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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9章 廢了你

  張富榮身軀一抖。


  被軍部帶走調查這幾天,他吃不下,睡不著。


  盡管軍部沒有虐待他,盡管他在軍部除了沒有自由什麽都有,但他就是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


  昨晚,軍部通知他,調查已經結束,結果顯示他沒有與邪修有任何勾結。


  得知調查結果那一刻,他心中的激動,是無法言表的。


  這代表著,自己將自由。


  過度的激動,讓他忘記自己其實並未徹底的自由。


  陳陽的話點醒了他。


  軍部的調查隻是其中之一,就算軍部放過他,最多代表他和邪修沒關係。


  可是,他自己承認了,是他為了功名利祿,為了聲望,將彭江江逼死了。


  這一點,當時見證者諸多,他跳進黃河也賴不掉。


  他失神茫然的跟在陳陽身後,雙眼時不時地向著四周看。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茅山,以前雲台山道觀與茅山交流時,他也來過,還在這裏掛過單,住過一段時間。


  談不上多熟悉,但肯定不陌生。


  如果自己現在逃掉的話……


  這個念頭剛浮現,就被他扼壓下去。


  不行。


  不能跑。


  跑了,罪孽更重。


  陳陽就是當場將自己擊殺,他死了也就是死了。


  而且,他也沒這自信,能夠在陳陽眼皮子底下跑掉。


  一個小時後。


  他們站在了九霄宮之外。


  張富榮心底已經徹底絕望。


  “陳會長。”張富榮道:“能不能給我一條生路?”


  “沒要你的命,你怕什麽?”


  張富榮道:“我不想被除名,不想被廢除修行。”


  陳陽冷笑:“現在說這些,早幹嘛去了?”


  張富榮道:“我願意去山關,去北邙,奉獻自己。”


  “你配嗎?”陳陽譏諷道:“這裏也沒有外人,我也和你實話實說。”


  “我平生最厭惡的,就是你這種人。仗著自己的爺爺位高權重,就可以無視同門?為了你的聲望,可以犧牲一座道觀的名譽。你也就是沒親自動手,要是讓我抓到一點把柄,我不介意讓你爺爺白發人送黑發人。”


  見張富榮緊緊捏著拳頭,神色陰鷙,陳陽道:“很生氣?想一想彭江江,他當時的憤怒,比你隻多不少。他隻是要你實話實說,為舜山觀澄清。但是你不肯,他很憤怒,憤怒到最後,是絕望。是那種上天無門,下地無路的絕望。你現在是不是也體會到了這份絕望?是不是終於能夠感同身受了?”


  “陳玄陽,隻要我不死,這輩子我和你耗下去!”


  張富榮咬牙切齒道。


  陳陽道:“你如果想多活一段時間,就老老實實的做一個普通人。你要是活膩了,我想弄死你,有不下於一百種手段。”


  對這種無能狂怒的廢物,陳陽從來不吝嗇打擊。


  九霄宮。


  此刻已有遊客陸陸續續從山下而來。


  整個茅山,每天的遊客量都是巨大的。


  他們穿過遊客群,一路向著九霄宮後院去。


  後院之中,已匯聚數百人。


  除了九霄宮的道長外,陳陽邀請來的同門,便有數十人。


  而更多的,則是陳陽沒有邀請,但在聽聞此事後,自發主動前來。


  彭升也在其列。


  幾日不見,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蒼老了。


  他本就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道長,連辟穀都沒有跨入。


  他一共有三個徒弟,其中兩個,早在十年前就還俗了。


  他們受不了地處偏僻的舜山觀,一想到要在這裏做一輩子的道士,就感到絕望。


  如今,最後一個徒弟彭江江,也死了。


  他受到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他心中對於修行的堅持,甚至都產生了一絲動搖。


  做了一輩子的道士,到頭來連自己的徒弟也保護不了。


  這人生,究竟還有什麽意義?

  這份堅持,又有什麽意義?

  隻因為自己無權無勢,張富榮就可以隨意汙蔑,就可以逼著我的徒弟去死嗎?

  他昨晚便是抵達了這裏,一個人坐在老子金身像下,不斷的在心中問自己,不斷的問老子,但是沒有任何的答複。


  “彭道長,節哀。”


  元符宮的住持,文隱走來,輕聲的說道。


  彭升目無光彩的看了他一眼,繼續保持著沉默。


  靈清走過來:“今天,陳會長特地將此處選擇作為執法場,便是要還彭江江一個公道,還舜山觀一個公道。”


  彭升道:“遲來的公道,還是公道嗎?”


  靈清道:“誰也不想變成現在這樣,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你們名門大派,都是如此,一向如此。”彭升道:“我以為道門弟子,不分高低,沒有貴賤。嗬嗬。”


  靈清道:“的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真的沒有嗎?”彭升打斷,反問:“靈清住持,真的沒有嗎?”


  “文隱住持,沒有嗎?”


  他站起來,掃過麵前這些在江南道門,身份不俗,德高望重的道長們,聲音陡然提高:“各位,真的沒有嗎?你們敢拍著胸脯,指天發誓,沒有嗎?”


  無人應答。


  彭升搖頭道:“你們不敢。”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眾道長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彭升的問題,簡直就是直擊他們的靈魂。


  “都到了?”


  這時,明北道長前來,掃了一圈,問道:“張真人沒來?”


  “嗬嗬,也不看看這都是什麽時間了,還在這裏擺譜。”


  “他孫子犯了錯,逼死了人,他就這個態度?”


  “彭道長。”他走過來:“你放心,今天別管張富榮他爺爺是不是真人,是不是道場執事,都別想壞了道門的規矩。陳會長雖然年輕,但我與他相識已久,他絕不是罔顧規矩之人。”


  彭升此時已坐下,聞言隻是點頭,不再吭聲。


  陸陸續續,有著越來越多的人前來。


  當陳陽與張富榮出現時,後院中的氛圍,出現了一絲絲微妙的變化。


  彭升第一時間,就將目光定格在了張富榮的身上。


  他對張富榮並沒有多大的怨恨。


  他怨恨的,是這份不公平的製度。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能夠擔任道場執事的道長,遠非自己所能相比。


  不論品格還是其它,都是自己隻能仰望的。


  這一次的事情,打破了他心中對於這些美好事物的幻象。


  原來,道門並非他所想象之中那般幹淨。


  這裏也有齷齪,也有仗勢欺人之輩。


  “靈清主持。”


  陳陽道:“可以開始了。”


  靈清道:“還有人沒到。”


  “誰?”


  “雲台山道場。”


  陳陽掃了一眼,周翀幾人,的確沒到。


  他道:“那等等吧。”


  他們坐下沒有等太久,周翀三人便是來了。


  張鼎山從出發到現在,繃著的臉就沒舒展開過。


  走入後院,掃過眾人,最後看向陳陽,他心頭的怒意,幾乎抑製不住要爆發。


  這是要讓我張鼎山,身敗名裂嗎?


  毀了我的孫子,還要毀了我?


  今日之後,他張鼎山,在江南道門,還能有立身之地?


  好狠毒的小子!


  “人到齊了。”陳陽淡淡道:“開始吧。”


  靈清點頭。


  今天在九霄宮審判,陳陽將一切權利下放給靈清。


  後院一片安靜,靈清說道:“今日受陳會長囑托,解決關於彭江江之死一事。”


  “雲台山道場弟子,張富榮,為謀名望,刻意汙蔑舜山觀,抹黑彭升名譽。彭江江前往雲台山,要求張富榮澄清遭到拒絕,並被張富榮打傷,彭江江絕望之餘,於雲台山道場之外自殺。並留下一副血書。”


  “張富榮,這些,你可認?”


  張富榮望著張鼎山,後者忽然站起來:“陳會長。”


  他高聲道:“富榮有錯,我願替他擔這份錯。”


  “哐當!”


  他抓起隨身攜帶的長劍,隨手一拋,便砸在陳陽的腳下,然後張開雙手:“以我一身道行,換富榮平安。”


  張富榮抿著嘴,恐懼的心頭,多了一絲憤怒,以及幾分輕鬆。


  自己,可以不用被廢了?


  陳陽卻是看都不看他,對靈清道:“核實無錯,就按規矩來吧。”


  靈清住持點了點頭,說道:“周翀宗師,葉庭宗師,吳孟川道長,趙青心道長,盧住持。”


  “您幾位,可能佐證此事?”


  五人站起來,說道:“此事屬實。”


  塵埃落定,再無任何一點可變化的可能。


  眾人心中暗暗驚歎。


  這陳玄陽,還真是一點情麵不留啊。


  張鼎山的話,他直接無視,我行我素。


  “陳會長,我願替他領罪,難道這也不能通融嗎?”


  張鼎山怒吼道。


  陳陽道:“張真人,一碼事歸一碼事,如果什麽都按照你的想法來,道門的規矩,還要不要了?要不然,這會長你來做,好不好?”


  張鼎山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為何不能變通?”


  陳陽冷哼一聲:“現在跟我說變通?早幹什麽去了?其他地方我不管,在江南,規矩就是規矩,想變通,抱歉,變通不了。”


  “爺爺,不要求他!”


  一直沒吭聲的張富榮,突然道:“廢除道行而已,大不了我下半輩子就做一個普通人!這道士,我不稀罕做了!”


  他昂首闊胸,瞪著陳陽:“別以為你做了會長,就能高高在上,對我爺爺頤指氣使。我告訴你,我就算不做道士,這輩子我一樣能獲得瀟灑。”


  陳陽道:“你的心態不錯。”


  “靈清住持,動手吧。”


  “慢著。”彭升忽然開口,他看著張富榮雙眼:“張富榮,你逼死江江,你後悔過嗎?”


  “他該死!”


  張富榮已經什麽都不顧了,他表情甚至有些病態,大聲道:“你徒弟和邪修有染,這可不是我捏造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看見了。他就是一個垃圾,一個畜生。能教出這種畜生東西,你又是什麽好鳥?是,我是汙蔑你了,但自古有雲,子不教父之過,你敢說你就沒責任?別跟我說什麽是邪修誘惑你徒弟,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徒弟真沒問題,邪修會找上他?”


  “後悔?後悔是什麽東西?一個邪修死了,我為什麽要後悔?我不僅不後悔,等我下了山,就去放炮竹,去酒店請客,好好的慶祝!”


  “什麽道門,什麽修行,這道士,我不做了!”


  他麵向靈清:“來啊,廢了我啊!”


  眾人皺眉,這張富榮,是瘋了。


  陳陽道:“張真人,看見了嗎,你孫子這樣的,放在道門,遲早是個隱患。”


  他站起來,腳尖挑起長劍,踢了回去:“要不然,你大義滅親,親自動手?”


  聽見他的話,張鼎山臉皮抽搐,將長劍收了回來,一言不發。


  陳陽笑笑,看向彭升:“彭道長,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沒了。”彭升搖搖頭坐下了。


  陳陽走過去,說道:“既然你爺爺不願意大義滅親,這得罪人的事情,還是讓我這個會長來做吧。”


  說罷。


  右手已經按住他的肩膀,一股真氣從掌心灌入他的身體。


  張富榮隻覺全身一麻,旋即一股劇痛從肩頭傳來,讓他忍不住的慘叫畜生。


  陳陽手腕一用力,就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繼而右腳猛甩,長鞭一般的正中他的腹部丹田。


  “嘭!”


  張富榮像一個破布娃娃,被一腳踹飛數十米,重重砸在地上,七竅湧出鮮血,意識卻還清醒。


  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傳來令他不可忍受的疼痛。


  “混賬,混賬!”


  張鼎山雙手按住扶手,木質的扶手都幾乎要被他捏碎了。


  他怒不可遏的瞪視陳陽,恨不能衝上去撕碎他。


  “陳會長,真是生猛啊。”有人低聲咂舌。


  這一腳,夠狠的。


  不僅是廢了,骨頭估計也斷了不少根。


  內附大概都受了不輕的傷勢。


  慶祝是別想慶祝了,不在病床躺個十天半個月,基本沒可能下床。


  “彭道長。”


  陳陽撫平道服上的褶皺,說道:“彭江江喪事所需的費用,我會派道協劃撥。雲台山道場,雲台山道觀,將負責澄清這一切。”


  這話一出,幾座道場前來的執事,都紛紛看向周翀與盧住持幾人。


  周翀道:“此事與雲台山道場有不可分割的關係,理應澄清。”


  盧住持道:“以後彭道長有任何需求,可給我打電話。”


  幾座道場的人,見狀心中一沉。


  雲台山,這是徹底被陳陽給掌控了。


  “不用。”


  彭升卻是搖頭,麵無表情道:“江江已經死了,如果做這些能夠讓你們心裏好受,那就別做了。道協也不需要為我劃撥款項,舜山觀雖然小,但買棺材的錢還是有的。”


  他起身離去,路過張富榮身邊時,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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