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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章溢談泗州港口提聯姻,何七一效仿

  第136章 章溢談泗州港口提聯姻,何七一效仿宋濂辭職而劉遠補位 

  宋濂辭去禮部主簿一職,雖然多少有些出乎程德的意料。 

  也讓程德感到一絲怒氣。 

  但他覺得也就那麼回事。 

  將宋濂放在合適的位置,比強行讓他擔任禮部主簿更好。 

  想通了之後,程德也就不再糾結此事。 

  程德掃了在場眾人一眼后,正色道:「宋濂辭去禮部主簿,這禮部主簿一職便空了下來。我思之再三,這禮部主簿一職, 便由宋瓚擔任吧!宋瓚其人忠厚務實,才學不淺,想必由他擔任禮部主簿,禮部也不會有什麼不妥之處。」 

  「宋濂,此事,便由你寫信告知宋瓚,讓他即刻返回泗洲城, 擔任禮部主簿一職。禮部一應事務,便由你和他進行交接吧!」 

  宋濂聞言,心中大喜,急忙躬身道:「遵令!承蒙將軍信任犬子,還望將軍放心,我一定會讓犬子盡心盡責,做好分內之事。」 

  程德微點了下頭,望著宋濂道:「你身上的職責也不輕,平日里也要多費些心思。」 

  宋濂點了點頭,便退回到隊列中。 

  之後,程德將視線停留在商部主簿章溢身上。 

  此時的章溢,比之以往,看上去顯得更加清瘦了些。 

  章溢也察覺到了程德的視線,便從隊列中走出,朝著程德規規矩矩地行完禮。 

  接著, 章溢才不急不緩地開口道:「啟稟將軍,泗洲港口還需兩個月的時間, 才能建成。至於將軍前些日子在文書上說的在高郵城建立港口一事,屬下以為先將泗洲港口建好后,再予以考慮。」 

  「泗洲港口若是建成后,主要貨物初期有絲綢、茶葉、瓷器等。依屬下之見,泗洲港口如果建成,前期需要投入的花費不少。但是,屬下曾找過戶部主簿方主簿商討過,方主簿告訴我說戶部的銀子也不多,這戶部的銀子,還需要辦其他事情。若是將戶部的銀子投入到建泗洲港口之事上,恐怕戶部要辦的事情,一件也辦不成。」 

  「所以.」 

  章溢說到此處,眼巴巴地看向程德。 

  程德直感覺到頭疼不已。 

  他知道了章溢話中意思。 

  一句話:錢不夠了,快打錢。 

  程德眉頭緊皺,一談到錢,他就頭疼。 

  當他將目光移向在場眾人身上時,卻發現在場眾人早已經將頭都低了下去。 

  程德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泗洲港口一事,可真是讓他頭疼。 

  忽然。 

  章溢又開口道:「將軍,屬下知道有一人可以解決眼前的困境。若是將此人綁上我們泗州軍這條船,此人定能讓我們泗州軍這條船越穩越行的遠。而且,若是將軍肯將商部左右書佐令一職, 擇其一授予他,則屬下有三成把握將他綁上這條船。」 

  程德聞言, 目光微眯向章溢:「此人姓甚名誰?」 

  章溢回道:「此人沈富,字仲榮,號萬山,又叫沈萬三。此人有三個兒子:沈茂、沈旺、沈榮。此人資巨萬萬,田產遍於天下,是名副其實的江南第一富商。沈萬三如今就定居在江都城。」 

  程德沉默了。 

  沈萬三,在前世,他也有耳聞。 

  在歷史上更是鼎鼎有名。 

  只是,此人財富頗多,未必願意肯為泗州軍辦事。 

  於是,程德看向章溢道:「沈萬三遠在江都城,且他又是江南第一富商,只怕他未必肯願意做我泗州軍的官。」 

  章溢卻是沒有什麼失望,反而略有深意的看了程德一眼。 

  章溢這種眼神,倒是讓程德心中疑惑。 

  「將軍,如果你做一件事的話,屬下相信有八成把握,可以將沈萬三綁到我們泗州軍的陣營中來。」 

  聽到章溢這番話,程德面色平靜地望向章溢:「你所說的一件事,具體是指何事?」 

  章溢這時候,倒是顯得有些遲疑了。 

  但很快地,他便將這遲疑拋之腦後,出聲道:「聯姻。」 

  程德面有慍色,望向章溢的目光,帶著不善。 

  「你剛剛說什麼?」 

  章溢似乎察覺到了程德的發怒,沉默了下來。 

  時間不長。 

  章溢繼續道:「將軍,這泗州港口屬下有意將它建成天下第一大港口,使它將來能為泗州軍帶來一筆持久而巨大的進項。可是,這其中要是缺少那沈萬三的相助,恐怕憑藉現在泗州軍上下的錢財,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程德聽完,沉默了許久。 

  而在場的氣氛也有些壓抑。 

  缺錢,他是真的缺。 

  目前,他想不到還有什麼法子去弄一筆大錢。 

  從那些為惡的商人和田主手中薅羊毛,這種事情,他已經幹了好幾件。 

  但那些錢,肯定是不夠建泗洲港口的。 

  而如果再繼續將這種事情幹下去,就要昧著良心,對那些未曾作惡的商人和田主下手才行。 

  但這種做法,程德並不想做。 

  因為用這些手段,等將來真有機會立國的時候,或許被安上立國不正的罪名。 

  不管是為了現在保證泗州律法的公正性,還是為了以後立國的考慮。 

  這件事,他不能做。 

  忽然,程德腦海中想起了日本的一座座銀礦。 

  只可惜,日本離這裡太遠。 

  要是有直升機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將泗州軍士兵直接運到日本了。 

  可是,這終究是幻想,而現實中沒有。 

  程德不禁感到一陣無奈。 

  前世累死累活,打一千年的工,才有可能買一套房,他也認了,因為沒錢就是這麼無奈。 

  可是,到了這個時代,沒想到,他又要因錢的問題而痛苦。 

  雖然不是因為買房的問題。 

  但缺錢的痛苦,是真的。 

  萬事萬難唯有錢。 

  搶元軍的?但肯定會要死很多人。 

  光是重恤金這一項,恐怕要付出不少錢。 

  最後搶到手了,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也不好說。 

  反正,無論結果怎樣,這錢總歸是不夠的。 

  程德輕嘆了口氣后,想道:或許,真需要聯姻了。 

  政治聯姻,本質是一種利益交換。 

  也是一種暫時的妥協。 

  但面對眼下的境況,他也只能感到無奈。 

  想了想,程德便有些意興闌珊,望著章溢道:「你可知聯姻的女子是誰?」 

  章溢沒有絲毫猶豫:「回稟將軍,是沈萬三小妹沈靈鈴。」 

  「沈靈鈴?這名字怎麼有些耳熟呢?」程德自言自語道。 

  章溢:「.」 

  章溢心道:將軍,此人,還是和你一起返回泗洲城的呢? 

  將軍的心真大。 

  當時,將軍一行人返回泗洲城時,多了一個陌生的女子。 

  章溢覺得有些面熟,便派人去打聽過。 

  發現此人正是之前他見過的沈萬三之妹沈靈鈴。 

  於是,當時正為建泗洲港口缺錢之事發愁的章溢,立馬不愁了。 

  相反,他睡得很香,吃啥啥都可口。 

  他想到了一個法子,可以破局。 

  這個辦法,正是章溢現在所提出的聯姻。 

  在章溢看來,沈靈鈴面貌上等,而且性子溫婉端莊,很配將軍。 

  更重要的是,若是將軍娶了這沈靈鈴,那麼,沈萬三還能跑得了嗎? 

  他可是知道那沈萬三有多寵這個小妹的。 

  但聽到將軍的話,章溢才認識到將軍似乎對沈靈鈴沒有什麼想法。 

  要不然,大軍中多出一個女子,正常人都會打聽一下消息的。 

  可是,將軍卻是沒當回事。 

  章溢心中暗暗叫苦。 

  但將軍疑惑的樣子,他又不得不解答。 

  於是,章溢苦著臉道:「回稟將軍,這沈靈鈴便是之前和將軍一道返回泗洲城的那個女子。」 

  程德一怔,愕然看向章溢:「你說的可是真的?」 

  章溢:「回稟將軍,屬下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 

  程德:「如今,我已經有了秀英妹子,她是我程德的正妻。我能給的名分只能是和燕兒一樣的妾,這難道那沈靈鈴會同意嗎?還有,沈萬三那邊會贊成嗎?」 

  章溢無言以對。 

  他也知道這事情,最難的地方便是這。 

  左思右想,章溢回道:「將軍的考慮,不無道理。若是將軍信得過屬下,屬下願為將軍試上一試。」 

  程德想了想,覺得也沒有什麼問題。 

  左右不過是多一個妾,而且這個妾長相還行。 

  更重要的是,若是娶了這個妾,還能將沈萬三吸引過來,推動泗州港口建成。 

  這樣的好事,他有什麼理由要拒絕呢? 

  所以,程德沒有反對,他望著章溢道:「那這件事,就交由你負責了。」 

  章溢躬身道:「是。」 

  「你們還有什麼要商議的事情嗎?」程德平靜地環視在場眾人道。 

  議事大廳一片寂靜。 

  沒有人回應。 

  眾人紛紛搖頭。 

  「既然如此,那麼」 

  程德話還未說完,看到急忙站出來的一個人,他便止住了話頭,望向眼前站出來的人何七一——工部左書佐令。 

  何七一原本聽到這些商議的事情,一直顯得昏昏欲睡。 

  直到聽到宋濂辭去禮部主簿一職后,他心中便有了想法。 

  他覺得宋濂能夠成功辭去禮部主簿,那麼,他也能成功辭去工部左書佐令一職。 

  自從他擔任工部左書佐令一職以來,他顯得極為不自在。 

  甚至,非常拘謹。 

  在他身邊的,全都是一些飽讀詩書的士人。 

  每次,那些下面的人遞交上文書給他時,他一看到那些文書,便感到頭疼不已。 

  以前,他都是和木頭打交道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但自他擔任工部左書佐令一職后,他都是和人打交道,更多的時候,他為了躲避人,卻躲避不了堆積如山的文書。 

  從與人打交道,便又變成了和文書打交道。 

  識字不多的他,面對那些文書時常束手無策。 

  那些士人雖然明面上沒有說什麼,但背地裡說的閑話也不少。 

  什麼他是依靠將軍的關係當上的工部左書佐令,一點本事也沒有。 

  什麼他是一個粗鄙不堪之徒,卻壓在他們頭上,簡直是滑天下之大謬! 

  甚至,還有人說他是寺廟裡的金身佛像。 

  什麼都不用干,只要擺擺樣子,就好。 

  這些,每一句話,就像是刀子一般扎進他的心裡。 

  他最近一直失眠。 

  每天皺眉苦臉,心中不暢快。 

  他想要向程德辭去這工部左書佐令一職,繼續做他的木匠。 

  但他非常擔心,他提出來后,會惹怒程德。 

  甚至會牽連到他的侄子何三五,他怕會因此影響到何三五的前途。 

  所以,他忍了下來。 

  但今天這次商議事情,出了宋濂辭職這檔子事。 

  何七一的心思便又活躍了起來。 

  他覺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試上一試。 

  萬一要是成了呢? 

  有宋濂在前,他覺得自己應該最後也沒有什麼事情。 

  於是,何七一低著頭,吞吞吐吐地道:「回稟將軍,屬下.想.辭去工部左書佐令,還望.將軍允許屬下只想做回木匠。」 

  此時,何七一說完后,感到如釋重負。 

  同時,他心中無比地忐忑不安,額頭冷汗直冒。 

  他壓根就不敢抬起頭,對上程德的目光。 

  他在害怕,在畏懼. 

  在場其他人,紛紛詫異地看向何七一一眼。 

  他們很驚訝這何七一竟然會辭去工部左書佐令,而甘願做一個木匠。 

  他們有些理解不了何七一的想法。 

  只覺得有些荒謬。 

  更是有些人,在心中暗暗鄙視。 

  士農工商,孰輕孰重,難道都分不清嗎? 

  看來,這何七一也只有做木匠的命運。 

  給他機會,也把握不住。 

  不如,這工部左書佐令一職讓我來。 

  程德面色無比平靜,望向何七一的眼神,平淡地說道:「你可想好了?」 

  何七一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向程德,他看到程德目光平靜無波瀾的樣子,身體一僵,緩緩地點頭:「屬下.想.好了!」 

  程德沉默了。 

  以前,他讓何七一頂著工部左書佐令一職,是為了制衡考慮。 

  也是為了安何三五的心。 

  但現在,隨著人才濟濟,這何七一的作用倒是沒那麼大。 

  而且,辭去工部左書佐令一職,也是何七一親自開的口,何三五那邊,他也不用費什麼口舌解釋一番。 

  想到這裡,程德便道:「既然你想好了,那便允了你的請求。今後,你便在科學院下做木匠吧!」 

  何七一心中無比激動。 

  終於,他等到了這一天。 

  於是,何七一直接雙腿跪地,朝著地面上磕了一個響頭:「屬下何七一多謝將軍!願將軍萬歲,萬歲,萬萬歲!」 

  程德聽到何七一的話,目光一閃。 

  在場其他人也是紛紛一陣錯愕。 

  他們都若有所思地看向何七一。 

  「好了,你先起來吧!」程德忽然道。 

  何七一聞言,直接起身,麻溜地走到隊列中,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 

  「工部左書佐令一職,由軍機處軍師劉遠擔任。」程德一言敲定了接替何七一的人選。 

  說罷,程德目光望著眾人道:「諸位的事情都商議完了,就各自下去忙手中的事情吧!」 

  「是。」眾人躬身應道。 

  程德目送著眾人離去后,便又朝著外頭喊道:「來人!」 

  之後,將軍府中有十幾個人,紛紛出了泗洲城,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他們身上都揣著程德給他們的命令文書。 

  而他們也是騎在馬上,向著各自送命令文書的目的地而去。 

  之後,程德便急匆匆地帶著李孝慈一行人趕往泗州軍事學院。 

  因為,今天是他在泗州軍事學院講學的日子。 

  這是昨天定好的事情。 

  因為商議事情,耽擱了一陣。 

  途中。 

  程德偶爾抬起頭望著頭頂的天空,心道:恐怕快要到午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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