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規矩

  次日,三更天,就有錢葉雪聽文人們竊竊私語說是李清影要回來了。她大概得先安排在聽雨閣,約麽著等一會兒回去開筆寫詩。


  四海書閣天還沒亮,就有不少學子文人登上了二樓。


  一時之間,平靜的四海書閣竟然人聲鼎沸。


  “葉雪你聽說了嗎?李清影就要回來了。”聞人葦然看著錢葉雪十分興奮。


  “知道了,我的茶都被你驚灑了。”錢葉雪在二層上懶懶地掃了一下自家師叔暗暗歎道:誰年少狂妄時沒愛上過幾個英雄呢?


  李清影都和他們一樣是名士,可是不相同的是李清影是個聞名天下的奇女子,九州之內,婦孺皆知。


  個個廂房客房,聽到這個消息:女太傅回來了,一時之間竟然毫無例外都早起冒著寒雨,來樓上查看。


  廳裏本來就空曠,就算這樣在一群人湧進來之後,雨氣沉悶。錢葉雪更是天蒙蒙亮,就已經來到此處久坐。連手中的《尚書》也翻了一半。


  而正在此時,外頭便聽到了一陣驚呼聲:“快了,去,聽雨閣。”


  早就等候已久,那些慕名而來的文人早就失去了耐性,紛紛一擁而至。


  院內廊前放著藤桌藤椅,離藤桌三尺,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亭台樓閣,水榭假山!在這狂風驟雨中,失去了眾人消遣的味道。的卻是個聽雨的好地方。


  “各位客人,為何不來此地。”人未到聲先至。尹清茗拿著柄寶劍穿著英氣的騎射服。


  “敢問二小姐,不是少夫人要回來在此處歇息嗎?”有少女終究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錢葉雪昨日雖然未丟了人,但是畢竟是在自家。恢複了氣力,連忙笑盈盈的拉著尹清茗關係有多好似的關心的問:“昨日我還看見有人打掃了。”


  “昨日我兒子是住在此處的,可是房間雖然掃撒,感覺還是有些不適。變纏著我,睡在我那院子西廂房。”尹清茗回頭想到了什麽仔細打量著周圍的人:“你們不會以為是我大嫂回來在這睡著了吧?”


  “把看門丫頭叫來。”尹清茗一聲令下,又仿佛是篤定了,這房中是沒人的。錢葉雪仔細觀察著尹清茗的表情,瞧著她神情不是作假,心中有些後怕他可是一大早就來了,裏邊軟綿綿的聲音,在場的可是聽得真真切切。


  “小姐,我昨天亥時和子時查看過,已經沒有人了。少夫人暫且還未回來。”


  “王兄~”這聲音清清楚楚的從裏邊傳,院中熙熙攘攘,數百人竟然聽得一清二楚!

  尹清茗臉上頓時變成鐵青。王梵煙連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娘親,此人身份定不簡單,還望娘親三思而後行。”


  尹清茗本來生的膚色就白,此刻更是麵無血色。婉轉的一個身法直接繞開了王梵煙!

  “匡!”一腳破門。到底是文人?麵對搞事情這種事,就連太常博士也是率先……嗯,跟著闖了進來。律學博士也緊跟其後。

  王佟佳被烏黑的床幔遮住了視野。但思索著怎麽說?

  烏黑的床幔瞬間被扯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個赤身裸體神情焦灼的人。


  “啊啊啊啊啊!”王佟佳看清對方麵容時,突然尖叫起來淒厲的尖叫聲陡然劃破尷尬的氛圍!

  變得更加尷尬和安靜。


  “竟然是定遠侯府的郡主和世子?”律學博士頓時覺得自己麵皮一抖。


  “小郡主,小世子,二位,以後就不要來我們府了。”尹清茗說這話時表情冷淡,咬牙切齒。一時之間,她恨不得把他們倆砍成八段。王嬰嵐連衣服都不要了,直接捂著臉,連滾帶爬地朝前院飛奔而去。


  “嘖……”王梵煙饒有興致地勾唇。莫不作聲的在他麵前伸出了腳!


  王嬰嵐一個狗啃屎摔在了地上。身上白花花的……他是個真不要臉的男子啊!

  他瞥了眼哪像破布袋一樣被人參觀的兩個人。


  王梵煙心情不錯地朝閣外走去。這可不是一個孩子能呆的地方。


  “竟然來此苟且,我家門庭可容不得爾等敗壞的!楞著做什麽給他們換上衣服,趕出去!”尹清茗一時之間氣急敗壞。


  丫鬟婆一也連忙把幾個人的衣服。立刻端過來,眾人看著滿地的衣服碎片也是鐵證無疑啊!鏤空的牡丹屏風後麵王佟佳哆哆嗦嗦全縮在毯子後麵。


  “想不到定遠侯府。竟然如此教子無方,教女背德。”一個白眉長須的老者這眼前這幕經有些天旋地轉。


  “來別人家做……天大的醜事。真是太過無恥。”另一個人說這話時,臉上的肉都疼,恨的是微微抖動。


  他們每說一句話。王佟佳心就沉下一分,到最後幾乎是鋪天蓋地的辱罵,甚至有人說要把她沉塘,一時之間。王佟佳爭口氣的發慌,拿起身旁的玉枕就向前,咱直接把屏風砸落。好在尹清茗劍法名不虛傳,直接一招劈過去。屏風和玉枕直接碎成了兩半,最開始發聲的老者乃是太常寺大學士。


  “佟佳郡主。這乃是首席太常寺大學士,陛下的講經太傅。你,竟然行刺朝廷命官。”尹清茗立刻痛斥道。這算是痛定之下道出了二人身份。


  王佟佳一時之間竟沒有勇氣反駁。她眼眶發紅的樓主,自己胸前的毯子。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奇怪,低頭一看。自己露出的手臂和腳,都是斑斑紅紋!“是這樣的,怎麽會是這樣?”


  “她不知羞恥,你們也不知羞恥嗎?快把她擋上。”


  一個丫鬟婆子手腳利落的。把兩個人按住。拿出長長的帷布把兩個人身體遮上。


  路人紛紛側目,耐人尋味的氣味,還有兩個遮掩的屏風都被打破了。什麽情況?眾人心裏是一覽無餘的。


  尹清茗根本不屑審理,他們直接就給趕出了府門。


  尹清茗剛到閨房中王曦聽著王梵煙匯報,頗為滿意的點點頭。他覺得自己在王曦麵前的表現,真是相當可圈可點。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雜碎,清楚明白地向王曦展示了自己的忠心耿耿。

  尹清茗:“可惜此事,定遠侯知道定會與我府不死不休。”


  王曦譏諷意味的冷冰冰的笑:“那你想知道如何徹底解決定遠侯家嗎?”


  尹清茗隻是覺得王曦冷語冰人茫然地搖搖頭。“願聞其詳。”


  王曦把玩著燈籠,笑容逐漸變態:“定遠侯心胸狹隘,當後台硬的很。必須斬草除根,一網打盡。嫂嫂江湖人。英雄豪邁,群起而攻之,此間洪湖豪情,不可辜負。”


  四處寂靜,風雨呼嘯。


  尹清茗怔怔地看著王曦對著那張冷酷無情、冷漠苛刻、沒有感情的麵孔發出了顫音:“你是想借我的手滅他的門。”


  “難不成你昨天就想到我一定會出手。”尹清茗有些後怕的問。


  時間回到昨天。


  尹清茗打點好,一切剛拔出自己心愛的寶劍,還沒使出一招。


  王曦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刻骨銘心的活潑語氣,使尹清茗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硬如石,以至於回轉身子時嘴角眼角盡是抽搐。


  “大哥大嫂,這是讓我頂個雷了回家呀。”尹清茗雖然不知道大哥說的頂個雷是不是天打五雷轟的那個累,反正現在她就像被五雷轟頂了。


  “大嫂,那個房間實在是住不慣,我想和你一起睡。”


  “陛下男女七歲不同席。”


  “咯咯,大嫂,還記得第一次帶我出去玩嗎?”


  “當然記得,為此我被關了半年多。”尹清茗說著話時咬牙切齒,收回了招式,看了王曦一眼不放心的也收回了寶劍。


  王梵煙鄭重的開口:“這次是房間被占了,真的不合適。”


  “哦,誰敢在你的房間?他想幹什麽?”尹清茗拿她的人頭深刻表示本人不信,但還是頗為驚訝的問。


  王曦俏皮的聲音就像原地炸雷:“就像紅勝火一樣在吃……”


  尹清茗頓時把雙眼瞪得賊大一陣駭然下意識地捂住了她的嘴。天爺呀,她的一世英名。


  “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尹清茗麵色鐵青拿出劍瞪了風雲爵、紀靳一眼!

  紀靳他有苦說不出,真是打掉了牙齒肚裏咽,胳膊掉了袖裏藏。其實除了被他抬進去的王嬰嵐他們也是很冤的!


  “幹什麽把我們都看死嗎?”王梵煙突然出聲。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尹清茗不明有些奇怪!

  “定遠候心思狹隘,殘忍無德。但是他有一個優點,後台極硬,此刻無論你帶誰進去,包括你在內,別說丫鬟服役就是你都保不住。倒不如等到明天早上塵埃落定,天下名士、滿朝文武都圍觀一場驚世駭俗的好戲。”


  尹清茗立馬會意點頭讚她的點子:“這麽說他們就是身敗名裂。而且那些文人說是區區定遠候就是皇帝也拿不下呀。”

  王曦嘴角抽了抽,她就是皇帝好不好?這個皇嫂還真是太可愛了,隻要想到皇兄想知道此事,那憤怒的後果忍不住為自家皇嫂掬了一把同情淚。


  王梵煙此刻麵無表情,看著兩個小女子在這兒難以抑製自己的激動,謀劃捉奸大戲,他也樂得陪著兩個人幼稚一次。


  時間回到尹清茗自以為終於識破了王曦的陰謀詭計。


  “難不成你昨天就想到我一定會出手。”尹清茗有些後怕的問。


  王曦連忙上前抱住她的手腕:“嫂嫂,我們可是一家人。就算是皇兄回來了,我也是最向著你的。有我在前麵幫你擋著。然不會有人敢為難你!”


  “那若是有人敢為難你呢?”李清影略帶威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門從外麵被打開,李清影和尹清玉二人正好站在門外,雙方一覽無餘、氣氛箭拔弩張。


  王曦嚇的一個哆嗦,忍不住手伸一緊。尹清茗忍不住痛呼出聲。“唉,大嫂。你這樣會嚇壞我的。”


  尹清玉為了拚命刷好感度,連忙說:“小小年紀竟然機關算盡,真的是太愛搞事情了。”


  王梵煙眼角抽了抽,他早就知道這家夥是誰了。不過看在他差點成為他爹的份上,王梵煙表示暫時並不想和任何人相認。不過他到是好奇這家夥什麽時候變成妻奴的。


  很快小四就捧來了一個長木匣,裏邊放的那是一條長長的金編鞭子。


  “陛下!”李清影自然是知道此事全須全尾的!“昔日太子殘害手足,手段惡毒!方才被廢,而近日你手段詭譎比昔日太子尚且萬不及一!”


  “您想用打王鞭打我?”王曦頓時把雙眼瞪得賊大一陣駭然!王梵煙嘴角抽了抽,竟然真有這麽個玩意!

  “夫子!且慢!”王梵煙連忙出聲阻止。


  “誰敢勸我與他同罪!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狡詐囂張、蛇蠍心腸、視人命為草芥,哪怕貴為天子,這就是下場!”李清影說完破空打了一鞭子宛若驚雷

  “小奴不是要勸你?隻是陛下犯錯,我這個當奴才的在身邊,而沒有及時規正,是我的失職!是應該由我承擔一部分!”


  王曦聞言也是一怔,是有些溜須拍馬的可能,但是王曦還是頭一次被別人怎麽護著?尤其是對方,還是個小小的宦官,突然覺得感觸良多。


  “不必了,又不是第一次挨打!”王曦人生拒絕,仿佛從來都沒有絲毫的考慮過這些瑣事。。


  “夫子果然是個心善的,竟然不去慰問一下給陛下下藥,差點謀殺朝廷大臣的定遠侯府郡主!竟然來先問陛下,這個差點被害名聲受損的罪魁禍首。”王梵煙此話一出。


  李清影眼神定了定,具體內情她一清二楚。雖說陛下,手段殘忍,但是對方手段又好的到哪兒去呢?若是因為一時婦人之仁影響大業,他也算是個罪臣了,但是若是嚴懲恐怕王曦會長成一個變本加厲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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