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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疑惑

  他說完,便又咳嗽,這咳嗽起來便更覺氣喘,呼吸不上來。

  景昌帝狐疑地看著他,問道:「父皇,您身體還好吧?」

  太上皇喘了幾口氣,道:「不大好,不中用了。」

  景昌帝藏住眼底的失望,道:「您保重龍體。」

  若他強撐說自己很好,定有貓膩。

  但他說自己不中用,便有幾分企圖蒙蔽他的意圖。

  景昌帝見過他最壞的情況,以後都要死了,結果沒多久又活了過來。

  所以,他不信這句「不中用」。

  太上皇揚揚手,「去吧,孤歇息了。」

  景昌帝起身告退,一步步退出去時,眸光還打量著太上皇的臉色。

  他一走,太上皇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緩緩閉上眼睛。

  是真的不中用了。

  景昌帝回到正華殿,前思後想卻總覺得不對勁。

  他知道今日蕭王夫婦一同進宮,說是稟報什麼安葬的事。

  稟報這事,犯得著一起進宮來嗎?

  且他也不信太上皇沒有派人去葬禮,定是有問題的。

  前思後想,覺得不對勁,便招來翁寶,「你去把今日給貴太妃診脈的太醫傳過來,朕要問話。」

  「是!」

  景昌帝又叮囑了一句,「別聲張,暗中進行。」

  翁寶道:「奴才知道。」

  徐太醫被傳了過來,跪在御前,聽得陛下關心賢貴太妃的病情,他便都說了。

  「回陛下的話,貴太妃是氣血雙虧,加上服用過纏魂丹數年,掏空了底子,如今瞧著也還好,是因為原先纏魂丹的作用,可如今纏魂丹再服下,便是要命了。」

  景昌帝吃了一驚,「這麼嚴重?」

  徐太醫道:「不敢隱瞞陛下,貴太妃確實是心肝脾肺腎都有損耗,且是大損。」

  「不可再用藥么?」

  「藥石無靈了。」

  景昌帝心頭湧起了一股難受。

  貴太妃如何為國為民,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自己年幼時,天資不算出眾,總被父皇訓斥,也是貴太妃從旁為他說話。

  而母后對他寵溺無度,怕他辛苦便總是找借口,說病了不去書房。

  但貴太妃都會過來勸說,如今吃些苦頭,多學點本事,往後的路便好走許多。

  記憶中的貴太妃,人淡柔溫和,卻行男兒磊落之事。

  很多人都以為,他登基之後,會替母后除掉貴太妃。

  但他不會,他領受過貴太妃的恩,知曉她的好。

  除非是她真正與自己站在對立面,那麼才有可能對她下手。

  他最羨慕父皇的,不是他多有雄才偉略,締造了這般盛世。

  而是他有賢貴太妃這樣的賢良妃子,不離不棄,不管他想要做什麼,在後宮的貴太妃只有一句話,你去,別的我來守。

  父皇多幸福啊。

  而他曾也想過有那樣的人,曾經以為魏貴妃是,但原來她只有那艷麗皮囊,卻從不與自己靈魂相知。

  寵愛了這些年,到眼下面對困境,她沒有支持不說,還鬧著要什麼后位,後宮之權。

  甚至是太上皇派人來傳召他之前,魏貴妃還派人來請。

  他知道是為了侍寢的事,這是皇后奪回後宮之權的第一步,她自己不去跟皇後周旋,卻總要他來出手。

  他寵了這些年,就是寵一個廢物嗎?

  想當初剛入府的時候,她也算聰慧果斷的,怎麼這多年過去,她反而是退步了?

  事事都要仰仗他出面,後宮之事,本不該他來勞心的。

  惋惜貴太妃的同時,他也放下了心頭疑慮。

  是啊,貴太妃與太上皇半輩子的情分,如今到了她將去之時,自然也願意割捨一切,陪她遠離皇宮,過最後的日子。

  至少,他身邊若有這樣的人,他也是願意的。

  遣走徐太醫,翁寶進來道:「陛下,太後派人來請您去一趟。」

  「說什麼事了么?」景昌帝有些意外,今晚父皇母后相繼傳他,這可少有。

  翁寶道:「並沒。」

  景昌帝正好也不想傳嬪妃侍寢。

  侍寢冊子裡頭排了序,他若傳妃子侍寢,是按照排序來的。

  皇后是真要讓他做到雨露均沾。

  但她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念及此,既憤怒又失落。

  可偏生,也沒有廢后的理由。

  以他目前的根基,不能承受無端廢后的後果。

  到了寧康宮,見一向跋扈高調的母后,竟然落寞地蜷縮在羅漢床上,面色蒼白。

  他問道:「母后,是不是身子不適?怎不傳太醫?」

  太后坐起,卻又歪著身子,「那老賤人是不是快死了?」

  景昌帝自然知道她說的老賤人是誰,一向都是這麼稱呼貴太妃的。

  「母後為何這樣說?」

  太后冷冷地說:「她來過寧康宮,她如果不是快死了,都不願意來與老身說話的。」

  景昌帝見她這般,心裡頭也不大舒服,「母后,不必這樣的,以往的事都過去了,兒臣問過太醫,確實,她身體不行了。」

  太后瞳孔一收,「果然是真的了。」

  她下巴抬起,笑得極冷,「好啊,盼了許久,可算盼到她要死了。」

  「母后……」

  太后緩緩地躺了下去,眼神慢慢地變得空洞,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有些難受。

  她真的好討厭老賤人啊。

  但是一開始,她是很喜歡老賤人的。

  那時候還是小賤人,美麗面容,沉靜氣質,笑起來唇角彎彎,眼底的溫柔從來都不吝嗇給任何人。

  拉攏她,她不來,非得獨來獨往,還清高,說什麼斗啊爭啊,會見血腥,丟人命,前朝後宮不寧。

  這些也就罷了,後來才知曉,這小賤人進宮之前,竟是有相好的。

  簡直豈有此理,當了妃子,還惦記著相好,在宮裡頭給他抄經,超度。

  要不是看在這小賤人屢屢在陛下面前為她說好話,定是要檢舉揭發她的。

  也怪自己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與娘家做了一堆的混事,否則怎會承了她的恩?

  只是,當年那賤人沒了孩子,她也把少淵送過去,不讓她繼續沉溺於喪子之痛里。

  她是母親,知道失去兒子的痛,有多難承受的。

  只是好人沒好報啊,最後導致少淵跟那賤人親,不與她這個生母親好了。

  雖討厭老賤人,但是她為燕國做的事情,還是讓人敬佩的。

  不忿啊,她揚名了,自己這位皇后卻不被人知,妾騎正室一頭,人神共憤。

  到了這一刻,回想起往日的恩恩怨怨,她忽然驚覺,她們這所謂的妻妾,卻從沒有為爭奪男人而發生過矛盾。

  她才不想爭奪那個男人,兇巴巴的,瞧著就叫人膽戰心驚的。

  那麼凶的男人也不會有好報的,所以他喜歡那老賤人,老賤人心裡卻有別人。

  「兒啊,母后不知為何,心裡不好受。」她最終投降,想不明白,想讓兒子為她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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