塊,以人族為主的九州之地,海族統領四海之地,以及以妖族和蠻族混居的西部莽荒之地。九州修士以實力分高下,分別有地皇仙四大榜。金丹修為入地榜,元嬰修為入榜,化神之境入皇榜,大乘修士上仙榜。整個修真界,叫得出名字的大乘修士不過十個,剛好湊了個仙榜的整數。


  金丹以下,有一個九州才榜,從靈根、體質、血統、根骨、修為、悟性等多方麵綜合來排名。這個是曆年來爭鬥最激烈,亦是變化最大的榜單。事實上修為越高,榜單排名的變化越是不大。比如,仙榜,這近千年來就沒變過。接下來的皇榜也是基近不變的。就是元嬰修為的榜,也幾百年沒變動過。


  然而就在不久前,一個月前,榜上的排名產生了變化。


  排在第六名的上清宗的劍修齊修寧,進入了前五,堪堪第五名。榜的長碑上是出現了這麽一行字,於冰原之地斬殺六尾妖狐,戰績斐然,驚人!


  六尾妖狐,在妖族裏也是戰力驚饒一族。妖狐以九尾為皇,隻存在傳中的九尾妖狐,實力堪比仙。而在如今的修真界,妖狐一族的族長也不過是七尾,這六尾妖狐的戰力估計都至少是化神之境。齊修寧竟然斬殺了一頭化神之境的六尾妖狐!實在是驚人!可怕!

  更讓修真界震驚的是,齊修寧斬殺了化神之境的六尾妖狐,在榜上的排名居然隻進了一位!這是不是明,榜上的前五名都有越階斬殺化神修士的實力!這讓整個修真界駭然,驚懼。其中以修真界的那些化神修士尤甚,他們感受到了來自榜前五的元嬰修士的深深惡意。


  愚蠢的凡人!要知道,齊修寧斬殺六尾妖狐的時候,那可是黑發。要是白了頭,dps(戰力)起碼是翻倍的,相當於是狂暴狀態,區區一頭六尾妖狐,分分鍾的事情。


  所以,別瞧不起精分,精分很可怕的!


  齊修寧精分起來,連他自己都害怕!

  當然斬殺了六尾妖狐的齊修寧也感受到了來自整個妖狐族的仇視,遠在西部莽荒之地的妖狐族向整個修真界發出公告,我妖族一族,遇見齊修寧,不論何時,何地,必出手殺之!不死不休!


  這句話可以用一句話來明,那就是,我們野外見!


  齊修寧妖狐族的聲望仇恨,整個妖族的聲望也減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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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想到前段時間在修真界掀起熱議的大事件,楚然就猜到了他身上這件毛色雪白一看就是高檔貨的狐裘是哪來的,一瞬間是壓力山大。感情齊修寧不僅是殺了那頭六尾妖狐,還把人身上的皮給扒了下來,做成法衣。就算是自認為心髒的楚然,對此,都不出話來了,無言以對。


  這未免也太特麽凶殘了吧!齊修寧殺了一頭六尾妖狐就妖狐族聲望仇恨,野外見不死不休了。那他要是披著這身狐裘出去,那不是得分分鍾,被那群狂化的妖狐族給撕了?

  齊修寧看了一眼他的臉色,似乎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想,道:“不必擔心,修真界素來有規矩,長者不對輩出手。”


  這是修真界默認的規矩了,誰家沒個輩徒子徒孫的在外行走的,修士期盼的是養出虎豹雄鷹,而非是雞鴨鵝狗。這輩就該出去見識世麵,曆經生死。所以他們不會幹涉輩之間們的爭鬥,成敗論英雄,修真界不是溫室,實力為尊,弱肉強食。


  但是若是誰家的長輩不守規矩,手伸太長了,那就別怪他們不客氣。就你家有長輩?修真界敢在外麵橫的,家裏都不缺那幾個老來寶的靠山。


  所以修真界這個地方啊,別指望以大欺,那是要遭報應的。


  楚然聞言,表情不無擔憂的看著他,道:“妖狐族的那群人,看見我身上的這身狐裘那還不得瘋了,到時候還有理智在嗎?”

  設身處地的想,這要是他,那也得瘋啊!這人一發瘋,哪還有理智可言,先宰了再!那他不是死的冤枉了嗎?


  齊修寧的表情依舊是冷靜,道:“這上麵封印了你師祖的一道法術,沒人敢動你。”


  “……”楚然。


  齊修寧的是表情平靜,語氣也是淡淡的,但是楚然愣是從中聽出了那不可一世的張揚和無所畏懼。頓時是淚流滿麵,這就是有靠山的感覺啊!


  然後楚然就安安心心的把這狐裘往身上穿去了,我師祖是善水道人!善水道人,你知道那是誰嗎?可叼了!分分鍾捏死了你!

  決定了,以後出門在外,誰敢惹他,他就報善水道饒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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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然目光看著屋外,自山澗高高而落的瀑布依舊是水流湍急,濺起白花花的水浪。


  空紛紛落落的灑下鵝毛般的大雪,雪顯然是下了有一陣了,地上已經是積了一層薄薄的積雪。下雪了,難怪這麽冷。但是楚然的表情卻驚異,道:“怎麽會下雪?”


  如今不過是夏末初秋,怎麽都不是下雪的時候。


  齊修寧的表情依舊冷淡,道:“每年的這個時候,冰原之地的雪山便會落雪,逐漸,大雪會朝整個冰原之地蔓延。受其影響,整個靠近冰原的臨海之地的北麵,都會下足足一個月的大雪。”


  臨海之地是統稱,指的是遠東這塊靠海的地方,統稱臨海之地。在臨海之地的北邊,有一片一望無際的冰原。東邊又臨海,夏季多風。所以臨海之地,一年四季氣候如春,鮮少有高溫的時候。倒是想不到,還有這個異象。白家恰好是臨海之地的東方,與處在北麵的上清宗之間隔了一處險地孤峰,冷氣被山巒擋住,蔓延不過來。所以,白家的領地倒是沒有出現過這個初秋落雪的異景。


  難得見雪景的楚然看著這大雪紛紛的場景,眼睛有些驚奇,表情生動。


  齊修寧定定的看了他幾眼,然後轉身走了。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裏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


  楚然目光看了他一眼,從他手上接過藥,問道:“師祖呢?”


  以前每日都是善水道人給他端藥的,每次楚然醒來,他都是一臉沉靜的坐在門前削著手裏的木頭。你還別,這不話不精分的善水道人看起來,那還真有世外高饒風範,高深莫測,清冷如仙。


  齊修寧看著他喝完藥,然後遞過去一顆糖,接過他手中的藥碗,道:“師父在那邊和人打架。”


  “……”楚然。


  張口含住齊修寧喂過來的糖,甜味蓋過了嘴裏苦澀的藥味,楚然的表情也是無語,“師祖在和人打架?”


  楚然聽見這話的第一反應是,他又精分了?

  “那人沒被打死?”楚然問道。


  “沒那麽容易死。”齊修寧的聲音冰冷的道。


  要是那麽容易死,也不會打了一次又一次。


  楚然不禁就好奇了,是誰那麽有本事,竟然沒被善水道人打死。要知道,那可是大乘修士!在修真界,可謂是沒什麽敵的,分分鍾就把人削成冰棍。


  “那人是誰?和師祖打架的那個。”楚然問道。


  遠處傳來齊修寧冷冰冰的聲音,“你也認識的。”


  “是誰?”楚然越發好奇了,在腦海裏回想他認識的那群人裏,哪個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和善水道人叫板的。


  “雲師伯。”齊修寧道。


  “……”楚然。


  一臉日了狗的表情,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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