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你讓我很失望
落錦書掙脫他的手,在他錯愕間,扶上了他的肩膀,攙扶著進了屋中去。
外頭的人還有些震驚,方才那一幕著實兇險,頑固一口能咬死一個人,方才若是真咬到姑娘那就慘了。
但是,姑娘是怎麼能讓頑固停止噬咬的?
還能往它嘴裡塞一把刀子,從頑固的表情能看出它有一瞬間是很痛的,但那個時候,姑娘也沒碰到它啊。
而且頑固必必定是怕極了姑娘,才會去認輸,那把刀子其實沒傷著它啊,它怕什麼?
定也不是怕殿下生氣,戰後回來也這麼撲咬過別人的,殿下罵了它,它也不害怕,見一次便要凶一次,哪裡認過輸?
甚至最初居大夫來給殿下醫治的時候,它連居大夫都想咬。
姑娘實在是有些本事啊。
辛夷端著湯走過來,方才那一幕她也瞧見了,只見她淡定地從一群人身邊穿過,淡淡地道:「我說過了吧,她發起凶來不是人樣的。」
大家聞言,也對姑娘心存敬畏起來了,尤其藍寂更是自動躲開讓給辛夷過,如今他是連辛夷都招惹不起。
辛夷端著湯進去,放在了桌面上,道:「殿下,先喝湯吧,這是姑娘特意給您燉……」
看到落錦書掃過來的冷眸,她改了口,「特意叫我給您燉下的湯。」
落錦書把湯挪到一邊去,看著雲少淵道:「脫了衣服,到床上躺著,我看看傷口。」
雲少淵道:「沒事,一點事都沒。」
落錦書直接上手,「辛夷摁住他。」
辛夷當即便要上前扶住他的肩膀,有些興奮,好,剝他洋蔥。
雲少淵在辛夷碰到之前便迅速起身,一拂衣袂,「辛夷出去,本王自己來。」
辛夷慢悠悠地走了出去,最近沒活兒干,這日子有點枯燥了。
雲少淵去關上門,這才在落錦書的盯視之下,慢慢地把衣裳解開,弱小無辜地趴在床上。
「閉上眼睛!」頭頂傳來嚴厲的聲音。
雲少淵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聽到耳邊傳來那種滋滋的聲音,他現在也知道但凡有這種聲音出現,就是她在做檢查。
落錦書看到那個傷口的時候,臉色就很不好了,傷口本來就已經準備好了,跑了這一場,現在傷口周邊有些腫起。
打開系統掃描檢查,顱內壓偏高,胃部竟有出血的情況。
落錦書問道:「今天吐過?」
「吐了。」跑吐了。
「有血?」
「有點兒!」
落錦書拿起他的手指扎了一下,丟進系統去迅速分析血象。
血象結果出來,她嘆了口氣,「湯也別喝了,用藥吧。」
「餓了。」他悶悶地道。
「餓著吧,今日跑了幾圈?」
「三十六圈。」
落錦書讓他起來穿好衣裳,然後拉過椅子坐在他的面前,認真地道:「能不能遵醫囑?」
雲少淵穿好衣裳坐好,在她嚴厲盯視之下,只得點頭,"這兩日不去軍營了,你說什麼本王都聽就是。"
落錦書道:「身體好了之後,你要怎麼折騰我不管你,但這一個月你踏實點,不能劇烈運動。」
「好!」他點頭答應。
落錦書一肚子的氣,但只能極力忍住不發火。
她深呼吸一口氣,望著他的眼睛,「少淵,你曾受過很重的傷,頭部,脊柱,腿,還有你曾胃出血,眼睛也才剛好幾日,過於激烈的運動或會出現很嚴重的後果,你沒有愛護自己的身體,沒有珍惜得來不易的健康,讓我很失望。」
他眼神從最初的一句少淵生出了歡喜,到後來她說失望,那歡喜變成了內疚,他垂下眸子,輕聲道:「對不起!」
她站起身把椅子旋好,眸色淡淡,「我開藥,叫辛夷盯著你吃藥,我有事去一趟。」
「你去哪裡?」雲少淵抬頭問道。
落錦書沒回答卻一腳踹在椅子上,把椅子踹翻,大步出去。
她很生氣。
雲少淵心頭被什麼狠狠地刺了一下,細銳地痛了痛,他真的後悔今日逞能。
其實他不單單是想護著頑固,也是想在軍士們面前證明自己依舊是昔日的蕭王殿下。
半年多的時間裡,他雖然關門閉戶,但外邊人說的什麼話,他全知道。
蕭王瞎了,蕭王殘疾了,蕭王甚至以後都站不起來了,蕭王或許都沒有以後了,他快死了。
而他知道這些不是謠傳,是真實的情況。
就連殺手來襲那晚,他也需要靠著居大夫的葯和金針刺穴才能迎戰。
他今日回到軍營的時候,看到是將士們憐憫而心疼的眸光,士氣一蹶不振。
所以他才會替頑固受罰,想以此穩住軍心,讓大家看到蕭王確實已經好了。
他真的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身體是否承受得起,也沒有想到她那麼艱辛治療了他,最後或許會面對更嚴重的後果。
他真的錯了。
辛夷肩膀上掛著輸液管和葯,手裡端著水杯踢門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椅子,辛夷放下水之後便扶起來,道:「殿下,吃藥吧。」
雲少淵乖乖地接過杯子,杯子是葯,已經沖泡好了,他喝了下去后抬起頭問辛夷,「她很生氣,對嗎?」
「不算生氣。」辛夷讓他坐在椅子上,開始給他扎針,「換做以前,倒霉的不會是一張椅子。」
雲少淵第一次清醒著看她扎針,其實不明白這些葯為什麼不是喝下去,而是要從手裡扎進去,但此刻也不想問這些小事,「她去哪裡了?」
「罰頑固跑圈。」辛夷紮好了針之後,也坐了下來,「這一次我不幫您,您怎麼能這個時候去跑圈呢?您腦袋才剛做過手術的啊。」
一般來說,任何人跟總司產生矛盾,辛夷一定認為是總司的問題,但這一次實在是幫不下,總司生氣是對的。
看他眼底黯淡,便問道:「認錯了嗎?」
他輕聲道:「認了,也道歉了。」
「對她而言道歉沒用的,道歉只是嘴上說說,她要看的是行動。」
雲少淵點頭,「嗯!」
辛夷搬來洗臉架掛起吊瓶,道:「還有,她剛才吩咐紅狼,我們搬走的時候,要把頑固帶過去。」
雲少淵又點頭,頑固不敢再傷她了,帶過去也無礙。
「你為什麼這麼寵頑固啊?」
雲少淵沒說話,眼底浮起了一抹傷痛,縱然極力壓下,卻能看出他想起了一些很慘痛的回憶。
辛夷沒追著問,這麼多黑狼里他唯獨喜歡頑固,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問他,可以問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