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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近姜者苦(大章)

  ——首都jn區

  坐著地鐵,從新沙站一號出口沿著階梯出來,沿著不遠處一家剛開的星巴克,走個三百米,再經過一家「姜兒」還是孩子的時候常去的一家豬蹄店,轉個小彎就是一棟獨樓。

  不是上層,只是其半地下式的地下樓層就是big    hit的公司住址。

  夜半時分,路人稀稀疏疏,難尋人影,獨樓燈光盡滅,唯獨練習室內依然燈光如晝。

  方時鎮坐在凳椅上,有些緬懷地笑了笑,他覺得已經很好了,畢竟在還是「大胖和小黑炭」時期的時候,他們倆住的就是姜時生現在住的那個小破地。

  「go    shi    won」?

  姜兒喜歡喊那塊地兒叫狗屎屋,切拜?!那連狗都不願住好吧!

  憶苦思甜,方時鎮眼裡閃過一絲懷念。

  阿西吧,空間不僅又窄又小,還不透氣,極容易發生意外。

  記得有次兩人餓得那叫一個狼狽,自己在睡前瞞著小傢伙偷偷吃了個紅薯,結果半夜不小心放個屁,差點沒讓兩人給活活熏死。

  如果不是自己死死抱住姜兒,聲情並茂地解釋自己身為一家之主的不容易,那臭小子真的想點燃煤氣罐,直接同歸於盡來著!

  在姜兒的師弟團出現前,「大黑」就是如此狼狽不堪,簡單卻一點都不美好。

  所以,在這樣殘酷的現實世界里,尤其是優勝劣汰的圈子裡,努力並不是一個褒義詞,只是個日常用語。

  室長站在一旁,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為孩子們辯解著。在他看來,不過就是小小的休息了一會,偷吃點夜宵而已,不是大罪。

  「代表nim,孩子們……」

  「閉嘴!」

  方時鎮短暫的露出了笑意,又瞬間收起了笑容,臉色變得冰冷無比,他感覺自己好久沒有做管理練習生的工作,似乎有的人都開始自作主張了,是要進行必要的敲打了。

  李室長咽了咽口水,嚇得不敢說一句話。

  他想起來方代表最討厭的,就是工作的結果沒達到預期,然後以一句「孩子們已經很努力了」這種話來敷衍代表!

  「為了出道在努力,為了「出逼」在努力,為了一位在努力,誰都在努力,但不是誰都會成功。」

  「你們以為有了一點小小的成績,就能為所欲為了?」

  方時鎮巡視了一圈,在極具威勢的嚴厲目光下,防彈少年團的孩子們一字排開,穿著練習服,緊張且不安的站在練習室的中央,戰戰兢兢地接受突擊檢查。

  「我不怕告訴你們一個事實,背景?人脈?資金?我們big    hit    就是比不過那些大公司!這一點我認證,不丟人。」

  「但是,我能撐到現在,就是堅持一句話,『哪怕給人一口吞了,我也要讓敵人的牙齒給崩了!』」

  「我們能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就是我們比別人更不要命,更自律,如果連這點不值錢的東西都丟了,我們就輸了,阿拉索?!」

  「內!」

  防彈的孩子們臉色雖蒼白,對自己的鬆懈自責不已,但瞬間反省過後,內心又充滿了強烈的鬥志。

  咚咚,咚,咚咚。

  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得到眼神的授意后,李室長連忙快步走去,還未完全打開門,就聽到外邊人沉穩的聲音。

  「啊,申秘書?」

  「我聽說代表nim在裡面。」

  「內內!」

  得到答案后,申秘書拿著電話,直接越過李室長,看到孩子們接連對自己打招呼,他親切的點頭微笑,然後揮手示意孩子們去練習。

  在方時鎮點頭應允的同時,孩子們如釋重負,趕緊回到練習位置上,繼續揮灑著汗水,收起那點因為些許成績,就得意的小心思。

  「有什麼事嗎?」

  「那個代表nim,要不我們到外面……」申秘書的長相併不帥氣,但戴上金絲眼鏡的他,氣質溫和的同時,給人極為耐看的親切感。

  此時,他的臉色頗為古怪,欲言又止的模樣,甚至帶點無可奈何的寵溺。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幹什麼?」

  方時鎮皺皺眉頭,工作上性格強勢的他最討厭扭扭捏捏,如果不是自己的親信,他早就開罵了。

  「時生……」

  「阿西……等等——你說的對,出去說!」

  聽到這個名字,方時鎮的右眼角下意識地跳了跳,菊花一緊,他感覺又要上火了!

  走前忍不住捂住額頭,腦殼疼!

  知道肯定又不是好消息的他,哪還有方才半點霸道總裁的模樣。

  「姜兒他又……」

  「又?!」

  阿尼,冷靜點,冷靜點!方時鎮啊,說不定是好消息……吧?

  深了口呼吸,方時鎮強壓住不安,點點頭,示意可以了,「你說,說吧!」

  「他,他又不見了!半夜裡,節目組工作人員查房的時候,不見他的人影,床上只留下一盤沒吃完的夜宵——豬蹄。」

  方時鎮張大了嘴巴,形成了一個「o」字的口型,他終於知道,公司的孩子們是跟誰學壞的了。

  「啊——西吧!!我這次真的要殺了他!」

  「hiong,冷靜點!」

  「西吧,冷靜個屁!我現在進警局的次數比我來公司的次數還多,民真你這次再袒護他,我連你一塊幹掉!」

  第二天。

  公司一大早,又一次召開了總動員大會,恰好這一天是延遲的「公司始務式」。

  新員工們不知所措,而對此big    hit的老員工們則早已習以為常,一邊默契地相視一笑,一邊起身準備,去尋找他們「太子爺」。

  「前輩nim,為……為什麼給我頭盔,wuli要去哪?」

  「這就是我們big    hit的企業文化,走吧,新來的崽子們。」

  「阿尼,前輩nim!那個……去哪?要幹嘛?」

  「這就是公司的破冰活動,反正也要順帶去夜店的,更能增進你跟前輩們的感情,這就是你們進入公司的第一次團建啊。」

  「啊?!」

  企業氛圍和文化,讓新員工們一臉懵圈,完全無所適從,但回過神來,又迅速接受了事實,興奮異常的模樣,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偷偷看黃書的刺激感。

  不僅big    hit的人頭疼,其餘各大公司的大人物在頭疼無奈,在憋屈的同時,也只能防範於未然,不約而同地派出專門人士,奔走收集情報。

  因為「姜團」的緣故,big    hit的崛起早已成為定局,已經難以伸手干預和狙擊,只能早早做好準備應對。

  於是這場我們去夜店一邊找人一邊「嗨」,你們又找人去夜店調查我們為什麼找人,最後還一起「嗨」的鬧劇,讓當時夜店的上客率大大提高。

  轟動著油門,二人一組,化整為零,以方大將為首,申秘書指揮,以「摩托包圍夜店」的行動綱領,實施「斬姜行動」。

  排氣筒那熱烈的噴火聲,在街道上肆虐著,吹起了兩人越發上揚的髮際線,也撩起眾人那重回熱血青春的心。

  「cj    m.ent那邊已經向我們發來解約合約了。」

  「有提出什麼條件嗎?」

  「沒有,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代表nim,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在pd節目申明出來之前,dispatch社那邊先準備放出不好的新聞出來,我需要去向兩方談判嗎?」

  申秘書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責兩件事出現的時機過於巧合,他倒是希望只是自己敏感了些。

  「談個屁,pd這一季能這麼火,因為誰?警告他們別得意了還賣乖!還有——解約就解約,姜兒不喜歡去就不去了,至於d社那邊,先準備好公關以及應對措施吧,把影響減少到最低,至少不能影響到防彈,我早就預料會有這麼一天了。」

  「內。」

  申秘書張嘴,想說些什麼,最後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一路走來,坎坎坷坷,好不容易能走上花道,卻又要遭遇滑鐵盧了。

  雖然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原因,但那孩子一定又有自己的理由,

  他滿滿的心疼和心酸。

  「只要人好好的,比什麼都好。」方時鎮踩開停車腳架,微微提速,淡淡說了句,然後表情突變,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真是!一大把年紀了,我還整天玩這種沒腦子的事情,姜時生,你真的死定了……阿西,前面的破車,右轉打什麼左閃燈,崽子的,這是挑釁我?!」

  「喔喔?代表nim,wuli闖紅燈了?!」

  「莫拉(不管了)!」

  其實申秘書還聽小道消息說,自家的代表nim現在在業界也是個有名的人物了,人送外號「暴走老少年」。

  方時鎮簡直是一騎絕塵,但這次不再孤單,畢竟身後有人陪伴……啊呸!

  ——

  有的人向來不喜歡束縛,這種在鋼鐵森林裡無視道德禮教,如同野獸般的去廝殺。

  以惡制惡,從來都不是最正確的答案,卻是最有效的手段。

  但現實不是童話,也沒有水晶鞋能夠掩蓋自身的罪惡。

  下死手的結果無非只有入獄,背負沉重的罪惡這一條路可以走。

  以暴制暴?

  趙美延雖怕疼,卻更是個善良的人,始終堅持著自己的信念,於是誤打誤撞之下,他阻止了讓「姜妍」歐巴走入另一個極端。

  「放手。」

  「不放!」

  「不疼嗎?你流血了。」

  「疼,阿尼!不疼……疼,不疼!嗚——好疼啊!」

  「……」

  低頭看著抵在自己手臂上的「掛件」,那副因為太疼,委屈又執著,臉都皺成一團的可憐模樣,讓阿姆無語的苦笑。

  抽了抽手臂,發現紋絲不動,只好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被人打斷之下,那點剛升起的暴虐心思都淡了些。

  「阿拉索,我不嫩死他行了吧?我就友好的問問,wuli家的小娟有沒有事……呀!放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不放!」

  「……阿西,帕布呀!我真是快瘋了!放手——」

  趙美延怎麼可能是帕布,這不,在面臨生死威脅的時候,她發揮出了鍥而不捨,死纏爛打的「嘻哈精神」。

  在cube當練習生的時候,她就知道昭妍喜歡嘻哈,而且老關注姜時生了,錢包里甚至還放著那人的照片。

  每次只有累得崩潰大哭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看一下,只是重來藏掖著不讓自己看。

  所以保護小娟喜歡的大勢少年,美延有責。

  小娟的房間里有很多漫畫,和言情小說,無聊的時候,經常去蹭書的阿姆,不知道從哪本言情漫畫里看到的一句話:

  「電影人喜歡把喜劇演成悲劇,觀影人則喜愛把悲劇看成喜劇。」

  阿姆抬頭仰望星空,嘆了口氣,又低頭看著不撒手,始終撅起嘴角瞪著自己的趙美延,他覺得生活就是一出荒誕劇。

  「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是個……」

  「帕布?」

  「你!才不是呢!」趙美延下意識生氣的反駁了阿姆,她那單純的腦子正超負荷的運轉中,她覺得該以懷柔政策來打動他,「我說,嗯……其實,其實我是個特別喜歡hip    hop的人!我很喜歡的……」

  「莫?誰?」

  雖然只是胡說的,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但說到喜歡的人時,趙美延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羞澀。

  「誒?嗯……」

  阿姆扯了扯嘴角,因為被趙美延拉扯著,於是離地上躺著的江東植越發的遠,他無奈的隨口問道。

  「就是那個叫姜時生的。」

  「喔,嗯?!」

  聲音有些遲疑,導致腳步一頓,卸力的作用下兩人險些摔倒,因此導致思緒略微凝滯,某個叫「姜時生」的人忍不住挑了挑眉,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所以他把探究的目光望向她。

  對向那雙迷人的,漆黑如水晶棋子般高貴的眼眸,讓趙美延的心神浮起一絲漣漪,當下一秒,她就輕聲道:

  「誒咦,你不認識?」

  這位方才還對阿姆怕得要死的大姑娘,此刻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嫌棄和鄙視。

  「我我我!」不知什麼時候,察覺到沒有了危險的小姑娘,偷偷竄到了兩人的身邊,晃動趙美延的衣衫,開心地湊著熱鬧,「我也很喜歡,我們班上好多女生都是他的fans,我最近還在學釜山方言呢。」

  「啊?誰?」

  這兩人怕是個假粉,阿尼,怕是真的兩憨憨吧?

  不知道某人的誹謗,趙美延先是抓住了時機,一把奪過阿姆手上的酒瓶,「呀」了一聲反應過來后,又跑到目瞪口呆的阿姆面前,搶走了他的布包,然後後退幾步,得意地輕哼了一聲。

  「姜時生,就是現在特別有名的,大勢啊,帕布!」

  「……嘶。」

  姜·帕布·真·時生倒吸了一口涼氣,竟然比挨了一記酒瓶的打擊還要難受,此女竟恐怖如斯。

  連地下躺著的江東植,滿臉血跡的臉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阿姆在感到荒唐又好笑的同時,又覺得這姑娘真的傻得可愛,已經玩夠的他,第一次怕自己會欺負上癮。

  而且騙這樣的傻姑娘,簡直滿滿的負罪感。

  「其實,我就是——」

  就在此刻,身後閃過一道劇烈的光暈,跑車引擎的聲響震耳欲聾,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竟然離幾人越來越近,幾人下意識地閉眼。

  阿姆收回還未說出口的話,恰恰相反,反而是張大眼睛,內心強烈的升起一股危機感,讓他頭皮發麻,毛骨悚然的感覺縈繞全身。

  這是信號,身體再告訴他——不動,會死!

  生死之間,他眼睛一凜,來不及做多餘的反應,唯有下意識地做出能做的事情。

  伸手將一大一小兩個姑娘推開,在蓄力,腰腹一緊,用力將地下躺著的江東植一腳踹開。

  只能做到這樣了。

  嘣——

  做完這一切,阿姆「哇」得吐了口血,器官瞬間重創,呼吸瞬間窒息,因為胸口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擊。

  腦袋一陣空白,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黑色鴨舌帽在衝擊力的作用下,離開了其主人,飛得老遠。

  「安對!!」「歐巴?!」「呃……」

  趙美延摔倒在地,睜開眼來后,目眥欲裂,渾身止不住顫慄。

  她眼睜睜看著姜妍歐巴整個人像只斷了線的風箏,隨之在地上滑出了老遠。

  那個大男孩癱在地上,生死不明。

  「報警……阿尼,救……救。」

  她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連滾帶爬,最後膝蓋粘滿了帶血的碎石,她重重跪在了他的身前。

  布包掛在胸前,她伸出顫抖不止的手,溫柔地抱住了他閉上眼的腦袋,兩眼無神,四處張望,一片黑暗,不知所措。

  「歐巴?」

  輕輕的呼喊。

  閉眼前,他還在與自己吵鬧著,睜開眼朦朧間,你似時光,一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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