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打我兩下出出氣?
第31章 打我兩下出出氣?
鬼界,離淵宮。
處於夜晚的鬼界,雖靜謐無聲,有時暗處卻隱藏著危機。
這裡是鬼界,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誰強,誰就可以做統治者。
而目前,鬼界的最高統治者,是一個月前回歸的尊主藺則。
由於剛回歸,由太后琴夫人垂簾把持政局。
渾圓的月亮泛著猩紅的光,照耀在地面,朦朦朧朧如同給地面鋪上了一層紅紗。
侍女甜兒手裡捧著一隻方方正正的錦盒,邊走邊帶著帶著艷羨神色對身旁的青兒說道,「這件已經是本月送來的第十件婚服了,之前送來的那些尊上竟然一件也看不上,唉,真想親眼瞧瞧未來的鬼后究竟是何等絕色,能把尊上迷成這副模樣。」
身旁的青衣少女聞言不屑,「聽聞那女子是仙界之人,雪膚花貌,性子溫軟但一雙眼睛像是狐狸精一樣會勾人,真不知尊上為何會喜歡一個人族女子,我們鬼族不也有許多絕色美人么?」
「聽聞前幾日,那人族女子不過是在臨漿池邊站了一會兒,回去就吐得差點去了半條命,尊上拿聖葯養了好幾日才養好。」
「臨漿池不過是那些被處死的鬼族軀體肉沫形成的,哪有那麼恐怖,要我說,那種柔柔弱弱的人族女子,走幾步都要喘上半天,風一吹就倒,哪有我們鬼族女子悍烈豪爽來的討喜?「
「我若是生的那般絕色,我早就……」
「噓——小聲點兒,前面便是蘭萱殿了,你舌頭不想要了?」甜兒見她越說越大聲,趕忙制止。
青兒縮了縮脖子吐吐舌頭,手裡亦捧著一隻雕花錦盒,小心翼翼地捧著生怕掉了,腳步卻是又快又穩。
此行她們是去往離淵宮蘭萱殿,為尊上送去最新一批的喜服。
一月前,鬼界與仙界的通道被打開,鬼界迎回了流落在外的少主,全族歡慶。
琴夫人為了讓少主開心,答應三月後讓少主與那個人族女子成婚。
聽聞尊上對那女子很是看重,要親自挑選兩人的喜服。
這不,才過去十幾天,送來蘭萱殿的婚服都第十套了,卻沒一件入得了尊上的眼。
正說著,兩人便到了蘭萱殿外。
二女跪下恭敬道,「禮司甜兒、青兒求見尊上。」
跪了少頃,便有內侍出來傳話讓她們進去。
得了指令,二女低著頭不敢亂看,腳步匆匆入了殿。
蘭萱殿是那人族女子寢殿,每晚尊上都會過來陪那人族女子直至入睡時分方才肯離去。
思及此,青兒心中隱隱嫉妒。
大殿寬敞,四根紅漆雕金柱子分立四角,柱身之間掛著淺粉色紗幔,微微飄動,殿內點著暖香,靡靡誘人。
整個寢殿內桌椅陳列齊全,四處擺著鮮艷欲滴的花兒,內殿與前廳之間隔著一塊諾大的屏風。
這是一間少女味十足的寢殿,自從尊上回歸后,這間殿便被收拾乾淨供那人族女子居住。
殿內一應陳列擺設均是尊上親自挑選,那些花兒甚至是尊上不遠千里從仙界移植過來的。
仙界的花卉適應仙界的靈氣,到了鬼界本不好養活,尊上便給這蘭萱殿設了聚靈陣,硬是讓這些花兒每日都開的分外燦爛。
二女低著頭方一進去,便聽聞那屏風後面傳來尊上的聲音。
「還氣么?你和我說說話,別憋著氣壞了身子。」
「要不你打我兩下出出氣?」
「不要不理我,我會擔心……」
甜兒青兒暗暗對視,尊上此時正在哄那人族女子,如此情景,她們確實不方便進去,當下竟是進退不得,只得站在殿中靜靜等候。
沒一會兒,便傳來一道嬌軟中帶著怒氣的聲音,如同炸了毛的小貓兒似得兇巴巴。
「你明明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你為什麼不和我說?」
那日,她從某個侍女那裡聽來臨漿池的名字,以為是焚香沐浴的地方,便想要去看看。
誰知那竟是個鬼族屍體亂葬池,池下養著一堆吞噬血肉的蠻荒怪物。
那臨漿池內血腥翻湧的畫面被她瞧了去,當時就嚇得俏臉慘白,扶著他吐得天昏地暗,那恐怖的一幕幕差點給她造成心理陰影,怕是一個月都吃不得肉食了。
控訴完,元初溶倚在床頭撫著胸口仍舊心有餘悸,一雙大大的眼眸蓄滿了水光,咬著唇憤怒地瞪他。
自從藺則鬼族血脈覺醒之後,好像更加冷血陰戾了,此刻雖然在安撫她哄著她,可面上依舊不帶一絲笑意,木著臉生硬地站在床邊。
說出來的話給她的感覺彷彿也像是要殺人一般,令她毛骨悚然。
但就他的話在旁人聽來,沒看見他這副表情的人,大概會以為他對她溫柔寵愛,柔情蜜意。
可他渾身帶著嗜血陰冷的氣息,儘管她知道好感值沒有減少,但她還是怵他。
她也是氣急了,撒完氣後知後覺地覺得後背陰冷,不由自主地往被子里縮了縮。
藺則抿了抿唇,垂下眸。
他當然是有私心的。
自從一個月前他強行帶她來到鬼界,醒來她便一直吵著要回去。
他不會放她離開,但也怕她自己想辦法回去。
為了絕她的念想,他讓她見識到鬼界的殘酷、危險。
他要讓她知道,沒了他在身邊,她寸步難行。
少女斜斜倚在床頭,柔軟黑亮的髮絲散落在床側,僅著中衣,斜靠的姿勢使得衣領微微下滑,由於氣惱胸前不住起伏,露出白皙消瘦的鎖骨與一小片頸間肌膚,白得晃眼。
男人眼眸深邃了幾分,喉結上下輕輕滑動兩下,半晌,抿著唇移開目光。
走到一旁端起桌案上的一碗湯藥,坐到她床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輕輕吹散熱氣,遞到她唇邊。
溫柔的不能再溫柔。
「你還病著,先把葯喝了……」
她望著他手裡的葯汁,頓了頓,還是低頭乖乖地把葯喝下去,剛咽下第一口,卻聽他接著道,「我帶你看看咱們的喜服。」
元初溶差點一口葯汁嗆住,瞪大了水眸,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你說什麼?喜服?」
他面無表情,慢條斯理地再一勺餵過來,「對,我們的喜服。」
「三個月後,我們成親。」
元初溶:結婚這種事兒,還能單方面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