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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法之大務在治,治必在罰

  第115章 法之大務在治,治必在罰 

  想到此處,程德很快地將一心腹偏將叫來。 

  被程德叫來的人,原來叫鍾三九,后加入泗州軍后因功升到偏將。 

  而程德派人調查過,此人出自張村,身世清白,是可信之人。 

  且程德為了拉攏此人, 還賜名為鍾陽,陽字意為鍾三九今後前途,一片光明之意。 

  鍾陽也極為感激程德賜名,心裡對程德的忠心與日俱增。 

  鍾陽到了后,程德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開口道:「即刻起,你速速從軍營中點齊五千兵馬,前往安東州, 支援周德興。」 

  鍾陽心中也深知事情緊急, 便毫不猶豫地回道:「屬下遵令!」 

  說罷,鍾陽便要離去,卻被程德及時地喊住了,「等等!」 

  鍾陽轉過身,望向程德的目光,透露出不解。 

  「此去,務必小心,若安東州確實不可守,你就和周德興撤出安東州。記住了,人在城才在!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程德叮囑著鍾陽道。 

  鍾陽聽罷,心中有些感動,便重重地點了點頭。 

  之後, 鍾陽向程德躬身行禮后,便迅速離去。 

  隨後, 程德的目光望向高郵城的方向,心中略有些不甘。 

  劉伯溫所獻計策,因為各種意外,導致無法生效,這也是令程德頗為無奈的事情。 

  不是計策不行,而是各種變化,打亂了布置。 

  想到這裡,程德返回大帳中繼續處理文書。 

  當翻到其中一份文書時,程德陷入了沉思當中。 

  朱升在文書中說,泗洲城許多士人都上書,希望程德採取人治,也即聖賢之治,而非法治。 

  這,讓程賢的心中無疑是極為生氣的。 

  這些讀書人,都讀傻了不成? 

  現在是亂世,還鼓吹人治,莫不是活在夢中? 

  也許是泗洲城太平日子過得太久了,不知其他地方的民間疾苦了。 

  在程德看來,法治雖然不是一種最優的處理方式,但卻是一種避免出現最壞結果的次選的選擇。 

  尤其是在這亂世,更需要法治來保證秩序的維持。 

  法治最重要的精神, 依程德之見, 就是對權力的限制, 只有這樣才能使得許多人的利益得到保障,他才能獲得更多的民心支持。 

  誰若是鼓吹人治,就是在害他。 

  那些讀書人,怎麼不去向元朝皇帝去上書,讓他們也實行人治呢? 

  偏偏上書讓自己實行人治,簡直是可笑至極。 

  看來,一直以來,外界傳他仁義之名,倒是真讓他們蹬鼻子上臉了。 

  要知道,自己這種仁義之名,還不是一刀一刀殺出來的嗎? 

  這些人,難道都忘記了? 

  還是說,認為自己可欺? 

  他為什麼那麼大力的讓朱升和呂奇等人,好好地寫一套《泗州法律》? 

  還不是因為程德想要讓權力在規則下運行,這樣才能保障百姓的權益。 

  不被限制的權力,是極為可怕的,它會腐化那些擁有它的人。 

  再者,程德一直相信荀子的性惡論之說。 

  人性是無法抵制對權力的誘惑,這點,程德始終堅信的一點。 

  如果治理方式,簡單地靠人性中天然的良善和道德,那麼,這樣的治理,無疑是會遭到特權的侵蝕,不是那樣牢靠。 

  況且,退一萬步來講,自己人在前線戰鬥,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平定天下。 

  這些在背後拖他後腿的人,程德真的怒了。 

  是真的看不清現實狀況,還是受人蠱惑?對此,程德也不想去深究,他只知道,這些讀書人,他是不會重用的。 

  一個看不清形勢的人,能指望他能辦成什麼事情呢? 

  想到此處,程德立即給朱升回了一封信: 

  法者天下之儀也,所以決疑而明是非也,百姓所縣命也。有法者不用,與無法等 

  聖人能生法,不能廢法而治國。 

  泗州之治惟恃法,得保其下不亂,余在軍前乃安。 

  法之不臧,系之民心。 

  備註(那些泗州軍讀書人懂什麼呢?不過是滿肚子的之乎者也,根本不懂如何治理一個國家,若真聽信他們,依靠聖賢之治,則泗州軍必將大亂。又何談驅除胡虜,恢復中華呢?) 

  程德寫完后,還有些不放心,又寫了一封給施耐庵。 

  信中內容如下: 

  泗州法必行,不可聽彼士之依賢聖,否則泗州軍必隳於一日,宣傳部可於此為揚言,尤播其利,使其下百姓明法知法守法,可保其利。 

  法之大務在治,治必在罰。 

  切記,切記。 

  寫完后,程德立即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泗洲城。 

  完成這些后,程德心中只覺鬆了一口氣。 

  他在心中嘆道:為上者,欲為善者,無以易也。 

  就在這時,斥候朝著程德大帳飛奔而來。 

  「報,啟稟將軍,前方高郵城鞏卜班打開城門,已經帶了五萬大軍,正朝我軍陣營殺來!」 

  聽到斥候士兵的話,程德目光微眯,面色平靜地道:「此戰,我泗州軍必勝!你先下去好好歇息吧!」 

  程德迅速點齊三千騎兵,帶著三千火銃兵,以及三千弓弩兵,一千步兵,在軍營外擺好隊形,嚴陣以待。 

  在最前面,擺著六架大炮。 

  每一架大炮前後各一人。 

  其餘六千人分別在四個方向,把守好軍營。 

  程德騎著馬,站在中軍最前方,目光平靜地看著不遠處鞏卜班來攻的人馬,面色有些凝重。 

  他緩緩地抽出腰懸的長刀,目光默默地計算著離自己這邊的距離。 

  「三百步,兩百步」 

  程德下令炮兵放炮。 

  「轟轟」 

  在一百步時,程德下令火銃兵放銃、弓弩兵放箭。 

  火銃兵、弓弩兵都是第一排先放,放完立即蹲下,第二排放,第二排放完后,立即蹲下,第三排放 

  許多騎在馬上的元兵,或中槍,或中箭倒在血泊中時,程德面無表情地注視著。 

  而己方的火銃兵、弓弩兵雖然消滅了許多前仆後繼的元軍,但仍然有許多元軍騎兵沖了上來,程德見此,便領著騎兵迅速衝殺了過去。 

  「殺啊!殺元賊!」 

  程德一聲嘶吼,在他身後的騎兵紛紛高喊道:「殺元賊!」 

  聲音震天動地。 

  程德一馬當前,騎兵瞬間分左、中、右三支,每支一千。 

  左右護著攔住想要越過前方,前往後方殺去的元軍。 

  程德在中間,他領著騎兵,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從鞏卜班大軍中間割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沒錯,他心中生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他想要在數萬大軍中陣斬了鞏卜班。 

  鞏卜班彷彿察覺到了程德的意圖,本來他並不以為意。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程德竟然越戰越勇,眼看著這程德領著騎兵,砍殺了許多接近他的那些手下后,也是距離他越來越近,鞏卜班沒來由地心中一慌。 

  他心中感到幾分膽寒。 

  第一次,他覺得死亡,離他是如此之近。 

  同時,對於程德個人的勇力,也感到極為畏懼。 

  於是,心慌之下,他立即慌張地下令道:「快快撤退!」 

  一聲令下后,鞏卜班率先騎著馬,往後方退去。 

  在鞏卜班身旁的騎兵將領,見此,也只能無奈地領兵撤退,跟著鞏卜班狼狽地返回了高郵城。 

  畢竟,主將都退了,他們若是不退,則是違抗軍令,會受到嚴懲。 

  而程德卻是一路追殺他們到高郵城城下,直到他們入了城,才就此罷休。 

  這一戰,鞏卜班敗了。 

  之前,面對劉福通紅巾軍起義軍,他敗得很慘。 

  這一次,面對泗州軍,堂堂正正的一戰,他又敗了。 

  與劉福通紅巾軍起義軍戰鬥,他敗在了喝酒誤事。 

  這一次,與泗州軍戰鬥,他敗在了貪生怕死,膽氣不足。 

  泗州軍上下見到擊退了元軍后,泗州軍上下紛紛高呼:「征虜將軍!征虜將軍!」 

  這一刻,程德享受著泗州軍上下士兵的熱烈歡呼。 

  他騎在高頭大馬上,左右泗州軍士兵紛紛相讓,程德從中間緩緩地騎著馬回到了大帳。 

  很快地,進行一番打掃戰場后,程德繳獲了一些受傷或者當場死的馬,以及一些盔甲刀槍,甚至一些還完好無損的戰馬。 

  這一戰,鞏卜班丟下了六七千人馬,而他泗州軍卻不到一百,也算是打的漂亮一仗了。 

  死去的泗州軍士兵,紛紛記錄在冊,到時候會刻入英靈碑,而且程德也會重恤他們。 

  死去的泗州軍士兵,將永垂不朽! 

  對於那些受傷或當場死掉的馬,程德下令全軍宰殺馬肉,分給泗州軍上下食用。 

  因為是身處在戰場中,不便飲酒,程德只能以殺馬肉賞賜,但這也讓泗州軍上下將士高興不已。 

  畢竟,一直吃乾糧,嘴裡早淡出鳥來了。 

  有了肉食,再加上有將軍傳授的特殊熬制馬肉的方法,味道不知道多美味。 

  這一夜,泗州軍上下士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昂。 

  當士兵們紛紛在慶賀著這一次勝利之時,程德卻是來到了高郵城不遠處的一處湖水旁。 

  他身邊跟隨著劉重五等數十人。 

  程德默默地站在湖水邊,默然不語。 

  劉重五站在程德不遠處,仔細地打量著四方,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 

  一晃的時間,又是數天過去,時間已經來到了至正十二年二月二十號。 

  程德在處理一些公務后,依舊來到湖水旁站一會。 

  這些日子,他始終保持著這樣的習慣。 

  至於為何如此?程德以為,久坐對他不太好,適當地活動一下,才是有益於他的。 

  劉重五照例在一旁,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 

  在劉重五身旁,還有十幾個人,分散在四周,有意無意間,將程德護住在中間。 

  忽然。 

  場中突如其來的異變發生了。 

  而這,讓劉重五臉上劇變,他立即提醒程德道:「將軍小心——」 

  同時,劉重五帶著人紛紛沖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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