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齊騮亥
在擺脫追兵後,辰雲長舒了一口氣,接著眼前一黑,猛地倒頭栽到馬下。
周振鬆急忙拉馬回身去看看辰雲,一摸陳雲的脈搏暗叫不好。
辰雲身子骨弱不禁風,他的經脈便是自己用內力強行撐開,本來這倒是沒什麽大事,隻需休養一段時間。
但沒想到在休養的時候出了這事兒,導致經脈碎裂更大了。剛才在馬上一顛簸,傷勢更重了。
眼看辰雲已經是進的氣兒多,出的氣兒少,周振鬆皺眉掏出自己隨身帶的煙杆,擰開了前麵部分,倒出了一個散發著幽幽藍光的珠子攥在手中。
“唉,想必這就是命吧。”周振鬆暗自感歎了一聲,就想將這個珠子塞到辰雲嘴裏。
“前輩不必如此。”周振鬆身後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男聲。
突然的一句話,把周振鬆嚇了一跳。居然有人偷偷靠近而自己沒發覺。急忙回身做好戰鬥的架勢,就看原來是一個身著道袍,眉清目秀的青年道士。
“前輩不必如此,晚輩是奉家師陳念祖之命來幫助施主的。”
“原來是陳道爺的高足。那就勞煩了。”周振鬆拱了拱手,可算是鬆了口氣。
……
辰雲悠悠醒來時又已是半夜。就看自己在一個茅草屋的床上,而周振鬆正在外麵和一個身穿道袍看不清臉的年輕人說著什麽。
“我徒弟這身傷怎麽樣了。”周振鬆不可多見的露出了愁容。
“暫時壓製住了,但要想根治,恐怕還是要找齊老前輩。”
“那大約能撐多長時間?”
“一兩個月是沒有問題的。”
聽到這,周振鬆心裏一沉。
“他要是吃了那個會不會……”
“未必,那樣東西乃是至寶,恐怕令徒消受不了它的藥力,可能會烙下咯血的毛病。”
“嗯,不知陳道爺現在何處?”周振鬆一手搭在腰間的酒壺上來回慢慢的摸索著,難掩臉色的陰鬱。
“家師雲遊四海不知所蹤,隻是一個月前飛鴿傳書與我,叫我此時來這等候。”
“唉,又欠他一個人情。”聽小道士這樣說,周振鬆心裏終於有了幾分把握。
“前輩,不必過於客氣。家師說他已經收過報酬了。”
“什麽報酬?”周振鬆一愣,滿頭霧水。
“家師在信中也沒明說,隻是說桃源村古樹下。”
“淦!”周振鬆既然明白了信中指的報酬是什麽,那是他藏在樹下的一瓶好酒,因為當時還差些時間,所以埋在樹下。本想過幾年去取,不想竟便宜了別人。
看周振鬆臉黑了下來那名年輕道士也不久留,與周振鬆到了個別就走了。
……
周振鬆進屋後辰雲爬了起來問道,“師父,剛才那位道長是?”
“一老王八蛋的徒弟。”周振鬆咬牙切齒的說完,氣衝衝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悶了下去,額頭上青筋暴起。
喝完就看周振鬆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道,“我的酒啊,那老王八蛋是怎麽發現我把酒埋在那兒的?那酒可是我等著臨死前喝的。”
看周振鬆一幅被搶了玩具小孩兒的模樣,辰雲險些沒笑出來,裝樣子咳了幾下。
……
次日一早,周振鬆和辰雲便再次踏上了旅途,由於辰雲的傷勢已經很重了,以至於不能騎馬,所以進程十分緩慢。平日隻用花一個時辰能走完的路程,他們居然花了一白天。
“真是服了,自從收了你咋諸事不順呢,你這小兔崽子可真是不讓人省心。”周振鬆口中抱怨著,但是抱怨歸抱怨,他一路上還是非常照顧辰雲。察覺到辰雲略微有點兒不舒服,就立馬停下讓他休息,平日裏讓他買吃的喝的幹的苦力跑的腿自己也都擔下了。
就這樣花了一個多月終於到了目的地,唐宋的國境線四川。這一路,可把周振鬆累得個不輕。
進了城周振鬆就開始到處打聽一名叫做齊騮亥的人,但是所有人都說不知道。
“真是怪了,齊老怪久居四川居然沒人知道他。要是找不著他難不成真的去求百草穀?”周振鬆著急了,急得心中躥起一股無名火。
“咳咳。”一旁躺著的辰雲咳嗽了兩聲。這一個月下來他的狀況是越來越不好了。幾乎每一天他都能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流逝,宛若抽絲一般,身體越來越沒有力氣了,精神狀態更是每況愈下。現在僅僅是走兩步便已是氣喘籲籲。
周振鬆有些擔憂的看著辰雲,沒有說什麽。辰雲為了不讓師父更加擔心,強撐著精神頭衝他笑了笑。
……
第二天周振鬆把辰雲留在客棧休息,自己隻身一人出來打聽齊騮亥。但還是一無所獲,就在周振鬆失望的要回到客棧時突然一個渾身屎尿的瘋子用他那髒兮兮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老小子,給我錢。”那瘋子流著口水口齒不清的說到。
周振鬆倒是沒有生氣,心裏亂糟糟的也顧不得管他,從兜裏掏出兩個銅板隨便塞給了那個瘋子。
“太好了,有錢嘍,可以喝酒吃肉了。”說著那名瘋子便瘋瘋癲癲的跑向一家酒樓。
周振鬆也沒想太多,轉身要回客棧,突然卻聽到這瘋子哼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不,不可能的。周振鬆急忙轉身追上那名瘋子。
“你,抓我幹嘛,我可是活神仙!你動我,我用雷劈死你。”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可以感覺到那瘋子在發抖。
周振鬆掏出一塊布輕輕的擦淨了那瘋子臉上的汙穢,看清了這瘋子的臉的時候周振鬆一下愣住了。這人正是自己苦苦尋找的齊騮亥。。
“齊老鬼,發生了什麽。是誰把你搞成這個樣子的!”周振鬆看著多年的老友被人整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一下吼了出來,引得路人回頭注視,投來異樣的眼光。周振鬆盯著齊騮亥落魄不堪的樣子不由無名業火高萬丈。抓著齊騮亥的手力氣也大了幾分。
而這時的齊騮亥好像已經並不認識周振鬆了。周振鬆這副表現讓他瑟縮不已,甚至不敢直視周振鬆,,隻是膽怯的喃喃自語著別打我,我用雷劈死你之類的瘋話,試圖抽回被周振鬆緊緊抓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