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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問西大營

  李思離剛進軍舍,偏廳中的六名軍官趕緊起身恭迎,隻有一位老將冷哼一聲喝了口熱茶。趙辛隨著李思離進了屋,看著起身六人桌上的茶水已無一絲熱氣變想:“怪不得今日這位大姐竟然走著來軍舍,那位老將又是何人?。”


  李思離不曾想這位老將還是來了,便未座主位,隻是在穿過偏廳時對幾人輕道:“各位也歇的差不多了,按官職從高到低去監軍房找我,李豐立從你開始。”半路上她掃了一眼桌上的茶盞便道:“勤務兵呢?茶都涼了。”話音剛落就出偏廳往監軍房而去,趙辛看了看六位臉色陰晴不定的將校,在他們窺視的目光中也默默的跟著李思離出了屋。


  兩人一出屋幾名年輕的校尉便望向李豐立,李豐立之前任西營副將,他與周遭下屬相處日久,自然明白他們目光中詢問的含義,可是他之前也沒見過哪位“趙先生”。他看了眼剛續上熱水的茶盞道:“諸位先喝口熱茶,本將先去述職了。”完對那老將行了一禮就出了偏廳。


  李思離讓趙辛坐在自己身側,他剛坐穩當就聽見門外響起了福伯的聲音:“姐,西營副將李豐立前來述職。”李思離瞅了一眼趙辛之後又點了點頭,趙辛難得機靈了一回朗聲道:“請進。”


  是述職可實際上卻是李思離問了一大串問題讓李豐立逐個回答,出乎他的意料,李思離並未詢問有關李野的事,倒是讓他詳細的介紹了年初以來西營經曆的所有戰事。不僅如此,還要點評所有參與戰事的將校乃至隊正的表現。最後更是直接告訴他稍後會被調往東營,讓她指出在西大營任職時發現的不足之處。雖然屋內並無西營之人又沒有了頂頭上司,可是李豐立並未多言雜事,隻道李野用兵大開大合,手下年輕校尉也養成了不時冒進的習慣望姐多加注意,完就起身告辭了。出屋後他才想起,今日那對父子也來了這然不用問他李野的那些瑣事。


  李思離準了,待李豐立出了屋便問道:“呆子,你觀此人如何?”


  趙辛回憶著李豐立的言行,看著桌上的戰績資料道:“軍中老人了,雖無大勝亦無大敗,守成無憂。任職五年點評屬下言行依然謹慎微,要麽是皆附於他,要麽就是毫無朋黨了。在南陳時也見過不少這樣的將校,一般來都是不喜或不善黨爭之人。”


  李思離滿意的點點頭,這時門外又有聲音傳來:“趙將軍與趙校尉一同前來述職。”她輕聲介紹道:“這位趙將軍是與父親一同入伍的老人,掌管著西大營的最精銳的驍騎軍,他的長子在西大營任探馬營校尉。”完大聲道:“請進。”


  趙辛心中頗為驚訝:“西大營戰力最為強橫的兩部竟皆在趙家父子手中?”


  趙君集約莫六十左右,趙辛剛一入眼便知此人乃是久經沙場的人物,身上的血腥氣兒竟讓他想不出南陳邊軍之中何人可與之相提並論。穩勝自己一籌的四品境界,定是從血海屍山中硬生生殺出來的。那趙校尉三十左右,瞅著一臉木訥進門便躬身行禮,倒是趙將軍一進門便張口訓斥道:“你這娃兒真是心眼兒越多辦事就越拖泥帶水,讓福老哥瞅著不順眼的殺了就好,然後打散重整便是。老苟的東大營還在周遭就不會亂,怎的老鄒也如此心軟了嗎?”

  與之前對待李豐立公事公辦的語氣態度不同,李思離對待這對父子卻是好似麵對自家親戚長輩一般,嬌聲:“趙伯伯,軍中袍澤豈能因莫須有之事而殺之,侄女兒雖不在軍中,可也知道這樣終究不妥啊!這不我騰出手來就馬上趕來向趙伯伯請教,那些人不妥啊?”


  趙君集哼了一聲道:“李野那子打仗的本事不如他爹,卻是個帶兵的人才,不僅平時帶著那些校尉營正吃喝玩樂,就是戰時也是身先士卒。再加上私下唯軍功論,無論何事皆可以功抵罪,在這西大營也是籠絡了好大一批人。”完趙君集瞪了一眼長子道:“趙瓊,你騎軍的情況。”


  趙辛看趙瓊為人木訥怎麽也不像是執掌探馬營的合適人選,就聽見趙瓊道:“我手下三名本土隊正皆被李野施過恩情或與其有過私下往來,其中一人的妹子好像還與李野有那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騎軍之中趙家子弟與李野接觸不多,倒是外姓人和本土統領中覺得根基不牢的不少人與李野相交慎密。”趙辛聞言暗自感慨:“掌探馬營的果然是心細如發之輩,隻是本土、外姓?門戶之見以如此嚴重了嗎?”


  李思離又問道:“咱家老卒呢?對李野一事是何觀感?”


  趙瓊道:“觀感複雜,李野的身份讓不少人都承他一份香火情。可他太重軍功,提拔了不大少德行有虧的本土派軍官,讓之前一些重視軍紀的老卒有些難以接受。屬下覺得與之劃清界限容易,斬盡殺絕就難了。”


  李思離疑惑道:“那趙大哥可了解哪些本土軍官與李野相交過密?”


  趙瓊的回答出乎趙辛意料,他麵帶赧色道:“不清楚,屬下因私下愛好與他們不相投,故除公務外與他們從無往來。”趙辛聞言才覺得趙瓊的木訥之相也不是裝出來的。。


  趙君集罵了句榆木疙瘩,回家隻會做些養雞種菜的活計,連個男人都不會做。又道:“之前不少老人把李野看作自家子侄,再加上那股風吹的眾人皆知,不少老人都是樂見其成的。隻要做得不過火,怕是老鄒也對他沒怎麽留意吧?若不是你當時一意孤行,你爹當時不也拿不定主意嗎?”完他見屋外東風漸起便一改嬉笑怒罵之相正色道:“丫頭,老苟那日雖未明言,可老頭子大概知道你們幾個存了什麽念想。我威軍雖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例數不勝數,可若是覺得每次都能如此便是糊塗了。大者恒大,今日比當年也沒強多少,我們敢打敢拚不也是為了讓你們不用再走一遍那屍山血海,你比那幾個臭子加起來的都機靈,所以也要勒得住繩子。”


  趙君集自然是知道趙辛的底細的,可還是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他剛要張嘴訓斥,門外的福伯便道:“這蠢物還不算一無是處,過幾日得了空我便教教他規矩。”趙君集聞言點了點頭道:“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確實該讓福老哥板板規矩。”完便帶著趙瓊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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