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娃娃與少女
第72章 娃娃與少女
奧術能量翻湧，傾瀉的奧術法球來回跳動，僅需一顆法球，便徹底掃蕩了被生命吸引而來的霧行者。
【你沒有殺死它們。】露妮希亞提醒道，【我能感受到它們正在這團黑霧中復原……我討厭它們！】
喬希放緩了呼吸，眉宇鎖緊。
不光是露妮希亞，他也討厭這裡污濁腐化的空氣，以及完全被詛咒浸染，變得混亂無度的魔力氣息。
若是實力弱小的施法者抵達暗影島，沒有攜帶任何儲存魔力的奧術器物，他們甚至不能抽取環境中的魔力因子為己所用。
因為那樣做基本等於將詛咒的黑霧抽進體內，與自殺無異。
「這就是我曾經提到的大破敗。」喬希說，「這些霧行者陷入了不生不死的詛咒，憑藉常規的手段無法殺死。」
喬希在腦海中搜索塵封已久的記憶片段，很快回憶起當初在海力亞時，跟真達卡亞他們解決萬載井無面靈時的場面。
「必須用聖石武器才行，聖石武器可以徹底殺死這些亡魂。」
喬希思索片刻，右手摸向胸口的死亡之舞，「你能掌控，或者殺死它們么？」
【一幫扭曲的邪祟之物，它們不歸死亡所管。】露妮希亞嫌惡道。
【而且，它們完全侮辱了死亡的完美！你要是敢讓這些傢伙染指我的武器……我跟你勢不兩立！】
「我只是隨口一問，你這麼激動幹啥？」
回歸現實，受時間凝滯所影響的心緒得以舒緩。
即使過程不算太多順利，喬希和露妮希亞的心情都要比在時間夾縫裡的時候好上不少。
【保險起見，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吧。】露妮希亞的語氣回歸平靜，話音間帶著一絲慎重，【我能感受到越來越多的強大氣息正在接近這邊。】
「我知道。」
喬希凝望不遠處魔法炸裂造成的青煙升騰，很快就被黑霧吞沒，無影無蹤。
緊隨而來的，是實力超越無智的霧行者，仍保留著生前的些許記憶與行為，但更為殘暴且強大的沉淪者。
還有幾位保留了大量生前習慣，可依舊被腐化黑霧驅使，渴求鮮活生命與靈魂的頂尖掠食靈。
喬希皺了皺眉，左手直接引導魔力，世界符文碎片·超然從挎包里的盒子中飛出，融入他的手臂。
樣式統一的藍色符文印記從血肉深處浮現，來自世界的本源之力增幅強化喬希本身。
藉助超然的力量，喬希洞悉周圍的一切。
那些被奧術氣息吸引而來的沉淪者和暗影島最為頂級的掠食靈像是感知到這磅礴的偉力，產生了害怕的情緒，紛紛隔開適當的距離停了下來，沒敢再貿然接近。
即使是那些只靠掠食生命的本能行動的霧行者，此刻都不再靠近方圓百米的範圍。
由於世界符文的力量僅僅是對喬希自身奧術能量的強化，與此前沒有區別，並不能徹底擊殺這些遭受黑霧詛咒的亡靈。
不想多浪費氣力的喬希索性不再理會它們。
他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以便尋找一條離開的道路。
「這裡竟然竟然是海力亞的城郊。」
喬希藉由超然洞悉城市的全貌，尤其是那碎石遍布，僅有頂端三分之一截勉強算得上完整，懸浮在斷崖之上的爍光塔，不禁感到唏噓。
曾經的海力亞城，此時已有大半被海水吞沒，僅存介於完整與毀壞的廢墟，以及與海平面落差極大的斷崖殘垣。
「沒有感知到其他世界符文碎片的氣息，看來它們已經被帶走了……等等，那是？」
喬希忽然扭臉望向黢黑的腐敗潮水沖刷的海灘方向，饒是百年積澱的沉穩都被打破，感到些許的驚訝。
那裡竟然有一股聖靄的氣息！
不僅如此，它似乎還在與一團積蓄的惡靈纏鬥。
露妮希亞覺察到喬希情緒的變換，問道：【怎麼了？你感受到什麼了？】
「不太確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曲境折躍需要依靠精神領域才能做到，而福光島的物質與精神已然混為一談，無法使用符文魔法進行傳送。
奧術能量托起喬希的身軀，快速朝他感知到聖靄的海岸飛去。
隔著大老遠，喬希就看到了一個藍發少女，手裡拿著幾乎與她身高平齊的大剪刀，正在跟一團不斷融入新的霧行者，變得愈發強悍的扭曲惡靈纏鬥。
可就在戰鬥的關鍵節點，少女竟顯露出痛苦的表情，倏地跪倒在地，露出一個大破綻。
無智的惡靈可不會因為少女的柔弱和可愛而生起一絲人性的憐憫。
褻瀆的黑煙翻湧向前，在即將接觸到少女的前夕，及時趕到的喬希出手了。
一道灼熱刺眼的奧術脈衝穿透了濃濃的黑霧，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從半空轟然霹落，幾乎是瞬間湮滅了邪靈。
少女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晴天霹靂」嚇了一跳，立馬抓起巨大的剪刀和幾根連著藍白色線團，外形好似縫衣針，但跟她小臂差不多長的長針爬起身來。
精美到猶如洋娃娃般的白皙小臉正朝喬希，擺出戰鬥的姿勢，滿臉警惕，「你是誰？」
剛問出這句話，少女像是想到的什麼，精緻小巧的黛眉微顰，咬著下唇，歪著腦袋端詳起落到十多步遠的位置，收斂了奧術光輝的喬希，陷入沉思片刻。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在少女打量喬希的同時，喬希也在觀察這個能夠操控聖靄的奇特少女。
少女的左右雙眸為異色瞳，分別為湛藍與翡翠綠，但左右眸子的中央卻刻著好似紐扣的紫紅與黑藍色的「叉型」和「十字形」的紋路。
曲卷的藍發兩側綁著一對做工精緻，與其整體衣飾風格相稱的蝴蝶結，好似做過空氣卷燙的秀髮從臉龐兩側垂落，直至胸前。
她穿著一襲精美而優雅，以白色為主色調的哥特式及膝連衣裙。
交疊的精美四代扣合在胸口的菱形紐扣上，裙擺的褶邊縫綉著藍黑色的蕾絲花邊，縫製著比裙身略小的菱形金屬飾品。
圓潤飽滿，比例完美的雙腿各穿著樣式不一的黑色絲襪，左腿的條紋與右腿縫製有方格的絲襪相稱，舒展向下，一對小巧的玉足套在腳踝綁有蝴蝶絲帶的灰白舞鞋當中。
加上她手中那把與其嬌小體型格格不入，散發著魔力光芒的藍白剪刀和連接線團的長針，整體來看，頗具一種黑暗童話的風格。
少女的樣子和打扮太有辨識度了，以至於喬希壓根不用過多思考，立馬認出了她——伊蘇爾德縫製的靈羅娃娃·格溫。
此時，格溫已經從娃娃狀態變成了人形，開始遊走於漫漫無邊的黑霧當中。
【嗯？】聽到少女的疑問，露妮希亞忽然拉長了音調，【感情除了小狐狸，你還欠有其他風流債啊？我怎麼不知道？】
喬希無奈反駁：「少廢話，你能仔細感受一下她身上的氣息再說話好嗎？」
【咦？好奇怪……這小丫頭的本質怎麼是個布偶娃娃？】
露妮希亞對此感到十分稀奇。
【它——不，應該說她，她是被生命之水復活的？不……不對，這丫頭身上還有一絲人類的靈魂碎片，那才是關鍵所在。】
「這兩樣雖然關鍵，但還有一點你忽略了。」喬希解釋道，「瓦薩尼族喚醒魔像傀儡，賦予死物以生命的魔法。」
正當喬希跟露妮希亞對話期間，沉思已久的少女似乎喚醒了自己曾經的記憶，臉上浮現出驚訝的表情。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跟佛耶戈戰鬥的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