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痞子與懦夫
在他們的眼前，有一條爬滿了青苔的石階梯，如一條巨大的蒼龍一般，盤旋在茫茫的白霧中，一會而隱於山林之中，一會兒又又在岩壁上若隱若現。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扶手處，點燃了燈火，似繁星點點，華麗又清美，壯麗又飄渺。
石階上有眾多同門，或低聲交談，或埋頭看書，或閑庭信步，或嬉戲打鬧。
姑娘回過神來時，才看見李南風已經站著遠處的石階上向他招手。她連忙快步跟了上去。低著頭，走在李南風身後。
“哇，這姑娘是誰啊，怎生得如此貌美！”
“好像是今剛來的師妹，師尊讓她自己到群峰中拜師。”
“那她身邊的人，，，好像是李南風！唔，好髒啊。”
“嘖嘖嘖，這人在這修行了百餘年，還隻是個結丹鏡五階，真是廢物啊，婆娑門都開始扣他的月供，並表示再沒搞出什麽成績來就要趕他走啦，
這人還死活賴在這裏，真是不要臉！”
姑娘一路上聽著人們的議論，越聽心越虛。
他真的是爺爺的，能保護好她的人嗎？爺爺是老糊塗了嗎？
於是，她胡思亂想著，跟著李南風進了仙務塔，簽了名，領了身份表後，又胡思亂想著，跟著李南風下了山。
就在他們走到山門前的時候，一幫獐頭鼠目的家夥將他們師徒二人攔了下來。
“喲！這不是李大仙嗎？怎麽？想下山給咱兄弟解解悶啦。”為首的一位紫衣少年上前道。
他身後頓時響起了一片哄笑聲。吸引了許多圍觀的人。
姑娘麵皮實在沒有李南風這麽厚，此時她羞得隻想找個洞躲進去。
“喲，這姑娘長得真不錯嘛。”紫衣少年的手撫過姑娘清美的臉蛋，她打了個哆嗦。
李南風掃開紫衣少年的手，隨即訕笑著道：“陳大哥，這位是弟的徒弟，還請您，給個麵子，嘿嘿。”
姑娘看著李南風低三下四的樣子，十分失望，卻隻能咬著牙，低著頭，喘著粗氣，手在袖子中緊握。
紫衣少年因為自己的手被推開而感到驚訝。臉色也變得憤怒。
“給我打！”
紫衣少年大喝了一聲，身後的人一湧而上。
李南風臉色一青，抱著頭，迅速地蹲了下去，動作熟練得仿佛排練多次。
姑娘被人流擠了出來，在一邊不停地抽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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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簌簌，吹動竹葉沙沙，萬賴此都寂，但餘鍾磬音。
李南風坐在矮桌變，借著搖曳的燭光，看著手中的黃紙。
“姓名：白汐瑤，年齡：十五，月供：三個銅板。”
李南風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才三個銅板。
歎了口氣，將黃紙丟在了一邊。
這時候，木門悄悄地打開了，一個腦袋探了出來。
“師，師父，我能給你擦些藥嗎？”姑娘怯生生地道。
李南風愣了愣，道：“可以啊，來吧。”
著，他將上身的衣物脫下，姑娘有點臉紅，但還是走了進來。
她端這一個盤子，上麵是一些瓶瓶罐罐。
“這些藥是我爺爺讓我帶上的，藥效特別好。”姑娘低聲道。
“嗯，你爺爺可真是有心啊”李南風喃喃是道。
姑娘心翼翼地看了看李南風的上身，青一塊紫一塊的，慘不忍睹。
姑娘搬了一個坐墊，坐到李南風的身後，將藥瓶一一打開，動作熟練。
當她纖細的手指碰到李南風的背時，李南風條件反射地顫了一下。
這時候，紙鶴從窗外飄來，在屋中轉了一圈之後，穩穩地停在了矮桌上。
白鶴化作一縷白煙，白煙散去，四瓶酒和一封信靜靜地停在矮桌上。
李南風心中一邊吐槽白老爺的吝嗇一邊拿起信封，打開。
他的眼睛在信上遊弋，眉頭越皺越深。
“師父，那是我爺爺給我的家書嗎？”姑娘清朗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沒，沒什麽，你繼續擦你的藥。”他勉強地笑了笑，迅速地將信撕碎。
“怎麽了？”姑娘。
“沒什麽。”李南風強裝鎮定。
“哦。”姑娘應了一聲，繼續埋頭為李南風擦藥。
“你，你爺爺為什麽要把你塞給我？你們分別的時候他跟你了什麽？”李南風猶猶豫豫地道。
姑娘也是一愣，道：“爹爹從長安寄來了一封信，爺爺看了就讓我來找你拜師修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家門口分別的時候爺爺告訴我要聽你的話，因為隻有你能保護我。”
李南風一聽，身體一顫，淚水頓時如洪般傾瀉而下。還好是背對著姑娘，不然就出醜了。
多少年沒這麽哭了？幾百年了吧。
“師父，你怎麽了？”姑娘心翼翼地問道。
隻有我能保護你？如果讓你知道你的家人怎麽了，你會怎樣呢？
“沒什麽。”李南風努力把鼻涕眼淚憋了回去，道：“可以了，不用擦了。”
“哦。”姑娘將藥瓶放在一邊。
李南風還是保持著剛才擦藥的那個姿勢，道：“跟著我，很苦，你不怕嗎？”
姑娘愣了愣，道：“怕，，，不怕。”
李南風自嘲似地笑了笑，道：“爺爺他，他。”李南風忍不住哭了起來。
姑娘心中一沉，驚呼道：“我爺爺怎麽了？”
李南風猛地轉身，他滿麵淚水的狼狽樣子將姑娘嚇了一跳。
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這極度悲痛的淚水與這位玩世不恭的人極度的不協調。
李南風緊緊地抓住姑娘的雙肩。
“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保護你，保護你。”李南風無法提前力氣這句話。
他的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姑娘捂住嘴，也哭了起來。
“我，我爺爺他怎麽了？”她聲地道。
“你父親在朝廷中指責則皇帝是亂唐之人，是妖人，是禍水。
則皇帝大怒，將你一家老全部賜死。”李南風目光呆滯，木納地道。
姑娘一聽，驚呼了一聲，昏了過去。。
保護你，我一定要保護你，因為你爺爺也保護過我，也救過我一命。
姑娘，白家上下都對我有恩，輪到我來報答了，我的命是你們白家給的，就算把這條命還給你們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