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等你

  “啊？”仙怔怔的答了一句。


  那位長老停住，轉身麵對著仙，蹲下身，用手掏出仙兒衣內的玉佩。她凝神看著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玉佩，纖纖玉指撫摸著玉佩上的姬字，然後又開口問道：“你爺爺，就是給你這塊玉佩的人，難道給你這塊玉佩的不是你爺爺麽？”


  “是我爺爺給我的，隻是我爺爺已去世多年了。”仙兒答道，完神情竟然帶著點點的悲傷，是因為知道從此就要獨自一人生活，離開爺爺，她心裏滿是不舍與對這個陌生環境的懼畏之感。


  “唉！你果真死在這滅門慘案之中了嘛！想不到我等這玉佩數十載，等來的竟是你已入土長眠的消息，造化弄人，可笑可悲可恨啊。哼哼，哈哈哈哈！”看著麵前突然瘋癲狂笑的女子，仙兒聲的問了一句：“您是不是爺爺的紅顏知己姬諾心，也就是我的奶奶？”仙兒突然的問話卻讓眼前的女子安靜了下來，又回到了那種古井無波的態勢，冷豔動人。女子站了起來，到：“我是姬諾心，但不是你的奶奶，這件事你以後便不要再問了。記住了嘛？“仙兒記住了。”仙看著麵前又重新站起背對著自己的女子，她知道她就是她的奶奶，但她也知道賀蘭閣的規矩，所以不能隨意的叫喚她為奶奶，她不能讓爺爺深愛的女子因為自己而被賀蘭閣懲罰，所以認真的回答到她知道了。


  “仙兒？你叫仙兒？是了，真的是他，隻有他知道我的乳名叫做仙兒，他竟然給你起這個名字來寄托思念嘛？”麵前的姬奶奶著著背影竟然有些許的抖動，仙兒看不到正臉，如果看到了她一定會很詫異，因為這個姬奶奶正一邊流著淚，一邊笑著。姬奶奶笑是因為那個男子竟然一直沒有忘記她，把她放在心裏，哭是因為來不及再見一麵竟已陰陽倆隔了，讓她如何不落下傷心的淚水。姬諾心收了收眼淚，平複下來激動的心緒，叫上仙兒倆人繼續走了

  再看山腳下，那女弟子回到山門，看到大長老依舊站在門樓下，絲毫未曾動過，便快步上前。“老人家，恭喜你了，你的孫女被我們賀蘭閣的長老看上了，以後便是賀蘭閣的一份子了。既然入了賀蘭閣，賀蘭閣便不會讓她受委屈，你就放心吧。”大長老聽完後笑著點了點頭，又問道：“敢問仙子，不知是哪位長老看上了我家孫女，老朽回家後定日夜為她祈福誦經。”女弟子聽完大長老的話後，臉上略有難色，畢竟這個不好，但一想這畢竟是個行將入土的老人，便告訴大長老是從未收過弟子的姬長老。“姬長老，應該是諾心吧？”大長老不禁聲的到，卻被那女弟子聽到了，雖是好奇這老者怎麽知道姬長老的名諱，但卻語氣嚴厲的苛責到：“放肆，即便你是個行將入土之人，也不可隨意喊我閣中長老的名諱。”大長老聽到女弟子的話，趕忙躬身賠禮自己無知不懂規矩，望仙子見諒。心裏確是五味雜陳，雖然仙兒被姬諾心收走是理所當然，也是情理之中，但也是大長老不願意的。因為姬諾心肯收仙兒，肯定是看到了玉佩的緣故，但也會得知自己的“死訊”，定會心痛，也會絕望，隻是長痛不如短痛，早些斷了這份念想對她來也好。大長老在此謝過女弟子，轉過身便離開了，也不曾回頭，卻步伐那麽的緩慢，似乎想就在這守候那個身影出現，直到自己魂歸故裏，但始終還是做出決定離開這裏。


  許久後，那女弟子出現在賀蘭閣中，追著姬長老的方向飛身趕了過來。“弟子見過姬長老。”女弟子給姬諾心行禮後，看著姬諾心。姬諾心轉過身問到：“有何事嘛？”“回稟姬長老，我剛才下山給新加入閣中的師妹的爺爺回信他的孫女已被閣中選中，如了賀蘭閣成為了我賀蘭閣的一員了。他爺爺走了，我便趕回來告訴師妹他爺爺已經離去，也免去她年少離開親人的不舍。”

  “啊？你仙兒的爺爺？”姬諾心突然大聲問道。雖然被姬長老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趕快回答道：“正是。原來這位師妹叫做仙兒，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啊。”女弟子完還笑了笑，隻是沒等她笑完，姬長老突然運功，急速往山腳方向趕去，留下女弟子一臉的困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仙兒卻暗暗低下頭，不做聲了，他希望姬奶奶能找到爺爺，仙兒知道爺爺心裏一直都想再見姬奶奶一次。


  山腳下，妙曼身影飛奔著，輕功運到極致，在蜻蜓點水，轉眼便離開山腳數裏路了。一個轉角處，姬諾心看到了一個滿頭白發，步伐依舊穩健但緩慢，似乎每走一步都很費勁。姬諾心再次流下淚，聲嘶力竭的喊出了一句：“洛郎！”大長老突然停住神，怔住了，他似乎聽到了來自記憶裏的聲音，他不敢相信他認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但他轉過身了，就在剛才他走過的那個轉角處，一個記憶中一抹一樣的女子出現在他的眼裏。大長老哆嗦的嘴唇，輕輕地喚到：“心兒，心兒。是你嗎？”姬諾心咬住嘴唇，狠狠地點了點頭，朝著大長老跑了過來，一把撲在他的懷裏。她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雖依舊是曾經的模樣，卻布滿了皺紋和歲月留下的點點滴滴，她抬手擦去大長老眼中的淚水，問到：“為什麽，為什麽你明明來了，卻要仙兒你已經死了，你難道不知道我這麽多年一直都在等你嗎？”


  “我，我知道。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也不會忘記你，但是我沒有本事將你尋回，上次來到這裏卻被賀蘭閣弟子攔下男子禁止上山。而你也不再行走江湖，我，我沒有辦法。”


  “我自回了閣中，便被罰在閣中修行武功禁止下山。而十年前師父故去，大師姐執掌賀蘭閣，我才被允許下山。才知洛家竟被滅門，我心灰意冷，從此渾渾噩噩，亦不再過問任何事。隻想等百年之後，再與你重逢。這次我能再見到你，定不會再與你分開，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心兒，你不要胡鬧。你好好在荷蘭閣中教導仙兒，而我也要回到洛家祖地去了。”


  “為什麽，為什麽，難道我不在重要了嗎？你心裏不是想和我共同闖蕩涯的嘛？”


  “心兒！洛家大仇未報，我如何能如你同遊江湖？我們倆此生怕是無緣了，與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吧。”


  姬諾心一把推開大長老，哭著問到：“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要我這幾十年的等待換來的是你這句相忘於江湖嗎？你讓我忘了你嗎？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嗚嗚”


  “心兒，你先回去閣中吧。仙兒是你的親孫女，需要你的照料。而我也有這自己的使命，洛家少主洛憐也即將長大成人，需要有人去引導，才能報我洛家血海深仇！對不起，心兒，此次前來仙影山，能再見你一麵，我已經滿足，死而無憾了。我答應你，若是大仇得報，洛家再次崛起於江湖。我定會再次前來，我會娶你！再這之前，我隻能這麽做了，心兒，你能理解我嗎？”


  “若是未能得報呢？”姬諾心哭著問到。


  “那隻能怪上，明我們之間隻能是有緣無分了。對不起，心兒”完大長老再次深深的看了姬諾心一眼，他害怕這是最後一眼了。看完轉身便走開了，那麽的堅決，那麽的無情，卻不知此時的大長老卻亦是心痛無比，如撕心裂肺。


  姬諾心還想些什麽，千言萬語卻隻化成三個字：“我等你！”完擦拭掉眼角殘餘的淚水，看著大長老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漸遠，最後消失在眼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