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慕槿歌覺得這人就算是沒理,他也能說得自己占理。
懶得同他計較。而且這麽一折騰,這會都過了零點了。
慕槿歌喂他喝了水,又將水杯放到一旁,這才又了上了床。
這一次,她沒有靠近,霍慬琛也沒讓她靠近,隻是在她躺下去後牽住了她的手,十指緊扣。
“把燈關了吧。”慕槿歌動了動身體,低聲道。
霍慬琛探手拿過遙控,滅了燈。
突然的黑暗讓本閉著眼睛的慕槿歌睜開了眸。
一室的寂靜倒驅散了方才的意亂情迷,多了些一直被刻意埋藏在深處的綿長痛楚。
有些事情本以為可以過去,但到底是自欺啊。
又或許是換了環境,慕槿歌此刻意外的清醒。
身邊傳來沉穩綿長的呼吸,黑暗下她微微側轉身體,被子下被他緊握的手就算是沉睡也不曾鬆懈半分。
他大概是真的累了,竟然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睡著了。
她記得,以前他也是十分認床認地方的。
無論去哪裏出差總都會住固定的酒店,並且有一間他特定的房。
那房間除了他不接待其他任何客人。
眼睛漸漸習慣了黑暗,他清冽雅致的麵容逐漸有了模糊的輪廓。
慕槿歌從他略顯糟亂的頭發到清俊的眉眼,再到挺翹的鼻梁以及他性感的薄唇……目光就像是一隻素描的筆,一點點慢慢的在腦海裏描繪出三年來不曾有一刻從腦海裏被抹去過的容顏。
本不想有焦急,但有些事情卻無法避免。
如果不是因為百裏夢一直堅信這個男人會一直相信自己,慕槿歌不會想過跟他再有交集。
但很多時候,自己可以控製開始,卻沒辦法控製過程與結局。
她知道,很多事情都在悄然發生改變。
讓她猝不及防。
微微挪動身體,她像隻缺少溫度的小獸,亟需溫暖,慢慢的朝他靠近。
卻在快要貼近時,本以為睡著的男人卻突然鬆開牽著她的身後,抬起攬在她的頸後,一個用力便將她扣在懷裏,嗓音喑啞迷蒙,“快睡。”
慕槿歌乖乖的靠在他的懷裏,不再亂動,抬手緩緩抱住了他精瘦的腰,這才閉上了眼。
……
第二天,海城下起了綿綿細雨。
有微風拂過,吹來一室花香。
簌簌的雨聲卡敲打出一首動聽的曲子。
窗簾被從半敞開的窗戶吹進的風拂動著,隱隱滲透著一絲絲的光線。
天藍色的床上,一張薄被,相依偎的身形,契合的仿佛是為此而生。
清晨,楚崠蓮上班前想要看看,卻被一位準備查完房下班的護士喚住。
這位護士不是別人,正是昨晚替霍慬琛換床單的那位。
她過去,低聲在楚崠蓮耳邊低語了幾句,“……楚醫生,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
這位護士是和雅的老員工,專門負責VIP病房的,楚崠蓮知道一些。
專業過硬,也從不談論他人八卦,對她,他是有印象的。
但此刻,他更多的注意力留在了她所說的話上,目光不由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眼底似有暗光流動,須臾他勾唇笑了笑,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既然,還在睡覺,那就晚點再過來吧。
與此同時,帝都一片晴好。
慕澤楷處理完海城的工作後又連夜飛到了另外一座城市,繁忙的根本來不及跟慕槿歌告別。昨夜也是淩晨才回到家。
因為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議,有早早的醒來。
慕言看到慕澤楷,有些驚訝的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慕澤楷往餐桌旁坐下,讓傭人給自己煮杯咖啡。
“一大早不要喝咖啡,對胃不好。”說著已經給他倒了杯牛奶遞過去。
慕寒生坐在主位上,正在翻閱報紙,許是沒什麽好看的,又合上隨手放到一邊。
端過一旁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兒子喝咖啡你就是喝茶。你們父子兩是嫌我需要擔心的事情太少。”慕言雖是抱怨,但言語溫軟,聽著倒有點像是在委屈嬌嗔。
慕寒生與慕澤楷相視一眼,後者乖乖端起麵前的牛奶,笑得清俊,“我喝牛奶。”
慕寒生亦勾了下嘴角,但並未放下那杯茶。
結婚二十多年,慕語如何不知道他的習慣。
清早一杯茶提神。
輕歎一聲,也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改變他這個習慣,隻能在日常生活上盡量改善。
“怎麽不見小柔?”慕澤楷四下看了眼,確定慕瑾柔不在家後低聲問道。
“小柔昨天連夜去了海城。”提及女兒,慕言亦是說不出的悵惘。
孩子現在都大了,有自己的主見,越發的管不住了。
“因為霍慬琛?”慕澤楷又問。
霍慬琛左腿受傷手術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能夠讓他驕傲的妹妹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除了他他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慕言點頭,想到對霍慬琛死心塌地的女兒,描繪精致的眉宇忍不住擰成一條線,“寒生,有關小柔的婚事,爸可能……”
聽妻子提及父親,慕寒生放下茶杯不由看向她,“爸,怎麽呢?”
慕言幾次張嘴,卻好像不知道該怎麽說。
慕寒生瞧著妻子這模樣,心底猝然湧出不好的預感,他放下茶杯,語氣也沉了些許,“爸是不是做了什麽?”
老爺子疼愛小柔,對她寵愛有加,但凡是那孩子想要的,都會盡量滿足。
當初跟霍慬琛的婚事,也是在看到項鏈後竟然都沒知會他們一聲,直接去海城見了霍震霆。
兩位老爺子說了什麽沒人知道。不過不久之後就有媒體放出了兩家婚約的消息。
慕寒生為此還特意回老宅過一次,暗示讓老爺子不要參與到這件事裏。
之後老爺子確實也沒再插手,好像一切不過順其自然。
但如今——
“大伯這幾天正好出差去海城,爸讓他去見見霍慬琛,談談他跟小柔的婚事。”
“胡鬧!”慕寒生低喝一聲,他看向妻子,“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慕言愕然地看向丈夫,這還是結婚這麽多年他如此嚴厲的嗬斥自己。
“你在出差,而且我知道的時候大伯已經去海城了,就算告訴你也阻攔不了啊。”慕言越說越委屈,“爸讓我不要告訴你,打擾你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向來說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