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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大學報到

  第342章 大學報到

  昨日下午,馬解放在廠里下班時,聽徐慶說起過,今天要讓郵局的人給他家裝電話,今天忙完自己的事情,身為小舅子的他,便騎著自行車前來瞧瞧。


  自行車上,馬解放帶著爸媽讓他拿給徐慶和靜紅的兩顆大西瓜,把網兜撐的鼓囊囊的。


  等馬解放到後院坐在徐慶家時,這兩顆西瓜,其中一顆,徐慶直接拿進廚房切成牙兒,端到前屋和李國華以及三弟豐銘,二牛,還有兒子和馬解放,一塊吃了起來。


  炎炎夏日,剛才徐慶四人喝了不少酒,此時吃上西瓜,甭提多舒坦。


  小鴻志一個人抱著一小塊,在屋裡跑來跑去,小口吃著,西瓜籽吐的滿地都是。


  不過也沒啥,煙頭早已在地上撂了不少,待會喝完酒,一併清掃就是。


  馬解放來的遲,瞧見一瓶二曲已經見底,另外一瓶也喝了大半,頓時一邊吃著西瓜,一邊叫嚷道:


  「姐夫,你找二牛和國華來家喝酒,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早知道,我一大早就過來你這了。」


  徐慶吃著西瓜道:「月梅肯讓你喝酒?」


  馬解放右手放下剛裝的電話機,轉身看向二牛,李國華和徐豐銘,腰桿一挺,一臉高傲道:


  「我媳婦她能管得了我?!

  我要喝酒就喝酒,想在哪喝就在哪喝,一個娘們兒,能管得了咱們大老爺們?!」


  徐慶笑著沒說話,沒揭穿馬解放的吹噓。


  二牛和李國華對於馬解放的話,一臉不信。


  馬解放兩口吃完手裡的西瓜,把西瓜皮扔進地上的土簸箕里,右手搭在二牛肩頭道:

  「二牛,哥們我啥性子,伱知道的,我說一,誰敢說二,是吧?」


  二牛先前喝了些茶水,現在又吃著西瓜,酒醒的差不多了,笑哈哈道:


  「就是,咱解放誰,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哪能會讓媳婦管住。」


  李國華笑眯眯地吃著西瓜,望著馬解放,附和道:

  「二牛說的沒錯,咱解放能娶月梅,是給她面子,她還想管,有沒王法了?!」


  馬解放聽見二牛和李國華的話,酒還沒喝,人頓時就有些飄了,扭頭給徐豐銘遞了個眼神,「小子,倒酒!」


  徐豐銘笑嘿嘿的放下手裡吃了一半的西瓜,端起酒瓶就給馬解放的酒盅內滿上。


  然後繼續抓起西瓜,接著吃。


  馬解放就先舉杯和徐慶,二牛,李國華,四人先走了一個。


  「咱們高三8班四俠客又終於順利會師了,來,今天不醉不歸!」


  馬解放豪邁說完,仰頭一口把酒悶進肚子,徐慶三人亦是如此。


  馬解放端起酒瓶,先給徐慶滿上,接著又給李國華和二牛倒酒。


  「對了,你們猜剛才我來的路上,遇上誰了?」


  「誰?」二牛一臉好奇。


  「猜一下,咱們以前同一個學校的。」


  馬解放故意賣著關子說道。


  李國華咧嘴一樂,「解放,你該不會是遇上原先咱們班那個董.」


  李國華一時沒想起名字,朝二牛道:

  「二牛,你那會兒偷偷喜歡的那女孩叫董啥來著?」


  「董雯雯。」


  「對,我想說的就是她。」


  李國華用筷子夾著一塊黃瓜放進嘴裡,嚼著道:「解放,對不?」


  「對啥對,哥們我早跟咱們班那些女的沒聯繫了,我遇到的是咱們學校的那個劉蛤蟆,當時跟咱們一屆,都念高三。」


  「他啊,嗐,我以為誰呢,怎麼著,那小子又問你要煙抽了?」


  李國華打趣說道。


  馬解放擺著手,「哪有的事,我騎車都沒注意,還是他主動跟我打的招呼,要不是他那一雙眼珠子,我都沒認出來。」


  「然後呢?」二牛抽著煙道。


  「我停下車跟他聊了幾句。」


  「那小子現在在幹啥?」


  馬解放抓起筷子夾著花生米道:「上班唄,說在三二七機械廠,當技術員,讓我啥時候有空,上他那坐坐去。」


  李國華哦了一聲,伸手讓二牛把煙扔給他,抽出一支,點著火道:


  「劉蛤蟆那小子當初真不是個玩意,要是不是他跟他媽跑到學校鬧,解放你那時候哪用的著退學。」


  李國華說完,嘬了口煙,繼而又道:「不過慶子跟你馬上要去大學,倒也沒啥了。」


  馬解放自個端起酒盅抿了一口道:「那是。」


  馬解放說完,猛然間記起一事,看著李國華道:


  「國華,你不是在縣裡上班,怎麼今兒有時間跑回城裡了,是進城開會?」


  「不是,調進城裡了。」


  「國華,你躥的夠快的啊,這才在縣裡工作幾年,就調回來了,是升了?」


  「嗯。」


  馬解放酒也不喝了,問道:「升成啥了?」


  「嗐,沒啥,跟慶子一樣,副科。」


  「這還沒啥?」馬解放大張著嘴,伸手戳了二牛一下。


  「二牛,瞧見沒,國華這小子偷偷下功夫,把咱倆要甩開,是不是不厚道。」


  二牛點頭贊同道:「就是,咱們四個,慶子和國華現在都是副科,就咱倆還是二級辦事員,也不知道啥時候能輪到咱們。」


  徐慶一直聽著解放他們三人說話,突然覺得屋裡有點悶熱,轉身將電風扇打開,然後抓起李國華身邊的煙盒,抖出一根,剛含到嘴上,李國華就把打火機打著火,湊了過來。


  徐慶嘬了兩口,煙著了,飄出一縷縷青灰煙線。


  兩瓶白酒喝的一滴不剩后,二牛和李國華與馬解放一塊,三人幫著徐慶和豐銘把屋裡的碗碟收拾進廚房,垃圾清掃倒掉,然後騎車朝大院外出去,各自回家。


  這會兒太陽已經西斜,二大媽站在院里把晾曬的衣服往屋裡拾掇,瞧見徐慶送馬解放,李國華,二牛三人離開,頓時拿著衣服回到屋裡,對劉海中道:


  「老劉,看到沒,小慶人家同學來咱們院找他了,全都騎著自行車,瞧樣子都是當乾部的。」


  劉海中躺在炕上,一臉懶撒道:「徐慶是乾部,人家來往的肯定是乾部,有啥大驚小怪的,之前我們廠的錢幹事他們來咱們院,還不都騎著車。」


  二大媽疊著上午洗的衣服,嘆氣道:「怎麼咱家這倆小子,就是不爭氣,也沒說交些乾部朋友,只有老大好點,可是人不在院里,不然,咱們也時不時能有乾部來。」


  劉海中從炕上坐起身,哼哧一聲道:


  「就光天和光福,你還指望他們倆結交當乾部的,就他們那沒出息的樣兒,哪個乾部願意跟他們來往,正經事一件不幹,就知道從我身上要錢,等他們倆一結婚,趕緊分家,少禍害咱兩個。」


  二大媽想了想,停下手裡的活兒,側目看向劉海中道:

  「對,這倆小子不聽話,讓念書不念,現在啥都沒落著,等結婚了,立馬分家。」


  二大媽和劉海中在屋裡小聲說道著,西斜的太陽已經從天際盡頭消失,大院里變得涼快起來。


  中院里,易中海和一大媽二人正與賈張氏和秦淮茹聊天。


  李國華他們來後院找徐慶,自然得經過前院和中院,那麼中院這幾位,哪能不知曉。


  而此時前院里,閻埠貴和三大媽一邊帶著閻解成的閨女,一邊也說道著今兒徐慶同學來院里的事情。


  對於大院的眾人來說,他們是看著徐慶兄妹四人一年年長大的。


  更知道徐慶父母剛去世那幾年,可幾乎沒啥人來院里看望他們。


  但現在,徐慶家隔三差五就有人來,不是徐慶的同事,朋友,同學。


  就是徐慶媳婦靜紅的同事,朋友,同學。


  再者,還有愛國和豐銘以及小丫頭的朋友。


  而且一個個身份都不是普通工人,幾乎大多數都是乾部。


  好像整個四九城的乾部,全都認識徐慶一家人似的。


  反倒是他們,一年到頭,家裡能有兩三個乾部來,都算是燒高香了。


  沒辦法,徐慶一家人如今都當乾部,自然交往接觸的人也都是乾部。


  大院眾人眼紅也好,嫉妒也罷,完全沒用。


  家裡沒乾部,再眼紅,那些來院里的乾部也還是進徐慶家,不會說去他們屋。


  八月中旬,蹲局子的許大茂回來了大院。


  他的事情,廠里想辦法給遮掩了。


  沒法子,李主任要用人,許大茂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不撈出來不行。


  何況許大茂還給他送過小黃魚,李主任哪敢不給許大茂擦屁股。


  萬一許大茂把他抖出來,李主任就甭想升遷了。


  許大茂回來后,一天沒在院里露面。


  至於人,更不在屋裡,而是揣著錢,上街下館子單獨請李主任,感謝去了。


  轉過天一早,許大茂跟沒事人一樣,騎著自行車,帶上徐慶去廠里上班。


  而廠里,僅僅通過廣播通報許大茂生活作風不良,記處分一次,留廠察看。


  許大茂還是副主任,啥事沒有。


  誰敢說什麼,誰也不敢,事情也就這麼翻篇了。


  下午,許大茂就在廠里撩哧一個剛進廠沒多久的女工,那女孩瞧模樣十八九歲,一臉單純,顯然是剛出社會,什麼都不懂。


  許大茂趁機一通撩哧,把那女孩逗的心花怒放。


  徐慶從一旁經過時,許大茂稍微收斂了一點,讓那女孩下班前,到他辦公室找他,到時再指點她一下工作方面的事情。


  而那女孩竟點著頭,欣然接受,臨走時還不忘回頭對許大茂道:

  「許副主任,你人真好!」


  徐慶看的是一臉無奈,許大茂則笑的一臉燦爛,伸手掏出煙遞給徐慶一根道:


  「慶子,我真沒對她瞎說,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小丫頭片子剛挨了她車間主任的罵,我是出於好心幫她。」


  徐慶接過煙,望著許大茂道:「大茂哥,悠著點,別再栽到女人手裡。」


  「嗐,慶子,上次那是意外,絕對意外。」許大茂掏出打火機,給徐慶點著煙,轉移話頭說道:

  「對了,慶子,這可八月多了,你真想好去大學深造?」


  徐慶抽著煙,點著頭道:「想好了。」


  許大茂哦了一聲,片刻沒言語。


  一晃半個月過去,眨眼到了九月初,徐慶和馬解放以及傻柱上大學的事情,徹底敲定。


  三人在廠里辦完了手續后,就各自準備著去大學的事宜。


  臨徐慶去大學的前一天,下午五六點鐘,錢兵,田中清,陳國棟,魏勝利以及廠里的其他乾部,尤其是跟徐慶同是副科,又同在一個辦公室的幾人,全都來了大院。


  另外,二麻子,王德全和周平泰等第三車間的人也來了。


  一大幫人,手裡各自拎著東西,有煙,有酒,有水果,有點心湧進院里,著實把在前院里擦車的閻埠貴驚了一大跳。


  好在瞧見都是熟面孔,還都是紅星軋鋼廠的人,閻埠貴這才稍微定下了神兒。


  只是這麼多人,除了二麻子幾個不是乾部,其餘全是,這讓當管事大爺的閻埠貴站在前院里,一時間竟沒心思再擦車了。


  三大媽掀開門帘,手裡捏著根剝了一半的蔥,站在閻埠貴身邊,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眾人全都去了後院,一臉疑惑地對閻埠貴道:

  「當家的,這怎麼了?怎麼一下這麼多人來咱們院。」


  閻埠貴把抹布搭在自行車的橫樑上,扭頭道:

  「怎麼了,徐慶明天去大學報到,他們今天提前來送唄。」


  三大媽探頭朝後院張望一眼,小聲道:「當家的,徐慶在他們廠人緣挺好啊,他上個大學,這麼多人來咱們院兒。」


  閻埠貴伸手摘下眼鏡,掏出手絹擦著鏡片道:「那還用說,慶子跟人不從紅臉,肯定人緣好。」


  就在閻埠貴剛重新把眼鏡戴上,一扭頭就看到傻柱的徒弟馬華,手裡拎著兩瓶二鍋頭,正從大院外進來。


  很明顯是來看傻柱的。


  畢竟傻柱明天也去大學報到。


  只是只有馬華一個來。


  在閻埠貴看來,跟剛才那一撥找徐慶的,簡直沒法比,還不如沒人找傻柱。


  可馬華對傻柱挺敬重,不管怎麼說,他是跟著傻柱學徒,手藝不能說學的特好,但傻柱待他一直不錯,教的也很用心。


  馬華進了中院,坐在傻柱屋裡,師徒倆人喝著酒,吃著下酒菜,碰杯聲雖小,但情誼深重。


  而後院里,跟炸了鍋一樣,徐慶家裡人多,熱鬧,嘈雜。


  與中院傻柱屋裡的安靜相比,徐慶家的說話聲,幾乎能把屋頂掀了。


  劉海中和二大媽站在自己家的屋門口,望著徐慶家熱鬧場景,扭頭朝倆不爭氣的兒子冷冷地掃了一眼。


  劉光天和劉光福各自叼著煙捲,沒理會劉海中跟二大媽,撇著嘴道:

  「這有啥的,不就是徐慶那小子明兒上大學,有啥了不起的。」


  劉海中恨鐵不成鋼,沉著臉低聲怒罵一句,「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慶子屋門口停了多少自行車,一輛自行車一個乾部,給我好好數!」


  劉光天伸手摸著腦袋,一臉厭煩地白了劉海中一眼,手裡煙頭一扔,轉身朝屋裡進去。


  劉光福眼角餘光瞥了瞥劉海中和二大媽,跟著劉光天也進了屋。


  他們倆哪能不知道自個爸媽的意思。


  徐慶家的熱鬧持續到晚上九點多鐘才停止,當徐慶送他們離開時。


  中院和前院納涼的眾人,全都忍不住又小聲議論紛紛。


  中院里賈張氏發著牢騷,朝易中海抱怨徐慶當科長,剛才那麼多人拿東西給他,也不說分一些跟大傢伙兒。


  易中海沒理會賈張氏,搖著蒲扇對傻柱道:「柱子,你徒弟馬華今兒來看你,兩瓶二鍋頭,我可都瞧見了。」


  傻柱嘿嘿一笑,「一大爺,您這眼尖的,啥都瞞不過。」


  易中海岔開了賈張氏的話,傻柱就順著往下說,懶得跟賈張氏掰扯。


  徐慶人家屋裡東西,憑什麼要跟院里分。


  賈張氏見易中海和一大媽都不理她,扭身朝秦淮茹以及小當和槐花抱怨。


  只不過,秦淮茹壓根不想聽那麼話。


  平心而論。


  這些年,徐慶一家幫了她家不少。


  借的米面油啥的,從沒說讓還,夠仁義了。


  再者,傻柱都要上學去了,秦淮茹哪有心思聽賈張氏的牢騷話。


  而小當和槐花,對於自個奶奶不想理睬,因為知道,一旦搭理,那就沒完沒了了。


  前院里,於莉抱著閨女,坐在院里埋怨閻解成沒出息,就知道窩在車間混日子。


  而閻埠貴望著幾個兒女,心裡的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跟徐慶同輩,怎麼差距這麼大,瞧瞧人家徐慶,這都在廠里不幹了,還有那麼多當乾部前來院里。


  再看自家這幾個,沒一個有出息,大好機會擺在面前,他這當老子的,逼著讓去大學,都不去。


  真是要氣死他!


  夜色清亮,月光皎潔,牆根底下的蟲鳴聲,此起彼伏。


  一夜過去。


  清晨一早,徐慶在屋裡和弟弟妹妹以及媳婦,兒子,剛一家人吃完早飯。


  李國華和二牛就結伴來了。


  「慶子,我搞了輛車,停在你們衚衕口了,待會東西往車上一放,咱們去接解放去。」


  李國華嘴裡的車,自然是四個輪子的汽車。


  他當了副科長,弄輛車還不簡單。


  二牛朝靜紅和愛國,豐銘,曉雅打了聲招呼,就忙問東西在哪,他好搬到車上去。


  只是徐慶的東西,哪用得著他搬,豐銘和愛國倆人就全都幫自個大哥放進汽車裡了。


  傻柱因為也去大學深造,所以沾光,東西二牛幫著拿了些。


  衚衕口,馬靜紅拉著兒子帶著愛國和豐銘以及小丫頭,朝徐慶道:


  「過幾天,我們去學校看你。」


  徐慶抱起兒子,對靜紅和弟弟妹妹道:


  「好。」


  徐慶抱了一陣兒子,這才鑽進車裡,揮手跟媳婦兒子以及弟弟妹妹告別。


  汽車走了,靜紅拉著兒子,久久不願回去。


  愛國和豐銘以及小丫頭,站在大嫂身邊,一直目送汽車消失在街上的人流當中。


  汽車很快就接了馬解放,然後直奔北大。


  傻柱坐在車裡心情澎湃,說不出的激動,他從沒想過,自己竟還有這一天,還能再去學校上學,還上的是大學。


  馬解放和徐慶倒是平和很多,畢竟他們兩個以前在學校呆了多年,可比傻柱上學的日子長。


  小半個時辰,車子載著徐慶五人就到了校門口。


  今兒是新一屆工農兵大學生報到的日子,人不少,多的一眼望去,就只能瞧見人頭攢動。


  李國華把汽車找了個地一停,和二牛幫著徐慶和馬解放以及傻柱三人,拎著行李進了大學,前去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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