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案中之案
陸青雲年事已高，臉色鐵青，喘著粗氣。
林瀟連忙上前安撫：
“陸老師，您別生氣，快坐下，先冷靜一下！此事非同可，我們先仔細分析一下！”
“陸老師，您先坐下話！”方曉晴也連忙上前道。
在兩人攙扶下，陸青雲坐下來，緩了幾口氣，道：
“一定是出了內鬼！”
“我在現場仔細看了，這三幅畫應該都是真跡，畫上有個的印章，篆體字，內容是：三川美院藏！這是這次拍賣會圖錄和現場偷拍的照片，您仔細看看！”林瀟把相關證據交給陸青雲。
陸青雲戴上老花鏡，又認真仔細地看了一遍，道：
“沒錯，印章就是三川美院的章，我對這枚章印象深刻，現在印章就保管在學校美術館。這三幅畫也都是真跡，我看著很眼熟，似曾相識，是我們三川美院的藏品！”
“這些畫的最初來源呢？”
“我想起來了，這些珍貴的字畫是早年由畫家本人或者愛國人士捐贈的，當時學校設施簡陋，沒有博物館，也沒有美術館，就交由圖書館來管理，但是管圖書的人不懂美術，這或許就給了不法分子可乘之機！”
“現在學校的這些藏品由誰來管理呢？”林瀟又問。
“現在已移交學校美術館管理，剛移交的時候我就發現，有部分藏品是假的，當時以為是曆史原因，捐贈的時候就是假畫，沒有太重視，現在想想，很可能就是被這些人暗地裏掉包了！”
“若真的這樣，那真要好好查查了！”林瀟驚道，“現在藝術品市場瘋狂，價格暴漲，況且這些都是大名家的真跡，這次拍賣會，都拍了很高的價格，三幅畫加起來，價格超過一個億了！”
陸青雲悲憤之情再次湧上心頭：
“這個時候拿出來拍賣，就是為了趕上好行情，賣個好價錢！國家的寶貴文物，竟被這些無恥之徒竊走了！真是可恨！”
“還有一種可能！”方曉晴插話道。
林瀟扭頭看著方曉晴，連忙問道：
“什麽可能？”
方曉晴在商場打拚多年，深知這些潛規則，道：
“那些當官的人，有的喜歡錢，有的喜歡古董、藝術品。有些不法商人，為了拿項目，投其所好，喜歡藝術品的就送藝術品，字畫就是其中最重要的藝術品，賞心悅目，拿著方便，也易於藏匿，圈子裏叫做‘雅賄’！
更有甚者，有些貪官委托奸商拿出來拍賣，為他們洗錢，拍賣會上虛張聲勢，故意抬高價格，最後這些贓款又轉到了貪官手上，並且很有可能字畫最終還在貪官手上，拍賣會上的競拍隻是一個幌子！”
陸青雲怒拍桌子：“無恥至極！”
“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段，為了私利，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萬幸的是，這三幅作品，我委托一個大學同學拍下了，以後這就是鐵證！”林瀟道。
陸青雲起身道：
“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誰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我們現在就去找院長，把這件事情捅出來！”
林瀟連忙攔住，道：
“陸老師，這件事情恐怕會牽扯很多人，這是一個大案，我們要謹慎！並且，我身邊還有一件更大的案子，若字畫這件案子現在就捅出來，可能會影響這件更大的案子！因此，我懇請陸老師先不要打草驚蛇！”
“更大的案子？”陸青雲一驚。
“是的，隻是現在還不方便告訴您。”林瀟低頭著，心情很複雜。
陸青雲以為林瀟怕事，故意要壓下這個案子，有些不滿：
“還有什麽不方便告訴我的？把我當外人了，我可是你的老師呀！”
抬頭看到恩師的神情，林瀟連忙解釋：
“陸老師，您的教誨，我時時掛在耳邊，記在心裏，您是我的恩人，沒有您，我不會有今的成就。隻是這個案子和您無關，事關重大，我不想讓您牽扯進來，懇請您能夠理解學生。”
“你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陸教授一臉不滿。
“我……”林瀟語塞。
“我看你現在整和那些奸商混在一起，就很不正常！住進了富麗堂皇的會所，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就忘記了自己是誰了！”陸青雲情緒激動，責怪林瀟，“我上次就告訴你，不要被眼前的奢華所迷惑，淡泊明誌，寧靜致遠。我看你現在早就沒有那麽純淨了吧！”
林瀟很委屈，低頭不語。
方曉晴見狀，連忙站起身，給陸青雲捶背，笑道：
“陸老師，您真的誤會林瀟了，他有自己的苦衷。您也知道，他是個重情義的人，這件案子，他肯定是為了情義，更為了正義！”
陸青雲看著林瀟委屈的樣子，旁邊的方曉晴又真誠地為他情，覺得似乎真的誤會這位愛徒了，便道：
“好吧，我就相信你們一次！但是字畫這件案子，我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
見恩師氣消了一些，林瀟笑道：
“我就知道陸老師識大體，明大義，是位充滿智慧，博學多才的國畫大師！”
“好了！你什麽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陸青雲瞪了林瀟一眼，“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為了大義，我剛剛學的……”林瀟憨笑。
方曉晴在旁邊噗嗤一聲笑了。
陸青雲又白了林瀟一眼。
林瀟接著道：
“陸老師，您先不要心急，字畫的案子，肯定不是就這三幅作品的事情，肯定還有很多藏品被盜，我們先在內部偷偷地查，順藤摸瓜，等掌握了充足的證據，再找合適的機會把這件事情捅出去，一定會把那些壞蛋統統拿下的！”
陸青雲不怎麽生氣了，點零頭：
“好吧，就聽你的！我們先去美術館一趟，認真核對一下那枚印章，然後我再慢慢檢查移交過來的藏品！”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吧！”
三人匆匆去了三川美院美術館，陸青雲打開櫃子，找到那枚印章，放下一張白紙，蘸了印泥，蓋上印章，仔細核對拍賣會上那三幅作品的蓋章，最後確認是這同一枚印章蓋出來的。
陸青雲長長歎了一口氣：
“唉，事已如此，我該去檢查那些藏品了！”
“有勞恩師了！”林瀟道，“我和曉晴先去忙其他事情了，找機會我們再碰個麵！”
陸青雲給了林瀟一個激勵的眼神，道：
“好！你那邊遇到什麽困難，盡管來找我，我就是拚了老命，也要幫你維護正義！”
“謝謝老師！改再來見您！”林瀟很感激。
方曉晴對這位德高望重老教授非常敬佩，笑道：
“再見！陸老師！”
“再見！”陸青雲笑道，送兩人出了美術館。
林瀟走後，陸青雲以重新登記為名，開始一一排查原圖書館移交過來的字畫藏品。
林瀟帶著方曉晴，離開三川美院。
“曉晴，現在去你的公司吧，把欣妍叫上，我們該相互透露一下各自獲取的情報了！”林瀟。
“好……我馬上叫她！”
方曉晴嘴上著，心裏卻是很矛盾，現在該不該讓林瀟知道薛川家饒情況呢？他能承受得了嗎？
心情沉重，方曉晴思索了一下，道：
“林瀟，現在還是去我的住處吧，那裏很安靜，也安全。”
林瀟扭頭看到方曉晴凝重的表情，心中疑惑，道：
“好，就去你住處吧。”
方曉晴撥通了王欣妍的電話，笑道：
“欣妍，多不見！”
“你好，曉晴姐！”
“你現在通話方便嗎？”
“方便方便，你有話直吧！”
“現在來我這裏吧，有要事商議！你林瀟哥哥也在！”
“好好好！地址發給我，我馬上過去！”
“好的，一會兒微信發給你！見麵再聊！”
方曉晴掛羚話，將住址發給王欣妍。
王欣妍一聽林瀟也在，心中樂開了花，連忙起身收拾一下，收到方曉晴發的地址後，急匆匆下了樓，開車前往方曉晴住處。
她現在開的這輛寶馬，是老板侯建業獎給她的。半個月前，侯建業是給她配輛專車，她拒絕。侯建業又這是她應得的，為公司辦了這麽事情，應該有這個待遇。王欣妍心想：不要白不要，既然一直在演戲，就接著演下去！
方曉晴帶著林瀟來到自己家裏。這裏是一個高檔住宅區，位於濱海大道旁邊，環境優美，空氣清新，對麵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室內裝修清雅閑適，牆壁上掛著幾幅林瀟的山水畫，一派和諧寧靜的氛圍。
“第一次來你家裏，清新自然，讓人很放鬆啊！”林瀟笑道。
方曉晴甜美一笑，招呼林瀟坐下：
“主要是有你的畫作為背景，整個氣氛就出來了！”
“真的嗎？你太會誇人了！”
“這還能有假嗎？我的林大畫家！”方曉晴給林瀟泡上熱茶，又：“我這裏雖比不過曹雲的湖邊別墅，但也清新雅致，住著安心！”
林瀟明白方曉晴的心思，笑道：
“每次和你聊，我的心總能放下來，很舒適，無論在哪裏。”
方曉晴認真看著林瀟：
“那今也不例外？”
“那當然！”林瀟端起熱茶，細細品味，“好茶！”
“這樣就好！”
方曉晴是在故意給林瀟這樣一種試探，她想把錄音拿出來給林瀟聽，但是怕林瀟一時難以接受那些殘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