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又見無塵子
這雙眼睛方雷見過，就是當日館驛內偷襲宮薔被他叫破的那個影子人的，怎麽又追殺到這裏來了，而且目標依然是宮薔。
無量幫眾位長老勃然大怒，在他們的麵前如果把人殺了，實在顏麵無光，所以各展絕學，同時劈出一掌。
歐長老更是結出長劍，對準眼睛的眉心位置攢射過去。
不過讓所有人震驚的是，掌風、拳勁以及劍氣，落到眼睛上麵隻是被他向上跳了一跳，輕鬆躲過，然後就從下麵穿了過去，就好像隻是一雙眼睛而沒有身體一樣。
宮薔的神情很凝重，已經從身上拽出南越劍，挽起一個劍花就要迎上，卻被方雷一把拉到後麵。
她的修為方雷很清楚，連幾位長老都失手了，她上去隻能送死。
最重要的是，他從前麵的攻伐中看出來，這個影子人根本不是修為高低所能對抗的，似乎牽扯到神魂，這點兒從方才天鷹的預警就能猜到。
眼看著眼睛來到近前，方雷不閃不避，隻是單掌護胸防備偷襲，眼神中有光微微閃動。
兩次被方雷攪局眼睛異常暴怒，腥紅如同鮮血般布滿瞳孔，迅速向方雷眉心逼近。
“年青人，小心了！”
“嶽兄當心！”
隨著兩聲提醒，腥紅眼睛與方雷已經跟近在咫尺，隻是紅色一閃，沒入進去。
“啊……”
“嶽大哥！”
宮薔飛快轉到身前，就想要扳住他的肩膀，卻被歐長老一把拉住：“別動！”
其他五位老者飛快圍住方雷，六雙眼睛緊緊盯著一動不動。
方雷緩緩抬起右手，比了個手勢，沉聲道：“放心！”
大殿裏麵，隻有六位真級老者隱約聽到一聲發自神魂悸動的尖叫，然後漸漸沒了聲息，再看向方雷人人露出震驚。
大殿裏麵陷入死寂，誰都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響，惟恐驚動了方雷。
因為誰都能看得出來，方雷與那邪魅的眼睛正在進行一場生死較量。
這個時候，殿門外麵人影晃動，一個人悄無聲息走了進來，隻是也沒有出聲打擾，靜靜看著方雷露出頗為感興趣的神情。
這個過程大約維持了一刻鍾，方雷呼的一聲吐出一口濁氣，眼睛終於轉動起來。
“嶽大哥，你……沒事兒吧？”
宮薔問，心裏忐忑不安。
“還好了，嚇死我了。”
方雷做出一副驚恐不安的神情，猛一轉頭卻愣住了。
一個老道，正站在殿門裏麵笑吟吟的看著他。
六位老者這才算鬆了口氣，按下心頭的疑惑不說，方雷沒事也算是一大幸事兒了。
“哦，壇主回來了。”
歐長老第一個說話，卻是對著老道說的。
老道笑眯眯走過來，打量方雷一眼，又瞧了瞧宮薔。
“壇主，這位小兄弟就是嶽方雷。”
歐長老又指著老道說：“嶽兄弟，這位就是無量幫大齊國分壇主無塵子。”
方雷差點沒笑出來，無塵子，他當然認識無塵子，就是在元國送他正氣門客卿令牌的那個無塵子，後來聽林威說摔下懸崖生死未卜，怎麽搖身一變成了無量幫的分壇主了。
嶽方雷連忙抱拳深施一禮：“嶽方雷見過分壇主。”
無塵子點點頭，露出回想狀慢悠悠道：“方雷，貧道以前有位舊識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方雷淡然回道：“那真是巧合了。”
“是有些巧合啊。來，都坐吧。”
眾人落座，無塵子道：“嶽兄弟好像對鬼、魔一道頗有些抗衡手段啊。”
方雷道：“在下主修清元劍訣，本身就有克製邪魔之威力，隻是目前成就尚淺，不足為道。”
“哦，原來嶽兄弟修的是清元劍訣，敢問出身何處？”
方雷見老頭們都望了過來，隻好如實道：“南越郡青川府如雲縣城，家父是清涼派前門主，已故。”
“家中還有何人，清涼派還在嗎？”
“還有一個妹妹，眼下清涼派就由她來操持。”
這些事情就算不說，他們也能查到，所以方雷也沒有隱瞞，並把如雲山莊的情況也一並交待了一遍。
無塵子讚道：“嶽老弟如此年輕就有如此作為，真是令人讚歎。聽歐長老說你已入了太學，今後有何打算。”
方雷一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無塵子搖頭道：“年青人目光遠大，豈能沒有遠見，老弟選擇我無量幫是正確的，這裏才是你大展身手的地方。”
方雷起身一抱拳：“多謝分壇主賞識，在下當盡全力。”
無塵子扭頭道：“歐長老，你一直抱怨皇城這邊事務多，正好有嶽兄弟加盟，不如……”
歐長老立刻道：“請壇主安排就是，老身沒有意見。”
無塵子道：“好，既然這樣那九城之中分出五城交由嶽老弟負責吧。”
“好。”歐長老痛快答應。
方雷連忙道：“在下剛加入就擔負這種大任，恐怕不妥吧？”
無塵子擺擺手道：“妥的很，就憑剛才一戰你老弟就擔負的起。有什麽事情盡可向歐長老請教，還有風管事也歸你麾下，他可是久經沙場的老人了。”
“好吧。”
方雷隻好答應下來，但總覺得節奏有點兒太快。
方雷從無量山下來時，身上已經揣上了無量幫的身份令牌，頭銜是九城巡查使，模仿朝廷的官製設立的，不過隻在五城內有效。
大齊國皇城共分九城，除了內城是皇帝的領地，二、三、四城分別居住著皇親國戚、公侯將相和各大世家大族富戶，外五城則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魚龍混雜。
方雷的工作內容就是管理外五城歸屬無量幫的賭場、酒樓等來錢的營生，專門處理突發事件，比如打架、砸場子等等。
據說無塵子上任之前，無量幫還有妓院的，但被他以有傷風化的名義強令改行或者直接轉讓了。
方雷看過資料之後，對其中的拍賣行尤為感興趣，下山後與宮薔直接就去了規模最大的善品坊。
善品坊外麵迎候的夥計不認識方雷但認識風管事，二話不說就把他們領到二樓的雅座，從這裏可以很方便看到下麵拍賣的情況，如有相中的還可以隨時喊價競拍。
不一會兒，善品坊的管事來了，進屋與風管事寒暄了兩句聽說方雷成為他們的上司，立刻來了個大禮參拜，擺出一副隨時為您效勞的架式。
身在其位，跟他們過於的客氣反倒失了威攝力，所以方雷幹脆聽之任之，隻問可有古物正在拍賣。
“古物，特使指的是……”
“出土的。”
“有。”
管事回答的很爽快，並從懷裏掏出一張折子，找了找指示給方雷看：“喏，就是這個，水沉香串珠，據說出自一所很古的墓地。但因為對修行沒有大益，所以隻能賣給普通的有錢人家，提神養精極具神效。”
方雷道：“我能看看嗎？”
“特使稍等。”
管事說著轉身出去，很快就又回來了，從懷裏掏出一個檀木盒恭恭敬敬遞給方雷。
打開後是一串顏色古樸的串珠，撲麵有一股淡淡的馨香，使人頭腦一新，不禁稱讚了一聲。
可是右手不經意的拈過之後發覺，竟然沒有係統所需要的源力，不禁又有點兒失望，把玩了一會兒又還給了管事。
管事說什麽也不肯收，說是初次拜見就當是一點兒見麵禮，無論如何都要方雷收下。
方雷無奈，隻好掏出一張銀票付現。
管事的見不好再推，伸出一根手指道：“十兩銀子即可，屬下隻收個成本。”
這串珠子怎麽也能拍出個千八百兩銀子，他卻隻收十兩，方雷知道他這是在示好，隻好收起銀票取出十兩銀子付給他，把串珠收了起來。
看台上剛展出一套武技，幾人正看得起興忽然外麵走來一人，低聲向管事說了幾句話。
管事馬上過來，問：“特使，有一個白容兒姑娘你認識嗎？”
方雷點點頭：“認識啊，怎麽了？”
“哦，他在下麵，說是找你有事情稟告。”
“啊呀，她怎麽還找到這兒來了，讓她上來吧。”
夥計下去，不一會兒領著白容兒上來。
白容兒上來，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叫道：“主人，我找你半天了，快點兒回去，太學有事情宣布。”
“什麽事情？”
“不知道，隻說酉時不到，自動取消資格。”
“酉時，這不馬上就快了嗎？”
白容兒道：“是啊，我已經找了你一天了，剛剛才聞到你一點兒氣息，所以……”
白容兒還有這本事，挺讓方雷意外的，不過沒時間討論這個了，直接辭別兩位管事與宮薔向太學院奔去。
“不是放假了嗎，怎麽還有這事兒？”
宮薔恨恨的說：“誰知道皇帝抽的什麽瘋？”
方雷隻笑，也不管路人詫異的目光，狠抽坐騎，終於趕在酉時之前來到大殿外麵。
可是大殿外麵除了全身裝甲的禦林軍，沒有一個士子的身影，向人一打聽已經都進去了，現在來的都不讓進了。
“不是說好的酉時嗎？”
一個太監模樣的家夥翻了翻白眼沒答理他。
想往裏闖，馬上就被禦林軍給攔住了，再動大刀就要砍下來。
“不讓進就不讓進，誰稀罕，不去了。”
方雷悻悻的嚷道，轉身就往回走。
宮薔跟上來問：“你真的想去？”
“想也沒用啊，不讓進了。”
“我有個辦法，想不想去試試。”
“什麽辦法？”
“走，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