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媽媽,你是來接我的嗎?
他沒有公布出去,知道的人也已經全都不在了,底片更是被銷毀,再沒有人拿到過照片……
突然,莫有天眸色一閃,他看向霍慬琛,欲言又止的道:“那天出去見你之前,念念跟我約定,並且從我這裏拿走了一組……照片。”
郝助理詫異的望向莫有天,他這話是說照片是小夫人自己放出去的?
怎麽會!
“不是她!”霍慬琛啞聲否認。莫有天還不清楚他早已經刪除了妻子手裏的照片,她那照片也不過是為了逼自己離婚,他都已經答應了,並且約定今天上午去辦理手續,她不可能還在這個時候放照片出來。
莫有天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最後卻又閉上了嘴。
有關念念那個孩子,他其實從來都不曾懂。她會做些什麽他也想猜不透。
就好比這一次,他哪裏曾想過他會那般決絕的毀了莫氏。正是因為如此,過去他才會盡可能的留下足以操控她的籌碼。
可如今——
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回想過往,莫有天突然變得茫然,他甚至想不明白過去自己為何可以對她一再狠心……他不想的,他並不是真的想要那麽傷害她的。但他心底住了一個魔鬼,一個名叫嫉妒的魔鬼,他無法看她安然無恙的生活,他無法再得知她是小語卻不是自己的女兒後還那樣幸福的生活。
小語是他深愛的女人,她怎麽可以,她怎麽能夠生下別人的孩子,生下……他的孩子!
“你確定林君蘭不知道?”突然,霍慬琛的聲音再次傳來,聲線沙啞,卻帶著壓人之勢。
莫有天想搖頭,但最後卻又生生頓住。
確定嗎?他是不確定的。
當初他也以為把小語藏的很好,可最後不也被她發現了嗎?
他的遲疑讓霍慬琛的心再度下沉,他緩緩朝他靠近,凜然沉鬱,眉眼更是暗如墨染,深不見底。他在莫有天跟前站定,仿佛地獄修羅,周身散發著令人膽顫心驚的森寒之氣,“我問你,你確定林君蘭不知道嗎?”
莫有天眸色顫顫的望著他,房間內一時死一般的沉寂。
“我,我不確定。但就算她知道,她已經死了,也不會……”
“愚蠢!”一聲怒喝,短短兩字,卻讓莫有天猝然止了話,他茫然的看著霍慬琛,周身仿佛被寒冰包裹。
“你以為僅靠林君蘭一個人可以將慕語綁走?”經曆聖安一事,他又怎麽可能讓事情重演。
莫有天是真的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了。
得知慕語出事是在莫氏出事的當天。在他被警察抓走之前,他接到了念念打來的電話。
這通電話她說了很多,她告訴自己莫氏出事是她一手謀劃;她告訴自己林君蘭在除夕綁架小語,並且雙雙墜海。她說這輩子她就算徹底的毀了也要讓他下地獄,因為所有悲劇的開始全都是因為他。
莫氏滅亡,他餘生難逃牢獄之災,小語之死,這些天他全然被這些消息轟炸得根本不曾細想林君蘭如何能在霍慬琛等人的手裏綁走小語的。
現在被他點出,莫有天竟覺他像是一隻被人禁錮在冰層之內,他覺得渾身毛發都要顫栗的豎起。
他是說,他們背後有人,他們背後一直有人操縱著這一切,操縱著他們對付小語和念念。就連他不過都是一顆棋子。
他又想到,當初苦尋小語無果,一條神秘短信告訴自己小語在聖安,一通神秘電話助他從聖安將小語帶走……
如果,林君蘭真的從他早拷貝到了照片,那……
他不敢想,他根本不敢再往下想了。
“那個……男人是誰?”霍慬琛問,當年的事情,出了他們之外還有就是那個奪走妻子清白之人,一個當初有能力挽救莫氏的人,如若要在背後做些什麽也並非不可能。而且那個時候除了莫有天能夠拍下那些照片的除了他再無沒其他人了。
莫有天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又想到,當初讓自己與那個男人接洽的正是林君蘭。
但轉念,莫有天又立刻搖頭否認,“不可能!”
莫有天說:“當初那個男人根本沒有與念念發生關係。”
郝助理眸色一顫,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麽?
如果沒有發生關係,那這些照片又是怎麽來的?
“當初也不知道哪裏出了錯,最終念念並沒有被那個男人玷汙,我們不知道那個…傷害念念的男人是誰?也是事後對方等了一晚沒能得到念念,以為我們耍詐,當即撤資我們才知道那一晚的人並不是我們所安排的人。”
事情的複雜程度遠超了他們所想。
三年前小夫人被下藥一事就如此波折,更別提那一直在背後操縱卻不曾路出半點馬腳的人。
“說。”郝助理看向霍慬琛卻聽他仍舊沉沉的隻是一個字。
莫有天不明白他還追問是為了什麽,但也將對方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從看守所出來,郝助理看著前麵那從來都是氣宇軒昂,意氣風發的身影,如今卻一下子漠然了背影,他像是個迷途的孩子,已經不知前方的路。
不,不是不知前方的路,他是不知道該如何再讓他的妻子繼續前方的路。
“霍董,現在去哪?”郝助理看著身後沉默的霍慬琛,低聲問著。
後座,霍慬琛閉著眸,他像是未聽到郝助理的話,抬手覆著雙眼,整個人淡漠的好像不存在。
“——去木屋。”
……
海城從新的一年開始,就是一場兵荒馬亂。它殺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死亡、家族沒落、豔照,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充斥在了每個角落。
這一天,有人拿著隻能看清慕槿歌的豔照說:“霍太太年紀輕輕,身材卻是難得一見的尤物,難怪霍三少願意為她墳墓。”
有人無恥言語:“如若能夠讓我也嚐一嚐這美人,死也甘願了。”
有人說:“霍三少的女人,還以為多冰清玉潔,不過也是蕩—婦一個,看這身段,還真是勾人得很。”
有人說……
有著太多太多的人說,但此刻這所有言語當事人並不知情。
她清晨起來,迎接的她的是一具哭得極近奔潰的容顏,她被人緊緊的抱在懷裏,她看著屋外不遠處那一排排的黑衣人,目光最後落在那棵大樹上,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母親的身影。
——媽媽,你是來接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