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第308章 不能拒絕的價格，故友的現狀

  滿場皆寂。


  時間都彷彿定格了似的，所有人都怔怔的望著斗魂台上的那道黑袍，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一動不動，宛若雕塑。


  他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數息之內，僅僅一個人，用了一隻手，就將他們引以為傲的奧克蘭戰隊，如同拍蒼蠅一般隨手擊敗。


  這種震撼感，讓他們久久不能清醒過來。


  「我···自己下去。」


  靚麗的少女恐懼的瞟了瞟黑袍人，聽到黑袍人的回答，不假思索的回答，立馬轉身，三步並兩步來到斗魂台邊，跳下了斗魂台。


  這速度，比許多敏攻系魂師都要快，讓人不禁感嘆，不愧是奧克蘭的輔助系魂師，跑起來居然這麼快。


  見少女跳下斗魂台，戴曜那金色的眸子，在嵌在牆內的王林幾人的身上掃過，眼中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對於每個人，他都留手了。


  他們雖然會感到劇痛，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傷害。作為當年默契配合的隊員，儘管沒有交流，他已經明白了封千里的想法。


  這樣一場毫無還手之力的慘敗，應該能讓這幾個學弟學妹從狂妄自大中清醒過來了吧。


  壓低帽檐，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戴曜緩緩走下斗魂台。


  等到戴曜走到身邊，封千里正想說些什麼，戴曜壓低聲音道：

  「我現在是武魂殿的人，你們不能和我太過親近，我先離開，老地方見。」


  話音落下，黑袍人一個閃躍，便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這一幕頓時引來一片驚呼，眾多觀眾急忙尋找著黑袍人的身影，四顧之下，黑袍人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有人心中都有些空落落的，彷彿錯過了什麼一般······


  王林掙扎著將自己從圍牆中掙脫出來，揉搓著還有著隱痛的胸膛，望向黑袍人的方向，眼中充滿了震撼之色。


  那輕輕的一掌，將成為他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喘著粗氣，和那名少女一起，幫助隊友們脫困。七個人站在一起，臉上都有些火辣辣的，被人如此輕易的擊敗，而且連武魂都沒有用，實在是有些丟人。


  他們甚至覺得所有人看向他們的目光中，都帶著濃濃的失望。


  他們低著頭，緩緩走到封千里身邊，不敢看他，沉默半晌，都覺得這次的比試有些丟人，難以啟齒。


  王林咬了咬牙，道：


  「領隊，我們輸了。您說的對，比我們利害的人還有很多。」


  望著滿臉沮喪的眾人，封千里欣慰地笑了笑。他們渾身上下的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慢氣息，終於消失不見。


  但他可不想徹底的摧毀了這群孩子們對於魂師之路的信心，安慰道：


  「今天這場比試，我也只是想改一改你們那看不起人的毛病。但這次的失敗，你們也不用太在意，畢竟那個傢伙可不是常人能比的。」


  剛才戴曜僅僅揮了揮手，就把這一屆的奧克蘭戰隊給鎮壓，這一幕帶給封千里的驚訝，完全不輸那些觀眾們。


  他無法想象，這五年過去，戴曜究竟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聞言，王林捏緊了拳頭，不甘的道：

  「領隊，那個黑袍人究竟是誰？敗在一個不知道身份的人手上，我們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那名黑袍人的聲音聽起來，年紀並不大。但一身實力，卻完全碾壓他們。


  這讓這些向來心高氣傲的傢伙們，受到了深深的打擊，很想知道那黑袍人究竟是誰。


  封千里在七個人的臉上掃了一圈，沉默半晌。他知道，若是不說，這些年輕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搖了搖頭，笑著道：


  「他的年紀其實和你們一樣大，之所以帶著黑袍，是因為不方便在天斗帝國露面。和我是老朋友，年紀輕輕，還有此等實力，此人是誰，你們心中應該有答案了，不是嗎？」


  所有人的眼中，陡然一亮。那名靚麗的少女激動的來到封千里身前，壓抑著內心的激動道：


  「領隊，那個黑袍人，該不會是······」


  她雖然沒有說出那人的名字，但所有人都明白她沒有說出的那兩個字。


  曾經那隻冠軍隊伍，絕對的核心——戴曜······


  原本因為失敗，而變得有些沮喪的眾人，此刻喜形於色，熱切的討論著。被戴曜擊敗，那是一種榮幸。


  王林雙目沒有聚焦，腦海中回想著過往的一幕幕，從小到大，被人不斷誇耀，從而形成了眼高於頂的性格，內心不禁生出濃濃的羞愧來。


  戴曜的年紀和他差不多大，二人的實力，卻有著宛若鴻溝般的差距。與戴曜相比，他的那點成就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抬起頭，感激的對封千里道：


  「領隊，謝謝您對我們的苦心。」


  封千里欣慰一笑，自己的學生終於開始改變過往自大的看法，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未來的魂師之路。


  就算他們在不久之後，並沒有在大賽上取得成績，但今日的教訓，卻能受益終身。保持今日的心態，未來的成就絕對不低。


  「好了，大家今天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復盤今日的比賽，準備後面的全大陸魂師大賽。我有要事得先離開。」


  少女有些羞怯的道：

  「領隊，您是去見那個黑袍人嗎？能帶我們一起去嗎？」


  話音落下，一雙雙熱切期盼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向封千里。他們都渴望見一見那傳說中的人物。


  封千里搖了搖頭，道：

  「那人今天回來，實屬意外。而且他如今的身份，你們還是不要見他。」


  此言一出，七人臉上肉眼可見的失望。


  「好了，你們也不用太過失望，如果未來有機會，我會請他見一見你們。」


  封千里安慰道。


  眾人離開之後，封千里調轉方向，朝著他與戴曜約定的老地方，疾馳而去。


  在他並沒有注意的地方，一個年輕的男子，神色緊張的觀察了四周之後，急匆匆的從奧克蘭斗魂場離開，匯入了天斗城的人流之中。


  ······

  奧克蘭學院，戴曜故居。


  瀑布飛流，轟在石塊上，發出轟隆隆的巨響聲。水潭旁邊，一座小木屋憑空而立。


  森林之中，戴曜望著眼前擋住自己的木柵欄，頗有些無語。一道木質圍欄，將整座瀑布都包圍了起來，在戴曜正前方，赫然掛著一個木牌，上書『戴曜故居』四個大字。


  他不禁吐槽道：


  「我居住的地方，都被弄成了景點不成？難道我自己回家，還得收門票錢？」


  就在這時，一道粗狂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怎麼，剛才大展神威的黑袍人，現在連自己的家都回不去了不成？」


  戴曜回過頭，就看見封千里那張闊臉上，帶著幾分揶揄之色。他無奈的道：


  「是啊。」


  封千里來到戴曜身邊，望著木柵欄內的瀑布，解釋道：


  「你也不要見怪，畢竟這塊地方，已經不屬於學院了。」


  戴曜一愣，這塊地方是學院的擬態修鍊環境，而且，他在這裡住了好幾年，以他對學院的重要性，學院是絕不可能輕易出手這塊地方的。


  他不禁問道：

  「這是為何？」


  封千里反倒看向戴曜，揶揄道：「這還得怪你啊。」


  「怪我？」


  「當初奪冠回來之後，史萊克學院的那名七寶琉璃宗的女子，就找到校長，想要購買這塊地。校長說什麼也不肯答應，但她卻給了校長一個不能拒絕的價格。」


  「無奈之下，校長便將其轉讓給了那名女子。」


  「你說說，這不怪你又招惹了那名女子，又怪誰？」


  聞言，戴曜望著五年未見的故居，不禁愣住了。他當然知道封千里所說的那名七寶琉璃宗的女子是誰，當下沉默片刻道：


  「那名女子她還好嗎？」


  封千里笑道：「好，豈能不好！從武魂城回來之後不久，七寶琉璃宗就宣布此女正式成為七寶琉璃宗的少宗主，身份尊貴，富可敵國，樣貌秀美。」


  「天斗城不知道多少男人，都想著未來能娶得此女呢！」


  戴曜輕輕吐出一股濁氣，緩緩道：

  「那就好······」


  感受到戴曜的心情不太好，封千里也識趣的停止了討論這個話題，側過頭來問道：


  「竹清，梧桐她們可還好？」


  戴曜輕笑一聲，道：

  「竹清拜了鬼斗羅為師，梧桐更是被靈鳶斗羅和青鸞斗羅兩個人搶著要，如今被兩位冕下同時收為徒弟。」


  「魂力修鍊，魂環魂骨，都由她們的老師包了，有時候，就連我跟著去，都被她們的老師轟走了。」


  聞言，封千里啞然失笑，這五年過去，大家的變化都很大。他不禁說起另外幾名隊友的近況，悵然道：

  「當年我們回來之後，代緣一那個傢伙，終於對羅玲表了白。畢業后，帶著羅玲趕往西爾維斯王國。」


  「羅峰呢，則留在了學院，成為了一名老師。」


  「在他的教導下，出了好些人才，他的教導水平，獲得了眾多學生與老師的一致好評，就連校長都稱讚不已。」


  「不過，他近期去法洛斯行省進行學術交流了，暫時無法回來，否則，我非得把你留下，咱們幾個好好喝個酒。」


  平日里他滴酒未沾，但戴曜的到來，還是讓他忍不住破戒，只是可惜，故友卻缺席了一位。


  戴曜想到當初羅峰在斗魂時，鎮定自若的指揮，雖然比不上唐三，但在當時的三十二支戰隊中，也算的上頂尖了。


  他單手一揚，從藏書閣館長贈與的戒指中，取出幾本厚厚的書籍，遞給封千里道：

  「這些是給羅峰的，既然他現在離開了，那就拜託你代我轉交吧。這是一些魂師界歷年來，較為著名的理論，許多都是外界未曾知曉的，這對羅峰來說，應該很有吸引力。」


  封千里接過這些書本，心中深知這些東西的珍貴，沉聲道：

  「我替他謝謝你。」


  「那竇羽呢？他去做什麼了？」


  戴曜詢問道。


  竇羽是當初那名魂環配置為一白兩黃的三環魂師，實力在當年的那批魂師中，絕對算是最底層的。戴曜帶著幾分對故友的關心，以及淡淡的好奇，詢問他如今的近況。


  封千里笑著道：


  「他啊，和你一樣，都加入了武魂殿。只不過，他沒有你那麼高的天賦，也不被武魂殿重視，他倒也樂得如此，去做了一名負責在各個山村覺醒武魂的魂師。」


  「他當年離去的時候跟我說『他來自一個極為偏遠的村莊，就算是武魂殿，都沒有在那裡設置分殿，因此也沒有人幫村莊里的人覺醒武魂。』


  『所以，他決定回到家鄉，在那裡設置一個武魂殿的分殿，為那裡的孩子覺醒武魂。』」


  說到這裡，封千里眼睛中閃過一抹追憶之色：

  「當年，竇羽那傢伙來到學院的時候，我剛好也在。那天，他穿的很破爛，背著一個滿是補丁的大包，滿臉是汗，差點被門衛給趕出去了。」


  「校長心善，詢問他的情況之後，方才收下了他。」


  「你知道嗎，當年他來的時候，瘦的跟一根杆子差不多，加入學院之後，才放開了吃，每次都吃撐了才停下，這才變成了如今那副肥胖的模樣。」


  「他決定回到自己來的地方，說實話，我挺敬佩他的。」


  戴曜也不禁點點頭。他能想象，在一個沒有武魂分殿的地方，沒有人幫他們覺醒武魂，竇羽戰勝了多少困難，方才有如今的成就。


  但他並沒有因此就留在繁華的帝都，反而決定建設自己的故鄉，這種情操，不禁讓戴曜對他產生敬佩之意。


  「我這次回去之後，會找一找竇羽現在的地方，給他給予一些幫助。」


  戴曜重重地承諾道。


  封千里笑道：「他原本還但心給你提這些，會損害你們之間的感情，現在倒好，你自己提出來了。」


  「對了，你這次回來，可得見一見雁子，這幾年，我們幾個可都是親眼看著她，知道她有多麼想你。」


  「我知道，我剛從她那裡回來。」


  「那就好。」


  二人並未多說什麼關於獨孤雁的話，但所有的意味，都在不言中了。


  二人回憶往昔，聊了很久，再次作別。


  一日之後，一輛馬車從武魂聖殿中駛出，緩緩離開天斗城。戴曜在短暫的停歇後，再次離開了這座古老的雄城。


  「下次再來，說不定這裡已經瀰漫著戰火了······」


  望著依舊繁華的天斗城，戴曜眼中掠過一道哀傷，心中默默想到。


  ······

  七寶琉璃宗。


  那名從奧克蘭斗魂場出來的年輕人，抬頭望了眼七寶琉璃宗巍峨的大門，拿出一枚令牌，對看守的侍衛看了看。


  侍衛一愣，立刻露出尊敬的目光，讓開道路。


  年輕人深深的吸了口氣，趕緊進入七寶琉璃宗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