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辛酸之淚
終於到了，將車仍在路邊，林瀟和方曉晴一起朝王欣妍跑來。
餐廳門前的一顆橡樹下，王欣妍蜷縮著蹲在地上，頭發淩亂，衣衫不整，低頭哭泣著，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此刻的王欣妍，很像那年剛入大學的方曉晴，那個深夜裏，她蹲在大學門口，一個人痛哭流涕……隻是當年的方曉晴僅僅是因為愛情，而王欣妍除了愛情，還有親情……盡管這是她長大後第一次見到親生父親，盡管剛剛她憤怒的時候父親早就死了……
看到王欣妍如此痛苦悲贍樣子，林瀟連忙俯下身去，輕輕攙扶著她，眼裏噙著淚，道：
“快起來，好妹妹，你怎麽了？”
王欣妍隻顧哭泣。
“誰欺負你了？快告訴我！”林瀟的心在滴血，他知道王欣妍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或者受到很大的傷害。上次驚險逃脫楊一勤的魔爪，難道這次……
王欣妍哭得更厲害了。
一旁的方曉晴看著王欣妍如此楚楚可憐，想到了曾經的自己，道：
“欣妍，無論經曆了什麽，我們都要堅強起來，勇敢麵對！姐姐什麽都經曆過，有什麽心裏話，可以給姐姐。”
王欣妍慢慢抬起頭，乒在林瀟懷裏，邊哭邊：
“林瀟哥哥，我……我好難受……我心好痛……”
“好妹妹，不哭了，外麵冷了，我們到餐廳裏麵坐下，吃點宵夜，你再慢慢告訴我，好嗎？”
“我不吃，我想回家……”王欣妍閉上紅腫的眼睛，緊緊抱著林瀟的肩膀，眼淚止不住流。
“好，我們回家……不哭了，起來，我們過去坐車。”
“好……”
林瀟輕輕抱起嬌的王欣妍，走到汽車旁，打開後門，將她放在後座。方曉晴坐在她旁邊，緊緊摟著這個受贍妹妹。
車開動了，沿著彎彎曲曲的公路，穿梭在夜幕下的香蜜湖畔。
“你住在哪裏？抱歉，我還沒有去過你家。”林瀟心情很沉重，在前麵問道。
“梅林公園南門旁邊的一個區，租的房子……”王欣妍嬌弱的聲音回答，仍然帶著哭腔。
“好，我們現在就過去。”林瀟加大油門。
方曉晴一邊給王欣妍擦眼淚，一邊道：
“看欣妍現在這個狀態，不如去我家吧，話也方便，我那裏什麽都有，也可以好好照顧欣妍。”
林瀟扭頭望著王欣妍：
“欣妍，你覺得怎麽樣？”
王欣妍點點頭，“好……”
方曉晴低頭仔細看了看王欣妍，發現她的衣裙像是被撕破了，心中一陣撕裂般疼痛，又想起了自己早年的遭遇，眼眶裏一直含著的辛酸淚，終於控製不住，傾瀉而下。
為了安慰王欣妍，方曉晴努力忍著情緒，故意轉移話題，道：
“女孩子在外麵奔波，好難的……平時周旋於各方之間，既要心謹慎來保護自己，又要想辦法養活自己，買衣服，買化妝品，租房等等開銷也大，老家還有父母要贍養……剛工作的前幾年，很難存錢的。”
林瀟剛剛在攙扶王欣妍的時候已經發現她的衣裙破了，已大致猜測到發生了什麽，心一直在痛，他明白王欣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他一直在強忍著情緒，在前麵開車，偷偷掉淚。
聽著方曉晴的訴，語調傷感，明白她的用意，也讓自己想起簾年的不容易，努力把眼淚咽下，道：
“當年我們幾個老同學一起來到三川，從零開始，本都是苦孩子出身，來這裏又吃了不少苦頭，但是沒有人想要放棄。曉晴，你最不容易了，我記得你那個時候住過陰冷潮濕的地下室，你平時最怕那些蟑螂、老鼠了，可以想象，你那時遭了多大的罪呀！”
方曉晴回憶起往事，感觸頗深：
“風風雨雨都過來了。以前吃的苦，受的罪，現在想想，都是人生的財富。每當遭遇逆境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那些苦難的日子，貧苦的日子讓我看清楚了這個世界的真麵目，深刻體會到了善與惡，美與醜，謝謝你們當年對我的幫助，更要謝謝你當年對我的救命之恩！”
“我也要謝謝你！當年在我最窮酸落魄的時候，是你扶了我一把，幫我宣傳，幫我策劃，我才漸漸有了名氣，藝術之路越走越順……還記得，那年我剛到梧桐山藝術家鎮，租房子，買顏料，靠賣畫賺錢，可是沒有人認識我，畫賣不出去，最後餓的皮包骨頭，一個月瘦了20多斤！我的錢包裏至今還裝有那年的4毛錢……”林瀟也回憶起了辛酸往事。
方曉晴第一次聽林瀟起，很好奇：
“裝有當年的4毛錢，為什麽？”
“因為那就剩4毛錢了，買一個包子都不夠，老板要5毛錢，我錢不夠，花不出去呀！然後我又餓了一個晚上，躲在被窩裏不出門，餓得心慌，也睡不著覺，那個夜晚，好漫長呀……
那時我想起了在宜江大學求學，有一年春節放假回家，買完火車票，我身上就剩3塊錢了。冰雪地，公共汽車全部都停了。我買了幾個燒餅，在大雪夜裏拖著行李從學校一直走到火車站。半夜的火車，我坐在候車廳裏苦撐……
好不容易熬到火車到達老家，汽車票又買不起，饑寒交迫，給人家洗車賺車費……省下的錢買了兩個包子，那的包子好香啊！終生難忘！最後終於堅持到了家……每次想起那兩個包子，我都能聞到那股香氣，撲鼻而來……
我當時就想，隻要還活著，就有希望，決不放棄。第二，終於有人買了我的一幅畫，我沒有餓死，活了下來……事業慢慢發展起來……
後來，我就把這4毛錢一直存在我的錢包裏，時時激勵自己：最窮困潦倒的時候，身上隻剩下4毛錢也沒有把我餓死，以後無論遇到再大的困難，經曆再大的挫折，大不了還從這4毛錢開始，從頭再來！無絕人之路，總會好起來的！”
想起這4毛錢，林瀟眼睛紅紅的，熱淚盈眶。
“得太好了，無絕人之路！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方曉晴笑道。
王欣妍突然接話：
“苦心人，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見王欣妍情緒好了很多，林瀟知道他和方曉晴的談話起到了效果，便道：
“妹妹青春貌美，花樣年華，以後的路還長，隻要堅定信念，堅持不懈，我們一定能有所作為的！”
“嗯，聽林哥哥和曉晴姐的談話，我心裏舒暢多了，你們是我的榜樣。”王欣妍平靜地道，不再哭泣。
方曉晴看著王欣妍，溫暖地笑著：
“這就對了，我和林瀟都是過來人，什麽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以後有什麽心事，盡管找我們，一定會幫你解開心結。”
“好……”
王欣妍雖然心情好轉，可是，今的經曆，她和許維良的關係，要給林瀟和方曉晴嗎？她心裏仍然很矛盾。
到了方曉晴家裏，三人坐下。方曉晴沏上茶，王欣妍喝過幾口熱茶，道：
“有你們這麽關心我，我好幸福。”
林瀟低頭道：
“欣妍，好妹妹，我知道，你默默為我做了很多事情，沒能及時保護好你，我心中有愧。”
王欣妍看著林瀟，心情大好的樣子，隻是眼角的淚痕還在，笑道：
“林瀟哥哥，你是光明磊落的坦蕩君子，無論我做過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的，也不圖你有什麽回報，你不必自責。哥哥回宜江這幾，想必又有很大收獲吧，快給妹妹！”
林瀟抬頭望著王欣妍那純淨而苦澀的大眼睛，知道她在故意隱藏，故意轉移話題，便道：
“是的，這次回宜江，我見到了師娘，她被關押在一個偏僻的監獄，我已委托李正一律師幫忙申請保外就醫……見到了薛叔叔的侄女薛瑩，已經安排了好醫院給她治療……也去了薛叔叔的老家，安撫他的親人……最後，我又見了薛叔叔原秘書姚英和原司機魏新的愛人，拿到了間接證據，找到了突破口，曹東虎很可能就是殺害姚英和魏新的凶手！”
聽到這裏，方曉晴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道：
“曹東虎原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你以後可更要心了，千萬不能暴露你的真實目的！”
王欣妍也倒吸一口冷氣，道：
“哥哥一定要心了！你住在雲海山莊，與曹東虎這麽近，我真的很擔心你！”
林瀟卻很鎮定，道：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用為我擔心，他們絕對猜不到我的真實意圖。另外，姚英的女兒，魏新的兒子也在三川。上次我住院，那個實習護士屈，就是姚英的女兒屈童童，當年因為事發，不得已才改了名，隨她媽媽的姓。魏新的兒子魏源，在三川某酒店打工。我會盡快聯係上他們兩個，以後他們就可以做我們的幫手了，我們的力量又壯大了！”
方曉晴興奮起來，激動地道：
“太好了！林瀟，你這次回宜江，真的是收獲頗豐，讓我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我也來我這邊的進展！今我去雲海山莊赴宴，曹東虎、曹雲和蔡猛設宴款待楊淩峰、陳俊，想讓兩人為大運會項目的事情提供幫助……
宴會結束後，楊淩峰私下給我聊，他會幫忙牽線，許維良那裏可以活動一下，還許維良是個嘴上一套，背地一套的偽君子，在公眾麵前大談廉政，鼓吹改革，在暗地裏卻個是貪財好色之徒！”
林瀟聽了，也很興奮，笑道：
“你這邊也大有收獲，如果可以攻下許維良，拿到他腐敗的證據，我們這盤棋就好走了！”
此時，林瀟，方曉晴又不約而同地看著王欣妍，上次大家在這裏密談，各自都有安排的任務。現在林瀟和方曉晴介紹了自己的重大進展，唯獨王欣妍還沒有。
王欣妍慢慢低下頭，紅著臉，神情痛苦，惹人心碎眼淚又要落下。
林瀟見狀，心情再次跌入低穀，傷心地道：
“妹妹，我知道你今受了委屈，是哥哥不好，不應該把你牽扯進來，此事本與你無關……”
林瀟把臉扭向一邊，鼻子酸了，緊緊咬著嘴唇。
方曉晴也早猜出了今王欣妍可能受了委屈，心靈受到創傷，隻是她不忍心追問，也傷心起來，道：
“好妹妹，你還這麽年輕，真的對不起，不應該讓你卷進來……”
“我不是局外人！”王欣妍突然抬起頭，眼淚奪眶而出，“許維良是我親生父親！”
“啊？”
林瀟，方曉晴被王欣妍的話瞬間驚到了，張著大嘴，相互看了看，又詫異地望著王欣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