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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納涼閑談

  第333章 納涼閑談

  徐慶在傻柱屋裡呆了沒多久,便走了出去。


  夜幕漆黑,繁星璀璨,晚風習習,白天的燥熱這會兒沒剩下多少,空氣清涼涼的,令這酷暑夏日總算是多了幾分涼意。


  徐慶沒著急回後院,而是和一同出來的傻柱,一塊坐在中院的涼席上納涼。


  關於跟傻柱說的事情,徐慶沒告訴一大爺和秦淮茹他們。


  讓傻柱自己考慮吧,如果一大爺和一大媽還有秦淮茹摻和,想來結果可能不太理想。


  一大媽搖著蒲扇,朝徐慶突然問道:


  「小慶啊,今兒街道辦送你家一張電視機票,這以後你家要是買了電視機,可算是咱們大院頭一個啊。」


  傻柱挨著徐慶坐在涼席上,嘿笑道:「那是,一大媽,你信不,等慶子家買了電視機,前院的三大爺,肯定第一個跑進後院瞅。」


  易中海對於傻柱拿閻埠貴打檫,沒言語。


  因為他知道,柱子說的沒錯,依著老閻的性格,絕對是第一個。


  秦淮茹抿嘴一笑,扭頭把靠在身上的小當拍了拍,「困了就先回屋睡覺去。」


  小當哦了一聲,站起身穿上鞋帶著槐花走了,秦淮茹扭頭看向徐慶道:

  「伱現在是科長,電視機票有了,不過電視機挺貴的,得好幾百塊。」


  徐慶嗯了一聲,抬手掏出身上的煙,給易中海和傻柱分別遞了一根,對於秦淮茹剛才的話,並沒有順著說下去。


  電視機這年頭一台得好幾百塊,能抵幾輛自行車,而且買下也幾乎跟雞肋一樣,想看電視,國內還沒幾個節目。


  除了特定時段,平時一打開就是滿屏幕的雪花片子。


  徐慶壓根沒想著急買,反正有票,啥時候想買了都成。


  當然,前提是把買電視機的錢準備好,有票只是有購買資格。


  沒錢,人家國營商店和百貨大樓那邊也不賣給你。


  不過徐慶這幾年和媳婦靜紅一塊攢了不少,拋去開銷花費的,積蓄差不多快有上千塊了。


  他科長身份,雖然剛升沒多久,但以前也是一級辦事員,工資方面不低,再加上靜紅文工團上班的工資也不少。


  雖說這幾年裡弟弟妹妹在讀大學,可學費花銷什麼的,幾乎不用徐慶這當哥的掏錢。


  並且徐慶還有一分為二的能力,和媳婦靜紅每個月的開支也不大,唯一的大頭是在兒子身上。


  但總得來說,一個月三十塊錢綽綽有餘。


  所以徐慶和媳婦也就能在這幾年裡攢下錢來。


  買一台電視機是完全沒啥問題。


  可沒節目看,總不能擺在家裡當個擺設吧。


  在中院坐了一個多小時,徐慶起身朝後院回去。


  後院里,二大爺劉海中的倆兒子這會兒也從屋裡跑了出來涼快。


  七月份的天,在屋裡反而悶的人要命,真比不上在院里舒坦。


  只不過劉光天和劉光福這倆兄弟,中午吃了酒席,一抹嘴,拍拍屁股和閻解放三兄妹就去游泳館游泳去了,先前沒好意思出來。


  熱的實在受不了了,這才厚著臉皮坐在劉海中跟二大媽的身後。


  徐慶沒理會這倆小子,走到媳婦身邊,瞧見兒子已經在靜紅懷裡睡著了,便立馬回到自家屋門口,點著晒乾的艾蒿。


  用來驅趕蚊子,好待會把兒子抱進屋睡覺。


  往年夏季驅蚊都用艾蒿,點著後用煙熏,多半響后,蚊子就沒了。


  這年頭,除了用艾蒿,也沒其他玩意可用。


  而且艾蒿驅蚊,是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法子,屢試不爽,可謂是這年月里,不管是城裡還是農村,家家戶戶在夏季用來驅蚊的必備之物。


  而且艾蒿在四九城的郊外隨處可見,使用簡單方便不說,還不用花錢,隨手拔兩根晒乾就能用。


  不過徐慶這艾蒿,不是他自個拔的,是上次在街上碰到擺攤買鹵煮的三虎子送的。


  三虎子就住在郊外,跟他媳婦這幾年擺攤,把家裡的光景過的相當可以。


  大錢雖掙不上,但生活是改善了不少,還生了個閨女。


  徐慶本來還想介紹三虎子妹妹美娟和傻柱認識一下,儘管倆人之前曾見過面,但傻柱沒往那方面想過,

  而徐慶當時因為傻柱和秦淮茹糾纏不清,也不好說這件事。


  只是去年徐慶向三虎子提及時,三虎子是滿心歡喜,他家裡成分不好,傻柱雖然年紀大了點,可要是美娟能嫁給傻柱,怎麼著也比嫁到農村去受苦強。


  奈何傻柱心裡挂念著秦淮茹,不願意見面。


  等三虎子那邊回信兒時,傻柱和秦淮茹鬧的有點不愉快,又說想見面。


  但徐慶把美娟的情況一說,傻柱又不想去見。


  因為三虎子回信說他妹妹前兩年讓一個二流子佔了身子,雖然沒鬧出什麼事,可總歸不是黃花閨女了。


  傻柱覺得他不能娶這樣一個女人,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此時徐慶把艾蒿點著,放在屋門口熏著屋裡,同時又分了兩股,分別放在了小丫頭住的小屋,以及愛國和豐銘住的老太太那邊小屋。


  做完這一切,徐慶重新回到媳婦身邊,伸手接過熟睡的兒子,抱在自個懷裡。


  秦京茹借著點點星光,嗑著瓜子,向徐慶問道:

  「徐慶,你家現在有了電視機票,啥時候買電視機啊,我還想去你家看看呢。」


  徐慶笑道:「大茂哥要是肯借我錢,我明兒就去買。」


  秦京茹撇著嘴,吐掉嘴裡的瓜子皮道:「我家又沒錢。」


  馬靜紅和小丫頭同時道:「大茂哥都是副主任,你們家沒錢,我們家哪有錢買得起電視。」


  秦京茹頓時噎的無話可說,低下頭,不再言語。


  許大茂側目瞪了秦京茹一眼,越瞧越覺得不順眼。


  沒事找罵,還連帶著讓自己尷尬,簡直就是豬腦子。


  而二大爺劉海中趁機也向徐慶說道:「你家真不打算買電視機,今兒街道辦送了票,不買不可惜了?」


  徐慶得了電視機票,院里人哪能不眼紅。


  他們沒票,自然希望徐慶家趕緊買電視回來,到時候好蹭蹭。


  奈何徐慶是真沒這個打算。


  「二大爺,電視機太貴,您要是幫我湊湊錢,我倒是能買一台。」


  劉海中聽見徐慶的話,有些愕然,一點都不信徐慶家裡沒錢。


  而二大媽張嘴道:「慶子,你小子都在廠里當科長了,工資都比你二大爺高,就哭窮吧你。」


  徐慶苦笑道:「二大媽,我哪有二大爺工資高,我是科長不假,可是是副科,二大爺八級工,大院里就二大爺跟一大爺在我們廠掙的最多,我可比不上。」


  「那你媳婦不也掙錢嘛。」


  徐慶算是瞧見了,二大媽這嘴皮子利索起來,貌似中院賈張氏都只能靠邊站。


  靜靜地聽二大媽說完,徐慶才道:


  「二大媽您說的在理兒,不過.」


  徐慶話說一半,小丫頭立馬就朝二大媽道:

  「二大媽,瞧您說的,我大哥跟我大嫂倆人掙錢,不也花嘛,我大哥當乾部,廠里那些當官的,大大小小,什麼結婚了,出嫁閨女,我大哥不去成嘛,就去年一年,我大哥收到的喜帖,幾乎能湊一副撲克牌了,這還不算我嫂子團里那邊的,我二大爺可沒那麼多應酬吧?」


  二大媽吃癟,瞧著小丫頭,半響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小丫頭以前靦腆乖巧,從不在院里跟人爭執,但如今長大,也讀完了大學,二大媽嘴上不饒人,敢說自個大哥,那怎麼可以。


  馬靜紅在一旁瞧著小姑子護著徐慶,頓時抿嘴偷樂,剛才她也想說的,但是小姑子搶先了,就沒好意思跟二大媽再言語。


  不過徐豐銘躺在涼席上,翹起二郎腿,雙手放在腦後,歪著頭看向二大媽跟二大爺道:

  「哎呦,二大媽,您跟我二大爺要是想看電視啊,我給你們出個主意,明兒下午你倆去百貨大樓,那裡面的電視機好幾台,隨便看。」


  「你個死小子,那百貨大樓里的電視又不出人影,我去看啥。」


  二大媽見徐豐銘故意嗆她,臉上頓時掛不住,埋怨了一句,不敢再呆在院里納涼,起身就朝自個屋裡回去。


  徐愛國還沒說話,要是再給她來幾句,她今晚上就甭想安穩睡覺了。


  現如今大院里,徐慶一家全是乾部,她可招惹不起。


  要是在以前,她倒是不怕。


  可眼下,最沒話語權的一家,成了大院里說話誰都必須耐著性子聽的。


  就連一大爺和自家老劉以及前院三大爺遇到啥事,都要找徐慶一家商量,這說明啥,二大媽雖沒什麼文化,可活了幾十年的人,哪能瞧不明白。


  人家徐慶一家在院里出人頭地了,今非昔比,可不是原先沒爸媽的小傢伙。


  二大媽走了,劉光天和劉光福倆兄弟也趕緊跟著離開。


  沒說話的徐愛國見狀,就懶得張嘴。


  而其實,徐愛國說話的分量,可要比小丫頭和豐銘重。


  他在總廠上班,二大爺自個掂量去吧。


  可就是徐愛國啥都沒說,劉海中此時都有些如坐針氈,他哪能不清楚徐慶二弟的秉性。


  平時說話少,可說一句是一句。


  何況又進了總廠。


  劉海中心裡越琢磨越害怕,感覺以後徐慶家就算是買了電視,還是沒事少瞧為妙。


  萬一惹的人家不高興,他在廠里可就遭了。


  沒幾分鐘,劉海中也起身匆忙回屋休息去了。


  院里就剩下徐慶一家和許大茂一家,外加老太太。


  老太太是自個回不去,腿腳不便,出來都是愛國背到院里的,想回屋,也得愛國或豐銘背她回去。


  許大茂見劉海中一家全都走了,心裡不由地慶幸這些年沒跟徐慶鬧紅臉過。


  要不然,就他這個副主任,在徐慶一家面前,不夠瞧的。


  徐慶這些年在廠里,雖然沒他的官高,可許大茂心裡清楚的跟明鏡一樣,那是徐慶不想往上爬。


  否則,依著徐慶的能力,他這個副主任,早都被甩到後面去了。


  夜漸漸深了,徐慶朝發獃的許大茂打了聲招呼,抱著兒子,帶著媳婦靜紅就朝屋裡回去。


  小丫頭手捂在嘴邊,打著哈欠,跟著大哥徐慶一塊起身,朝她自個的小屋過去。


  許大茂見狀,也和秦京茹回家睡覺。


  徐愛國把老太太送回屋,然後與三弟豐銘一塊把院里的涼席捲起,收拾了起來。


  後院沒了人,夜幕下,牆根跟前一直沒敢叫嚷的蟋蟀,這會兒總算能放聲嘶吼了。


  徐慶屋裡的燈,亮了一陣便又熄滅,靜紅把兒子放在一邊,枕著枕頭,摟住徐慶,小聲道:

  「慶哥,你要是去大學深造,我不攔著,可是你不能喜新厭舊,別去了大學,瞧見漂亮姑娘,拋棄我跟兒子,不然我讓我弟弟饒不了你!」


  徐慶一樂,右手抱著靜紅笑道:「有你我哪敢。」


  「不敢嗎?」


  「真不敢。」


  「騙鬼去吧,我才不信。」


  「那怎麼著?」


  「發誓。」馬靜紅說完,立馬搖頭:「算了,發誓也沒有,領袖他老人家又不可能派人幫我盯著你。」


  徐慶笑著沒說話,半響后道:「要不讓解放也一塊去大學,他現在在我們廠也沒啥事情可忙的,去大學深造一下,對他也是個好事。」


  馬靜紅偎依在徐慶身邊道:「我怕我弟弟不願意,他就不愛學習,讓他進大學,估計難。」


  「那我明天在廠里問問他。」


  馬靜紅腦袋枕在徐慶胳膊上,輕輕嗯了一聲。


  轉過天一早。


  徐慶早上在家裡吃過早飯後,和弟弟妹妹以及媳婦靜紅,一塊出門上班。


  經過中院時,傻柱和秦淮茹正好也準備上班,眾人便結伴一塊出的大院,沿著衚衕往大街上走。


  夏季天亮的早,一大早東邊已經能瞧見太陽冒出了頭。


  徐慶如今把自行車給了靜紅,讓她騎。


  靜紅的文工團和小丫頭上班的樂器廠在同一個方向,而且倆人上班的地方,距離也不算遠,上下班正好能一塊。


  眾人在衚衕口分開后,便自個朝自個的單位過去。


  徐慶和傻柱還有秦淮茹進廠后,又分別去往自己工作的地方。


  秦淮茹是車間,傻柱是食堂后廚,徐慶則是他的副科長辦公室。


  徐慶所在的辦公室,人仍有不少,並非是獨立的。


  正科長才能擁有自個的小辦公室,副科全都擠在一塊。


  就跟之前徐慶和錢兵,吳玉梅等人所在的大辦公室一樣。


  桌子挨著桌子,人多也熱鬧。


  徐慶在辦公室忙了一上午,中午食堂吃飯時,找到馬解放,問道:

  「解放,九月份一塊去大學?」


  馬解放筷子杵在飯盒裡道:「慶子哥,你想好了?」


  「想好了。」徐慶咬著手裡的饅頭說道。


  馬解放皺起眉頭,思索片刻道:

  「那成,我待會去找我媳婦商量一下,我在這破分廠里呆了這麼些年,早膩歪了,要是從大學出來,能換個地方,像愛國一樣進咱們總廠去,那就太好了。」


  馬解放說完,繼而又道:「慶子哥,我怕我媳婦不同意啊,我現在都好不容易趁著廠里之前搞得『以工代干』成了乾部,現在也二級辦事員了,這要是去大學,我媳婦估計要跟我鬧。」


  「沒事,好好跟月梅商量一下,你現在也是結了婚,有孩子的人,咱倆要是能去大學深造自然是好,不能也沒啥,你就安穩地在廠里上班賺錢養家。」


  馬解放點點頭,心念一動道:「慶子哥,那我五姐讓你去啊。」


  「讓啊。」


  「放心?」


  「不放心。」


  馬解放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道:


  「那我估計我媳婦會讓我去大學。」


  徐慶停下手裡的筷子,望向馬解放。


  馬解放呲牙笑道:「慶子哥,我就給我媳婦說,我五姐給我派了任務,讓我去大學盯著你,准行!」


  徐慶無奈,自個這小舅子這鬼主意,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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