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們大院的人
第17章 我們大院的人
「舀多點怎麼了?礙著你丫的什麼事了?」
許大茂見那人不服,白了一眼,道:「徐慶是我們院的,今年才十七,父母因為咱們廠的事故,不在了,他多吃點怎麼著?你小子這就眼紅了?瞧你丫那操性!」
「不應該,他吃多了,我們吃啥?!」
那人高聲叫嚷,一臉憤色,引得食堂其他人,全都側目望了過來。
徐慶一時間有點尷尬。
本來這不是個啥事,可奈何這年頭,人人都吃不飽飯,為了點吃的,大動干戈,也是常有的事。
徐慶見這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端著手中的菜碗,走到那人跟前道:
「那我把這熬白菜給伱,你吃!」
徐慶不是怕事,而是嫌麻煩,就一碗普普通通的熬白菜,裡面既沒有一片肉,也沒山珍海味,一丁點的葷腥都瞧不見,實在是犯不上跟那人掰扯,也不值當!
再加上這大冷天的,凍的要命,食堂空間又大,凍的人腿都直抖,要是事情鬧大,對誰都沒好處。
況且同住一院里的許大茂還幫自己說話,徐慶也只好趕緊把那人打發走,免得礙眼。
那人沒想到徐慶居然會這麼說,剛剛還憤怒的臉,這會兒卻漲紅了,眼神打量著徐慶,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
愣了一下,還是將手伸了出來。
許大茂當即一把拽住那人的手,抬手就是一大耳帖子掌摑上去。
「你丫的還真好意思啊?!」
「我弟弟那是仁義,你丫的是真他媽不要臉!」
那人挨了一大耳貼,差點摔倒,抬起頭,捂著臉,兇狠地瞪向許大茂。
在那人身後的幾個人,似是同一車間的工友,也一臉怒容地的瞪向許大茂和徐慶。
徐慶被許大茂的突然出手驚了一下。
「大茂哥,算了,我讓給他得了,大不了重排隊打飯。」
許大茂不屑地看著那人,向徐慶擺手道:「沒事,有哥哥我在,哪能讓你在廠里受欺負了?!」
「敢欺負咱們院的人,我看他媽的誰活膩歪了?!」
許大茂人是蔫壞蔫壞的,心眼兒多,也滿肚子的花花腸子,但有些事還是挺仗義的。
今天這事,許大茂一來是跟徐慶同住在後院里,好歹是鄰居,外人敢抱怨,自然要護著。
這年頭,一個院的人,不管再怎麼吵鬧,再多大的仇,一旦對外,那可是很團結的。
就像小孩打架,倆小孩能最終演變成兩個院的小孩一起打,大人之間的團結,亦是如此!
二來,許大茂這兩天因為徐慶的票,倒手得了不少好處,更是不會讓人欺負徐慶。
許大茂見那人以及身後的幾個工友似乎還不服氣,伸手指向食堂門外,厲聲道:
「要不出去練練?!」
「我一個把你們幾個兔崽子全乾趴下!」
這一句,許大茂自然是吹噓了。
不過,許大茂當初不念書後,也確實在街上廝混了兩年,當了兩年混子。
打架這種事,算是家常便飯,雖說這幾年一直上班,可那些也沒落下。
那人聽見許大茂的話,手中碗筷咣當一聲撂在地上。
棉襖一脫,伸手指著許大茂,怒目圓睜道:
「丫的,許大茂是吧,走,爺爺今天跟你單挑!」
站在打飯窗口裡面的傻柱,捏著手中的大鐵勺,咣咣地敲著盛菜的大鐵盆道:
「許大茂,出去把趙二愣子往死里揍!」
傻柱平時給人打飯,多一點,少一點,也就那麼回事。
今天冒出了趙二愣子這個刺兒頭。
傻柱人要不是在窗口裡面,早都衝上去揍他丫的了。
傻柱可沒許大茂那麼多想法,敢欺負自己院里的人,就是廠長來了也的說道說道!
再說蒸饅頭還有大有小,總不能每個饅頭上鍋蒸之前,都上稱要吧,何況熬白菜還是連湯帶水的。
就在這時。
來晚的第三車間老張,聽明白是因為自己徒弟徐慶被傻柱給多舀了點菜,鬧出來的。
頓時走了過來,朝徐慶看了一眼,目光又看了看許大茂,而後轉身對著趙二愣子,咳嗽一聲,道:
「喝,趙二愣子,本事大了不少嗎?」
「大冬天連棉襖都脫了,也不怕把你個王八羔子給凍死!」
「師父,我.」趙二愣子一臉怯弱地朝老張喊了一聲師父,說道:「今天這事,真不是我的錯,是他們先欺負人的,你老人家可得給我評理!」
「滾一邊去!」老張嫌棄地白了趙二愣子一眼,指了一下徐慶。
「徐慶現在也是我徒弟,跟著我學,你說你除了給我在廠里丟人還會幹啥?!」
「他才十七,都還沒成年,不就菜多了一口,瞧你那點出息樣兒,這就欺負你了?照你這麼說,我掙的工資還比你高,是不是也欺負你了?」
趙二愣子一時間被訓斥的低下頭,撇著嘴,一臉不願意,偷偷瞅了瞅徐慶,聽見師父老張說,徐慶是自己小師弟,也不敢再言語。
老張背著手,抬腳踹了找二愣子一腳,嘴裡罵道:
「你個王八羔子,學徒跟了我整整四年,我帶那麼多人,就屬你時間最長,你這小師弟,才半年時間沒到,學的就快能出師了,你還想多吃,讓你吃的多,屁用不頂,簡直就是糟踐糧食。」
趙二愣子挨了老張一腳,又被一通罵,更加不敢吱聲,抓起地上的棉襖,灰溜溜地躲到遠處去了。
老張轉身看向徐慶端在手裡的菜碗。
嘆了口氣道:
「小子,別跟他一般見識啊,那王八羔子,從小就愣,瞧見別人碗里的東西總覺得比自己的多。」
徐慶見師父老張幫自己解圍,笑著謝道:
「師父,我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的。」
老張瞧徐慶如此一說,心中更是覺得自己這個徒弟很是懂事理,跟趙二愣子,簡直一個天生一個地下。
雖說都是徒弟,但趙二愣子,他是打心眼裡瞧不上,倒不是覺得學東西慢,而是人太愣了,屁大的事,都能在廠里鬧起來。
當年帶趙二愣子的時候,他這個師父差點被氣死,隔三差五就要給別的車間人道歉。
倒是徐慶,這小半年來,他不但從沒幫道歉過,反而還特別的輕鬆。
在車間里,要啥東西,不用說,徐慶就會主動遞來。
老張越看徐慶,越是打心裡地滿意。
伸手拍著徐慶肩膀,老張道:「找個桌子趕緊吃飯,別待會涼了!」
徐慶嗯了一聲,端著飯菜找了桌子,就坐下吃起飯。
不過剛才那麼一鬧,徐慶目光朝遠處的趙二愣子望了一眼。
想到這大冬天,穿著棉襖都冷的要死,他卻脫了。
頓覺:此人夠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