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離
第369章 離
大院經這一遭,頓時不得安生。
不管是前院的三大爺一家子,還是中院的易中海和一大媽以及傻柱,秦淮茹,全都聞聲跑來後院。
畢竟三進的院子本就不大,中院和後院又挨在一塊。
秦京茹剛才大聲呼喊,自然誰都能聽見。
秦淮茹急急忙忙跑來後院,身後跟著賈張氏和易中海,見許大茂臉色鐵青、猙獰,雙手拽著秦京茹,趕緊上前勸阻道:
「許大茂,沒你這麼欺負人的,我妹妹哪裡對不住你了,你這麼對她?」
許大茂眼神一斜,怒瞪秦淮茹,「秦姐,這是我兩口子的事情,跟伱沒關係。」
秦京茹頭髮還被許大茂拽在手中,吃痛的使臉色已變的扭曲起來,一邊掙扎,一邊急聲朝秦淮茹道:
「姐,你快救我,許大茂他瘋了!」
秦淮茹滿臉急色,哪能袖手旁觀,秦京茹能嫁進大院,說起來,跟她可脫不了關係。
當初是她把秦京茹帶進大院,想要介紹給傻柱的。
雖然秦京茹沒和傻柱成,非要嫁給許大茂,她並不贊成。
但奈何許大茂當年下手早,和秦京茹偷偷摸摸鑽了被窩。
她再怎麼反對也沒轍。
今兒發生這種事,秦淮茹縱然是打心底里不情願過來。
但不來能成嗎?
她和秦京茹是表姐妹,要是秦京茹在院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往後回娘家,到時候該怎麼給秦京茹父母交代,怎麼面對他們。
秦淮茹眼神瞥了秦京茹一眼,目光移到許大茂身上,沉著臉道:
「許大茂,有什麼事好好說,你幹啥動手,秦京茹是我表妹,我能眼看著不管?」
秦淮茹一邊說,一邊雙手推著許大茂,想讓撒開拽住秦京茹的手。
只是許大茂酒勁翻湧,一把將秦淮茹推到一旁,哼哧道:
「秦姐,嘚了吧,你少在我這裝好人,秦京茹見我廠里的副主任沒了,想跟我離婚,怎麼著,這事你也有份?」
許大茂目光陰冷地盯著秦淮茹,「該不會是你們姐妹倆串通好的吧?!」
「許大茂,你少滿嘴噴糞!」
秦淮茹氣的臉色鐵青,狠狠地白了許大茂一眼。
她還不至於說教唆秦京茹跟許大茂離婚。
當然,她是對許大茂一直都有成見。
可她就算想教唆,依著秦京茹那心眼兒,怎麼可能聽她的。
當年她不讓秦京茹跟許大茂來往,結果呢?
秦京茹愣是不聽,嘴上應著,背地裡還不是見了許大茂。
現在許大茂居然懷疑是她在從中使壞,秦淮茹心裡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轉身就走,省的管他們的破事。
但她怎麼走?
秦京茹雙手死死的拽著她的褲腿,她就是想扭頭回中院去,也走不了。
易中海朝許大茂瞥了一眼,咳嗽一聲道:
「許大茂,你們兩口子這大晚上的鬧哪出?不就是你副主任沒了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搞得院里不能消停,幹啥?」
許大茂心裡怒火中燒,瞧著易中海道:
「一大爺,您就別摻和了,我剛才的話說的不夠明白嗎?是我要鬧嗎?秦京茹她不想跟過我了,你不幫我評理兒,還數落我,什麼意思?!」
易中海被許大茂嗆了一句,低頭朝身子趴在地上的秦京茹看去,半響不言。
閻埠貴從前院來到後院,一直沒說話,也沒著急勸架,直到此時,感覺了解了情況才道:
「許大茂,你渾身酒氣,少說兩句,讓秦淮茹先把秦京茹領中院她家去,有啥事等明兒你酒醒了再說。」
「三大爺,您一邊呆著去!」許大茂眼神一冷,兇狠地瞪向閻埠貴。
頓時嚇得這位前院大爺,半天沒敢再言語。
劉海中和二大媽倆人,則一點勸架的意思都沒有。
許大茂現在這德行,誰勸都沒用。
而且劉海中跟許大茂還有過節,心裡更不想管。
只是任由許大茂在院里這麼鬧下去,總歸不是個事兒。
天色一點一點地黑下來。
閻埠貴眼神朝徐慶望去,心中念頭一動,走到徐慶屋門口,小聲道:
「小慶,你是咱們院里官最大的,許大茂和秦京茹這事,你看著勸一勸。」
徐慶抽著煙,聽見閻埠貴的話,雙眼朝許大茂望了望,掐滅煙,這才緩緩邁步過去。
其實徐慶不想摻和。
許大茂雖說剛才是動手打了秦京茹,可今兒這事,還不是她秦京茹鬧的。
許大茂剛被廠里下了副主任,心情本來就不好,這時候,秦京茹提出離婚。
哪有這樣當媳婦的?
再者,她明知道許大茂喝了酒,即便是要離婚,那也挑個日子啊,轉過天不成?非大晚上的就要走。
早幾年前幹嘛去了,許大茂到處撩哧,又不是一天兩天,她秦京茹之前不說,現在見跟著許大茂不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這就想拍拍屁股走人,真拿許大茂當傻子?
徐慶走到許大茂跟前,雙手一使勁,用力將許大茂拽住秦京茹的手給鬆開。
許大茂這會兒稍微清醒了一點,看著徐慶,眼中布滿複雜。
知道搞成這種局面不好,丟人現眼,還令院里人笑話,可秦京茹要是不跟他鬧,他怎麼會動手。
「大茂哥,回屋去吧,啥事明天再說。」
許大茂見徐慶勸說,頓時沒再發火。
徐慶的面子他得給。
畢竟是多年兄弟,關係要好。
而且徐慶還當五分廠的廠長,許大茂對院里眾人,誰都可以不放在院里,但唯獨徐慶,他不會。
相處這麼多年,徐慶的為人處世,他看在眼裡,早已心生佩服。
「慶子,哥哥我.秦京茹她」
許大茂心裡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換做平時,秦京茹要是敢提離婚,他心裡能樂開花,怎麼可能挽留。
他早都不想跟秦京茹過了。
只是今天,繼而連三的打擊,讓他失了心智。
再加上又喝了酒,頭腦也不清醒。
徐慶伸手拍了拍許大茂肩頭,「大茂哥,副主任沒了,你乾部身份不是還在。」
徐慶平靜地說完,轉身讓二弟愛國和三弟豐銘過來,把許大茂給架走。
徐愛國和徐豐銘把許大茂拉走,事兒算是暫且告一段落。
這時候,秦京茹從地上爬起身,一邊拍著衣服上的土,一邊抓起行李,朝秦淮茹道:「姐,今晚上我先住你家。」
說完,一個人就趕緊離開後院。
許大茂回了家,秦京茹又去了中院。
眾人便在後院站了小一會兒后,也各自朝自家回去。
夜色逐漸濃起來,大院又歸於寧靜,片刻之後,蟲鳴聲在院里響起。
徐慶來到許大茂屋,許大茂正一個人捏著酒瓶,又在喝悶酒。
徐愛國和徐豐銘見大哥來了,一同起身道:
「大哥,大茂哥勸不住,非要喝。」
徐慶聞言,讓二弟和三弟離開,獨自坐在許大茂屋裡,跟許大茂聊天。
「大茂哥,後悔娶秦京茹嗎?」
許大茂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把腳上的鞋子往地上一蹬,伸手抓起炕頭上的煙,抽出一根遞給徐慶道:
「慶子,哥哥我要是早知道秦京茹那個臭娘們是這德行,當初就不跟她領證!」
徐慶接過煙,搖頭道:「大茂哥,我不是早都給你說過,是你自個不信,非招惹她。」
許大茂猛嘬兩口煙,心裡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右腳踩在炕沿上,嘆氣道:
「哥哥我那時候鬼迷心竅,哪知道她是這麼個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離!」
許大茂兩三下抽完煙,將煙頭甩在炕沿下,「哥哥我算是瞧明白了,就秦京茹那個臭娘們,跟著我就是圖我錢的,那好,明兒我就跟她辦離婚手續,憑我的能耐,就算不是副主任,又不是再找不到媳婦。」
「大茂哥,別說氣話,」徐慶抽著煙道:「你跟秦京茹都結婚十來年了,因為這個事情就離婚,划得來嗎?」
許大茂從煙盒裡抖出一根煙,叼在嘴角,用打火機點著,嘬著道:
「划不划得來,哥哥我也不打算跟秦京茹過了!」
「那再去娶一個,過不好,再離?」
徐慶說完,許大茂沉默不言。
而此時中院賈家屋裡。
秦京茹一把鼻涕一把淚,朝著秦淮茹和賈張氏抱怨許大茂不是人。
賈張氏坐在炕上,雙手捏著鞋底子,一邊納,一邊聽,全然不想理會。
秦淮茹掏出身上的手絹,遞給秦京茹,沉著臉道:
「我沒告訴過你,許大茂不是啥好人,你當年聽我的話嗎?」
秦京茹用手絹擦著鼻子道:「姐,這能全怪我嘛,我那時候才多大,什麼都不懂,你也不說多攔著點我。」
秦淮茹沒想到,秦京茹現在還埋怨自己的不是,瞬間臉一黑,懶得再理會。
秦京茹見自個表姐生氣了,抽泣道:
「姐,許大茂今兒當著院里這麼多人的面打我,明兒我就跟他離婚。」
「隨便你,你願意怎麼樣,是你的事情,姐我可管不了。」
秦淮茹冷著臉說完,沒理睬秦京茹,轉身進廚房,和面去了。
賈張氏眼皮一抬,瞥了秦京茹一眼,沒言語,雙手依舊納著鞋底。
夜幽深寂靜,月明亮高懸夜空。
後院,徐慶從許大茂屋裡離開,回到自家時,瞧見妹妹曉雅和媳婦靜紅正與二弟還有三弟,說著今兒許大茂和秦京茹吵架的事情。
馬靜紅見徐慶從許大茂那邊回來,問道:
「慶哥,許大茂沒事了吧?」
徐慶苦笑一聲,坐在桌子跟前道:
「事大了,剛才聽大茂哥的意思,他要跟秦京茹離婚,非離不可!」
徐豐銘一聽,微皺眉頭,「大哥,大茂哥這怎麼又要離婚,以前他和小娥姐過不到一塊,結婚沒幾年,嫌棄小娥姐沒給他生下兒女,離了婚,娶了秦京茹,這才幾年光景,要是再離,大茂哥往後怕是要打光棍了。」
徐慶聽著三弟的話,點了點頭。
這年月,可不興動不動就離婚。
許大茂當年和婁小娥離婚,說婁小娥不能生育,這理由也算能令人接受。
畢竟在傳統觀念里,娶妻生子是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媳婦不能生養,鬧離婚,誰也不會說許大茂的不是。
但現如今,許大茂要是和秦京茹再離,那院里人可不會再覺得他許大茂沒一點過錯了。
徐愛國和曉雅沒發表看法,住一個院的人,許大茂啥心性,他兩個心裡清楚。
轉過天一早。
天剛茫茫亮,徐慶在屋裡還沒睡醒,同住在後院的許大茂。
早早地起床,頭髮也不洗,牙也沒刷。
推著自行車就去了中院。
站在賈家屋門口,喊著秦京茹的名字。
「秦京茹,趕緊滾出來,辦離婚手續去!」
此時秦京茹還在秦淮茹身邊熟睡,突然聽見許大茂的聲音,嚇的一個激靈,從炕上坐了起來。
而秦淮茹也被吵醒,扭頭望著秦京茹,悄聲道:
「許大茂叫你去離婚,趕緊的吧。」
秦京茹這會兒心裡慫了,披著衣服,伸手將窗帘掀開一道縫兒,隔著窗戶玻璃朝外瞄了一眼,忙放下,對秦淮茹道:
「姐,我」
「怎麼?不想離了?」秦淮茹朝秦京茹白了一眼,沒給好話。
「昨晚上不是你吵著要和許大茂離婚的,現在人家攆到我家門口,叫你去辦離婚手續,你還不趕緊穿衣服。」
秦京茹伸手撓了撓頭髮,腦袋一歪,抓起衣服,一邊穿,一邊道:
「誰慫了,我是沒睡醒,我現在穿好衣服就出去跟他去民政局把婚離了!」
秦淮茹見秦京茹動真格的,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伸手拉住道:
「你啊,就不讓我省心,你跟許大茂離婚了,以後住哪裡?你爸媽要是知道,問起我,我怎麼說?」
「姐,你別管,這是我跟許大茂的事,我爸媽要問起,你就說不知道。」
秦淮茹一臉無奈,她能假裝不知道嗎?
就住在一個大院,鄉下村裡的三叔三嬸問起她,她要說不知曉,那不是找罵。
「好了,秦京茹,你給我消停點,我出去跟許大茂說,你老老實實在屋裡呆著。」
秦淮茹穿好衣服下了炕,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此時中院賈家屋門口,許大茂靠著自行車,穿著昨晚下班的那件半袖,抽著煙,正等著秦京茹。
見出來的是秦淮茹,臉色一冷道:
「秦姐,你出來幹啥,讓秦京茹出來。」
秦淮茹伸手把屋門一閉,看著許大茂道:
「許大茂,一大早的你撒什麼癔症,我妹妹昨晚上那是氣話,你一個大老爺們,計較什麼,該上班上班去,別沒事找事,你要是跟秦京茹把婚離了,你父母能同意?」
「秦姐,這不用你操心,你把秦京茹給我叫出來!」
許大茂話音剛落,隨著吱呀一聲開門聲響起。
秦京茹從賈家屋裡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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