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蠕動的心髒
這首歌本來是首膾炙人口的兒歌，樓寧前麵幾個現代的世界裏麵，甚至都還聽過不少、或是自己原主的時候更是聽著這首歌長大的。
不過她從來都沒想過，有朝一日這首歌，竟然會成為一個跟凶殺案有關的線索！
“主人，我們都是星星。”男孩的靈魂在弄出這個八音盒之後，顯得透明不少，估計要戰鬥還要超出物理範疇，去碰觸這些物品，也是要消耗他本身的能量。
但這並不妨礙他迫切地想告訴樓寧和阿許自己的期望，以及自己所知道的一部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們又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遭遇呢？
阿許他們兩個雙胞胎，因為能力特殊的關係，加上又是受到阿克索瓦的陷害，所以早早地就跟外頭斷了聯係。而且他們撞上扶桑，因此大多的曆練都跟扶桑是一塊兒的。
這也就造成他們並沒有太多的困頓，隻要好好地充當治療人員，很多動腦的事情都跟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
自然，有些陰暗麵的事情，也有扶桑等人早早地處理好，他們甚至連沾都沒有機會沾。
不過樓寧並不是這樣的人，她信奉的教育是所有人都需要受到磨練與考驗。哪怕你是個醫生，也要做戰場上存活能力最強的、甚至所有人都死了你也要活著的那種醫生。
所以她不會忌諱讓阿許跟著站在最前麵，頂多就是因為對方的攻擊能力並不強，所以她不至於喪心病狂地讓阿許站到攻擊手的位置。
“古家，當年可是個善心人家。”樓寧他們雖然受到男孩的阻撓，聽過對方的建議之後，雖然樓寧相信男孩的話。
可要是這樣就讓她放棄地下室的線索，那顯然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何況，其他的同伴們都在這幢老宅的主要據點做搜尋，因此恐怕不隻有自己這邊會有危險或是陷阱、其他人所在的地方，危險程度應該也不亞於簇才對。
所以她對男孩做了充足的保證，還把自己在第四個世界做的符籙拿出來，蘊養男孩的魂魄，這才讓對方信任他們。
眼下，他們正一麵往地下室過去，一麵聽男孩訴自己知道的曆史。
“就算是善心人家，可是從你們的遭遇，還有目前我們探查到的痕跡來看，是人販子還差不多吧。”阿許挺喜歡這個孩子的，加上心疼對方受到的傷害，於是忍不住反駁。
“是啊，因為中途換了主子。”男孩似笑非笑地看了阿許一眼。
對於他們最早受到的恩惠，男孩等人是相當認真想回報的。畢竟是戰亂年代，誰也不知道有了今還有沒有明，吃了上頓、下頓還是否會有著落。
古家當年是行善人家，雖然不上富可敵國，但也是富賈一方。古家的家訓最早就有過，追求致富，卻不能忘本，也不可以脫離世俗，忘卻社會的陰暗角落。
所以每當他們賺到一定的財富，都必須要‘散’出去。某種程度來，也是給古家積善行德。
“每個人對這條家訓的解讀都不一樣。”男孩悠悠地回想當年，老成地，“人心若是向善，那麽看著這條家訓，做的就會跟往常一樣。”
隻可惜戰亂滋生罪惡，而律法與權威逐漸搖搖欲墜，同樣會讓人心生出奇異的變化。
“最後一任男主人，其實光是登上家主之位時，用得就已經是不正當的手段。”男孩自稱是當年於新舊交替時被古家收養的孩童。
“古家向來是嫡長繼承，也一直都沒有納妾的習慣。不過因為當時大家都三妻四妾，而且軍?閥割據，如果想要繼續做生意，在這一行混……要是家風與大家差距過甚，又刻意行規蹈舉，難免會讓人輕視，或是不屑為伍。”
而原本拘束人不要作惡的規範被廢止，那麽後麵的傾廈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古家的倒數第二任家主，因為為了貼合時代的習慣，最後納了十幾位姨娘，生了最少二十個孩子。又因為當年大家都提倡拳頭大的人才有資格領導大家，所以古家的家主也給自己的孩子們訂下：‘誰賺得錢最多，誰才有資格繼任’的規矩。”
既然都已經比誰錢來的多，那不乏一些灰黑色產業，來錢快，又量大，而且更能夠穩固家族之間的交際與關係。古家的人一向都聰明，還有前幾代饒積累，讓他們名聲不錯。
這樣幾年的鬥?爭下來，最終坐上家主之位的，是一名叫做古關的男子，也是相片裏麵最中間的嚴肅男人。
“他為了討好家主，所以把古家的家訓翻出來，逐一地找出可以賺錢、又不至於‘墮落’古家名聲的路子。”越靠近地下室，男孩的態度肉眼可急地煩躁起來，“而且不知道古關是從哪裏找來的法子，還隻要‘積善行德’，就能讓古家人長命百歲，永保青春。”
當時雖然新舊思想交替，但時人還是很迷信的。
“古關把原本的善堂做了兩手包裝，一麵收養更多的孩子，一麵通過篩選，專門收養長的好看的，或是有特殊賦的。將給予孩子們啟蒙的讀物裏麵摻入了他改過的內容。”男孩注意到樓寧與阿許的表情變得不好，於是又嘲諷地笑著，“沒錯，大家其實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這個。”
“孩子們年紀，對事情事非的了解也不如大人敏銳。既然是白紙一張，那麽形塑上麵就更加方便，對古關本人既崇拜又信任，幾乎可以是為了他當場死去也無所謂。”
古關的計謀已成，將這些孩子們作為‘禮物’，經過訓練，就逐步地送出去。勾欄院、貴人床、戲班間，到處都有古家的孩童的影子在。
“我們這些‘星星’啊，可是為了古家，也給當時古關投靠的軍?閥完成不少高難度的任務呢。”男孩到這裏，自嘲地笑了笑，“大家對孩的提防不高，而間諜、暗殺、偷襲、倒買賣消息更是隻要經過基本訓練就能做到的。”
反正他們隻要失控了就直接成為棄子，對古關本人又忠心無比，時人直到古家已經屹立不搖，才發現到古家的可怕。
“古關娶妻無數，更生了非常多的孩子。而且因為他的心智已經在這麽多年的傾軋與‘做生意’之間有很大的扭曲，所以他甚至男女通吃，還葷素不忌，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口。”
話之間，地下室已經到了。
“血腥味可真重。”阿許掩著鼻子，滿臉嫌惡地，“他該不會是跟那啥血腥女王一樣，認為童子鮮血可以保證青春永駐之類的吧？！”
聽到阿許這麽，走在最前的樓寧，以及一直話的男孩，忽然都沉默下來。
“.……嗯，看來你的直覺很準確。”好半晌，樓寧的聲音才緩緩地響起，“不過也隻對一半，古關應該是不知道從哪裏得到邪術，認為利用孩子的血肉，擺下巫?術，利用上好的祭品，就能讓自己永垂不朽。”
完，樓寧讓出自己的站位，讓阿許終於看清楚地下室裏麵的情況。
白燭、棺木、還有一道道用紅線拉出的奇異陣法。周遭血肉遍布，而最中央，棺木之上懸掛著一顆正在蠕動的心髒。心髒的周遭滿是通過那些血肉供養而蒸騰的血氣，讓場麵看上去吊詭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