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第403章 寧死不屈
第403章 寧死不屈
未免出現變化,田昊跟嬴政三人聊完后就乘坐機關黑雀出發。
也沒有進行晝伏夜出,直接用和光同塵為機關黑雀隱身,連螺旋槳的聲音都被遮掩了,再加上處於上百丈的高空,發現不了的。
同時這也是機關朱雀的一大缺陷,比起前世的航空飛機來在動力上到底差了些,無法進行高空飛行,只能在低空晃蕩。
但也有優點,那便是在有風力的情況下可以無動力飛行,能耗要低得多。
如此徑直飛到邯鄲城附近,讓一同過來的呂星雲幾女操控著繼續在上邊飛著,他則跳下去混入邯鄲城中打聽情報,然後就有了新的發現。
「廉頗這下死定了。」
分析過最新的情報,田昊感慨廉頗死定了。
因為其家人被抓了,連尤其是幾個兒子。
那些人被抓后都進行了查抄,找出了很多問題。
這年頭只要是個權貴,查一查身子下面都會有一大堆的問題不符合國家律法,貪只是最常見的一種。
這也是一種常態,本身這個時代的監督力度和方式就很弱,那些個有了特權的權貴們自然是怎麼好整怎麼來了。
也許在他們看來那些事情都不算犯法,但只要較真的話都能送進去,砍頭抄家也並不罕見。
搞清楚了廉頗被關押的地方后,田昊沒有立即行動,而是隱藏起來靜靜等待。
作為一名從羅網發家的不良人,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也只有耐心等待才能等到最佳的時機。
如此等了六天時間,終於等到了機會,那是趙捷要去見廉頗了。
趙捷讓人帶著一份酒菜進入大牢,不過沒有進入廉頗的牢房,而是在一處刑訊的房間等著。
這年頭的牢房環境可不咋地,那股子味道是相當酸爽的,有些體質弱一點的直接就掛了在裡面了。
作為一國相國,趙捷自然不會進去受罪,並且他的年歲也不小了,真要因此染上點病痛說不定就過去了。
「噹啷……」
一連串腳鏈在地上拖行的聲音傳來,一尊魁梧的身影被幾名獄卒帶著走進來,正是廉頗。
廉頗此刻是相當的狼狽,不僅帶著手鐐腳鐐,還有一個青銅所制的沉重枷項。
「你們都出去!」
趙捷揮了揮手,那幾名獄卒趕忙退出,並將房門閉上。
房內就只剩下了廉頗和趙捷,以及一名貼身侍衛。
「這算是斷頭飯嗎?」
看著那一桌子豐盛的酒菜,廉頗冷笑道。
「只要將軍點頭,便不是。」
趙捷意有所指的道了句,相比起來他還是想廉頗能夠屈服。
雖說廉頗上次在合縱之戰中大敗,但他清楚那並非是廉頗無能,而是秦國太狡猾,手段也太匪夷所思了,他們都沒想到秦國會用出那樣的戰術。
同時也太快了,根本沒時間作出應對,別說是廉頗了,就算姜太公復生對上那種局面也必輸無疑。
所以廉頗還是很有能力的,是他們趙國當之無愧的第一將。
哪怕他已經發現了一個李牧,但李牧相比起廉頗來卻要年輕不少,在經驗和威望上多有不足。
而且名將這種存在,他們不會嫌多的,更可以讓雙方形成制衡的局面,他們也能更加放心。
現在就看廉頗願不願意點頭了。
「那老夫寧願是斷頭飯,總比沒臉見祖宗,遺臭萬年來得好。」
冷哼一聲,廉頗倒也不客氣,坐下來拿起一雙筷子開吃。
雖然戴著沉重的枷項,但簡單地夾菜吃飯還是可以的。
「將軍何必如此頑固呢?」
趙捷皺眉,開口勸說道:「行如此之法確有不妥,但老夫也是為了大趙,難道將軍就願意看到我大趙被秦國所滅,所有的趙國百姓變成亡國奴嗎?」
「成為秦國的亡國奴也沒什麼不好的,當年被俘虜的那百萬大軍現在都過得挺好,比成為狼族的奴隸好太多了。」
抽空回了句,廉頗筷子不停地夾菜。
這段時日他可過得不怎麼好,餓得很,而且就算要死,也得做個飽死鬼。
至於那個底線他不會破,當初看到那些被秦軍從狼族那裡救出的趙國百姓,尤其是那些不願意歸趙的女子們后,他更加堅定了這一點。
他們趙國跟北方的所有異族蠻夷只有血海深仇,沒可能合作的,更不可能會讓那些異族蠻夷壯大統一整個北方。
那必然會成為整個中原的大患,他們也會成為中原的罪人。
這是絕對不能做的!
「廉頗將軍,注意你的言辭,秦國是我們大趙的死敵,你忘了長平之戰中被坑殺的那些將士了嗎?」
廉頗的這種態度讓趙捷很是不滿,開口呵斥。
「老夫自然不會忘記長平之戰,但卻也不會忘記數百年來被狼族和北方異族劫掠殺害的百姓,更不會忘記那些被劫掠走侮辱的女子們。」
廉頗毫不退讓,兩者他都不會忘的。
秦國是他們大趙的死敵,但北方異族更是。
並且對北方異族的恨意更強一些。
見廉頗態度強硬,趙捷雖然很是不滿,但也只能將態度緩和一些。
「將軍應該能理解本相的苦心,自長平之戰後我趙國步入衰弱,甚至連燕國都能過來覬覦攻打。
而秦國正在蒸蒸日上,尤其是那黃天侯和秦王政所治理的區域更展現出恐怖的潛力,若我大趙再不作出應對,必然會被秦國所滅。
大趙傳承了數百載,不應該毀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上。
與狼族暗中合作也是被逼無奈……」
訴說著自己的理念心意,趙捷親身經歷了隴西之戰和合縱之戰,以及當初的邯鄲之戰,深知秦國的強大和那恐怖的潛力。
秦國就好似一座大山壓在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為了大趙,他只能作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錯誤的做法只會誕生出錯誤的結果,與狼族合作,是絕對的錯誤,你未來必會後悔的,也會成為趙國的罪人。」
不等趙捷說完,廉頗冷聲打斷道,否定了對方的理念做法。
狼族和那些異族蠻夷是什麼心思他清楚得很,與之合作必會被其所害。
趙捷想要利用狼族和北方的異族牽制秦國,但他知道狼族和那些異族都是欺軟怕硬的貨色,與秦國相比起來,趙國和燕國反而更合對方的胃口。
而且趙捷如此做法,只會讓狼族更加覬覦趙國。
給狼投餵食物,最終只會變成狼的食物。
見廉頗還是如此態度,趙捷面色冷了下來。
「之前本相國查了下將軍的幾位子嗣,手腳都不怎麼乾淨,將軍想必也不願白髮人送黑髮人吧?」
直接威脅起來,他也沒那個耐心繼續跟廉頗耗下去。
廉頗在趙國,尤其是在軍中很有威望,必須儘快給出一個結果,好讓一些人死心,否則會很麻煩的。
「將老夫先一步送走,不就不用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嘿嘿冷笑,廉頗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結果,不過相比起家人的生死,那個底線更重要。
而且他不信趙捷這種人,到最後肯定會讓他來背鍋的,自己的家人子嗣也必然好不了。
既然結果都是個死,那他幹嘛要讓趙捷這種貨色如意?
「冥頑不靈!」
見廉頗油鹽不進,趙捷怒了,起身就準備離開。
走出門前腳步頓了下,說道:「將軍好好考慮,明日天亮之前還有機會改變。」
說完,這才離開。
守在外邊的獄卒們好一會兒方才走進來看了下,見廉頗在大吃大喝,神情複雜的嘆息一聲,將房門關上,任由其呆在裡面,沒有帶回牢房。
那可能真就是一個斷頭飯了!
正吃著菜的廉頗忽然鼻子抽動了下,聞到了一股子酒味,一股子很濃重的酒味,單單聞著那個味道就知道很烈,這對於作為趙國漢子的他誘惑不小。
「不是這個味,這不是趙國的酒。」
看向桌上的酒水,廉頗判斷不是那裡散發的酒味。
「確實不是趙國的酒,是我們秦國的酒,老將軍可敢喝上一口?」 田昊現出身來,將一瓶子蒸餾酒擺到廉頗面前笑道。
「有何不敢?」
看了眼某人,廉頗拿起酒瓶子仰身喝了一大口,那股子辛辣感讓他差點噴出來,可看著對面那人面上的笑意,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好酒!」
緩了好一會兒方才緩過勁來,看著手中的酒瓶子不由贊道。
「自然是好酒,就是不知老將軍可願到我秦國喝上這種酒水?那樣才最有滋味。」
田昊笑道,拿起趙捷沒有動過的那雙筷子夾了口菜。
廉頗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打量一番對面的青年,這才問道:「上次那寒冰水壩和機關軍團都是你想出來弄出來的?」
他猜出來人是誰,而且以前他就看過此人的畫像,以及對方那種身形,很好猜的。
他在意的是上次的合縱之戰,那次戰敗后他推演過無數次,可都難以找到獲勝的契機。
甚至哪怕不過河,人家也能獲勝。
河水蔓延起來,再加上火油相助,再多的大軍都得被燒死,他們最多逃出一點人罷了。
「是我提的點子。」
點點頭,田昊沒有否認。
「玩了一輩子的兵法,到頭來卻被一個年輕人給超越了。」
搖頭嘆息,廉頗備受打擊。
他最得意的便是兵法一道了,自信就算對上當年的秦武安君白起,也有信心保持不敗。
可誰想卻敗在了這麼個年輕人的手上,並且敗得徹徹底底。
「你們秦國統一後會如何對待我趙國百姓?」
繼續問道,廉頗對這點比較關心。
他雖然說不上是愛民如子,但卻也不想趙國百姓真的成為亡國奴。
而對於現今天下局勢他看得很清楚,秦國要比他想象中強大得多,六國撐下去的可能性不大,尤其是趙國現今被趙捷那種人把持。
那人已經徹底拋卻底線,做事無所不用其極,趙國必然會被其帶向毀滅的。
不過他也只會在意百姓,至於說那些權貴秦國肯定不會容忍,無需去問。
「跟上次那些俘虜一樣的政策待遇,實行新的耕種稅收制度,都是一半的稅收,但願意到西域和北地去開荒耕種的,能開多少地都屬於他們自身,稅收同樣是一半,維持三代人,三代過後便為秦人,農業稅全免。
有態度端正的,可以提前轉為秦人,享受跟秦國人一樣的待遇。」
田昊將這方面的事情簡單說了下,未來將六國統一后,他們必然會將大部分的六國百姓遷移到西域北地和南疆開荒種地。
糧食這玩意是多多益善的,就算人吃不完,也能給牲畜去吃,更容易長肉。
廉頗聽得連連點頭,隨即又問道:「聽說你們在隴西和西域那邊大量開辦那學院,不單單是讓百姓們識字吧?」
他一直關注著秦國隴西和西域那邊的情報,知道的更多一些,也隱隱看出眼前這位年輕人和那位秦王政要有大動作了。
「現今的官員制度主要是舉薦,但這樣會形成一個個利益團體,乃至派系,進而發展成黨爭,甚至獨霸朝堂,不利於國家的發展壯大。
我們準備改用科舉制度,先行普及教育,從最低級的小學開始……」
田昊沒有避諱,將這方面的事情詳細道出,不單單有科舉制度的設想,還有各級學校的設置,以及百家學說的融匯,讓廉頗聽得入神。
「那繁體字也與你們有關的吧。」
聽完后廉頗忽然問了句,他研究過那套大秦字典,也看過儒家所出的那套繁體字,以前還不覺得如何,可現今聽了對方的學院和科舉制度,讓他有了些猜測。
若是真的,那秦國就太可怕了,六國與之相比差了太多太多。
「是我們安排的,藉助儒家將利於統一的繁體字提前在六國中傳播開來,為未來的統一天下做鋪墊。」
點點頭,田昊對此沒有否認。
想要收服廉頗這種人物,得以真誠為主。
而且他對此次收服計劃有著十足的把握,絕不會失敗的。
如此一來廉頗就是自己人了,無需隱瞞。
「這才是真正的以天下為棋局,六國和諸子百家都只是你手中的棋子。」
廉頗感慨不已,雖然之前有所猜測,但真當確認后仍然很是震驚。
與人家這等謀划手段比起來,他們這邊的差太多了,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上次合縱之戰輸得不冤!
就這樣廉頗問,田昊回答,兩人不知不覺間就聊了一夜,那一瓶子的蒸餾酒也被廉頗給喝完了。
不過畢竟是練武之人,不想喝醉的話是喝不醉的,只是處於一種微醺的狀態。
「謝謝你的酒,但我不會跟你去秦國的,老夫生是趙國的人,死是趙國的鬼。」
最後廉頗嘆息一聲,他不會背叛趙國的,這是自己的底線。
對方描述的未來讓他也很是嚮往,可惜自己見不到了。
「既然如此,那晚輩就成全老將軍的忠義。」
田昊沒有再勸說,閃身來到廉頗身後,一掌拍在其背心位置,震斷其心脈,但卻用真氣將其內臟都蘊養了一遍,讓其能維持更長的時間,順帶將廉頗的靈魂暫時抽出來。
廉頗這種心志堅定之輩用言語很難說服的,所以他之前並未勸說,只是解答對方心中的疑惑。
雖然最後廉頗還是沒有同意,但並非是說做了無用功,多多少少讓其內心產生了些變化的,這便是接下來真正說服行動的基礎。
「都說生死間有大恐怖,不知老將軍你死過一次之後,是否能看穿虛妄的現實,面向未來呢?」
看著失去生息的廉頗,田昊自語了聲,旋即轉身離去,順帶拿走了那個空酒瓶,還將空氣中的酒味驅散。
當然,也沒忘記將自己用過的那雙筷子清理乾淨,自己的所有痕迹也都被清理了一遍,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甚至連碟子中的菜肴都整理了一遍,所有細節都有注意。
沒一會兒,獄卒進來查看,便看到頂著枷項趴在桌上的廉頗,開始獄卒還以為是廉頗喝醉了,可走進後方才發現廉頗的面色不太對,伸手過去一探已經沒了呼吸。
「不好了,廉頗將軍死了!」
獄卒大驚,趕忙跑出去彙報,牢頭得知后也趕忙上報,這種事情不是他能處理的。
沒過多久趙捷親自帶人過來,看著廉頗的屍體眉頭緊鎖,面色也很不好看。
廉頗還是沒有作出改變,如此一來一些事情做起來就麻煩了。
「去看看。」
並未死心的趙捷向帶來的人示意了下,三人上前,兩人在廉頗的身上檢查,甚至將內氣傳入其體內,探查死因。
最後一人則將手掌按在廉頗腦袋上,一會兒后三人便有了結果。
「是用功力震斷心脈而亡的!」
「沒有任何精神力量的殘餘,死透了!」
聽到這個結果,趙捷面色更是一沉,良久方才嘆息一聲。
「厚葬!」
雖然廉頗的倔強讓他很是惱火,但此事不對的畢竟是自己,廉頗也為趙國立下汗馬功勞,現今人已經死了,沒必要再去針對。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為廉頗準備好棺木,那些個被查出來有問題的子嗣也被送走一同埋葬,當天就埋了。
也沒有去辦喪事,畢竟廉頗一家基本上都給團滅了,操辦喪事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廉頗一家那些十歲以下的孩子卻都不知所蹤,對此趙捷也沒多理會。
他們燕趙多有豪義之士,有人會出手救走廉頗的家人很正常。
此事也沒必要追究,同時他們也沒有多餘的人手去追究。
之前那五萬大軍和陪同的高手被全滅,讓他們損失慘重,現在各方面都不穩定,不宜再鬧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