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 富貴如雲煙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這一句話真是至理名言，帝王家有帝王家的煩惱和爭鬥，雖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是也有九龍奪嫡之類的悲劇；富貴之家，即便是貴不可言，卻也有不為人知的煩惱。
段家的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福廣填四川的時候了，段家的先人從廣東來到了現在這裏安家落戶，日子過得很清貧，但是段家的第一任先祖機緣巧合救了一位垂死的“仙長”，這位“仙長”後來身體康複之後，就給段家改變了風水氣運，並且給段家留下了一樣“鎮宅寶物”，說是可以保證段家興盛數百年。
轉眼間，數百年時間晃眼而過。
這數百年間，段家的確是興旺發達，就算是戰亂的時候他們也平安度過了。但是現在，也許那位“仙長”所說的時間到了，段家不得不麵臨風水氣運衰退的影響。
“其實，我相信你們段家自己也應該感覺到風水靈脈的衰退。不過，你們為何不離開這裏？隻要你們離開這裏，遠遠地離開這裏，風水靈脈對你們的影響就會減弱的。”聽了段長野的故事，秦朗提出了一個疑問。
“離開？談何容易啊。”段長野不禁感歎了一聲，“您說得沒錯，我們早就感覺到風水靈脈的反噬了，可能以前那位仙長給我們的承諾已經到期了。隻是，這些年來，我們在段家後麵的大山之中，找到了一樣特殊的礦石，這東西給我們段家帶來了很多財富和好處，但是也成了我們最大的羈絆。即便是我們想要離開，都不可能了，因為那些礦石——”
“是靈石吧。”秦朗淡淡地插了一句。
段長野微微一愣，隨後接著說：“是的，是靈石。我們發現了靈石，這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不值錢，無非就是水晶一樣的東西，但是有一個‘仙長’發現了這東西的好處，就不斷地通過我們段家索取靈石。當然，他們也會給我們一些東西，一些武功和靈藥，但是後來我們才知道，這些‘仙長’不再是先祖遇到的那位仙長了，後來的這些‘仙長’，他們根本就不是來報恩的，他們隻是來掠奪的。掠奪之後，給我們少許的賞賜罷了。後來，我們想要離開，但是卻被這些‘仙長’阻撓，我想他們需要我們段家為他們做事。所以，目前我們的段家的情況，就是呆在大宅院的話，我們還能繼續苟延殘喘；如果選擇離開的話，那些‘仙長’就會要了我們的命。”
真相大白了。
這個真相，跟秦朗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當真是世事難料，恐怕當初幫助段家的那位“仙長”都不會想到，他雖然給了段家幾百年的富貴，但是最終卻會將段家帶入絕境之中。如果不是碰上了秦朗的話，恐怕段家的結局已經注定了，不會發生更改了。但是現在，看在段雪寧的份上，看在段長野坦白的份上，秦朗放棄了擊殺段長野的想法。
說起來，段長野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雖然段家獨占靈脈，使得這附近的人深受其害，但這畢竟是那位“仙長”幹的事情，對於那人來說，他應該是不會在乎普通人的死活。而且，這些事情都是段長野先輩的責任了，全都算在他頭上，也不太合適。況且，段長野也受到了報應，靈脈反噬使得他的兒子夭折，女兒也是先天不足，可謂是報應不爽。
如今，段家已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麵，靈石的消息已經泄露出去了，有人想要搞他們，而且有人已經開始從他們身上剝削靈石。即便是想要退走，想要放棄都不行，因為段家出了他們的大宅院，連一點話語權都沒有。
“唉，以前我以為先祖認識的那位仙長給我們帶來的是福祉，現在看來是福是禍，還真是難說得很呢。”段長野不禁長歎一聲，眼下他已經迷茫了。
“當然是福，可惜你們沒有抓住。”秦朗正色道，“那位修士給了你們數百年時間，不是要你們段家享受富貴，而是要你們踏上修行之路，成為一個龐大的武道家族。哪知道，你們段家的人都沉迷於世俗富貴之中，枉費了人家的一番用心。”
段長野不禁老臉一紅，卻又忍不住辯駁道：“我們段家本身就不是習武的家庭，哪有辦法變成武道家族。”
“人家給你們留下了武功秘籍，留下了靈藥還有靈脈、靈石，這是很多習武者都夢寐以求的事情，這麽好的條件你們沒好好利用，搞成了現在這樣，又能怨得了誰。自古相傳，‘窮不過五代，富不過三代’，世間富貴本來就是富不過三，你們段家選擇了浮華的富貴，那又怪得了誰。”秦朗淡淡地說。
富貴雲煙，轉瞬即逝。
段家享受了數百年的富貴，已經算是“超長待遇”了。隻是，為了這些富貴，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正如秦朗所說，他們本來有希望成為一個強大的武道家族的，有了武道和修行作為根基，又豈是區區百年的富貴，何況習武還有諸多的好處。
“過去的富貴，就不談了，隻請先生能治好我女兒的身體。”段長野長歎了一聲，現在他也沒有任何奢求了，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比自己女兒的健康更加重要。
“當然沒問題，我剛才就答應過你。”秦朗道，“不過，我之前也說過，首先要消除風水靈脈對她的反噬，這就需要你的配合了。我如果動手去破壞你們段家的風水陣法，必然會引起你們那一件‘鎮宅寶物’的攻擊。所以，你要按照我所說的做，疏通被強行截斷的那一條靈脈。不過這樣一來，你們的‘鎮宅之寶’威力也會逐漸減弱，另外段家宅院背後的靈石礦，也應該到此為止了。”
段長野一聽這話，就有些猶豫了。一旦“鎮宅之寶”的威力減弱，也就意味著段家的防禦減弱，那麽段家隨時都可能被人滅掉。但是，如果不接受秦朗的提議，段家遲早也會被滅掉，隻是時間會更長一點。另外，如果不接受秦朗的提議，段長野的女兒恐怕也時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