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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9章 值得一賭!

  陳陽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彭江江死在哪裏。


  更不知道,這是真是假。


  “你是誰?”陳陽立刻問道。


  但是無人回應。


  許久,吳孟川才道:“陳會長,我是雲台山道觀知客,吳孟川。”


  陳陽問:“吳道長,彭江江怎麽了?”


  “我不知道。”吳孟川道:“容我稍後聯係你。”


  掛斷電話,吳孟川問:“怎麽回事?”


  弟子斷斷續續的說著。


  吳孟川這才了解情況是怎麽一回事。


  彭江江走後。


  趙青心派了兩個弟子,暗中跟隨彭江江,保護他。


  主要是擔心張富榮使壞。


  不過張富榮已經回屋去了,並沒有去找彭江江的麻煩。


  而那兩個弟子一路跟隨,發現彭江江並沒有下山。


  反而向著山上走去。


  他們好奇,於是跟了上去。


  彭江江站在道場之外,將衣服脫下來,用血寫字。


  他們也不知道彭江江寫什麽,但是見沒什麽情況,就沒上去。


  他們在原地等了大約有十幾分鍾,再等他們抬頭時,就聽見嘭的一聲。


  彭江江,應聲倒地。


  他們急忙上前,入眼處,彭江江額頭鮮血汩汩,整個人都倒在血泊中。


  探了鼻息,查探身體。


  彭江江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們慌了,不敢亂動彭江江的屍體。


  於是立刻回到道觀稟告此事。


  趙青心第一時間衝上山去,並讓弟子過來通知。


  聽完弟子的話。


  吳孟川雙眼微微閉了閉,怒氣隱而不發。


  “師兄,我去山上看看。”


  “一起吧。”


  這件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彭江江極大的可能,是為了以死證明師父的清白。


  “需要通知陳會長嗎?”吳孟川問。


  住持遲疑了兩秒,說道:“通知吧。”


  兩人離開道觀,向著山頂走去。


  路上,吳孟川再次撥通陳陽電話,卻沒能打通。


  ……


  陳陽接到電話第一時間,就立刻動身,下山趕往雲台山。


  而在下山途中,他接到了彭升的電話。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接通了。


  “彭道長。”


  “陳會長,深夜叨擾你了,但我有急事想請你幫忙。”


  彭升語氣裏盡是焦急。


  這種情緒在他身上十分的少見。


  陳陽道:“彭道長請說。”


  彭升道:“江江…可能去了雲台山道觀,我想請陳會長,替我去尋他。我知道這要求有些過分,我也知道江江犯了錯,但江江…他心不壞,他也是為了我,陳會長……”


  麵對有些語無倫次的彭升,陳陽直接打斷:“我現在就去雲台山,彭道長你先休息,我一會兒派人去接你。”


  “不用麻煩,我在道觀等候就好……那我還是去一趟,免得江江給雲台山道觀的真人們惹了麻煩。”


  “我派人去接你。”陳陽一錘定音。


  掛掉電話,立刻又撥通一個號碼。


  “彭施主。”


  “呀,陳道長,是陳道長,你怎麽給我打電話了?”彭強接到電話,十分的意外和驚喜。


  陳陽道:“彭施主,勞煩你一件事情,可否替我去舜山鎮接一個人?”


  “接人?不麻煩,舉手之勞,你把地址和要接的人告訴我,我這就安排。”


  陳陽將信息告訴他,然後看見十幾條未接電話。


  吳孟川打來的。


  “我在路上。”電話剛剛接通,就聽陳陽道:“他是死是活?”


  吳孟川道:“應該是死了,我們正在過去的路上。”


  “什麽叫應該?我需要一個確切的消息!”


  吳孟川心頭同樣惱火,但還是耐著性子將事情經過與他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陳陽道:“保護好他的屍體,死者為大,誰敢動,我宰了誰!”


  “是,陳會長,你放心。”


  此時。


  雲台山道場內,一片安靜。


  和以前的每一天晚上,都沒有區別。


  裏麵的人,甚至還不知道,有人死在了道場外麵。


  趙青心站在大樹旁,看著彭江江的屍體,一時難言。


  不久之前,這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而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


  他看著掛在樹上的道袍,上麵用鮮血書寫了一個個刺眼醒目的字體。


  字體工整,卻觸目驚心。


  這是被自己的徒弟,逼死的啊!


  道觀裏。


  有弟子低聲議論:“聽說那個彭江江去道場了。”


  “去道場幹什麽?我剛剛看見,幾位師叔都去了,他們表情看上去好嚴肅,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的確出事了,好像是……死人了。”


  “死人?誰死了?”


  “彭江江。”


  “啊?”弟子們驚訝:“他不是剛剛才走嗎?”


  “吱呀”


  這時,林先天從屋內走出來,聽見他們的議論,皺眉道:“誰死了?”


  “林師兄。”


  “誰死了?”林先天走過來問道。


  “那個……彭江江死了。”


  林先天瞳孔一收:“怎麽回事?”


  “聽說,彭江江去了道場,然後自殺了。”


  後麵的話,林先天沒有聽進去。


  他隻知道,彭江江死了。


  死在了道場。


  並且是自殺。


  完了。


  他知道,這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恐怕,會對雲台山道場,造成難以預估的後果。


  他轉步走出庭院,來到對麵庭院,站定在門外,抬腳猛踹。


  “嘭!”


  房門直接被踹翻。


  張富榮快步走出來,正要怒罵,見是林先天,皺眉道:“你幹什麽?”


  林先天麵部肌肉微微扭曲,毫無預兆,一腳直接踹了出去。


  “嘭!”


  張富榮被踹的飛了出去,砸在牆壁上。


  林先天像一個暴徒衝上去,他還沒有從牆上滑下來,就被林先天一隻手卡住脖子,釘死在牆壁上。


  “張富榮,看看你都幹了什麽!”


  他恨不得現在就宰了這個隻知道闖禍的廢物。


  張富榮又驚又怒。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林師兄,快放手。”


  “有話好好說,別衝動。”


  其他弟子見狀,急忙上前攔阻。


  但林先天一條胳膊堅若硬鐵,他們根本拉不動分毫。


  “呼”


  林先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鬆開了手。


  “嘭。”


  張富榮摔倒在地上,憤怒道:“林先天,你敢打我!”


  “打你?”林先天冷冷道:“我就是宰了你,張爺爺還要謝謝我。”


  張富榮還要說話。


  林先天道:“彭江江死了,這件事情,我看你怎麽收尾!”


  說完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其他弟子也走了。


  留下張富榮在地上,呆滯了。


  彭江江死了?

  他急忙爬起來,大聲問道:“他怎麽死的?誰殺的?不是我殺的?”


  “自殺。”


  林先天頭也不回的說道。


  聽見是自殺。


  張富榮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還好,是自殺。


  和我沒有關係。


  對,和我沒關係。


  他望著林先天的背影,這個混蛋,竟然打我!


  我看你是早就看我不爽,故意找一個借口打我。


  混蛋!


  該死!


  他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間,外麵的弟子看著他,雖然沒說話,但心裏是很爽的。


  張富榮在師門中的名聲很不好,被打都沒有人同情他。


  更不要說上前慰問。


  “他在哪裏自殺的?”張富榮問道。


  半晌才有人道:“道場。”


  “道場?”張富榮揉揉腦袋:“哪座道場?”


  眾人:“……”


  這話,你問的認真的嗎?


  張富榮也反應過來了。


  是啊,彭江江才離開多久?

  距離雲台山道觀最近的,不就隻有一個雲台山道場嗎。


  還能有哪座?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旋即背後開始冒冷汗。


  雲台山道場,他在雲台山道場自殺了!


  他就算再蠢再笨,也能知道,彭江江死在雲台山道場外,會帶來什麽麻煩。


  不管給道場帶來的影響是大是小,但隻要有人追責,他的責任是少不了的。


  而他也將直接影響到自己的爺爺……


  想到有可能引發的一連串影響,張富榮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當下不敢再耽誤,立刻就出門向到場狂奔。


  林先天先他一步,早已向著道場走去。


  半個小時後。


  他們來到了道場。


  遠遠地,就已經看見,樹下有幾個身影。


  正是主持與吳孟川等人。


  林先天走過來,道:“師父。”


  吳孟川嗯了一聲。


  拋開林先天的身份不談,他對這個徒弟,其實是較為滿意的。


  至少,林先天有禮貌,懂進退。


  遠不是張富榮能相比的。


  林先天看著屍體,又看了一眼樹上的血書,瞳孔微微一縮。


  什麽也沒說,撩起衣擺,對著彭江江的身體便是跪下。


  吳孟川有些驚訝,住持與趙青心幾人,也訝然不已。


  “彭道友,你不會白死。我林先天今日在你麵前起誓,必還你師門一份公道,哪怕此事與我師弟有關,我也絕不退步!”


  說完後,林先天對著屍體,磕下三個頭。


  幾人對視一眼,不禁感慨,同樣是道場出來的弟子,差別,太大了。


  不管林先天這份行為之中,表演的成分有多少。


  但至少,他做的這一切,都讓人挑不出刺來。


  “師父,請容我進入道場,向我爺爺說明。”林先天起身,說道。


  “去吧。”


  “謝謝師父。”


  林先天轉身向著道場走去。


  幾人感慨更甚。


  他大可以直接進入道場。


  但他依舊先詢問。


  至少明麵上,給足了吳孟川的麵子。


  “若是張富榮有他三分,又怎會發生這種事情呢?”趙青心搖頭。


  很快,張富榮來了。


  他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慌慌張張的,直接就向著道場跑去。


  見這一幕,趙青心用力哼了一聲。


  “欺軟怕硬,遇事就躲!這畜生!”


  “不用氣憤。”吳孟川道:“該他擔的責,他躲不了。這件事情,誰都瞞不住,誰也壓不住,更保不住他!”


  道場之內。


  兩人先後進入。


  一間普通的屋內。


  林先天正麵對一名老人,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


  聽完之後,老人歎了一聲,捏著鼻骨:“張鼎山養了一個好孫子啊,平日驕縱無方,今日終於是出了事,我看他怎麽收尾。”


  林先天道:“師父,這件事情,我們需要做什麽嗎?”


  老人道:“周宗師三人,今天剛從陵山道觀回來。”


  “他們去陵山,我聽說了,據說那位新上任的陳會長,要求他們將道場的名額拿出一些,給予軍部。”


  “這不是簡單的名額的事情,而是陳會長要借此機會,宣示主權。所以,他們不會退讓的。”


  “但是陳會長更加不會退讓,因為孫玉林的關係,陳會長對他們三人,極度的不信任,若是我猜得不錯,陳會長會想辦法先打壓他們三人。若有機會,就是除了他們的名,也不是不可能。”


  林先天眼睛一亮:“這就是機會!”


  “嗯?”老人一時間沒明白。


  林先天道:“爺爺,若如您所說,那三位宗師是絕對不會放棄掌管道場的權利。所以,他們與陳會長,注定對立。彭江江的死,就是陳會長的機會啊!”


  老人皺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


  “爺爺!”林先天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您想,若是他三人被陳會長壓製,被迫交出手中權利,這道場的權利,是不是該重新分配?”


  “陳會長嘴上說,要將權利還給執事,共同掌管,但執事是不是也得分個三六九等?”


  老人沒有吭聲,仔細的思索。


  林先天道:“爺爺,這不僅是陳會長的機會,更是我們的機會啊!”


  “張鼎山與章程宗師關係匪淺,張富榮更是一個隻知道仰仗父輩的廢物,這件事情隻需要稍加推動,絕對可以成為陳會長手中一柄利劍!”


  老人沉吟了少許,說道:“你現在下山,聯係陳會長,表明立場。”


  “是,爺爺!”


  林先天立刻就走。


  老人坐在屋內,情緒激動下,也難以進入修行狀態。


  他能夠做的,很少很少。


  隻是最簡單的表明立場。


  但這就足夠了。


  在現在局勢不明朗的時候,表明立場,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陳陽究竟能夠利用好這次機會,將雲台山道場的權利徹底從三人手中奪取下來,是一個未知數。


  若不能,那這裏,以後就在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但,這值得他賭一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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