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第324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說實話,劉儉原先並沒把袁術當盤菜。
但是現在,他開始逐漸醒悟了,你再看不上的人,有時候也會使出些讓你不知所措的手段。
說實話,以劉儉現在的角度來說,把袁寵交還給袁術,倒也不是不行。
但他卻不想這麼做。
一是為公,二是為私。
為公者,袁寵乃是汝南袁氏之子,是袁基一房的嫡系所出,這個孩子在自己的身邊,劉儉有預感,將來一定是會有大用處的。
而且這個孩子對於袁氏來說,也會是一個掣肘。
至於為私的方面……
還是那句話,若是說在這個天下間,有一個人是劉儉這輩子最對不起的,那就是袁基。
劉儉是一方霸主,但是他同時也是一個人。
一個尚算有良知的人。
袁基已經死了,只留下這麼一個血脈。
若把袁寵交給了袁術的話,劉儉覺得這孩子的未來恐怕不會好。
或者說,從把他交到袁術手裡的那一刻,這孩子就已經沒有未來了。
所以,針對袁術給自己挖的坑,劉儉得想個辦法把這個坑給填上。
……
當天晚上,劉儉前往自己居所旁邊的一座小屋拜訪一人。
賈詡就住在這裡。
他依舊是用著馬截的名字,在劉儉的手下活著。
沒有官職,沒有地位,什麼都沒有,只是作為一個臨時的幕僚。
平日里劉儉無事之時,賈詡就是一個清閑之人。
但如果劉儉有事了,那賈詡……還是一個清閑之人。
只不過他這個時候就需要給劉儉謀划布置一番了。
平日里的治政治軍這些事兒劉儉問不著賈詡。
但是事關這種陰謀詭計,人心險惡,賈詡是比劉儉還要高明的存在。
眼見劉儉前來看自己,賈詡急忙放下了手中正在讀的書。
「主公!」
賈詡的稱呼讓劉儉當場愣住了。
還真是不習慣他這麼稱呼自己……
「文和,今日來此,乃有事求教。」
賈詡沖著劉儉緩緩跪下,將雙手抬於前額,做出拜主之勢。
劉儉並沒有阻止賈詡認主,因為他知道,這一次的拜主是一個必然。
其實先前賈詡已經對劉儉認過一次主了,但是今日又二次認主,說明現在的他是真心實意的向劉儉歸順。
如果自己所猜不錯的話,沮授應該已經把雒陽方面,賈詡兒子已經護送劉焉三子入蜀的事情告訴他了。
「汝子賈穆已經離開雒陽,先生的心想必已經放下來了吧?」
賈詡言道:「主公言而有信,沒有欺騙賈詡,犬子已經在離開雒陽后,通過公與手下人暗中送信於我手,劉焉三子,到了漢中之後,吾子自當脫離,回返涼州接其母親,帶著親人前往河北與我相會。」
劉儉聞言道:「你還對我的安排可滿意?」
賈詡嘆息道:「賈詡卑鄙之人,得主公如此用心,心中感激之甚,賈詡此一生,不求功名利祿,不求富貴權柄,只求一生平安,子孫福厚,如此而已,別無他求。」
劉儉點了點頭,隨後伸手道:「回頭,我會讓公與先生負責與伱的兒子保持聯繫,待你的家眷過了關中之境,我便會派人從河北方面接應,力爭讓他們在受到白波軍騷擾之前,就撤往冀州。」
賈詡有些擔心地道:「白波軍與相國手下的軍隊幾番交手,他們的行動之地,詡心中大概有數,吾子賈穆也大概知曉……只是若往河北,怕是非要通過黑山軍的管轄範圍,這一點確是詡最擔心的。」 一聽賈詡說起了「黑山軍」三個字,劉儉的臉上瞬時間露出了笑容。
「你若是擔心別的,我或許沒有辦法,但你若是擔心黑山軍劫道,大可不必,我這邊定會替你安排明白的。」
這一番話說出來,賈詡心安了。
他知道劉儉不是說大話的人,他既然說有辦法能幫自己肅清黑山軍攔路的隱患,那就必然是有辦法的,自己無需多問。
「主公如此厚恩,賈詡做牛做馬,也定當報答主公。」
劉儉擺了擺手,道:「不必如此,你兒賈穆到了河北之後,我就讓他到館陶去做一個縣令,你的妻子家眷也隨同他一起留在館陶。」
賈詡聽了劉儉的話之後,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好端端的,怎麼讓自己的家人都跑到館陶那邊去居住呢?
按道理來說,類似於自己這樣的陣前降將,家眷不是應該被安排在鄴城,用以為人質確保忠誠的嗎?
迎著賈詡疑惑的目光,劉儉笑了。
「不用懷疑,也不用憂慮,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將你的家眷安插在館陶縣是因那裡是冀州的南境邊地,你的家眷和你將來想要從館陶縣往中原或是其他州郡走,還是比較方便的,總比在冀州內境要強些。」
賈詡聽到這裡之後,臉色頓時變的慘白。
他急忙跪倒在地上,對著劉儉高聲說道:「賈詡並沒有叛逆之心啊!也從來不敢這樣想過!主公!」
劉儉彎下了腰,伸手將賈詡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文和,不要如此,我並非試探於你,乃是真心誠意的為你著想,我不是董卓,斷然不會對手下人過於苛刻。」
「我之所以讓你的家眷在館陶,就是為了能夠照顧你的理想,你適才說了,這一輩子,不求財,不求利,不求權柄,只求一個全家安泰!」
「現在的我,或許有能力保證你全家在河北過的安全,不會有任何人騷擾,但我卻不敢保證我會一直做到……」
「如今天下之亂,百年未見,若是繼續這般下去,群雄逐鹿,說不定在某一天,我也會失地敗亡……」
「你既投靠到我的麾下,又不求名利,只求安泰,那我身為你的主公,自然就要為你安排好退路。」
「似玄德,雲長,翼德,子龍,公與等人,皆是與我同甘苦共患難,同進退共生死,若我成了大業,他們自然也是榮耀加身,若我敗亡,他們自然也與我同赴黃泉。」
「似你與他們不同,在我麾下既不求名利,又不求富貴,只為了全家安泰,那我只能這般安排……所以,你大可無需多想,只管按照我安排去做就是了。」
「真到哪一天,我支撐不住的,必不會讓你全家隨我一同落水,你賈氏一族,該去哪裡,就去哪裡。」
賈詡聽到這,一向平靜的臉上也露出了少有的激動。
或許,他對劉儉安排自己家人的套路想過千百種可能,但獨獨這一種他沒有想到過。
賈詡沒有多言,他只是長嘆口氣,向著劉儉長施一禮。
隨後,方聽他問道:「主公深夜來此,想來也不僅僅是為了此事吧?主公有何疑惑,只管向賈詡言之就是,只要是賈詡能做到的,定知無不言。」
劉儉嘆息道:「眼下還真是有一件事需要向你請教。」
隨後,劉儉就將楊弘今日與他所說的事向賈詡複述了一遍。
賈詡停了之後,半晌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細思。
劉儉也不打擾他。
不多時,便聽賈詡開了口:「主公眼下需要做兩件事。」
「何事?」
「第一件,聽聞袁紹最近推舉袁術為汝南袁氏的家公,此事在天下廣為傳布,袁紹本人也因為此事而被士林中人讚揚,很多人都覺得袁紹乃是為了家族甘於退讓,而袁術則不知輕重,妄自損害家族利益,主公可在此事上響應袁紹,只要袁術被推上了汝南袁氏家公的位置,二袁之間必然產生巨大的裂痕,日後衝突不斷,而寵公子也自然沒有必要回汝南袁氏繼承家公之位了。」
劉儉點了點頭,道:「那第二件呢?」
賈詡笑道:「主公若想留寵公子在河北,只需給公子找一位名震天下的經學老師,收其為弟子,則便可以學經之名,留公子在河北,便是袁術,則也無法反駁。」
「老師?何人可為寵兒老師?還能鎮住袁術,讓他閉嘴?」
「主公,您忘了,您是何人之婿了?」
「我岳父,恐輩分不合適吧……」
「不,詡所言之人,乃是鄭經神之子,也是鄭學下一代的掌門人,鄭益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