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古天壽
少年大吃一驚，身形疾退，但是任憑他退到哪裏，那根手指始終不離兩寸，就在那邊懸著，隻要方雷勁氣一吐，馬上就是一個窟窿。
少年額頭見汗，站在那裏不敢再動。
方雷道：“這個可以嗎？”
少年臉色難看到極點，喘著粗氣哼了一聲。
方雷一笑收手，倒退兩步走到少女身邊，道：“走吧，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少女一指梨三娘和大漢，道：“可他們……”
“他們應付的了。”
方雷道，他可不想為了他們得罪這多麽人，意思到了就行了。
果然，梨三娘大聲叫道：“露兒，你們先走，我們隨後就來。”
方雷笑道：“我說是吧。走了！”
說著扭頭就走，少女則指揮那三人背起屍體，快步跟了上去。
剛走到街角，方雷猛然轉過身，身形一閃來到少女露兒身後，右手五指朝著空中就抓了過去。
露兒一愣之間就聽到一聲悶哼，就在她的頭頂上，然後嗤的一聲一道淩厲勁風疾向她的腦袋射來。
方雷大怒，出手再不留情，右手迎上，同樣嗤的一聲，一道劍氣撲殺上去，然後傳來一聲慘叫，從虛空掉落一條手臂，血雨灑了一路。
撲通一聲，從對麵高手麵前摔落一人，是跟錦衣少年差不多裝扮的一個人，看著方雷就像活見鬼一樣。
方雷衝他陰森一笑，轉身離開。
正走著，露兒忽然湊到跟前挎上他的胳膊，嘻笑道：“嶽大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幸虧遇到你，要不然……”
方雷嘿嘿幹笑，把她的胳膊給拉下來，可沒一會兒又挎了上來，隻好任由她這麽挎著，跟貼著個狗皮膏藥一樣招搖過市。
“還沒到嗎？”
“快了快了，就在前麵，不遠了……”
露兒狡猾的笑笑，可是這一走又走了近半個時辰。
方雷忍不住道：“我說姑娘，你不說謊心裏難受是不？”
“沒有啊，這不到了嗎。”
說著這才放開他的胳膊，上前推開一處院落的大門。
“既然到了，那我走了，再見。”
“哎別介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說什麽也得吃頓飯再走啊……”露兒嬌笑道。
方雷道：“吃飯就免了，隻要以後別在大街上叫我就行了。再見！”
露兒笑著前仰後合的，剛想再磨他一會兒，卻聽院裏傳來梨三娘的聲音：“露兒，你太胡鬧了。嶽公子剛剛幫了你，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方雷一愣，扭頭望去，果然看到梨三娘、大漢以及幾個不認識的人都從裏麵出來，正含笑望著他。
“你，你們……”
梨三娘一改之前潑辣凶悍作風，笑道：“嶽公子莫怪，露兒尚小，胡鬧慣了，我們……是抄近路回來的，所以早了一步。”
方雷想笑，什麽近路，分明是這丫頭帶著他溜了個大圈子，這才轉回來。
後麵的人把死者抬進去，梨三娘和大漢這才鄭重邀請方雷入內小坐。
方雷想走，架不住露兒拽著胳膊挽留，隻好跟著他們走進大院。
“嶽公子是為這次選擇賽來的。”梨三娘問。
方雷道：“沒辦法，要不就得繳納好幾萬兩銀子呢，正好也出來見見世麵吧。”
“公子可知這次會有什麽人物親至嗎？”
方雷搖搖頭：“願聞其詳。”
梨三娘道：“大齊皇朝所有占據一席之地的世家，這次都會派人前來。”
“這麽隆重。”
“是的。所以公子真的要想好，選擇賽中要向哪一家傾斜，以免成為別人爭搶的目標。”
方雷一笑，道：“成了香餑餑不也挺好嗎？”
“非也，有些世家行事根本不是公子想的這樣，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方雷道：“是夠霸道的。那敢問貴府手裏可有各個世家的詳細資料。”
梨三娘道：“葛老早就交待了，見到公子一律以上賓招待，既然公子開口，妾身送你一份就是了。”
說著示意身後仆婦去取，不一會兒拿來一副文諜，送到方雷手上。
方雷接過一看，當即稱讚了一聲。
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與文從給他的那份差不多，但內容全麵多了，而且以紅、藍兩色筆勾出部分名字，顯得別有深意。
“紅筆標示的，都是大齊皇朝皇族，他們更注重實力，對人才還算優待。藍筆標示的，就是另一部分，他們搶奪人才的目的不外乎豢養殺手或者死士，不可取。其他多是達官顯貴，爭奪人才不過是謀求自保，以防他人暗算。”
方雷點點頭，也不說話順著文諜向下一陣搜索，最後停在一個名字上麵。
“這古天壽是什麽人，能否說與在下聽聽。”
“古天壽？”
梨三娘看著他笑了笑，道：“這古天壽可算是比較另類一個人，亦正亦邪，行事神秘莫測，很少有人能真正了解這個古家。尤其受他操控一個鬼道門派，其門人不但遍及大齊國，域外也同樣布有耳目，行事也更加神秘，名聲不顯。”
“鬼道門派。”
方雷點點頭，又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
梨三娘也不挽留，送出院外拱手作別。
少女露兒卻再三叮囑方雷，有空到他們這裏來坐客。
“古天壽，也許從這個人身上能夠查出沅霞山莊偷襲他的幕後黑手。”
方雷一路盤算著，很快回到客棧，還沒等進門就看到文從在院子裏轉來轉去，一副焦急的樣子。
“文兄，怎麽還沒休息？”
文從猛一聽到聲音被嚇了一跳，這才轉為喜色道：“嶽兄回來了，我還以你……對了，折子看完了嗎？”
“嗯，已經看過了，多謝文兄。”
方雷取出折子遞了過去。
“這麽快啊，可有取舍了。”
“讓我再想一想，明日再做決定吧。”
方雷道，明顯看出這家夥心裏有事兒，所以得掉一掉他的胃口。
“明天，那也行……”
方雷看他的神色，忽然又道：“對了文兄，折子上有一個古天壽古家，那是什麽情況，可有了解。”
“古家，你對古家感興趣？”
文從果然露出喜色，眼神中有些期待。
方雷也不掩飾，淡然道：“還行吧，就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情況，有什麽條件，又有什麽好處。”
文從忽然過來拉住方雷，道：“走走走，嶽兄如果不累到小弟房中一敘，我好好給你說說。”
“這麽著急嗎，不如明日吧。”
文從卻道：“大事情哪分早晚，早一刻知道就早一點兒受益，走啦，我讓人送些酒菜，咱們邊吃邊聊。”
“好吧。”
方雷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跟著進了他的房間，不大一會兒就有隨從送來幾樣小菜，還有一壺酒，兩人淺酌低飲進入話題。
“文兄真的可以引薦？”
“當然，而且隻要在下一張嘴，這事兒基本就成了。到時嶽兄富貴了，可不要忘了小弟啊。”
方雷哈哈一笑：“那是當然。”
“不過，萬一在下感覺不滿意，還能退出嗎？”
文從拍胸脯保證道：“當然可以。古家用人一向隨和，走留自由，沒有人幹涉你的。”
方雷一聽就偷笑了，說了半天，總算這句話露出狐狸尾巴，梨三娘已經說過了，古天壽這人非常神秘，其手下也是神出鬼沒的，這樣一個製度嚴明的組織豈能隨意任人進出。
“既然這樣，那就有勞文兄了，來日發達一定不會忘了兄台。”
方雷當場拍板，省得回去過上一夜，又引來文從的猜疑，直接給他一個草率粗魯的印象更好。
文從一拍桌子，帶著三分酒勁叫道：“嶽兄真是痛快，好，這個引薦人我做定了。走，我現在就領你過去。”
“啊，現在？”
方雷好笑，這家夥還是個急性子，比他還著急生怕過了一晚再反悔，也許人一過去立馬會被人下上禁製，再想反悔就不可能了。
“對，就現在，明天到了郡城就來不及了。”
“那好吧。”
方雷裝出不太情願的樣子，慢騰騰走出房間，文從見狀更加得意，囑咐了隨從一聲，領著方雷就出了客棧。
望城城的夜晚依舊明亮，大街上到處是剛剛鬼混回來的紈絝子弟，咋咋呼呼的，有些地方還傳來打鬥的聲音。
“嶽兄看看，這還沒到郡城呢，就已經成這樣了，要進了郡城還不知道是怎樣一副安樂祥和的樣子呢？”
方雷也道：“那要進了皇城，就更不一樣了。”
“對對對，皇城，有道理，我們早晚也要去的。”
二人一咱高談闊論，很快來到一條胡同，盡頭處就是唯一的一棟門樓，掛著兩盞氣死風燈，死氣沉沉，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就是這裏了。”
文從絲毫不以為意，上前推門。
門一推自己就開了，文從邁步走進去，回頭招呼方雷。
方雷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先往兩邊看看，這才邁步走上台階，剛要踏進門檻忽然眼中神光一閃，身體猛然向前一滑來到文從身後，提起他的腰帶一起向前射去。
同一時間，大門後麵刀光閃爍，從上劈下兩把大刀，一刀落空頓時向前一滑，一左一右向方雷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