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矯情的小富婆
阿姆來到另一個售賣食物的檯子，原本肚子很餓的他，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今晚賺的錢，全搭進去了。
努力幹了一晚，發現又白乾了。
售賣食物的，是一個西裝革領，面容和善的大叔，看到阿姆走了過來，他主動問道：「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助寧的呢？」
阿姆彷彿在逛南山廟街的手工市場，眼神犀利，態度嚴謹，看了眼爆米花的成色，開口問道：「那個，你們家的爆米花多少錢一斤？」
西裝男人表情微微古怪，忍著內心強烈的彆扭感，輕聲細語，語氣盡量溫和，「先生，我們家爆米花論桶，4千南幣一桶。」
「喔，那一桶多沉啊？」
「也就三兩吧。」
「那給我稱個五百的吧。」阿姆在自己的布包里掏啊，掏啊，掏出一小把東西，塞在了有些堂皇無措的大叔手上。
「內…內？！」什麼叫無語？
服務員小哥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低頭看著自己手上一小堆的硬幣，跟要去打電動似的。
雖然覺得荒唐，但他還是雙手並起，接過錢，轉身去裝五百的爆米花去了。
兩秒后——
「先生，您的爆米花。」
「嗯。」阿姆十分滿意，提著一杯「精緻」的，跟刷牙杯子大小似的爆米花，充滿儀式感的走向了金泰妍。
姑娘接過小小的杯子，忍了又忍。
「撲哧。」
最後還是用手背壓住嘴唇，笑得是那樣的燦爛。
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緻可愛」的爆米花，比自家金澤的飯碗還小。
「好吃吧？」阿姆看她眯著笑眼，露出單純至極的笑顏，挑挑眉，語氣盡量高冷。
「阿尼，怎麼有這麼可愛的款？」泰妍仰頭與他對視，依舊覺得好玩，故意逗弄他。
「我是這裡的頂級vip這種事情，我難道要告訴全世界？我每次來這裡，都有人送我贈品這種小事，我會在意？呵！」
阿姆冷冷一笑，表示極度的不屑。
「那怎麼沒裝滿？」泰妍對著小小的杯狀爆米花，比了比高高，眼裡全是調侃的意味，笑著反問道。
「我叫他米不要裝滿，我和金泰花你才沒有表面這麼熟。」
沒有煩惱，也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口袋裡錢不多，但脾氣不小，真是一點都不帥氣呢。
「我聽那個姐姐說，你還定房間了，你是不是…」泰妍停頓了一下，汰卟向前，近了阿姆一步，笑意盎然，語氣更是霸道，「想和我煮成熟飯？嗯？」
喔莫？
「我喜歡吃夾生的，最好嗑牙的那種。」阿姆笑了笑，不甘示弱，不退反進，兩人貼得很近，甚至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呀。」他眼神充滿侵入性，快要觸碰那兩抹柔軟時，金泰妍臉色微微羞紅，用力推開了阿姆。
「咔滋…咔滋」
輕輕瞪了他一眼，隨後為了緩解尷尬，她不再搭理他。
而是自顧自吃了口爆米花，低頭咀嚼著，甜味瀰漫在嘴裡，不由自主的微笑，她覺得他身上的孩子氣，真得很吸引人呢，
「好吃，為什麼和外面吃的不一樣？姜寶啊。」
「莫拉古？搞笑呢，一樣的。」阿姆好奇的嘗了一口，然後無語的冷「呵」了一聲，毫無感情的懟了一句。
「阿尼，電影院里的，就是不一樣的。」金泰妍看著阿姆，眼神漸漸變得危險。
「阿尼，我覺得一樣的。」
「阿尼，我覺得不一樣的，想死嗎？」
「阿尼…」
「阿尼啊！！！「
「阿拉索喲！不一樣，不一樣！依西，用獨特的奶油糖漿包裹，層次分明，粒粒甜膩，不一樣！對吧？！」
「內。」
「阿嗚，我真是…」阿姆咬牙切齒，拳頭攥緊又鬆開，在金泰妍的小臉上比劃了一下，「呀，事實是用語言來證明的，而不是用吶喊的。」
「姜寶，我吃完了。」
「西！！！」
阿姆兩眼無神，被金泰妍拉著，亦步亦趨，再次走到那個爆米花大叔面前。
他沒說話，直接甩出自己三張嚴重透支的卡。
「兩桶爆米花！」
「先生，哪張卡？」
「三張一起刷，我怕不夠。」
…
人不多，自然沒必要循規蹈矩，更何況阿姆就不是那樣的良好市民。
總覺得自己倒霉透頂，感覺好像只要遇到女人，就沒一次發生過好事。
阿姆獨自癱坐在位置上。
這種虛無的感覺，該如何形容呢？
好像他被調皮的幸運女神，以各種姿勢玩弄了一整晚，祂老人家完事了，卻不顧及某人的屢弱，留下一個身心疲憊，心神恍惚的靈魂。
半夢半醒之餘，恍惚聽見一個溫柔的女聲輕聲問道：累了，睡著了？
他立刻驚醒，視線朦朧不清，試圖尋找她的身影，只望見了播映室里，稀稀疏疏的人影，和窸窸窣窣的嘀咕聲。
第二感覺，只感受到了一股氣息，輕輕拍打喜在自己的臉上，熱熱的，淡淡的清香，卻不見她的模樣。
後面的門一開，阿姆忍不住眯眼。
才發現一姑娘站在身前的逆光處，閃閃發光，姑娘的眼，滿懷溫柔的期待和柔弱的懇求。
她說：「走吧？」
他呢，則抬起頭回了一句：「阿西吧？！」
電影都還沒開始，玩呢？
他原本想繼續選個舒服的姿勢，可屁股還未選好最佳位置，就被俯身的金泰妍，扣住十指一扯。
白皙動人的飽滿一閃而過，話音即落。
「姜寶，這裡我不喜歡。」
「呀！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位置，彼之沼澤，我之仙池，你不要拉我！」踉蹌一步，剛睡醒的阿姆差點撲街，頗為狼狽的扶住了椅背。
他雙目欲噴火，用死亡的視線凝視著一臉清純無辜的金泰妍。
「不後悔？」
「阿尼！！呀，講道理，金泰花你聽著，雖然我答應陪你看電影，但是，我不會為了一昧取悅你，而自我犧牲，其中包括我的自尊，尊嚴，言行舉止…嗯？莫呀？」
小富婆點點頭。
對付他，她就簡單粗暴的多了，將先前阿姆買電影票的錢，從自己的手心，悄悄遞在他的手心。
「喔，大發！」阿姆低頭，瞬間他的表情精彩萬分，那是「戀人」失而復得的心情。
下一秒。
釜山少年陪著全州姑娘，乖乖地縮在角落裡。
阿姆慵懶的半躺著，不理會小富婆不時發出的，洒脫的憨笑聲。
但那臉色微紅，努力憋著笑的小模樣，實在是可惡欠揍。
阿姆讓自己盡量平心氣和，表情淡然從容，跟她好好說話。
「你聽著，我尊重你，不是因為你給的錢多，更不是因為你善解人意，我尊重你，是因為我善解人意…呀，你笑什麼？阿拉幾？！」
「撲哧，內。」
「阿西，你一笑，我的世界都暗了。」
「內內。」
電影的時長很漫長，裡面人群錯開。
他在，那壓抑在心底的種種，都突然明朗。
背景光一陣閃爍，撒在自己的頸環上的梨子吊墜和姑娘的臉上。
她期待地看著前面的電影世界，嘴角帶笑，看著電影，也看著自己。
對，你。
小富婆根本停不住笑聲。
到底，誰是誰的開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