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駐顏丹
青竹剛一出去，方雷陣旗展動，門戶關閉，直接鑽進了石窟。
“你既無情，那就休怪我無義。”
方雷坐在丹室，腦中溫習了一遍太玄丹經，然後喚出“念奴”，輕輕點了上去。
先從最基礎的丹火修煉起。
丹火，是丹道尤為重要的一環。
丹火的質量、強弱、操控，直接決定著一枚丹藥的成敗，也是考驗一名丹士丹道水準的三大要素。
毫不誇張的說，丹火不成，丹道休矣。
在這一點上，太玄丹經開篇就有過特別強調，並附上太玄宗最為上乘的太玄離火訣。
元震道人當初送出太玄丹經，是個人都明白沒安什麽好心。
因為人們都清楚，就憑方雷區區一介剛加入太玄宗的新人，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參透太玄丹經。
這就好像一個三歲孩童，手裏枉有億萬銀錢卻不知道怎麽花一個道理。
元震當然深黯這個道理，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大方。
隻不過人都有瞎眼的時候，何況元震區區一介無妄乎？
要是知道方雷的來曆，就是打死他也不可能把宗門至高經書，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拱手相讓。
對於控火一術，方雷原本就有三陽寶蓮訣的基礎，後來又融合清元劍訣，在火術上麵也算是半個行家。
以他現在的洞天境的修為，再有係統相助，不到一個時辰，太玄離火訣大成。
接下來就是控製火熱，也就是煉丹的火候。
這也難不倒他。
方雷在丹室裏催動地火，以太玄離火訣操控火熱，開始按照太玄丹經記載的丹方煉丹。
藥田裏麵有的是靈藥，足夠他一株株的糟蹋練習了。
黛凝按照他給的清單去藥田采藥，這一趟還沒回來，上一爐丹已經毀了，然後扔下藥草繼續去采。
“先生，你能不能用點心，這已經第九爐了，我的腿都快跑斷了。”
方雷黑著臉，實際臉是真黑，被廢丹冒出的黑煙薰的，凶巴巴叫道：“少廢話，我的丹道成了，以後少不了你那一份。再囉嗦……啊，我的丹！”
轟！
丹爐裏麵冒出一股黑煙，第九爐又報廢了。
黛凝捂著嘴，幹脆也不問又出去采藥了，還是上次一樣的。
等到把藥采回來，輕輕的放到方雷身邊，閉著嘴坐到一邊，一句話不敢多說。
方雷神情專注，按照丹方丟進一味又一味藥草，左手熟練的操控地火，丹爐再次被金黃色火苗裹住。
隨著最後一味草藥丟進去，方雷右手也加入進來，雙手控火，眼看著丹爐裏麵黑色的汁液越來越少，逐漸粘稠並且匯聚成團。
黛凝忍不住靠近幾步，笑嘻嘻道：“成了……”
轟！
一團黑煙從匯聚成團的粘稠液體中飛出，又廢了。
黛凝笑容凝固，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安慰。
“出去！”
“什麽？”
“出去，不許再進來。”
方雷吼道。
黛凝抿著嘴跑出，叫道：“還要采藥嗎？”
身後咣當一聲，丹室石門閉合，聽不到裏麵的動靜了。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黛凝實在憋不住到石門偷聽，忽然咣當一聲石門打開，方雷黑著臉從裏麵走了出來。
黛凝轉身就跑，一邊叫道：“我什麽也沒聽到。”
方雷喝道：“回來！”
黛凝老老實實站住。
“來，試試這丹的藥效如何？”
說著，遞來一丸丹藥，黑乎乎的，光澤內斂，實在看不出有出奇的地方。
黛凝苦著臉央求：“先生，你沒開玩笑吧。”
“沒有啊。”
“這什麽丹啊，你就讓我試。”
“美容養顏，預防衰老，青春永駐。”
黛凝心動了一點點，但還是不放心：“不會起反作用吧。”
方雷臉一黑：“你吃不吃？不吃以後別碰我的丹藥。”
“我吃，我吃還不行嗎。”
黛凝說著把藥丸塞進嘴裏，皺著眉頭咽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有一股芳香，等到滑進腹內，頓時一股清涼之氣遍及全身，說不出的舒坦。
黛凝驚訝的摸了摸臉頰，同樣感到一絲清涼。
雖然她是個妖精，但也是個女人，對這種狀況太熟悉不過，絕對是滋養皮膚的靈丹妙藥。
“怎麽樣？”
方雷不放心的問，看到她吃驚的表情心裏有點沒底。
又過了一會兒，黛凝忽然跳起來雙手抓住他的肩頭搖晃，並叫道：“先生，這是什麽丹藥，簡直……能多給我煉上幾爐嗎？”
方雷這才放下一顆心：“那就是不錯了。”
“不是不錯，是非常不錯，太神奇了。喏，你看看我的皮膚，是不是比剛才光滑了很多。”
方雷嘿嘿一笑，道：“想要就去采藥，多采一些，我要多煉幾爐。”
“是！”
整個後半日，兩人就沒幹別的事情，一個采藥，一個煉丹，忙了個不亦樂乎。
即便如此，方雷還是毀了兩爐丹，成功三爐，煉成九丸丹藥。
從一爐一丹，到一爐兩丹，再到三丹、四丹，方雷的煉丹手法日益成熟。
黛凝笑嘻嘻來要丹，方雷隻給她兩丸，其他的自己收了起來。
黛凝不幹，死纏硬磨又要來一丸，問：“先生，這丹叫什麽名字？”
“這是駐顏丹，太玄丹經裏麵很普通的一種丹藥，對修行沒什麽大用，所以煉製的人少。”
駐顏丹一成，方雷又開始嚐試其他丹方，並對照丹經熟悉各種靈芝草藥，連續三天待在石窟裏麵沒有出去。
這三天裏也有太玄宗弟子來采過藥草，都是黛凝變化成方雷的樣子出去應付，倒也沒有露出馬腳來。
第四天上又有人來叫門，黛凝出去不一會兒就又飛跑進來，叫道：“先生不好了，你的無賴師父來了。”
方雷哼了一聲：“他來了又怎麽樣，你去接待就是。”
“萬一他看破我呢？”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殺了他？”
方雷無語：“先抓起來再說。你行不行？”
“放心，交給我了，早就想咬這混蛋兩口了，終於等到機會了。”
黛凝說著又出去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外麵傳來一聲慘叫，接著又響起嬌笑聲。
方雷皺眉。
讓她動手也沒說上來就動手啊，這不提前暴露了嗎？
果然，人影晃動，黛凝提著元震道人進來，一把扔在方雷前麵。
“你，你，你們是……什麽人？”
元震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眼中露出驚駭恐懼神色。
方雷看他肩膀上有傷，八成是被黛凝給咬的，忍不住笑道：“元真人，這才幾天啊，你就不認識在下了嗎？”
元震一聽聲音，腦袋就跟被雷劈中一樣，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方、方、方……”
“沒錯，我就是方雷。”
元震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撲通跪在地上，咚咚磕起頭來，大叫道：“仙長饒命，仙長饒命，是弟子肉眼凡胎、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仙長，還望……”
方雷冷笑道：“你沒有得罪我，你得罪的是她。”
元震扭頭望向黛凝，疑惑道：“這位是……”
黛凝嘻嘻笑道：“元真人，你那兩個徒弟的傷好了嗎？”
“啊！”
元震大吃一驚。
這世人如果有後悔藥，他肯定馬上就煉，簡直是作死啊。
黛凝見元震又朝她咚咚磕頭，叫道：“先生，這種人還留著幹什麽，不如讓我一口吞了他，也省得清淨。”
元震駭的麵無人色，磕頭的動作又快了一倍。
方雷一斜眼道：“留著他還有用，以後少在我麵前提吃人的事情。”
“是！”
元震趕忙轉過來，叫道：“多謝仙長饒命之恩，但有吩咐，弟子刀山火海，義不容辭。”
方雷冷笑：“那倒不必。隻是我新近研究丹道，手上實在……”
元震連忙掏出太玄丹經，恭恭敬敬送上道：“請仙長垂憐。”
方雷接過翻了翻，這才道：“好吧，看你一片赤誠份上，就先饒了你。把太玄宗最好的丹方給我找上幾份，我要煉丹。另外還缺個丹爐。”
“是是，弟子馬上去辦。”
“去吧。”
元震倒退著站起，跟在黛凝身後走了。
不一會兒黛凝回來。
“先生，就這麽放他走，不怕他反複嗎？”
方雷冷笑：“他倒是敢，就怕他沒這個命。”
元震的速度快到極致，沒一會兒就從洞府返回，先獻上一隻赤金八卦丹爐，然後又奉上三張丹方。
“此丹方乃弟子珍藏最高等級，即便是法相境也一樣可用，極為搶手。”
方雷收過看了一眼，直接揣進袖筒，問：“沒有更高的了？”
元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沒戲，苦著臉道：“沒了。”
“聽說元禎道人即將抵達神境，他手裏有沒有好的丹方呢？”
元震急於表現，道：“有，但聽說都是古方，連他也湊不齊上麵需要的藥材，而且藥理方麵始終不清。所以就隻能束之高閣了。”
“你能拿到嗎？”
元震無奈搖搖頭。
方雷搖搖頭：“可惜了。”
元震卻大叫道：“弟子能拿到，請仙長給我機會，三日內可成。”
“你這麽有把握，可別跟我耍心眼。”
“不會，就三日。”
“好吧，那就再給你三天時間。回去吧。”
元震告退。
隻是臨走前去藥園采了些靈藥，看到黛凝采摘的一大片，心疼的直咧嘴，但又不敢指責什麽，連忙拜別。
黛凝回來，道：“這人心眼太多，我還是不太放心。可別把我們給賣了。”
“他敢。”
方雷說著伸出左手，一隻小白蟻飛落掌心，靜靜趴伏一動不動。
“先生派上白蟻了。”
“就像你說的，如果不加點手段，我也不會相信此人。咱們靜觀其變。對了，你抓緊時間把藥田裏麵成熟的靈草采摘一遍，我們可能隨時會離開。”
黛凝笑道：“那別的藥田呢？”
“你有本事進去，去摘就是了。”
黛凝嬌笑著離開。
黛凝這一出去，一日夜不見回來，到了第二天藥園外麵傳來敲門，有人來了。
方雷出去開門，見是好幾個太玄宗弟子，手裏都拿著藥單來采藥。
“平時不見人，怎麽這會兒一起來了。”
“別提了，太玄宗昨晚鬧賊，有半數以上的藥園被人偷了，損失慘重。所以我們就來這裏碰碰運氣了。”
方雷愕然，隨即苦笑，讓他們隨便采摘。
“這位師弟，怎麽你這裏好像也遭了賊似的。”
“有嗎？”
方雷過去查看，果然發現藥田裏麵東一片西一片的，被采摘成一塊塊補丁，非常顯眼。
“咳咳，可能上次來的師兄用量過大所致。無妨，你們繼續。對了，宗內是不是有什麽事兒，你們這麽一起來采摘。”
“師弟看守藥田消息閉塞，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明日就是宗內三年一度的祭丹大會，所有丹士將一展身手，爭取一個好成績。前三甲，還有機會成為元禎祖師的關門弟子，機會難得啊。”
方雷心中一動。
他雖然自學丹道，但其中有些並非短時間內能夠學會的，必須有高深丹士親身指點。
這對他，也許是個好機會。
“現在報名是不是太晚了。”
“無妨。隻要明日大會之前獻上自己煉製的丹藥一枚，經師祖們鑒賞之後，隻要半數以上滿意，就可以參加大賽，繼續後麵的賽事。”
方雷不禁摸了摸袋子，那裏放著六枚駐顏丹。
這幾人采摘完畢，又陸續有其他山弟子前來，依然是為了同樣的事情。
方雷本打算再進石窟煉製一枚丹藥，但是卻沒有脫開身，黛凝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始終沒有出現。
就這樣持續到天亮，太玄宗弟子終於走光了。
方雷歎了口氣，陣旗一展，關閉藥園向山上行去。
山上的人已經明顯稀少，大概都到七霞峰觀摹大賽去了。
“這位師兄，準備去哪兒啊？”
從旁邊過來一青年，相貌英俊，打了禮問道。
方雷隨口答道：“參加比賽。”
青年道：“我就知道你去參加比賽的，看看這是什麽？”
方雷一愣，猛然醒悟過來，怒道：“這兩天跑哪兒去了？”
青年正是黛凝變化。
一看方雷發火，連忙陪笑道：“我幫先生打探消息去了。”
“消息，什麽消息？”
“太玄宗老祖宗黃葉祖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