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是霍慬琛,但不是因為香香。”


  白慧豁然睜開了雙眸,她無視百裏夢錯愕的目光筆直的看向皺著眉看向自己的百裏欽,目光幾近絕望與不屈。


  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說出來,便在沒有回頭的路。


  但她不能看著香香為了她這個母親受盡委屈。


  她已經被迫放棄了自己的喜愛的事業,不能再讓她背負其他了。


  她承受的已經夠多了。


  百裏香像是知道母親要說什麽,急聲喚道:“媽咪!”


  白慧目光溫柔的看向想要阻止自己的女兒,置身冰窖的心仿佛尋到了一絲溫柔。


  她緩緩搖頭,“香香,媽咪受夠了。守著這個秘密,我累了。”


  如果守著這個秘密注定要你來為媽咪買單,媽咪寧願自己走向地獄。


  百裏欽越發不懂的看向妻子與女兒。


  聽妻子的話像是知道些什麽,可香香好像有意阻攔她說出來。


  為什麽?

  百裏夢猝然捏緊了雙手,她沒想到白慧隱忍二十多年也不願說出的秘密,竟然有朝一日會鬆口。


  她可知道自己說出這些後要麵對的是什麽?

  她舍得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對於自私的百裏夢而言,她不會懂,這個世上,總有些人在一些人看來是重於自己的。


  比如子女之於父母。


  百裏欽怔怔的看著妻子,“阿慧,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知道什麽?”


  白慧捏緊的雙手,指甲掐進了掌心,看向百裏欽的目光猝然柔和了下來。


  人一旦下定某種決心,好像就能變得無所畏懼。


  她淡淡的笑,那是即將放下一切的輕鬆。


  “這事要從三年前開始說起……”


  寬闊的辦公室內,暗色係的主色調讓人覺得沉悶。


  百裏欽瞪大著雙眼,聽著妻子娓娓道來三年來他所不知道的那些事情。他看著陌生的幾人,不敢置信她們母女三人背著自己竟然做了這麽多。


  “……香香雇凶撞人也是受她蠱惑,平日裏香香就算再囂張跋扈又哪裏敢這般輕視他人生命。”


  眼淚不知何時無聲的落下,白慧聲線卻異常的沉穩,她繼續說道:“三年前澳大利亞的車禍,之後陸皓陽舞會上的意外;還有慕槿歌母親的死……全跟你的好女兒有關。”


  百裏欽雙目猝然一縮,心底像是瞬間被人用力的砸出了一個大坑,他癱軟地坐在那,看著百裏夢。


  百裏夢用力的抿緊唇,看向白慧的目光怨恨而厭惡。


  “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白慧冷笑,“當初你意外從陸皓陽那裏探聽到霍慬琛打算回來陪慕槿歌過聖誕,本是拒絕了國外邀請臨時又改變主意,並且離開前讓我安排好那邊出現車禍。隻為阻攔霍慬琛回國。”


  “但誰都沒想到,那個撞車的司機竟然會喝酒,這才沒控製好……”這才有了她的右臂被毀,兩死一傷。


  百裏欽已經沒了任何反應。他就那麽木訥的坐在那裏。目光不知道看到了哪裏?卻不是落在她們三人身上。


  白慧心如刀絞一般,可她知道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她不求他的原諒,清楚有些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爸,你別聽她胡說,她故意想要讓我們父女反目。”百裏夢瞪著白慧,咬牙切齒。


  以前還能容忍的演戲,可如今是看著恨不得立刻讓她們母女倆滾出她的眼底。


  “她知道我知道是她害死了……”


  “沒錯!當初姐姐是被我害死的!”不待百裏夢說完,白慧眼一閉,大聲吼了出來。


  就連百裏夢也被嚇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吐露一切的白慧。


  怎麽會,怎麽會變成這樣?


  白慧繼而看向百裏夢,對上她震驚的雙眸,她突然泠泠的笑,那笑透著刺骨的冷,“你自以為抓住我這個把柄就可以要挾我們母女倆,讓香香替你背所有的黑鍋?”


  白慧的眼神諷刺而嘲弄仿佛她就像是個跳梁小醜一樣。


  百裏夢緊咬著牙,一張臉扭曲猙獰得可怕。


  “百裏家同陸家決裂,又與霍慬琛為敵,走到如今的地步全都是因為你!”指著百裏夢,白慧冷笑,“你以為抓住我的把柄就可以安枕無憂嗎?”


  “嗬……知道慕槿歌為什麽願意原諒香香嗎?”白慧語聲尖銳,“就是為了揭穿她,讓她眾叛親離得到懲罰,可是她威脅我說出當初的秘密,所以霍慬琛才會親自出手打壓百裏集團。”


  一切謊言都被揭穿。


  白慧看著臉色蒼白,根本無法接受所聽到一切的百裏欽。


  她抬腳朝他走去,“老公,我……”


  “不要過來!”良久,百裏欽像是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拽著胸口的衣物,像是被人遏製了喉嚨,快要窒息一般。


  他嘶啞的再次低吼著,“全都不要過來!”


  看著隨時都像是背過氣去的百裏欽,白慧眼淚流得更凶,她站在原地,對上百裏欽望著自己完全陌生的眼神,心如刀絞。


  “老公!”


  “爸……”


  突然,辦公室內同時傳來三道聲音,而大班椅上的百裏欽終究是不堪重重刺激昏了過去。


  ……


  慕槿歌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


  睜開眼,厚重的窗簾遮擋住了所有的光線,室內一片昏暗,但也難抵熾熱的溫度。


  不知不覺已經步入七月,氣溫每日劇增,倒是讓人有些不喜呆在室外了。


  慕槿歌探出手臂,揉了揉眼睛,然後伸了個舒服的懶腰。


  在床上蹭了蹭,卻是不願起床。


  實在是全身酸澀得很。


  更何況這個點已經上班遲到。


  順過手機一看——


  得,十一點半,上去都不用去公司了。


  可又忍不住低低一歎——


  在這樣下去,估計帝皇所有人都會認為她真是花瓶了。


  房門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


  明亮的光線猝然照進,慕槿歌自然抬頭望去,就見光線下一道欣長身影優雅而來。


  慕槿歌眯了眯眸,瞧著那身著簡單家居服手執一朵小小木香藤的男人。


  霍慬琛來到床邊,抬手將花別在坐起來的她的耳邊,又撥開頰邊碎發,吻了吻她的額頭,“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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