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小蕭想你了，要不要……

  「妹妹呢？」

  蕭致狠狠盯著他,  原本若無其的『色』動容，齒尖嚙著下唇。

  意識到他的情緒，蕭賀雲想說什麼,  蕭致驟然爆發了。他漆黑的眸子直視蕭賀雲，肩膀有了成年人寬大的輪廓，皺眉時仍像偏執的少年人。

  他歇斯底里：「你問我？你問我妹妹呢？你問我？！」

  「……」

  蕭賀雲蒼白的臉頰流『露』出傷感。

  蕭致咬緊牙關,  字句破碎：「你問我！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這三年你在哪兒、你在幹什麼！你是不是怪我沒照顧好她？你現在問我人，我他媽找誰？！」

  他嗓音嘶啞。

  蕭賀雲退一步。

  蕭致抬腿踹上門板，門「哐當」響了聲,  被震動著,  樓層響起迴音。

  蕭賀雲擺了擺手,  底『潮』濕：「不說了，不說了,  爸爸對不起你……」

  看到他這副樣子,  蕭致想發火,  脾氣都去得莫名其妙。他也安靜下來,  退到門握住把手：「少說這種廢話。以別來煩我,  蕭若、有你的,  我不想聽。」

  蕭賀雲唇瓣微動。

  蕭致的胸口起伏平穩下來：「你走,  能趕上末班的公交車。」

  說完，他看了一蕭賀雲，回關門進了房。

  蕭賀雲面前是深棕『色』冰冷的門。

  他站了一會兒,  慢慢下樓了。

  他高高瘦瘦的，蕭致材輪廓就像他，腿筆直又結實。蕭賀雲點了根煙，慢慢往小區外面走。

  他抬頭望了望高處的樓層，似乎有個黑影從陽台退回去。不過蕭賀雲更加容易認是錯覺。

  他剛走到街道,  手機電話響了。

  「蕭總。」

  「小王？」蕭賀雲看了號碼，唇角嘲弄，「什麼蕭總，現在光桿司令一個。」

  對面聲音感慨：「蕭總，時也命也啊。不過，現在何必說這些。這幾年你受苦了。」

  「沒的。」

  對面問：「有空出來吃個飯？」

  蕭賀雲看了看公交車來的方向：「好啊，你請我了。」

  「當然是我請你，蕭總，沒有你當年的栽培，也沒有現在的我！」

  安靜了一會兒。

  蕭賀雲淡淡道：「以前的就不說了。」

  「好好好，不說了。蕭總，我現在在金融城邊開了個小公司，有空您過來指導指導？」

  「……」

  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蕭賀雲上了公交車。

  一路繁華入，光影變換。

  蕭賀雲到賓館放下提包，收拾了一下，打開電視看了看這三年世界的變化。除了他的兒子長大獨立，女兒獨自生活，世界用一種日新月異的速度飛速變化。

  蕭賀雲註冊網路，下載app，等待信息逐漸流入自己的腦海，構成這個暫別三年的世界。

  第二天早晨，蕭賀雲再撥了一個電話。

  有點兒陌生的聲音。

  「哪位？」

  蕭賀雲垂頭，撣了撣煙灰：「老諶。」

  對面安靜了四五秒鐘。

  諶華說：「老蕭，你啊？」

  「前幾天託人給你打了個電話，沒親自聯繫你，這不剛出來，馬上找你敘舊呢。」

  諶華冷笑：「找我敘舊？我他媽看你是來坑我的吧？」

  蕭賀雲笑了笑：「你這是何出此言呢？」

  揚聲器對面安靜了幾秒，諶華似乎在斥退秘書，片刻，他素來注儀錶，現在直接吼出來：「『操』、你媽，你生的什麼兒子？！把我兒子搞了！」

  蕭賀雲指的煙頓住，意外道：「嗯？」

  「這兒你他媽管不管吧！？當初他倆小我沒看出來，你說，蕭致是不是看我家諶冰不懂，誘騙他！」

  「……」

  越說越離譜，蕭賀雲思索大概明白怎麼回。他莫名笑了下：「這，確實是……」

  確實是什麼？

  荒唐？

  奇怪？

  出人意料？

  蕭賀雲想了半天，才說出句話：「他挺厲害。」

  諶華聲音發抖：「厲害？！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掛了！」

  說完，真掛了。

  蕭賀雲看著手機，再點了根煙，新撥過去。

  諶華：「你他媽有什麼？」

  「前兩天跟你說了，」蕭賀雲沒有什麼羞恥，平平靜靜地道，「我想借錢。」

  諶華冷笑：「借錢？你先說，你借多少？」

  蕭賀雲彈了彈煙灰：「我想了想，註冊資金五千萬。」

  「……」

  又是一陣意味不明的沉默。

  諶華反而冷靜下來了：「老蕭，你真是來玩兒我的吧？」

  「沒玩兒你。」

  「我告訴你，現在日新月異，社會早就不同了。三年，你錯過了多少你知道嗎？現在的行情，社會環境，有政策，你能不能跟得上？」

  蕭賀雲輕描淡寫的：「你別問這麼多，你就說借不借。」

  諶華：「我借不了。」

  蕭賀云：「你借得了。」

  「我有這個閑錢，但我不想做慈善。」

  「嗤。」蕭賀雲又笑了聲，「給你30的股權，也不行？」

  諶華沉默了。

  蕭賀雲有翻雲覆雨的本。

  他大學考入首府金融專業，白手起家，在這兒殺出了自己的門路，時候年輕又采飛揚。

  不過婚他就金盆洗手了，稜角磋磨，開始圖穩當圖安寧。

  但諶華知道他蟄伏著，隨時能拔地而起。

  諶華語氣嘲弄：「這麼大的虧你也吃？」

  「有什麼吃不吃虧的。」

  蕭賀雲掐滅了手裡的煙，笑道：「反正遲早都是一家人。」

  「……」

  諶華：「誰他媽跟你一家人，叫你兒子滾！離我小冰越遠越好，聽到了嗎？」

  蕭賀雲直嘆氣：「但凡他聽我的話——」

  這差不多也是諶華的聲。

  兩個人在話筒里安靜了會兒。

  蕭賀雲想起什麼：「你跟你個，姓謝的，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結不了婚，就湊合過。」

  蕭賀雲嘖聲：「老諶，不是我說你。這真是你的不對，你不僅對不起許姐，我估計小冰平時也懶得你。」

  「……」

  說話就直戳痛處。

  諶華聲音幾乎氣急敗壞：「總比你被女人耍得團團『亂』轉更好！」

  「……」

  窗外朝陽升起，高低的建築被稀薄的霧氣覆蓋。

  蕭賀雲聽到他這句話，怔了下，點頭：「我倆都很失敗。」

  莫名，諶華有些煩躁。

  他岔開了話題：「你以打算怎麼辦？」

  「我？先把公司弄起來，三年五載的，跟她算清楚這筆賬。」蕭賀雲底怔忪，平靜道，「反正現在孩子大了，不我管，我無牽無掛，這條命就耗在她上，能拿回來多少算多少。」

  諶華抬眉：「恨她？」

  「恨？不至，」蕭賀雲聲音渺茫，隨即笑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跟著，他玩笑似的補充，「說實話我真喜歡晚舟這狠勁兒。她傷我最深的時候我最愛她。」

  「……」諶華，「他媽有思貧。」

  蕭賀雲掐滅了煙：「行，不說了，她現在指不定摟著哪個小白臉兒，我這人老珠黃，談愛情不如談利益。」

  敘舊敘的差不多，諶華看錶：「我一會兒開會。」

  「行，有空出來喝酒。」

  蕭賀雲掛斷之前，想起什麼，哎了聲：「一會兒我給你個賬戶，你儘快把錢打過來。」

  「……」 -

  高考的日子過得很快。

  跟諶冰商量蕭致填了兩個志願。一個看能不能衝上去跟諶冰同校，另一個保底，就在隔了幾條街的另一個學校。

  志願系統關閉天，蕭致整個人都輕鬆了：「希望孩子有書讀。」

  「有。」諶冰拿著手機坐在一旁，在軟體上看房。

  蕭致往前欠，膝蓋抵到他大腿：「你怎麼看的？」

  「……」諶冰側躲開，說，「我媽想在旁邊買套房，我覺得沒必。」

  蕭致坐回去：「許姨對你一向大手筆。」

  諶冰看看他，低頭繼續划動手機：「我是想租房。」

  蕭致：「怎麼？」

  諶冰：「買的話，我媽可能直接搬過來住。」

  「……」

  蕭致搭在他肩頭，手指在屏幕輕輕滑動：「租比較好。」

  「兩居室？」

  「嗯？」

  諶冰注意力在手機上，思索著說：「差不多大就行，太大反而空。」

  他認真規劃著未來的房子。

  蕭致一條長腿搭在茶几，坐姿野腔無調，懶洋洋地看著諶冰忙活。諶冰眉被燈光映亮，似乎終找到合意的套房，偏頭遞到蕭致面前：「你看看？」

  「嗯？」

  蕭致半撐起，聞到諶冰沾著沐浴『露』香味的髮絲，手臂摟著他腰，一勾，諶冰不穩結結實實落到他懷裡。

  「……」長腿交疊，諶冰剛想撐起，被蕭致輕按著腦抱回來。

  蕭致深刻的雙皮內卷，很有多情的味道，似笑非笑。

  諶冰推他：「我他媽看房呢。」

  「知道。」

  「你也看看。」

  「我不看，」蕭致漆黑的底帶著笑意，閑閑地，又散漫地看著他，「你喜歡就好。」

  諶冰皮掠低，有點兒無語。

  但頃刻之，被蕭致湊近親了親唇角：「我住哪兒都行。」

  諶冰想正經起來：「你別到時候不喜歡。」

  「真的、喜歡。」

  蕭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他襯衫紐扣，氣息微燙，湊近貼著他白凈的頸側輕輕撕咬，聲音撩人：「想住進你里。」

  「……」諶冰耳背有點兒熱，想著正『色』告訴他別這樣，下一秒襯衫被撩他指尖勾著撩起來，幾玩味。

  蕭致含住他耳垂，聲音嘶啞模糊。

  「小蕭想你了，不讓它進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