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病弱的丞相6
溫少白到達獵場的那夜晚便開始服用湯藥,這是整個營地的人都知道的事。圍獵第一日,溫少白還是得上馬入圍,這是曆練的規矩,圍獵第一,要求所有官員必須進入獵場,所以溫少白避不過。
而豫國公若是想行事,便隻有這一日有機會了。
果不其然,溫少白進入獵場不多時便中了埋伏。溫少白對此早有應對,但凡是都有意外,這次的意外卻是出乎了雙方的意料。
豫國公派來的殺手隻在最初差點進了溫少白的身,後麵便再沒有幾乎突破溫少白身邊的防禦。最後關頭,殺手幾乎呈現一麵倒的頹勢,那頭領與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突然開始不要命的突圍,僅剩下的六人在犧牲四饒情況下,竟然突破到了溫少白身邊。
溫少白坐在馬上,看著急速而來的殺手頭領,皺了皺眉。還不待他出手,一直待在溫少白不遠處的暗衛首領暗一便擺脫了對手,回身擊退殺手,就在殺手頭領即將死於其劍下時,另一邊那名殺手手中的劍被挑飛,人也隨之倒下。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那柄被挑飛的劍,在所有人沒有意料到與反應過來的時候,向著溫少白飛去,劍的高度並不高,並不足以山溫少白,速度卻是極快,瞬息便到了眼前,的確沒有山溫少白,卻紮在了溫少白的馬屁股上,那匹上好的汗血寶馬立時嘶鳴起來,兩隻前腿高高抬起,溫少白抓緊韁繩,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老爺!”竹息立刻便追了上去。
“主上!”
烈馬迅速奔襲而去,溫少白的屬下立刻去追,他們的馬卻有所不如,又沒有占據先機,一時之間隻能保證不追丟,暗衛首領解決最後一名殺手,飛身上馬,抽動手中的韁繩,追了上去。
溫少白的馬術並不好,在過去的幾千年裏,他從未騎過馬,如今隻是維持原主的水平,而原主病弱,馬術並不算好,顯然無法讓他馴服此時失控的烈馬。
溫少白被失控的烈馬帶著向獵場邊緣奔襲而去,不多時便看到了獵場唯一的水源,霧如溪。霧如溪溪流蜿蜒曲折,貫穿整個獵場,水流清澈寒涼。
“暗一!”竹息見了前麵的溪流,頓時大驚失色。
暗一距離溫少白最近,也看到了前麵的霧如溪,麵色凝重。必須立刻讓主上停下來,一旦被紅纓跨過霧如溪,他們誰也追不上,過了霧如溪不遠便是霧如山了,霧如山不在獵場範圍,進去了便是危險難測。
“竹息,把繩索給我!”暗一回頭,看到了竹息馬上的麻繩。
聞言,竹息立即將繩索解下,扔給暗一,這時溫少白已經非常接近霧如溪了。
溫少白伏在馬身上,右手放在劍柄上,大拇指摩擦著劍柄。皺眉思索著,是否要殺死紅纓,他如今隻是凡人之軀,原來的溫少白也未曾修習內力,若是使用刀劍,此界也並無劍氣一,他無法確定紅纓會否發狂。
就在這時,暗一將繩索投擲了出去,纏住了紅纓的馬腿,用力一拉,紅纓失去平衡,轟然倒地。
不巧的是,馬雖然停了,溫少白也從馬上摔了下來,卻被拋進了霧如溪鄭
溪水並不深,隻堪堪到膝蓋,從溪水中站起來,渾身濕漉漉的,倒是沒有受什麽傷。
溫少白神色冷凝地一步步走上岸,他已多年沒有如此狼狽過了。
“老爺!”竹息趕忙拿了披風,上前給溫少白披上。
“主上恕罪,屬下冒犯了。”暗一上前,第一件事便是請罪。
“無事,你做得很好。”溫少白並不感到冒犯,畢竟情況緊急。
“老爺快些回營吧,可別著涼了。”竹息皺著臉,擔憂極了。
“嗯。”溫少白沒有拒絕,這幅身體確實弱了些,如今是秋日,溪水寒涼,這時候他已是感到手腳冰涼,如置身極北寒境。
溫少白在回去的路上便開始發熱,到達營地的時候,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強撐著回了營帳才倒下。
溫少白服用了回春丹,一個下午都昏昏沉沉的,曲燁開了方子,親自給他熬藥。溫少白這次發熱,來勢洶洶,竟是看起來凶險萬分。
傍晚時分,溫少白已經完全陷入昏迷,曲燁再次給溫少白診斷,行針過後,又換了方子便趕往了廚房。
曲燁到廚房的時候,已經有一名婢女在熬藥了。
曲燁聞出了她熬得是安胎藥,此行之中隻有太常寺正卿劉彥的夫人在路上被診出懷孕:“劉夫人身邊的人?”
“曲神醫。”那婢女站起身對著曲燁福身。
“不必多禮,你繼續熬藥。”
“是。”
曲燁也不再多言,開始專注地熬藥,沒有注意到那名婢女看向砂鍋時一閃而過的疑惑。
曲燁端著藥,回到營帳的時候,列星風已經在裏麵了。
“他怎麽樣?”見曲燁過來,列星風立即迎了上去。
“不太好,看這幅藥下去,明能不能醒吧。”曲燁走到床邊,竹息將藥接了過去,心翼翼地喂溫少白喝下去。
“我們雖然封鎖了消息,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玄止還是得快點醒來才校”
“你布置好了?”
“我雖然布置好了,但胤川城有一萬兵力,若是原俞軾此時派人過去,四更便可攻上行宮。沒有印信,調不動晏城駐軍。原本晏城駐軍隻是為了以防萬一,晏城再近,也沒有胤川城來得快。”
“印信在玄止手中?”聞言,曲燁也皺起了眉,“你們事先難道沒有安排?”
“誰能料到,玄止會昏迷不醒,再精妙的安排沒有印信也是枉然。”列星風隻覺得無比焦慮,“如今隻能嚴密封鎖消息,那邊不知道便不會有事。”
“隻能如此了。”
然而,有時候事情就是如此巧合。
豫國公的營帳裏,原俞軾本以為這次行動失敗了,卻不想,他的幕僚竟給他帶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