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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肥宅快樂水(二更)

  飯堂即是課堂,也是學生的天堂。

  學生們走進這裡,偶爾會指著不遠處的警示牌,寫著四個字——小心,後面的路滑兩字被人塗鴉掉了。

  只是提醒行走的時候,要小心一些。

  女同伴會問,要小心什麼?得到的是男親痞痞,帥氣的一句:

  「小心教育家,啰哩啰嗦,講個沒完。」

  阿姆伸出手,摸了摸脖子的黑色環帶,寶藍色耳墜跟著輕輕搖晃。

  也搖晃了眾人蠢蠢欲動的心弦。

  他向目視前方,筆直站立的「臉贊少年」,霸氣地勾勾手指。

  少年走向前,中途偷偷嘆了口氣,偷偷看了一眼笑靨如花的張元瑛,也忍不住笑了。

  除了面對上位者時,自己天然的弱勢氣場外,他謙卑低頭,僅僅是尊重前輩,僅此。

  可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阿姆看在眼裡,瞥了一眼張元瑛,再看看一幅若無其事的孩子,忍不住抿嘴,掀起一絲瞭然的弧度。

  打量了下男孩手上戴著的嶄新手錶,經典黑白色系,法國牌子agnes        b.。

  跟百年孤獨里的某個苦命的絕世佳人一般,總讓阿姆忍不住感嘆,「可真苦了你,孩子。」

  「內?」

  單相思中的孩子最是可憐,也最是敏感,嗅覺敏銳。

  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老師,好不容易回過神的他,絕不任由他人可憐自己,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冒犯前輩的基礎上,試圖掌握主動權。

  「頭頂著冬天,心懷著春天。」

  他喜歡這種默默無聞關注人的方式,是一種精神上的愉悅,總有一天,相信女孩一定會明白,他的真心和純潔。

  「阿尼,說不准你頭頂著大草原,而她早已被他人策馬奔騰,姿勢用了個遍。」

  「老師nim!!」

  「抱歉,原諒我說話這麼露骨,畢竟以前曾研究過性犯罪者,在慾望難以控制時,恰好躲藏地方,有隻母豬的悲慘故事,你懂的。」

  「老師nim,請不要……」李鍾延微微露出一絲不愉,可還未說完,一陣嬌俏的笑聲升起。

  「噗…」

  偏頭望去,不僅是張元瑛,崔乂園,崔在熙幾個小女生,包括另外幾個女生以及幾個恍然大悟的男生在內,都忍不住漲紅了臉,快憋不住笑意了。

  「看,她們多懂,所以聽老師的,你的女神也會拉…」

  聽到這,李鍾延大驚失色,猶如面對世界末日,急忙雙手合十,聲音略帶哀求,大聲打斷

  「求你了,姜子老師nim,請不要這樣!」

  這就受不了了?

  這資質怎麼做霸道總裁,溫柔善良又專一的絕世好男二呢?

  阿姆沒有針對他,只是覺得自己的說話風格應該改變一下,不然像金泰花那混蛋老是半夜在楊花大橋上超速飆車。

  被逮著后,不嫌丟人,捏住自己生無可戀的臉頰,笑得像個200斤的胖紙。

  「就喜歡聽姜寶你胡扯,你管我,就喜歡」——金泰妍語錄。

  不要臉,厚顏無恥,典型的反社會型人格。

  很奇怪,在他「任職小交警」期間,道路違規事件達到史上新高,還他大爺的全是女司機。

  後來阿姆在一次窮得叮噹響,方時鎮狠下心腸,不給生活費下。

  他只能幫街頭的紅燈區,粉色卡拉ok發發小卡片,一邊招攬客戶,一邊逗得姐姐們偷偷塞錢,才能賺兩個小錢買燒酒喝時,才大徹大悟。

  所以說風趣是罐肥宅快樂水,而非主食,上癮不說,還西吧的容易長胖,比如金泰花,連帶著臉皮都厚了。

  李鍾延失魂落魄,一幅遭受打擊的模樣,不復開始的自信和意滿,絕口不再參與任何對話。

  可他不說話,不代表別人低頭認慫。

  校園的生存法則之一:人在校園走,義字當頭,左手畫個龍,揮斥方遒,下秒當舔狗!

  能抱團的時候,千萬不要傻傻去單挑。

  「姜子老師,恕我直言,您這樣的說話,在侮辱女性的同時,也絲毫不能體現你做為大南半島高材生的半點風采。」

  「比如,你的話里話外,把女人的肉體當作可以隨意踐踏,諷刺的幽默語言把戲,低劣不堪,如同比喻一位站街妓女,不是一個南半島,身穿制服的女戰士所為。」

  啪啪啪!忍不住鼓掌,輕聲叫好。

  不見得一針見血,文才斐然。

  但精彩,打臉,爽快的感覺就夠了。

  找死?

  阿姆挑挑眉,扭頭與一位站起身,手扶鏡框,不畏「強權」,冷靜,意圖力挽狂瀾的眼鏡男孩對視。

  喜歡自由的姜子老師,笑容異常燦爛,明媚,問了一個與之無關的小問題:

  「可以告訴我,你喜歡看什麼書?不回答也行,我尊重你的人權。」

  「通往奴役之路。」不知阿姆搞什麼把戲,但博覽群書的眼鏡少年絲毫不懼,字正腔圓:「而我最喜歡的一句話…」

  阿姆哦了一聲,點點頭,是極好的書,比如他能夠猶如先知般,猜測少年接下來的一句話會是什麼。

  喜歡的,必定是——「通往…」

  一前一後,隨後兩道聲音重疊。

  「地獄的路,往往是由善意鋪成的。」阿姆無縫銜接,與少年幾乎同時開口,同時結束。

  然後在少年驚訝的眼神中,他接著淡淡說了一句,「假如一頭豬會看書封面的導語,的話?估計它也會說到這句話。」

  趁著眼鏡少年感到荒唐,目瞪口呆的時候,阿姆想起幾件現實中有趣的事,於是與他分享。

  「我曾經在西林洞那裡,制服過一名一名搶匪,最後反倒搜走該搶匪的幾卷,約幾萬的半島幣,這算不算搶劫?」

  「當……」

  「然後,我給了一個路邊乞討,衣衫襤褸的窮困母女,這算不算善意?還是明知是原則問題,卻觸犯規定,走向地獄的英雄式墮落?」

  「原則…莫?額,那個目標…阿尼,那個,莫?!」

  「目標正確,手段錯誤?」

  「內內內!!」

  「那,什麼叫職業?」

  終於是自己知道的答案了,這次,眼鏡少年知道遇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了,不敢在隨意賣弄自己的口才。

  想了許久,才看著阿姆的眼色,小心翼翼開口,避免落入陷阱。

  「依李氏大辭典,『妓女』,指的是以性來換取物質報酬的女人,麻就,姜子老師nim?!」

  「內。」阿姆點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李氏大詞典是什麼鬼東西。

  「呼,哈——」

  眼鏡少年興奮難耐,可不等他高興太久,只聽一道惡魔般的低語聲響起。

  「我曾經在西林洞那裡,遇到一個從小缺少父愛的有錢女人,開著一間小酒吧,她有嚴重的戀父情結,於是甘願為那些被人遺棄,遺忘的中年人獻身。」

  「呃?」

  「這些人感激,於是送些禮物,或者『紙通貨』——cash,放於床頭,作為感謝,那,這場上床與贈予的遊戲,算不算得上出賣肉體?」

  「不算…」

  「一次可以說約,三次,四次,無數次呢?持續地收到饋贈,人世間所謂的墮落不都是這樣的嗎?那算妓女嗎?」

  阿姆眼裡的不屑之意,越發清晰,言語緊緊相逼,直至一錘定音。

  「那麼,你的話里話外,三番四次,把一位善良奉獻的工作者,當作可以隨意擺弄,諷刺的語言把戲,低劣不堪,如同比喻一位站街妓女,不是一個南半島,身穿制服的男學生所為。」

  「算…不,算算不,算?!嗚嗚西,莫啦!!」

  二殺!勢不可擋!

  …

  他的嗓音是清冷的,卻不嬌媚,是軟糯的,卻不甜膩,細細一聽,帶點慵懶,以及淡淡的,拒人於之外的遊離感。

  這反而給他添上一層異樣的魅力,只叫人一聽,便難以忘懷。

  因為受過傷的緣故,阿姆很難像以前那樣,刻意壓著嗓音,模仿上輩子的「音道」……誒?!

  怎麼有點怪…阿呸呸!

  總而言之,阿姆只能不情願地用「姜時生」的本音生活,這也是他不願意說話的緣故。

  「對不起!」面對大南半島的「女刑警」,學校的大前輩,剩餘的千安娜等人,急忙起身,彎腰,神色慌張的鞠躬行禮,「前輩nim,對不起,wuli失禮了。」

  天曉得,這個國家的等級森嚴的環境,已經如何畸形。

  不等「姜梨子老師」開口,一名已經陷入了魅力之中,留著中分劉海的少女,趕緊主動為老師分憂,指著千安娜等人。

  「梨子歐尼…呃,老師nim!」看到老師面無表情,欲殺人滅口的眼神,中分少女急忙改口,「安娜她們所在的班級,就是彩敏老師nim在教的。」

  「梨子歐尼。」最後這句話,她說得很小聲很小聲,看到「梨子姐姐」沒反應,她頓時一臉的興奮雀躍。

  還有幾分鐘就要上正課了,這是方才阿姆通過李鍾延手錶上的時間,得出的結果。

  課外輔導,他從來不喜歡加時的。

  阿姆看著千安娜等人,眯著笑眼,如同孩子般純粹極了。

  要下課了嘛,他當然開心咯,姜梨子身為老師也不例外。

  在這個世界,能讓他玩下去的,永遠都不是什麼「良心」,「底線」,「善良」和「可憐」。

  而是對酒的憧憬,對自由的嚮往,對炸雞的垂涎,以及對肥宅快樂水的欲罷不能。

  咦,後面怎麼偏了?

  不管了,真好玩!

  不捨得死!

  總之阿姆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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