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連環算計
第124章 連環算計
「那條山道就算經過擴寬,短時間內也難以快速通過,我們大概率會跟那位女侯爵做過一場,必須藉助地利優勢削弱她們。」
田昊一邊啃著雜糧餅和肉乾,一邊說道。
通過趙大,他了解了韓國和百越邊境那些山脈中的所有山道,雖然選擇了一條不錯的山道讓人去開闢,但卻也不可能開闢成一條大道,馬車根本無法通行,得依靠人力將那些物資轉運過去。
這需要時間,而且等跑到那裡,這些戰馬也基本上就到極限了,無法用騎射作戰抗衡白甲軍,那一戰必須好好謀划,否則一不小心就會功虧一簣的。
「我已經讓人在那裡收集乾草乾柴進行布置,只等那老女人一到就燒死她。」
天澤陰狠的道。
他們此次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絕對不能倒在最後這一截道路上。
不管對手是誰,他都會將其擊倒,從對方的屍體上跨過去。
「不要跟白甲軍交戰,我們還需要保存體力和功力去謀算韓軍的南部大營,相比起這些弓弩箭桿,糧食更為重要。」
田昊不打算現在就跟白甲軍交戰,因為根本打不贏。
他們的高層強者不差,可士兵比起人家白甲軍來差遠了,武者軍團要比普通軍隊強大太多,根本沒有可比性。
那已經不是依靠數量就能對抗的,畢竟軍隊不是機器,是知道疲累和恐懼的,面對超出自身強大的敵人,當戰損達到一定程度后必然會士氣崩潰,乃至潰敗。
哪怕在前世歷史上,能夠做到戰至最後一人也不後退的軍隊都沒幾個,所以白甲軍真心沒辦法去打,得用計謀去坑殺。
「那就將他們的功力耗盡,一群內息內力的武者,功力能有多少?」
天澤也明白難以對抗三千白甲軍,但也得將其功力耗盡,讓白甲軍無法繼續追擊和破壞他們的計劃。
「關鍵點是重創那位女侯爵,能殺死最好。」
一直盤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的玄翦開口,心中蘊養著一股戰意,等待著與那位女侯爵的一戰。
「那位是與武安君白起將軍同一個時代的人物,更領兵作戰多年,是一名沙場老將,沒那麼容易算計。」
田昊不認為那種老古董能被輕易算計,而且從對方當初知曉白亦非死去后沒有貿然過來搶回雙劍,就證明對方心性的謹慎。
估摸著人家基本不會離開白甲軍,跟他們單挑的。
「她修鍊的是寒屬性的功法,老夫的毒怕也難以奏效。」
邊上的百毒王無奈的道,他最討厭的就是擁有冰火兩種力量的強者了,是幾乎所有毒的剋星。
「你讓準備的火油是否有點多了。」
天澤忽然道出一份疑惑,當初那封信中讓他準備了很多東西,其中的重點是火油,足足有三百桶,不比上次針對山岐大蛇的少。
「在我們所選的埋伏地點外三里處有一條河道,河床很高,如果將河堤掘開,河水便會傾斜而下,將我們所準備的那處埋伏地點沖刷掉。
如果我是她的話,肯定會這樣做的,從而將我們的優勢轉變成她的優勢主場。」
說到這個田昊笑了,他前世挺喜歡看三國小說的,發現那些以弱勝強的戰例基本上都是水火攻勢,只要將這兩點用好,便足以在戰場上縱橫了。
「火油正好能漂在水上!」
一直沒有言語的焰靈姬恍然大悟,旋即暗嘆某人的陰險卑鄙。
「水火之計確實是以弱勝強的不二法門。」
天澤頷首表示認同,如此一來白甲軍必然會直接陷入火海,就算依靠功法能夠抗住,也必然會消耗極大,短時間內難有戰力。
同時他們也可趁機強殺入白甲軍,將那位女侯爵重創,或者強殺掉。
幾人商討一陣,旋即繼續出發。
如此走走停停,在第二天夜晚的時候終於抵達了所選中的地點。
將車隊和馬隊交由那裡接應的人手處理,田昊和天澤率領一千百越士兵隱藏在一段樹林道路中,那裡是唯一能夠通向後方的道路,追兵若想追擊,只能通過這裡。
沒過多久,三千白甲軍縱馬奔行而來,停留在那看似寂靜的山林道路外。
「侯爺,此等時節,樹林不應該如此寂靜,恐有埋伏。」
一名副將上前說道,警惕的盯著前方的樹林。
「取地圖來。」
頂著白亦非麵皮的女侯爵看了看四周,也覺得有埋伏,尤其是那種若有若無的窺視感。
邊上的親衛很快拿來一張地圖在女侯爵面前展開,正是韓國的精細地圖,對每一條河流,每一片山林道路都有記錄的。
「倒是一條絕路!」
打量一番地圖,女侯爵輕笑著,笑意無比的冰冷。
這是一處絕路,想要追擊只能從這裡通過,否則就得繞一個很大的彎子,真要繞道過去,人家早就順著山道跑路了。
在那種山道地形中,哪怕白甲軍上去了也可能會被埋伏的全軍覆沒。
「可有人熟悉這片地帶?」
目光移動,很快發現了地圖上不遠處的一條河流,開口詢問道。
按照地圖來看,那條河是黃河的一條支流,體量必然不小。
「稟侯爺,屬下曾來過這裡。」
一名親衛很快上前報道,他曾經來過這塊地方,對之還算熟悉。
「這條河與這裡高低如何?」
指著地圖上的那條河問道,女侯爵也知曉對方肯定會用火攻來對抗白甲軍的,如果真讓對方將那片山林點燃,自己和白甲軍的優勢將會蕩然無存,必須得想辦法破解。
而想要破解火攻,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水攻了。
「那邊的地勢高一些。」
親衛看了看地圖,旋即扭頭看去,回想了下回道。
「需要多少人手能快速將那條河道給掘了?」
淡漠的詢問,女侯爵雖然算是沙場老將,但卻並非獨斷專行之輩,自己對這裡的環境不熟悉,自然得找熟悉的人去計算安排。
「給屬下一千人,半個時辰就能掘開。」
親衛回想了下那條河河岸的規模,道出一個人數和時間估算。
至於說掘開河堤後會威脅到附近的百姓,這跟他們白甲軍有什麼關係嗎?
「你帶一千人過去。」
果斷下令,女侯爵繼續盯著前方的樹林。
她已經能聽到前方不遠處的響動,顯然那些人正在將搶來的物資順著山道搬運回去,但那麼多物資可不好搬運,她這邊有足夠的時間等待。
那名親衛欣喜的領命,率領一千白甲軍向河道那裡奔去。
「真讓星老弟你料中了。」
站在一棵樹上的天澤看到分離出去的那些火把,不由冷笑,一切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
「可惜白甲軍太強了,我們留不住他們。」
田昊惋惜,如果這次能將白甲軍留住就完美了,甚至韓國這邊都大概率不敢再開戰。
畢竟就百越那裡的破地形,如果沒有白甲軍頂著開道,起碼得二十萬大軍才能攻破。
而韓國的總兵力也才二三十萬,根本沒可能全部調派到百越這邊。
可惜武者軍團太強了,除非有同級別的武者軍團去牽制對抗,否則白甲軍想要走的話,他們沒可能拿得下來。
「她身上有一把名劍。」
一直閉目感應的玄翦忽然開口,在女侯爵那裡感應到了一股不弱於黑白雙刃的鋒芒,顯然也是一把名劍。
對此天澤和田昊都不意外,畢竟雪衣堡傳承久遠,不可能只有兩把名劍,但就算持有一把名劍,也絕對無法與其功力屬性完美契合,依舊不能將其戰力全部發揮出來。
只要無法全部發揮,他們就有勝算。
「名劍的鋒芒可不好硬抗。」
田昊將背上的昆吾劍拋給天澤,他是不會去跟那種強者對拼的,最多在邊緣做做樣子,分散對方的注意力。
「昆吾?」
接過寶劍一看,天澤立馬認出這是昆吾劍。
「是在姬大將軍府邸中的收穫。」
聳聳肩,田昊表示這是姬大將軍的寶貝。
「昆吾劍,姬無夜,姬姓!」
念叨了句,天澤也聯想到了一些事情,正巧當年東周就在韓國邊上,看來我們的姬大將軍來頭也不小的。
幾人不再言語,默默養神,等待著那一戰的到來。 此戰拖延是第一目標,爭取時間讓後邊的人手儘快將物資順著山道轉移過去,第二目標才是消耗乃至重創那位女侯爵和白甲軍。
沒讓幾人久等,半個時辰后河道那邊被掘開,洶湧的河水將缺口越沖越大,也越發的洶湧。
又經過半個小時的流淌,終於流到了這片區域,水流都有近兩尺深,淹沒到了膝蓋上。
得到了水流的支持,不僅是女侯爵,三千白甲軍也鬆了口氣。
「進!」
等那一千人歸隊后,女侯爵果斷下令進軍。
身處中央,三千白甲軍下馬前進。
奔行了這麼久,那些馬匹早就到了極限,就算騎在馬背上也不會有力道和速度的加持。
再者那些馬並非戰馬,騎著趕路還行,可要上戰場就不行了,一旦遇到突髮狀況很容易被驚嚇到,到時候他們說不定都得被戰馬踩死。
而等著三千白甲軍全部進入樹林道路后,從邊上竄出來一群百越士兵,將那群馬兒牽走。
雖然這些馬兒都不是戰馬,但卻源自於新鄭城中的那些權貴府邸,吃的比人都好,各個養得膘肥體壯。
這可都是好勞力,百越正缺著呢。
而馬兒是不認人的,對這群百越士兵並未警惕,尤其是看到百越士兵手中的麵餅后,紛紛伸出頭來啃食,慢慢的與之親近起來。
且不提這邊拐走馬群的百越士兵,另一邊白甲軍進入這片樹林道路,並用腳下積水凝聚成巨大的冰盾持在手中,防備兩側射出箭矢伏殺。
如此不斷前行,等到了道路中段后便不得不停下,因為前面的道路被無數堆積起來的木車封死了,甚至上面還澆滿了火油。
聞到火油的味道,女侯爵面色微變,意識到自己可能失算了。
「後撤!」
果斷下令後撤,如果真是所想的那般,這便是一個連環絕殺的陷阱,對方將自己的想法都給摸透了。
「放!」
可惜她反應的太晚了,隨著一聲爆喝,一個個木桶從兩側樹林中砸出,破碎開來讓內中火油傾瀉一地,俱都漂浮在積水上。
與木桶一同出現的還有六根火靈簪帶著火焰飛出,將那漂浮在積水上的火油點燃,瞬間化為一片火海。
白甲軍反應也很快,趕忙用功力在體表塑造冰甲,暫時抵禦烈火的灼燒。
只是冰甲雖然能抵禦烈焰灼燒,但卻無法為他們提供氧氣,周圍的氧氣都被烈火搶走,再加上火油燃燒產生的濃煙,嗆的他們幾欲昏過去。
「向後撤!」
女侯爵再次開口厲喝,心下也不由急了。
白甲軍畢竟是韓國的精銳軍團,更是武者大軍,素質遠不是普通軍隊所能比擬的。
雖驚不慌,依舊舉著冰盾,防備兩側的箭矢襲殺,讓隱藏在山林中的百越士兵找不到半點機會,如此依舊有序的向後撤退。
可這次天澤帶出來的火油太多了,剛剛更將所有的火油捅甩出,將白甲軍後方道路都撒滿了,全部漂浮在積水上劇烈燃燒。
甚至還有百越的武者將後方兩側的樹木斬斷堆疊在一起,最大限度的阻斷白甲軍退路,消磨其功力。
也就在這時,天澤玄翦出手了。
兩人趁著白甲軍陷入混亂之際衝殺向女侯爵,一出手就全力爆發功力,一副絕殺的姿態。
「噹!噹!」
腰間雙劍出鞘,女侯爵封擋住兩人的絕殺,更爆發出好似能夠將人靈魂都凍結的寒氣。
恐怖的寒氣爆涌開來,藉助腳下積水轉眼間形成一個玄冰牢籠,就如同白亦非上次所用的那般,但卻更加巨大和堅硬,同時將火油和火海排開。
「將我視作獵物,卻不知獵人和獵物是會反轉的。」
目視著兩人,女侯爵紅潤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早在知道中計后,她就猜到對方會過來襲殺,也針對於此做了準備,將體內近半的內氣暗中導入腳下積水,從而快速塑造出這麼一個牢籠,要將對方的強者反殺掉。
只要滅了對方的高層強者,那麼剩下的就無需在意。
「獵人和獵物是會反轉,但重點在於誰準備的後手更多。」
天澤震碎手臂和劍身上的玄冰,同樣冷笑著。
也就在這時,一個個燃燒著烈焰的木桶從上方甩進來,砸在森韓的冰牆上化為一片火海。
雖然冰牆上的寒氣森寒無比,但卻也難以短時間內將烈焰熄滅。
而且甩進來的火油捅太多了,轉眼間就將玄冰牢籠裡面化作一片火海,讓女侯爵的優勢蕩然無存。
此刻在外邊的無雙鬼正和焰靈姬相互配合,焰靈姬將木桶點燃,無雙鬼將之拋進去,相當的默契快速。
田昊在邊上看著,為兩人護法,防止被干擾到。
「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伱們改變不了死亡的命運。」
看了眼周圍火油塑造出的火海,女侯爵面色陰沉,一揮手,從冰牆延伸出粗大的玄冰荊棘席捲向兩人。
玄翦天澤二人揮劍狂斬,將襲來的玄冰荊棘一一斬碎,並嘗試接近女侯爵,與之近戰。
對於兩人的戰力女侯爵也倍感頭疼,如果沒有那火海的削弱,她費些手腳就能將那兩人斬殺,可現今最多維持一個平局,對方奈何不了自己,自己短時間內也奈何不了對方。
而且外邊的火海在持續的消耗自身功力,拖下去對自己不利。
意識到這點,女侯爵心生退意,可隨即面色微變,抬頭看向玄冰囚籠邊上的一顆大樹樹梢,在那裡站著一道身影,其手中的劍讓她心下一沉。
「驚鯢!」
作為一名劍客,她不說對全天下的劍都知曉,但越王八劍這等上品名劍她絕不陌生,更別說還是驚鯢這等特別的劍。
「兩個天字級殺手,羅網真想要殺我不成?」
心下一沉,女侯爵不由懷疑自己是否被羅網給盯上了,否則怎會出動兩名天字級殺手?
現今下方有玄翦和天澤糾纏,上方有驚鯢封鎖,玄冰囚籠內外還有火海在不斷地消磨自身功力,堪稱一個死局。
而且還不知道暗中有沒有別的天字級殺手。
想到這裡,退意越發強烈,不敢再戀戰,操控玄冰囚籠變形,化為一條條粗大的玄冰荊棘如同巨蟒般衝出,將攔截在後方的樹木阻礙撞開,率領著還在苦苦支撐的白甲軍撤退。
後方的玄翦和天澤緊追不捨,在女侯爵操控玄冰荊棘撞碎阻礙停滯的那一瞬間果斷爆發殺招。
「正刃索命,逆刃鎮魂!」
玄翦雙劍交叉狂斬,劍氣暴增了數倍。
天澤沒有用劍,而是施展巫術,渾厚的黑紅色內氣化作一尊巨蛇撞向女侯爵。
面對這等全面襲殺,女侯爵自是不敢怠慢,操控玄冰荊棘準備封擋。
可就在這一瞬間,自己被一道隱晦的劍意鎖定,讓她有種無論逃到天涯海角都無法躲避的詭異感覺。
這一異常讓女侯爵面色大變,將更多的功力和玄冰荊棘用於封擋四周。
那種無法躲避的鎖定感讓她明白暗中還隱藏著一個可怕的劍客,很可能是一位天人境的強者。
那可比後邊的兩人威脅大多了,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因為這一分心分力,後方的玄冰荊棘自然難以擋下玄翦和天澤全力爆發的殺招。
荊棘破碎,女侯爵急忙用雙劍封擋住玄翦的劍氣,同時運轉功力硬抗天澤的巫術。
即便如此,她的大半注意力都在防備四周。
雖說抗下天澤的巫術會讓她受傷,但卻也好過被暗中隱藏的那位襲殺。
黑紅色的無數蛇影擊中女侯爵,將其身軀都擊飛出去,一口熱血更忍不住噴出,顯然受到了不輕的創傷。
「撤!」
沒有理會身上的傷勢,女侯爵藉助沖勢落入白甲軍中,指揮白甲軍更快的撤退。
暗中雖然隱藏了一位天人境的強者,但哪怕天人境的強者也難以與軍隊正面抗衡,更別說是這種武者軍團。
當然,不能在火海那種被克制的地形,否則白甲軍自身都難保,更別說為她提供支援了。
而當白甲軍退出來發現原本的馬群不見了,氣得差點吐血,但沒敢停下尋找,只能順著遠路狂奔撤退。
追出樹林的玄翦左右看了看,面帶疑惑。
他看出女侯爵最後的不對勁,似乎在防備著什麼人,重視程度遠超了他們兩。
難不成暗中還隱藏著更厲害的人?
想到這裡,玄翦不由聯想到了那位馬仔。
那小子隱藏的東西有點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