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懂,我多可笑
第83章 你懂,我多可笑
陳韻秀輕輕嘆息,拿著物理試捲走到陸銘的座位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孟老師讓我給你。」
陸銘從她手中接過那張全新的電學專題試卷,道了聲:「謝謝!」
「孟老師說馬上期末了,讓你儘快寫完。寫完后找他要答案,不會的問題再去問他。」
「謝謝陳老師!謝謝孟老師!」
陳韻秀輕咳一聲,提醒道:「這節課是英語課,一會還要考英語。你在英語考試的時候,不要做物理試卷。」
見他點頭后,陳韻秀這才放心地走上講台,指派課代表把試捲髮下去,然後坐在講台前的椅子上,開始監考。
英語考試耗費了整整兩個小時,還佔用了部分的自習課時間。
陳韻秀想著自習課反正都佔了,何不佔完。於是,她用剩下的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把英語試卷的答案抄寫在黑板上,讓學生們自行對照。
等學生們對完答案后,她看了一下時間,發現距離下課只剩下八分鐘。於是,她倉促地開始講解完形填空的解題思路。
完型填空二十個題,不可能在八分鐘之內講完,這不正好還能再佔用些放學時間。放學鈴聲響起,班上不由起了幾聲騷動,走廊上吵鬧起來,腳步聲讓教室里的人無法靜心。
陳韻秀拍了拍黑板,不滿地道:
「安靜,我們繼續講。今天把完型填空講完就行,剩下的題伱們回去自己看一下。可以問一下周圍的同學……」
又耗了七八分鐘,她才把完型填空講完,將近考了一天試的學生本想喘一口氣。沒想到陳韻秀剛走,秦雅就抱著試捲走進教室。
她把試卷交給趙孟鵬讓他分發下去,喊道:「都不忙走!把試卷拿了再走。那些詩歌鑒賞得五分以下的同學,把題抄兩遍。」
陸銘聽到這,不由皺眉,攤開試卷一看,滿分15分的詩歌鑒賞,他得了四分。
而陶欣藝的詩歌鑒賞得了滿分15分。
陸銘無奈地感嘆道:「靠,看不懂。」
見他面露難色,陶欣藝神色一凝,道:「以後每天早上,你得跟我一起精讀一首詩。這個短板得補上來。」
「行,陶老師。」
晚上的自習課被佔掉了,課間時間也被考試佔掉不少。
陸銘回到家后,還有四科作業沒寫完,加上孟先勇給的兩張物理試卷,算有五科作業,加上語文罰抄,算有六科作業沒寫完。
凌晨十二點,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拉開窗帘,想舉頭望明月,看看風景放鬆一下。
可月亮被雲蓋住了,墨色天幕上依稀閃爍著幾點孤星,對面的大樓的燈都關了。
遠處,路燈亮著,漆黑的瀝青路上時不時碾過幾輛汽車,排氣管里散出尾氣污染空氣。陸銘拉開窗,風颳得臉生疼,道:「真無聊啊。」
他回頭,晚風似手蓋上書本,吹得試捲髮出「嘩嘩」響聲,拿起鬧鐘,定了凌晨五點的鬧鐘,而後栽倒在床上,讓意識陷入混沌黑暗。
心裡有事,想著那些乏味的題,陸銘睡得不夠安穩。
或許是他太過牽挂那些題,那些未寫完的題,夢被侵蝕了,睡不安穩。
夢(重生前):
陸銘睜眼發現自己拿著准考證從考場出來,旁邊的人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眼前籠著霧什麼都看不真切。他發現自己的軀體根本不受控制,只是機械性的走著,和旁人說說笑笑。
過了一會,陸銘走出考場,發現陶欣藝向他走來。
陶欣藝反手拿著寫好的情書,抿嘴一笑,目光躲閃著不敢看他,只敢看一旁地柳樹,翠綠的柳條隨風搖晃。
陸銘張嘴想和她說什麼,卻根本無法控制這個軀體。他拚命掙扎著,彷彿脫離了這具軀體,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觀看這一切。
陸銘(18歲)不耐煩地看著陶欣藝,道:「有什麼事嗎?」
陶欣藝抬頭,低聲問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談戀愛,麻煩。女朋友哪有遊戲好玩!」陸銘(18歲)心不在焉地回答著,心思全飄到網吧里。為了高考,他忍了三個月沒玩,考完了真得好好放鬆一下。
陶欣藝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眸中蓄起水花,道:「那我知道了。拜拜。」
而後,她頭也沒回地跑了。
可陶欣藝跑著跑著,又覺得不甘心,或許他只是沒聽懂我要說什麼呢。或許,我之前暗示了他這麼多次,他不回應,只是他不懂呢?
天空淺藍,微風拂面,她的淚水掉在地上,悲傷無言。
呈靈魂狀的陸銘(28歲:夢)漂在空中,伸手試圖抹去她臉上的淚水,道:「別哭。你直說,我不會拒絕你的。」
可陶欣藝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只覺得臉有些癢以為是風。
那一刻,她擁抱了風,柳條搖曳著發出「莎莎」聲。。
陶欣藝想到了考前秦老師複習了「柳條的意象是留,意挽留」,想到「無令長相憶,折斷綠楊枝」。她緩步走到柳樹前,點起腳尖折了柳條,。
她相信陸銘一定知道送柳條的意思。
此時陸銘(18歲)正和李行舟勾肩搭背,二人說說笑笑。陶欣藝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前,垂眸,指尖纏著柳條,道:「送給你。」
陸銘(18歲)茫然地接過柳條,有些不知所措,沒在意,同李行舟繼續說說笑笑。
陶欣藝抬起頭,見他們的笑,也笑了,發覺自己有些可笑,眸中並無笑意全是悲傷,機械性地邁步離開。他這是婉拒我了吧,或許他早就婉拒我了……
不知為何,陸銘(18歲)總覺得她的背影有些寂寥,看著柳條,決定等會上網搜一下。
然而,他來到網吧,打開遊戲就把這事給忘了。
凌晨5點,起床鈴聲響起,陸銘從夢中驚醒,夢裡的畫面開始褪色,漸漸什麼都忘記了。他感覺心裡堵得慌,強烈的無力感湧上枝頭,只記得「柳條」。
三門作業沒寫,他沒空繼續想這些,泡了杯咖啡提神,繼續刷題。
早上6點20分,陸銘寫完了大題,選擇題去學校找欣藝抄就行。他打了個哈欠,胡亂收拾了下出了門,趕著第一班公交車到了學校。
越靠近陶欣藝,他腦海里的柳條就越清晰,不自覺地問道:
「送柳條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