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第440章 祖孫三代
第440章 祖孫三代
徐燭自然是不可能有收穫的,或者說對方被迷了心竅,只認為弄明白了九州鼎的奧秘,自身就能成為鑄劍大師,甚至有可能鑄造出神器來,完全忘了自身是什麼水平。
現在哪怕豫州鼎擺在眼前,他也沒能力去參悟,看到內中奧秘。
並且因為自身心態的問題,好像真出了點問題。
「你們都滾開,我就要看破神鼎的奧秘了。」
「你們是在嫉妒我要看破神鼎奧秘,成為一代神匠。」
……
「瘋了?」
瞅著那雙眼血紅,一臉癲狂模樣的徐燭,韓非有點懵。
怎麼才一天不見,就變成這樣了?
他不知道的是徐燭自從知曉要鑄造九鼎的消息后就一直維持著高度興奮的狀態,然後駕馭機關朱雀飛來。
這段時日都是如此,沒有休息過,精神本就處於透支的狀態,十分危險。
昨天成功獲得近距離參悟豫州鼎的機會後,更讓這種精神狀態抵達巔峰,可豫州鼎不是他所能參悟的,一直不得其門而入。
然後隨著限制時間的接近,這份這份焦急慢慢轉變成了壓力,最終終於承受不住給崩潰了。
還有一點,徐燭這幾年本身就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源自於鍊鋼之術的開發,一直沒能有成果,燕王丹給的壓力,其他人也給了壓力,讓他同樣處於精神內耗透支的狀態。
長久的精神壓力再加上此次事件疊加起來,最後就變成這樣了。
跟范進中舉的例子差不多。
「你帶來的人,伱去解決。」
瞅著抱著一根鼎足,將口水鼻涕都蹭上去的徐燭,紫女柳眉微蹙,瞪了眼韓非後轉身離去。
另一邊的衛庄同樣皺眉,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用鯊齒結果了那玩意。
他負責這裡的安保工作,現在卻出現了這麼個玩意,按理來說是需要結果了對方的。
只是鯊齒雖然不挑食,但這種人他真不願意將之視作對手。
太掉價了,要是萬一被對方將口水和鼻涕沾染到鯊齒上就坑了。
「衛庄兄,我去處理此人,不勞煩你動手。」
看出衛庄的糾結,韓非趕忙開口,說著上前將徐燭提溜起來拖走了,走之前還用其身體將那根鼎足擦乾淨。
「瘋了?」
很快住在客棧里的荊軻兩人就收到了韓非親自送來的人形包裹,看著被打暈過去的徐燭,還有對方臉上的口水鼻涕,兩人都很懵。
「看著應該是瘋了,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恢復過來。」
點點頭,韓非無奈的表示就是這結果,隨即納悶的問道:「你們墨家現在是不是壓力很大,按理說單純此次事件不至於讓他瘋掉的,心裏面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他在來的路上分析過,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至少不單單是因為此次事件的打擊。
幾年前他在農家的時候見過徐燭,對方的精神面貌很好,跟這次的完全不同,這幾年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給九公子你添麻煩了,此人我們會帶回去處理的。」
荊軻開口道,此事他也很是迷糊,現在只能將人帶回去讓念端先生看看是否能夠恢復,不過他看著有點懸。
畢竟念端先生雖然醫術高絕,但也只是能治療身體上的疾病,這種精神方面的不好說,也許道家和陰陽家那群人會更擅長一些。
只不過以他們墨家和那兩家的立場,肯定是沒辦法過去求醫的。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見荊軻也不清楚,韓非識趣的沒再追問,擺了擺手後轉身離去。
最後還猶豫了下,想要提醒荊軻小心燕丹,但想想這位的性格,最後還是算了。
燕國的事情自己還是別插手的好,每個人都有自身的緣法和選擇,他人插手不太好。
更別說自己與荊軻非親非故的,也沒資格去指點人家做事。
「要立刻返回燕國嗎?」
面色還有些發白的公孫麗開口問道,本來她們打算在韓國再待一段時間的,可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只能返回燕國了。
至少得將徐燭送回去,畢竟此次事件也與他們有些關係的。
「先回一趟燕國,然後返回機關城,將劍鞘和劍柄鑄造出來。」
荊軻決定返回,不單單是送徐燭回去,還有回去為那兩把劍身鑄造合適的劍柄劍鞘。
他們在韓國這邊人生地不熟的,沒辦法找人鑄造合適的劍柄劍鞘。
主要是那兩把劍的劍身太好了,若是劍柄劍鞘弄得不完美總感覺是種缺憾。
在這方面絕對不能將就,只能等返回機關城讓人鑄造了。
雖說大部分的墨家成員都去了燕趙兩國,但還留下了一些人的,徐氏一脈也有幾個留守在機關城,雖然算不上鑄劍師,打造不出名劍,但鑄造一個劍柄還是可以的。
「麗兒你也去念端先生那裡調養下,上次損失的鮮血太多了。」
荊軻疼惜的道,上次麗兒損失的鮮血實在太多了,雖然修為不弱,再加上過後及時服用補血的藥物,恢復的不錯,但還是去那裡調養下的好,別留下什麼病根。
「嗯!」
甜蜜的點點頭,公孫麗自不會拒絕來自情郎的關切,只是看著躺在地上昏迷的徐燭,心下又有憂愁。
這徐燭必然不是一個特例,墨家很多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好,未來要是作出什麼事情來,恐怕就……
想到這裡公孫麗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祈禱事情應該不會那麼糟糕。
這邊的荊軻兩人如何抉擇韓非自不會理會,他正在等待著張開地主動送上門來。
此事只能等張開地自己上門,如此才能在接下來的合作中掌握主動權,這一點至關重要,否則必然會受制的。
他可不想在對付夜幕的時候,還要跟張開地鬥智斗勇。
「南宮錯也被殺害了!」
韓王宮中,韓王安聽到彙報很是吃驚,眼神餘光還看了眼姬無夜,心下更是暗驚和警惕。
姬無夜和夜幕已經如此迫不及待了嗎?
「是!」
張開地沉重的應是,心情很是不好,意識到夜幕果然沖著自己來了。
「幕後之人當真大膽,劫我大韓軍餉,現今更殺害我大韓五名官員,欺人太甚!」
雖然很是吃驚,但韓王安並不惱火,也沒有點破此事。
作為君王,有些事情可以看破,但不能說破,更不能親自下場。
現今還是臣子間的爭鬥,一旦他這個王親自下場表態,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而且他需要時間讓夜幕將自身力量全部展現出來,最後好藉助不良人將之一網打盡。
這便是帝王權術,不管臣子斗得如何厲害,只要最後能收尾就成。
至於說那十萬金的軍餉,就暫時放在姬無夜那裡,等一切完結后再拿回來便是,甚至還能得到更多。
有如此打算,自然不用生氣了。
「兩位愛卿,你們可有良策?」
最後詢問,韓王安知道接下來要如何發展了。
果然,在話音落下后,早有準備的姬無夜開口道:「臣有一個不二人選,定能破此案件,將那惡徒繩之以法。」
「什麼人?」
順勢問道,韓王安已經明白姬無夜打著什麼主意了。
類似的事情十幾年來發生過不少次,這文武兩大派系的相爭也是他引導出來的。
讓臣子間相互爭鬥,總好過讓臣子來跟他這個韓王爭鬥。
「便是我大韓文官之首的相國大人。」
說著,姬無夜扭頭看向張開地。
「姬無夜!」 心下一沉,張開地冷冷的看了眼姬無夜,暗嘆果然還是沖著自己來了,並且此次來勢洶洶,比以前那些爭鬥都要凶的多,怕是不好過去。
「相國,你可願為君分憂?」
韓王安沒有理會張開地的心思,直接開口發問,等同於直接拍板了。
雖然這是姬無夜的謀划,但張開地為文官之首,在已經接連死去五位主審官的情況下,確實得接受這個案子,也只有張開地這個相國能夠接手了。
否則總不能讓這個案子沉下去,成為一個沒有結果的懸案,他們韓國可丟不起這個人。
再者說了,這相國之位本就不好坐,張開地要是沒有足夠的能耐,那也沒資格做這相國之位了。
還有一點便是他對張開地有所不滿,去年他有意讓張開地之孫出仕為國效力,但卻被張開地以張良年歲幼小為由拒絕了,這讓他看出了張開地的一些想法。
恐怕那老傢伙要準備退路,脫離韓國了。
這對他而言,比姬無夜還要可恨,正好藉此機會敲打敲打。
「臣,願意!」
思量了下,張開地最終躬身應下此事,同時明白自己只能去找那位了,否則這一道劫就算能度過去,也得脫上一層皮。
「好,寡人給你十天時間,十天之後若不能破案,愛卿自當知道結果。」
韓王安很滿意張開地的態度,但還是給出了十日期限。
一方面是對張開地的督促敲打,另一方面是為了那十萬金的軍餉。
雖然之前五位主審官都慘死在自身府邸,怎麼防備都沒用,但還是調查出一些東西,並向自己彙報的。
按照那五人調查的結果和一些猜測,都確定軍餉其實並未離開新鄭,當初運出去的是一種名為水消金的東西。
所以必須儘快將那批軍餉找到,否則時間一長,必然會被轉移走的,到時候再想追回來就難了。
「臣,遵旨!」
張開地只能領命,另一邊的姬無夜則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謀劃了十數年的棋局,終於要正式開始了。
不過他也沒有放鬆,畢竟那位儒家浩然還在新鄭城中,而且不知道對方能為那位九公子做出多少,這個得慢慢試探。
……
心情沉重的離開王宮,回到府邸上張開地就將自己的孫子喊來,站在府邸內的一處池塘邊上,一臉憂愁的來回踱步。
「姬無夜此次推薦老夫,必然居心叵測,之前五位主審官都離奇死亡,實則為夜幕所為,只是對方很謹慎,沒有留下線索證據,我們無法指證。
此次老夫被逼著接手這個案子,必然也凶多吉少,就算僥倖破了案子,如果追不回軍餉,依舊是辦案不力之罪。
這是一個死局,無論如何都是個死啊!」
說到最後嘆息一聲,張開地之前也看出韓王安有敲打自己的意思,說起來還是源自於去年的事情,那次婉拒讓那位王上看出了些事情,方才有了今日的結果。
對此他其實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姬無夜的野心也比他當年預料的更大。
那時候只以為對方的終極目標只是呂不韋那種樣子,可現今看來,對方的野心怕是不止如此。
未來要不好過了!
「此次對祖父和我們張家而言確實是一個死局,想要破局只能引外力入局,孫兒恰巧有一個人選,可助祖父破局。」
張良開口道,他也早就猜到姬無夜此次是沖著祖父和他們張家而來的,所以早就有了打算。
「誰?」
裝作好奇的問道,張開地心中早就有了猜測。
畢竟這個孫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平時接觸什麼人都看在眼裡,明白了對方的交際圈子,很多事情就都能猜得到的。
「此時還不能說,孫兒得去問問那位的意見。」
張良靦腆的一笑,不過心中卻有著一份自信,相信只要那位肯入局,絕對能幫助祖父破解這個懸案的。
「你還跟爺爺賣起了關子。」
張開地笑了,不過沒有去追問,有些事情不點破會更好,只要最終結果是好的就成。
「孫兒先去安排,晚上會給祖父回復。」
張良沒有多待,說了句后急匆匆的離去。
此事畢竟只是自己的一個想法,還不知道那位肯不肯入局,畢竟此事確實是個燙手的山芋,案件中也有很多難以解釋的疑點。
他最初懷疑過安平君和龍泉君二人,可在仔細調查后發現那二人應該沒有參與,不管是出發前對那些軍餉的細緻檢查計數,還是事發后的反應都很正常,若真的參與了此次事件,不可能有那般作為的。
但那二人沒有插手的話,軍餉又是什麼時候被掉包的呢?
這一點是案件的最大疑點,他始終沒有想透。
案件的進度也一直被卡在這裡,五位主審官都沒有新的進展,他猜測這恐怕就是姬無夜此次謀划的底氣所在,確定他們破不了案。
不過只要是人為的,就不可能完美無瑕,只是他們沒有找到內中的關鍵罷了。
現在他是沒辦法了,只能看那位的了。
而離去的張良不知道,在他離開后沒多久,自己的父親張平走到祖父那邊。
「那位真能追回軍餉嗎?」
張平忍不住問道,他也看過此次案件的所有調查結果,也看不懂軍餉是什麼時候被掉包的。
不過相對而言案件破不破解和真相其實並不重要,哪怕他們無法破解案件,弄不明白軍餉是如何被掉包的,他們也可以塑造出一個新的真相來,只要能給一些人一個交代便可。
但那只是次要的,關鍵點是被弄走的軍餉。
案件的結果可以造假糊弄,甚至找個替罪羊頂包,但那些軍餉可是實打實的,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他們就算知道此次事件是姬無夜所為,也沒有任何用處。
他們這邊沒有一點辦法,那位九公子就能找回軍餉嗎?
總不能讓那位殺入大將軍府強搶吧。
「那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只要九公子想要在韓國有一番作為,就必然得藉助為父的手入局。」
張開地此刻神情顯得很是自然平靜,完全沒有了剛剛面對孫兒的憂慮焦急,甚至還有心情給池塘中揮灑魚料。
他只需要將此次案件的風險轉嫁出去便可,王上想要藉機敲打自己,他就將此事傳到王上的兒子身上,也算是轉了回去。
當然,關鍵在於他對那位九公子有信心,其背後的力量太大了,不單單有小聖賢庄和魏國的魏太后,還有那位儒家浩然,甚至現在荀夫子還在新鄭城中。
有著如此底蘊,想做什麼事情做不了?
甚至只要那位願意,王上都得退位讓賢。
「這只是一個開始,我們得加快步伐為良兒布局,為未來布局。」
神情一肅,張開地低聲說道。
他這些年不單單著眼於韓國內部,還放眼整個天下,安排人出去布局,為那位孫兒鋪路。
秦國那邊是去不了的,只能去別的地方,並靜靜等待時機。
秦國雖然有實力一統天下,但天下分立數百年之久,想要融合為一談何容易,那也不是實力強就行的,涉及到了方方面面。
他不認為秦國能扛下去,最大的可能是很快崩盤。
若真的如此,他們的機會就來了,運作得好的話,良兒未來的成就必然會超越他們,達到一個新的巔峰。
「良兒還是太年輕了,閱歷不足,對很多事情的本質看的不夠清楚。」
張平也知道那些布局謀划的重要性,他們張家有大半的資源都投入進去了。
只是相對而言那個兒子還差了好多,主要是閱歷上的問題。
如果有足夠的閱歷,必然能看破父親之前的謀算,也不至於被引導著主動去找那位九公子而不自知。
「你也說了他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張開地笑了,對那個孫兒很是看好,比他年輕時優秀多了。
「可現在不比以前了,優秀的年輕人一個個的冒出來,更有些妖孽般的存在,良兒未來的壓力小不了。」
陰鬱的一嘆,張平感覺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了,也越來越陌生了,有智近於妖的存在,也有能單人滅城的強者,甚至還冒出了相柳那種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凶物。
世界變化的如此快,良兒未來真能按照他們所預期的那般走到巔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