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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8章 過太湖,走蛟過半將入錢塘【五千字,求月票】

  道觀養成係統最新章節

  “呼呼”


  狂風大浪,從太湖之中憑空卷集而起。


  太湖岸邊,水淹過了,大樹被狂風吹掠,幾乎要折斷。


  更甚至,恐怖的風勢,形成了一個個龍卷風,瘋狂的卷動,幾乎要將這些大樹和石頭都卷入高空。


  季金義臉色漆黑,他知道是神黿幹的,但之前也有人走蛟,他也從來沒有這樣過。


  今天,太過分了。


  已經超出他們所能忍受的底線。


  “神黿!”


  季金義上前一步,腳踝以下已經被湖水淹沒。


  他目光沉凝,嗬斥道:“太湖之內,任你作為!太湖之外,若有一人受傷,我必取你首級!”


  福緣大師雖然沒有說話,但那嚴肅而憤怒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神黿一定是聽見了,但他假裝沒有聽見。


  依舊我行我素。


  四周的浩蕩聲勢,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


  眼看季金義二人快要抑製不住心中怒火,神黿的聲音才悠悠傳來。


  “此妖闖入太湖,太湖因他而動蕩,我現身護平安,二位為何要斬我?道門佛門也如此不講道理了嗎?”


  “既然如此,那我便什麽都不做,且看此妖要將太湖作亂什麽程度。”


  說完,他直接沒入湖水之中。


  本就狂風大浪的太湖,非但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他是將此時所發生的一切情況,都歸結在了白青山的身上。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弄出來的。


  但又能如何呢?


  白青山的確是要走蛟。


  走蛟究竟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誰也不知道。


  他若咬死,說這就不是自己所為,季金義也奈他不得。


  “混賬!”季金義麵目漆黑,有種想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


  眼看這太湖水不斷漲潮,若不能及時解決,今晚就能淹沒下方的村莊。


  及時通知,的確不會造成人員傷亡。


  卻會讓他們無家可歸。


  白青山立在湖麵,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神黿的行為,毫無疑問,已經激怒他。


  他看向岸邊。


  陳陽對他微微點頭。


  緊接著,提步向著湖中走去。


  隻簡單走了兩步,距離岸邊不過三四米,就停下了。


  而後取出鎮運石碑,悄悄的沒入了湖水之中。


  接著,眾人便是驚喜的看見。


  大風大浪中的湖水,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平靜下來。


  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就風平浪靜,許多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漫出防汛警戒線的湖水,快速退回湖中。


  被吹的好似分分鍾就會斷裂的大樹,也重新的屹立在黑夜中。


  突然恢複的平靜,讓眾人有一種錯覺,好似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太湖下。


  神黿沒入水中後,心中便是暗自得意。


  在這裏,沒有人可以和我鬥。


  就算你是道門真人,佛門法師。


  來了這裏,也得聽從我的吩咐,也得對我客客氣氣,奉我為上師。


  至於想要從這裏走蛟的妖,連與我平等對話的資格都不具備。


  自古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神黿,就是這一方的小鬼。


  這種手段,這麽多年來,他不知道用過多少次。


  每一次都很成功,每一次事情都會按照他的想法進行下去。


  每一次,對方都會妥協。


  “嗯?”


  正想到季金義二人妥協之後,自己重新出麵,聯合他二人之手,將這青蛇殺於太湖。


  這麽一個厲害的妖,吃了他的肉,多少可以延壽一些日子。


  可是,突然的。


  他發覺,外麵似乎出現了一些情況。


  怎麽回事?


  為什麽這麽安靜?


  他抬頭,目光透過重重湖水。


  外麵的風浪,都消失了。


  怎麽會這樣?


  誰幹的?

  這裏是太湖,我才是湖神,誰能在我的地盤,做這種事情?


  誰敢?


  他很憤怒。


  目光一凝,從湖中慢慢上浮,幾乎是貼著湖麵沉在下方。


  岸邊的眾人,此刻也回過神來。


  真的恢複了平靜。


  季金義二人臉色好看許多。


  看來這神黿,還是知道怕的。


  這麽多年來,他們就沒有徹底的壓製過對方。


  雙方互相牽製,雖然還是有著巨大的不可控製因素,但神黿是聰明人,不管什麽事情都不會太過分。


  可終歸還是一個隱患啊。


  就在剛剛,他們已經決定。


  隻要神黿真的敢牽連太湖之外,今日之後,一定要將他徹底的解決掉。


  哪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看著平靜的湖麵,白青山對陳陽微微點頭。


  有陳陽在,他可以放開手腳。


  否則,今天他就算過去了。


  這隻神黿,也要給自己背上一個不顧百姓安危,強行走蛟的罵名。


  白青山龐大的身軀,遊走在湖麵上。


  身軀兩旁不斷的有著湖水被排開。


  站在岸邊望去,一條青麟巨蛇,給人視覺以巨大衝擊。


  神黿看清了岸邊的情況。


  有人在和自己作對。


  眼看白青山向著自己遊來,他繼續試圖控製著湖水,要漫過岸邊。


  可是不管他如何做,都不能讓湖水動蕩。


  他有些著急了。


  怎麽會這樣?


  他雖然不是真正的湖神,但這麽多年來,休息的一些控水之術,也完全可以造成天災一般的景象。


  怎麽今天全然失效了?

  他開始用力的擺動身軀,身周的湖水開始晃動。


  可是他身軀雖大,但與巨大的太湖相比,沒有可比性。


  他再怎麽擺動,所能影響的也就隻有自身一點區域。


  白青山發現他了,看著他有些焦急的晃動身軀,試圖將剛剛那些情況重新呈現的模樣,嘴角掀起一抹殺氣。


  太湖很大。


  所以,他完全可以選擇從另外一個方向走蛟,約過太湖。


  但是他沒有。


  他知道神黿在哪裏,於是他故意為之,就朝著神黿所在的方向,直接遊去。


  對待這種有一丁點倚仗,就沒有自知之明的東西,他不介意向對方展現一下自己的霸道。


  上百米的距離,白青山走的很慢。


  安靜的深夜中,眾人都在望著白青山。


  看樣子,神黿已經放棄刁難白青山了。


  隻有孔修知道,突然平靜的太湖,與神黿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那個年輕的道士。


  雖然他也不是很清楚,年輕道士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但此刻白青山徑自向著神黿遊去,無疑是對他的挑釁。


  當年他走蛟至此,並沒想過要鬧大。


  否則若是強行走蛟,說不定也能有幾分成功的可能。


  誰想到,最後拖下去,竟是將雷劫拖來了。


  要不是命大,有高僧出手相救,他已成神黿腹中之食。


  白青山,與神黿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了。


  他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隻要神黿稍有異動,都將引起他的反擊。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當距離縮短至五米時。


  他清晰感受到,湖水下方,神黿身上那股殺氣,是何等之濃鬱。


  簡直驚人。


  白青山不屑,反而感到熱血沸騰。


  他在武夷山待了太久,平日修行,半步不離武夷山。


  若非陳陽封正,感受到走蛟之日來臨,他也不會離開武夷山。


  這麽多年來,他過的太舒坦了。


  擁有一身強大的實力,卻不能表現,對於一名強者而言,並不是好事。


  今日若有機會,他也想向外界展現,自己身為青蛇妖族的族長,靠的,可並非是人族的照顧。


  畢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駐守武夷山,充當炮灰。


  想要做炮灰,也得有炮灰的實力。


  五米距離,片刻就到。


  神黿的殺氣,達到了姐姐。


  白青山放慢了速度。


  那股殺氣,幾乎從湖水下方透出,是如此鋒銳。


  方圓數十米水域,月光之下,鮮紅,發黑。


  這是這一片水域的生靈,被這股殺氣絞殺,所溢出的鮮血,混合了湖水。


  孔修一眨不眨的看著,心中比白青山還要緊張。


  最終。


  白青山過去了。


  神黿沒有出手。


  白青山很遺憾。


  他以為,神黿會對自己出手。


  剛剛那一會,是最佳時機。


  他錯過了。


  那麽,今日太湖走蛟,將不再有懸念。


  他繼續向前。


  從太湖過,渡金雞湖,至陽澄湖,最終匯入錢塘江。


  這一段,不出意外,五天之內,就能越過。


  他希望災劫,能夠在他入東海後再臨。


  入了東海,就不會再有那麽多的限製和束縛。


  身後,湖下。


  一雙眼睛,冷冷的望著白青山遊動的身軀。


  神黿緩緩的向下沉去。


  突然。


  白青山感到一陣心悸。


  一股危險,毫無征兆從下方襲來。


  “還是忍不住嗎?”白青山心裏冷哼,龐大的蛇軀突然卷起,身下湖水以他身體為界,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嘩啦啦!”


  神黿從水下衝了出來。


  巨大的身軀,比起白青山也分毫不讓。


  他沒有著急出手。


  白青山問道:“你要攔我走蛟?”


  神黿望著他,一條體型碩大,大約能有三米長的巨龜,從水下緩緩浮出,飄在二人之間。


  這隻巨龜,四肢與腦袋,都是無力的垂下,奄奄一息。


  神黿冷冷道:“看在季住持與福緣方丈的麵子上,我讓你走蛟。可你卻動亂太湖,向我示威,如今又殺我弟子!”


  “我若再忍,愧對這湖神之名,也不能麵對死去的弟子!”


  他將巨龜放入湖中,任由屍體漂浮,冷聲道:“殺人償命,現在,把命還來!”


  眾人看的不解。


  他若真要動手,為何多此一舉?

  剛剛就可以直接動手。


  怎麽等到現在?


  “想動手就動手,今天我看你是不是能阻我半步!”


  白青山大笑,怡然不懼。


  神黿直接以龐大的身軀,向他碾壓去。


  右爪從殼下探出,巨大的身體,竟展現出完全不同的靈活。


  鋒利的爪子,摩擦空氣,發出呼嘯的聲音,狠狠拍下。


  一黿一蛇,以最純粹的方式交戰。


  季金義有些疑惑,他不懂,既然神黿已經給了他的麵子,為何還要找這種瞎子都能看出來的爛俗借口?


  這究竟有什麽意義?

  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


  縱然他們交戰時,破壞力巨大,湖麵不斷炸開,不斷有著巨聲響徹。


  但太湖之外,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實在是令人驚奇不已。


  他們目光一轉,盯著陳陽,不禁輕咦一聲。


  陳陽他,雙腳就踩在湖水上。


  他在那裏,站了多久?

  如此年紀,竟是將真氣控製到了這般精妙的地步?

  是故意在自己二人麵前彰顯什麽嗎?


  這麽做,有什麽意義?

  陳陽看著他們交手,兩人相差不大。


  白青山雖未走蛟,但封正祝言之後,已是半隻腳踏入了蛟的行列。


  頭頂雙角,腹下雙爪,都是半蛟的證明。


  他已經脫離了蛇妖的範疇。


  生命得以躍遷,踏入另一個層次。


  而神黿,雖然走蛟失敗,但至少走過蛟。


  沒有一點手段,怎麽可能從那災劫之中幸存?


  雖然壽限將至,但他選擇出手,就是為了延壽。


  他是為了生存而戰。


  而白青山,同樣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


  他們都有著強大的意誌,比拚的就是意誌。


  白青山沒有化作人形,而是選擇以真身,以硬碰硬。


  這方太湖被陳陽以鎮運石碑鎮壓,他們都無法借助太湖施展禦水的神通。


  限製頗多。


  不過即使如此,也沒見他們誰有退怯。


  巨大的蛇尾橫水抽打神黿背殼,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就像是木錘敲擊木魚的聲音,放大了數千倍。


  他布滿青麟的蛇尾,如神鞭,堅硬堪比法器。


  神黿背殼更加堅固,身為黿,唯一的防禦都在背殼上。


  數百年來,他早已將這幅背殼煉製的刀槍不入,重山難摧。


  他選擇待在太湖,有九成原因,是因為自己這背殼。


  不知道多少修士,都在打他背殼的主意。


  想要將他宰了,取下背殼煉製法器。


  若他哪天真的撐不過去,死了,恐怕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不可能留下。


  “咚!”


  白青山狠狠抽打他的背殼,已經不知道抽打了多少次。


  終於,他的背殼,出現了一絲裂紋。


  巨大的力量,一次又一次不斷施加在他的身上,讓得他口中不斷噴血。


  神黿雙目陰怒交加,當他的尾巴再一次抽打來。


  神黿不躲不避,硬接下來,然後張口咬住他的尾巴,繼而身軀在湖水中翻滾著,撕咬下一塊皮肉。


  白青山蛇尾鮮血淋漓,鱗片脫落。


  他鑽入水中,去追逐神黿。


  眾人隻能看見湖中心不斷翻滾,鮮血混著湖水向上濺起。


  他們好似兩隻荒古凶獸,在高樓林立的現代化大都市中交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足足一個多小時,眾人卻覺得隻過去了幾分鍾而已。


  巨大的水花再一次翻滾,他們終於浮出水麵。


  白青山用身體緊緊纏住神黿,後者筋疲力盡,嘴巴咬住白青山的七寸不肯鬆口。


  而他的貝殼邊緣,多處殘缺,慘不忍睹。


  尾巴更是斷了一截,四隻爪子,每一隻爪子,都有幾根鋒利的爪子折斷,皮肉翻卷。


  白青山也好不到哪裏,他的身上沒有一處完好。


  到處都是脫落的鱗片。


  但此刻,他卻占據絕對的優勢。


  神黿慢慢鬆開了嘴巴,虛弱道:“此行走蛟,你必失敗!”


  白青山閃爍寒光,冷聲道:“失敗之前,先送你一程。”


  他前身探下,血盆大口就要咬下他的脖子。


  “白族長。”


  陳陽忽然喊一聲。


  白青山見他對自己微微搖頭,眼中戾氣逐漸散去。


  心中雖有遺憾,但最終還是將他放開。


  神黿無力的漂浮在湖麵上,傷痕累累的身軀,見證著他的失敗。


  陳陽並非婦人之心。


  白青山也知曉他為何出聲阻止。


  走蛟之路,若非萬不得已,能不見血,就不見血。


  沾了因果,就是走蛟成功,也難登大道。


  “以權謀私,你沒有資格做這湖神,待我走蛟成功歸來,若再在太湖見你,必斬殺你!”


  傷痕累累的白青山,居高臨下向他宣示自己的決心。


  而後抬眸望向岸邊:“季住持,福緣方丈,今日,多謝!”


  二人微微點頭。


  隻要太湖之外,一切平安,不受影響。


  今天神黿就是被殺,他們也看都不會看一眼。


  “孔前輩,多謝。”


  “一帆風順。”


  “承言。”


  “走吧。”陳陽踏浪而行,輕鬆自如的模樣,讓眾人一陣驚訝。


  孔修感慨:“這位陳玄陽道長,果真不凡。”


  “陳玄陽?”


  “他是陳玄陽?”


  季金義二人聽見這個名字,驚訝不已。


  這人,就是陳玄陽?


  擁有這般手段,也就可以說得通了。


  陳陽來到湖中心,看著重傷的神黿,冷漠道:“你很聰明,但有些事情,過猶不及。季住持並非沒有借口殺你,他仁慈,可你卻將他的仁慈當做你橫行霸道的資本。待我回來,與季住持修書一封,若季住持有需,我親手斬你。”


  神黿譏誚一笑,剛要說話,陳陽招一招手,鎮運石碑從水中浮出,襯在他腳下。


  陳陽的身上,湧現一股隻針對他的浩瀚氣勢。


  一度令他感到深陷無盡深淵,看不見一絲光明。


  好似隻要眼前這年輕道士一個念頭,自己這殘餘的生命就將得到終結。


  “不,不敢…”


  神黿聲音顫抖不止,低著頭顱,不敢與陳陽對視。


  陳陽目光轉回,收回了這股氣勢,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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