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說中了
第161章 說中了
徐慶沒多理會賈張氏的糟心事兒,在衚衕口與二弟和三弟分開后,吃著手中的烙餅,獨自沿著大街朝廠里過去。
今天沒跟人結伴,徐慶一個人便在街上慢慢地走。
現在天已大亮,街上偶爾能看到軍綠色的解放卡車,徐徐駛過,徐慶與其他路人紛紛躲開到街道兩旁,目光朝卡車望了望,感覺這年頭的卡車,還就是皮糙肉厚。
打眼一瞧就知道結實抗造,並非是薄鐵皮殼子,而是真材實料。
畢竟這年頭,偷工減料是不存在的,敢在這種東西上動手腳,不是活膩歪了,就是找死。
徐慶走到廠里時,許大茂騎著自行車才剛剛從後面趕來,同時,傻柱坐在許大茂的自行車後面,咧著嘴朝徐慶得意地遞了個眼色。
而許大茂的臉色卻是鐵青一片。
顯然許大茂十分的不願意捎帶傻柱。
但奈何,傻柱死皮賴臉起來,許大茂還真就拿他沒啥法子。
徐慶笑了笑,邁步繼續朝第三車間過去。
車間內,二麻子已經來了,正神清氣爽地站在門口抽煙。
瞧見徐慶,二麻子嘿嘿一笑,忙掏出煙,遞給徐慶道:
「慶子,哥們我暫時算是把人生大事敲定了!」
徐慶接過煙,笑問道:「昨天訂婚怎麼樣?」
二麻子人逢喜事精神爽,昂著腦袋道:
「哥們我按照你說的,不但把趙大媽他們和我對象家的街道辦主任叫上了,我對象家他們院的街坊四鄰,以及我對象的爺爺奶奶,一大幫的人,全都見證了。」
「結婚日子訂在了哪天?」
「下下個月,現在不三月嘛,五月初八。」
徐慶點了點頭,覺得還成,兩個月後也挺好。
只是二麻子提到這茬,滿是喜色的臉上,露出一絲煩愁。
「慶子,你跟哥們說拖時間,我那未來的老丈母娘,等不及啊,非說五月初八是好日子,就給我倆月時間,我爸媽還同意了,我攔都攔不住。」
徐慶頓時被逗樂,站在二麻子跟前道:
「你現在主動權都到手了,還愁個啥,該準備新被褥,還是置辦新郎官的行頭,帶著伱對象準備去啊,沒錢你跟你對象好好商量,讓她給她爸媽說,看他們怎麼辦?
彩禮他們家要了那麼多,他們心裡也有數。」
二麻子聽到徐慶的話,一個勁地點頭,卻又沒來由地嘆息了一聲。
徐慶說完,便轉身走進車間。
要不是二麻子之前應求,徐慶絕對不會給他出此下策。
沒法子,二麻子家境實在一般,上頭還有個哥哥,他大哥前幾年結婚,幾乎把家裡的家底掏乾淨了,這兩三年來,又逢災害時期,輪到他,家裡自然啥都沒有。
彩禮儘管降到了一百塊,可依然還是很高。
對於四九城的普通家戶而言,一百塊的彩禮,仍不是一筆小數目。
結婚又不是光給彩禮就完了,拍結婚照不也得花錢。
哪怕只是兩個人一起拍一張黑白照片,還不得個幾毛一塊的。
暫且酒席就在大院里辦,自己找人,能省一點,可三十六條腿,少不了要買。
一個柜子,一個衣櫥,加上桌椅板凳,洗臉盆等等哪樣能少?
也就床的話,不用買,屋裡有炕,可以省點錢,但兩床新被褥,再怎麼省,都不可能用舊的。
雜七雜八下來,每一處都是要花錢的地方。
只是這些是二麻子要考慮的,徐慶眼下無需困擾。
他跟馬靜紅還沒到那一步,徐慶現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將自己的工級快速升上去。
轉正是轉正了,但並不是說,轉正就可以太平無事。
三小隻念書得花錢,徐慶自己的事情也要提前攢錢做準備。
總不能等事情到了跟前,再臨時抱佛腳。
當然,爺爺年後回鄉下的時候說過,徐慶的事情,他老人家會幫著操心。
但徐慶覺得,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
靠爺爺奶奶在農村地裡頭拼死拼活的忙碌,實在於心不忍。
而二麻子的事情,就此打住。
剩下的,徐慶就等著喝他二麻子的喜酒。
轉過天中午。
徐慶和馬解放在食堂吃完午飯一出來,就看到許大茂騎著自行車,晃晃張張地從廠外跑回。
昨天許大茂聽從徐慶的話,一下班就了回院里。
今天中午,趁著下班的空兒,許大茂想去看看三虎子那邊的情況。
可沒料到,一過去,就遇上嚴打。
而三虎子那些人,早一步得了信兒,全都閃人了。
許大茂除了瞧見那些來不及收拾的東西外,倒是沒見有人被抓。
便趕緊調轉車頭,朝廠里回來。
此時瞅見徐慶,許大茂把自行車直接就停在跟前。
馬解放吃完飯,要去門房值班,便朝著徐慶和許大茂道:
「慶子哥,大茂哥,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了。」
馬解放一走,許大茂四周環顧一圈,壓低聲音,悄聲道:
「慶子,你說中了,老楊那王八蛋,這幾天把事情全抖了出來,害的三虎子他們,中午差點被逮,好在我騎車過去只是查看情況,三虎子他們溜得快,不然全都懸了。」
徐慶看到許大茂臉上滲出冷汗,知道事情比預想的還要嚴重一些。
不過許大茂昨天沒去,只要沒被抓個正著。
就算是老楊抖出他,也沒啥事情。
老楊是老混子,經常犯事兒,他的話,警察不見得全信,但是肯定會去派人去查看。
至於具體到對某個人調查,可能性不是沒有,但相對而言,從概率上來說,還是很小的。
徐慶思索片刻道:
「大茂哥,你就歇上一段時間,啥時候風平浪靜了再說。」
驚魂未定的許大茂,抽著煙,連連點頭。
暗覺徐慶說的很對,回來的路上,他也是這麼想的,為了一點額外的賺錢,把自己搭進去就不值當了。
不管怎麼說,他在廠里上班,這才是最要緊的,不能因為外面的營生,把工作搞沒了。
孰輕孰重,許大茂自然心知肚明。
只是老楊這麼一搞,令許大茂心頭說不出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