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坐在車後座上哭的不一定是姑娘
崔真理的偏執和瘋狂,讓阿姆痛不欲生。
抱著要死一起死的「惡念頭」,他本來想拉上想逃跑的閔玧其,一起接受折磨的,結果下一秒…
聰慧,眼尖的閔玧其,已經認出了眼前這位很漂亮的姑娘,竟然是自己的大前輩,再想到剛才她的瘋狂,嚇得瞬間說不出了話。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沒看到,前輩nim。」
「莫呀,閔玧其?!!拿出點男人的膽魄來!」
阿姆的手指只碰到了他的衣角,就被人扯走了。
在看到小摩的的瞬間,眼睛微亮的崔姑娘直接就一把騎上了車。
不忘拉著一臉懵圈的少年,讓他坐在後座緊緊抱著自己,直接轟了油門,歪歪扭扭地揚長而去,留下令人炫目的車尾燈。
「誒嘿,好玩。」
「呀呀呀!安全…安全帽!安全帽!阿西,你到底會不會開啊!阿尼,我要下車!!」
「你答應我約會,喝酒跳舞的。」
「我只想救你,說說而已…」
「救我就不能只是說說而已!」
「哈,為什麼?!我就只是…」
「努娜呢,完全被你吸引了。」
直白,大膽,隨心所欲,就是現在的崔真理。
「喔嚯嚯嚯~」像個乖寶寶一樣抱著崔真理細腰的阿姆,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仰頭笑了好一會,直到姑娘覺得刺耳了。
然後他才停下,也逐漸收斂了笑意,眼神說不出的嘲諷和不屑,淡淡笑著說道:
「呀,阿嘎西,好會調情啊你,你對其他人對誰都這麼說嗎?」
「不是的。」
「是的…」
「反正你剛才答應我了。」
「答應什麼?」
「約會!!」崔真理有些小生氣了,微微扭頭,皺著眉提高了聲調。
「沒有。」
「絕對有,而且你還發誓了。」
「喔~」阿姆點點頭,先是不急不緩地扶了扶姑娘的安全帽,然後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就是我改變主意了,騙你的。」
滋滋——
小摩的突然猛地一剎。
車尾巴直接翹起,釜山少年差點兒被甩飛了出去,下意識死死抱著崔真理,回過神后對著崔真理罵著釜山方言:
「呀以西吧兒!!!」
「騙子。」
「你說是就是吧。」
「大騙子!!」
「是啦,我就是大騙子了啦!拜利,將駕駛位給我。」
崔真理笑意淡去,眼神變得晦暗。
人們常說心原本是個整體。
長大就是意味著放棄部分,遇見的人,遇見的事,是個不斷缺失,不斷填補的過程。
所以,每到人生重要抉擇的時候,會有人告訴你:要跟隨自己的內心。
可如果…
心碎成了很多塊,那要跟隨哪一塊呢?
小時候也好,長大些也是,她本來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因為隨著越了解,原本只有自己曉得的缺點就暴露的越快。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包容,和寵溺自己。
在公司的放縱下。
她養成孩子氣,迷茫,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為人處世,不會說話,什麼事情也做不好,連自己的問題也意識不到,這樣的我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練習生時期,好像只是Victoria「媽媽」是對自己好的,真心當妹妹的。
比如後來的某人…
崔真理突然雙手趴在車頭上,根本壓抑不住情緒,開始崩潰哭泣。
被騙的姑娘,哭得撕心裂肺。
突然覺得這個南半島,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期待的了,原來真的有些人就是你的支柱,支柱塌了,也就想走了。
阿姆這下也沒辦法了,只能無奈坐在後面,腳撐在地上,維持小摩的的平衡,點燃了根煙
他就這樣抽著,看著。
一點都不溫柔。
「你都是這樣的嗎?!姜時生!」
「我一直就是這樣的。」
姑娘需要安慰嗎?
當然,可這就是愛情的卑劣一面。
有數不清的聰明獵人,最擅長的,就是這一袒露心扉瞬間,多少的衝動和激情是在這一瞬間姑娘心房打開的瞬間,趁虛而入的呢?
崔真理這樣的姑娘,是另一種極端。
會把一個人對她的好,無限放大。
因為真正對她好的人,太少,她每次只能緊緊攥在手心,哪怕遍體鱗傷,也不在乎。
少年懂,所以唯恐不及。
小摩的直接停在路中間的行為,太過惹人注目,不時有人有車經過時,投來或詫異,或鄙夷的目光,或者直接就是夾雜著方言的口吐芬芳。
也就這裡是西林洞,也就後座上抱著姑娘細腰的,是西林洞出了名的惡人「姜大爺」。
看到有男人在用貪婪的目光看向崔真理,那毫不掩飾的目光和醜態。
阿姆吐了口煙,皺著眉,狠狠一瞪。
「誒西,看什麼看?!你行,你敢上?!不知道我嗎?我叫姜拓海,她是我妹妹叫姜真理,想把她弄上床?條件很簡單,只要通過我的考驗就行了,在五連髮夾彎超過我,今晚西林洞二道口見!!」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煙草香,還有少年藏不住的痞氣。
「噗嗤。」
崔真理哭著哭著,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狼狽的模樣,真實的可愛。
愛穿襯衣的男孩,有其獨特的價值觀,不會輕易被他人影響…雖然漂泊不定,性格散懶,但內心有起碼的底線。
和他相處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因為他比無數的同齡人都隨性自在,他內心住著另一個穿越時空的靈魂,行事無所顧忌的同時,還有成熟和分寸感。
所以啊,每個親近他的人,會在他偶爾溫柔,偶爾扭著性子做與性格不符的事時,才會異常的可愛。
展現出青春的矛盾與輕狂…
崔真理愣愣看著下車的釜山少年,擋在車前,用著魔性的釜山方言,在與人對噴。
緊緊攥緊拳頭,然後下意識問道:
「為什麼?」
「莫?」阿姆沒聽清,皺皺眉,側頭再問了一遍,眼神依舊冷漠無情。
瞬間,理智在絕望面前,敗的一塌糊塗。
「為什麼?!」
這次輪到她抬起頭,大聲質問少年了。
崔真理眼裡的猙獰和攻擊性,彷彿要將他整個吞噬。
「我也想,簡單的,就是簡單的那種,每日,能看到漸次泛白的黎明時分,不是黑夜如晝的攝影棚。」
「不是日日夜夜的燒酒的,想喝熱氣蒸騰的牛奶啊,想聞樹木的清香,沒人注意,更沒人突然拿著手機的聚光燈照在我臉上!」
「也想在冬日的清晨,握住喜歡人的手,去浪漫的濟州島,充滿生活氣息的釜山也行,哪怕吃著路邊攤,也想在旅行的途中,看星星,看月亮,真的亮晶晶那種,不是圖片,不是視頻!阿尼啊!!」
乾淨又清冷的嗓音,咬字卻彷彿用上全力。
傷心欲絕的眼神,有著令人心疼的絕望。
駕駛機動車的姑娘,鏤空黑裙下露出白皙的大長腿,上面有滴滴淚水打在上面。
她抽泣著,斷斷續續說道:
「我…要是看上了什麼東西,就…一心,一意,我會瘋,會…痴狂,會不顧一切…」
「說什麼呢。」他皺眉。
「是你啊。」崔真理低聲說道。
指甲用力摩擦車墊子的沙沙聲。
不喜歡,又拚命去抓,彷彿要與自己作對,折磨讓她陷入了困境。
語里是孤獨與惆悵,眼神是迷茫又眷戀。
釜山小混混,讓叛逆偏執的姑娘想起了向陽而上。
得不到的,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