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約定
是夜，月涼如水。
水雲初睜開雙眼，從修煉中醒來。一個灰袍裹身的花白老者，站在室內肆意地打量。
什麽時候？
怎會？
水雲初心的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房間的灰袍老者，忍不住觀察。
我竟然感覺不到他的氣息。是武王？還是隱世的武皇？
若有所感的灰袍老者回過頭，笑嘻嘻的看著水雲初，又是瞧個不停。
這種毫不避諱的目光搭配上老者那猥瑣的容貌，看得水雲初心底發毛，直犯膈應。
不得已，隻能尷尬的別過臉去，將目光放在破舊木桌上，那比夜壺還要大上幾分的茶壺。
“要喝水嗎？”
注意到水雲初的目光，灰袍老者翻起茶碗，滿滿地倒了一碗。
“多謝！”
水雲初正欲下床，不料對方主動送了過來。
接過茶碗，水雲初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眼睛卻依舊看著茶壺。
灰袍老者心領神會，重新倒了一碗，水雲初再次一飲而盡。
隻是目光始終沒有從茶壺上移開。
這子！
灰袍老者第三次倒好茶水，興致勃勃地看著水雲初，就好像在看一件新奇的物品。
端著茶碗，水雲初沒有再沾半點，收回目光，緊盯茶碗中清澈的茶水。
“不知子何處得罪了前輩？害得前輩深夜來訪，失禮之處，望請海函。若前輩有所吩咐，子願為前輩分憂。”
隨手將茶碗擱置一旁，水雲初重新看向灰袍老者。
“好！好！很好！”
灰袍老者拍手讚道。
“年紀輕輕便有著七重武君的修為，而且剛才看你元氣凝練，遠非常人可比，就算是初入武王的一流強者，在元氣的品質上也占不了你半分便宜。
有這樣的基礎也難怪敢獨闖藥王穀，而且還殺了我夏國第一煉藥師。
這般英雄了得的少年才俊，居然會隱藏在這的臨江城，居住在這發黴的鬥室之內。
如若不是機緣巧合，讓老夫感應到周圍靈氣異常，便真被你躲了過去。不得不，你隱匿氣息的法門著實不錯。”
到此處，灰袍老者一臉的得意。
不是問罪？
水雲初有些看不下去，開口道：“前輩不會隻是想在子麵前炫耀一番？若是如此，子甘拜下風。時間不早，前輩慢走。”
“放肆！”灰袍老者突然變臉，怒道：“你是誰家的晚輩？幽州柳家？還是青州王家？或是它國派來的細作？”
“拿來。”
灰袍老者伸手示意，褶皺的臉上滿是慍怒。
麵對灰袍老者步步緊逼，水雲初無奈，笑道：“要喝嗎？”
罷，將擱置一旁的茶碗重新端了起來，遞到灰袍老者麵前。
“少來，你應該知道，老夫要得不是這個。”
撥開水雲初手中茶碗，枯糙的雙手死死的按著水雲初肩膀，仿佛隻要水雲初稍有異動，下一秒便要化作猛獸將眼前的少年吞噬幹淨。
“咕！”
艱難的咽下口水，水雲初勉強掛起笑臉。
“靈草已經被子消耗盡了。吐不出來，僅一條爛命，前輩若是想取便拿去吧。”
“好膽！”
灰袍老者氣極：“你可知那些靈草是做什麽的？竟敢……”
“靈草不就是拿來用的嗎？若非妹身中妖毒。子也不想去闖那藥王穀。結果身受重傷，修為更是十不存一。”
“妖毒？是何種妖毒？竟用得了九星海棠這種斷腸腐骨的至毒之物？”
灰袍老者訝異道：“不會是你子為了活命，故意編造假話來哄騙老夫。她在哪兒？帶我去！老夫要親自為她檢查。”
……
“住在樓上嗎？”
灰袍老者跟著水雲初來到客棧二樓，所在位置正好是水雲初鬥室上方。
水雲初伸手就欲推門，灰袍老者忍不住提醒道：“就這樣闖進去？畢竟是女兒家的閨房。”
“無妨。我已下了安神咒，不然，她是無法安睡的。”
“用安神咒才能睡覺？子，牛皮敢不敢再吹大點？”
灰袍老者滿是不屑的走了進去。
與之前待得破柴房不同，樓上的房間無論家具擺設，或是房間布置雖然不上奢華，卻極為清雅舒適，足見用心。
相較之下，水雲初居住的鬥室也隻能算是柴房。
灰袍老者隨水雲初來到粉帳前，隻見一個白色紗巾遮麵的女孩安靜的躺在床上。
水雲初掀開錦被一角，將女孩一隻粉嫩的柔荑輕輕移至床邊，再將錦被心蓋好。
搬了把椅子，請老者坐下。
灰袍老者古怪的看了眼水雲初，伸手搭在了女孩的手腕上。
墨綠色的元氣從灰袍老者手中溢出，緩緩的滲入女孩的經脈。
這是什麽？
灰袍老者通過元氣感知到女孩體內的經脈吸咐著大量黑色的光霧。
這便是那子的妖毒？老夫不信真有他吹噓的那般厲害。
想到此，灰袍老者催動元氣試探性的朝著黑色光霧靠攏。
突然，本該靜止的黑色光霧遇到老者的元氣猛的撲了上去。
不好！
灰袍老者心中大急，隻見黑色光霧竟能融解在自己的元氣內，並順著元氣朝著自己體內衝去。
麵對突如其來的一幕。灰袍老者急忙切斷元氣，將手撤了回來。
好險！
世間怎麽會有這般霸道的妖毒？
驚魂未定的灰袍老者連忙收攏心神。看向眼前少年的目光不由得複雜起來。
溫柔的將女孩的柔荑放回錦被。
又做噩夢了嗎？
輕輕揉平女孩緊皺的額頭，躡手躡腳地合上粉帳。
“你這做哥哥的倒是懂得疼人，不像老夫家裏的那些混賬，一到晚，芝麻蒜皮的一點點事都要麻煩老夫。也罷，靈藥既然已經被用掉了。那麽就算殺了你也無濟於事。”
灰袍老者話一半卻停了下來，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青袍少年。
鷹翼般的劉海搭配俊毅的臉龐，長不足一尺的馬尾乖巧的貼著後背，大好的皮囊偏偏點綴了一雙狡獪的眼睛。
滑頭！
這便是灰袍老者對水雲初的唯一印象。
灰袍老者正色道：“老夫對醫術倒也略知一二，可以幫你治療這個女娃娃體內的妖毒，也可以不再追究你殺害藥王，盜取靈草的罪過。”
“代價呢？前輩不會如此大方吧？”水雲初狐疑的問道。
“子，你可知曉老夫是何人？”灰袍老者自顧自的道：“老夫本是夏國皇室皇子的老師，為了贏得年後的碭山大較，特意請藥王煉製丹藥給我那不成器的弟子突破武靈境成為武君。豈料，半路殺出你這麽個子。”
著，灰袍老者哀怨地瞥了眼眼前尷尬的水雲初。。
“前輩是想？”
“不錯，碭山大較由你來代替皇室子弟出場。贏下比試，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