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第410章 愛國搬回大院
第410章 愛國搬回大院
冬季下雪,夏季下雨,一年到頭,世事無常。
國內高考恢復,同時提出建設現代化強國目標。
國際上,中南兩國的關係也恢復正常。
徐慶從報紙上還看到陳景潤先生對『哥德巴赫猜想』的研究,取得了世界領先成就。
這些都是值得可喜可賀的事情,但對大院來說,今年豐銘結婚,愛國和劉愛倩生了孩子,徐慶和靜紅的閨女也出生。
這也值得高興一下。
唯獨老太太的過世,令人有些惋惜。
不過生活可不就是這樣嘛,死的人,願在地下安息,活著的,繼續向著明日的美好前行。
徐慶和傻柱去煤站剛買煤回來,就聽見丈母娘說,閨女徐巧馨發燒了。
徐慶忙用手摸了摸,女兒額頭滾燙,哇哇地一直哭個不停,趕緊抱在懷裡用圍巾一綁,帶著就出門騎車往醫院過去。
至於卸煤球堆放在屋門口一事,讓丈母娘照應煤站過來的師傅看著卸下。
二弟愛國跟三弟豐銘成家后,都住在外面,屋裡沒足夠人手,天還下著雪,大冷天里,馬靜紅剛出月子,徐慶捨不得讓動手搓煤球,怕害病,也捨不得讓妹妹在冰天雪地里搓。
光靠他一人,耗費一下午時間都不一定能搞定,丈母娘更不能讓動手。
本來就是過來幫忙帶孩子的,徐慶哪能當黃世仁,壓榨自個丈母娘。
今天就買了成品的煤球回來。
反正現在他成廠長了,家裡的日子不再緊巴。
當然,今年院里搭建兩間磚房,豐銘結婚,媳婦生孩子,兒子上學,各種事情加一起,用掉了不少錢。
可捉襟見肘還談不上。
畢竟他和馬靜紅都上班,兩個人賺錢。
再者,還有沒出嫁的妹妹曉雅在。
徐慶騎著自行車前腳剛出大院衚衕,馬靜紅和徐曉雅倆人也騎車從後面趕來了。
誰讓徐巧馨才剛一個多月大,是全家人手心裡的寶貝疙瘩,一個發燒,自然牽動一家人的心弦。
天空陰沉著,沒飄雪,可瞧架勢,恐怕下午絕對會下一場。
徐慶帶著閨女和媳婦,妹妹趕到醫院,找醫生給檢查之後,說只是單純感冒發燒,沒有太大問題,往後多注意點別讓孩子再著涼就成,隨之開了四五片葯,叮囑每次半片,碾碎用熱水喂著喝下去。
花了一毛五,便讓徐慶抱著徐巧馨離開。
回到家,馬靜紅用廚房的擀麵杖將半片葯在案板上碾碎,急忙喂閨女喝下。
晚上又喝了一頓,轉過天一早,徐慶再次摸閨女的額頭時,已經退燒了。
徐鴻志穿著厚棉襖,趴在炕上,眼睛骨碌碌地轉來轉去,搖晃著他自個小時候最喜歡的撥浪鼓,逗著妹妹玩。
而這撥浪鼓,還是徐曉雅在靜紅當初生徐鴻志沒多久買的。
顏色早已褪去了鮮艷,但一直沒壞,質量可謂是真不錯。
一早吃過早飯,徐慶用鐵鍬將屋檐下的冰溜子敲掉后,就推車和妹妹曉雅以及媳婦,三人從後院往前院里去,準備出門上班。
馬靜紅母親則抱著外孫女巧馨,帶著外孫子鴻志,目送閨女和女婿與徐曉雅出了後院后,轉身返回屋,將屋門趕快閉上。
誰讓外歲女感冒才剛好。
徐慶踩著地面上薄薄一層的積雪,經過中院時,遇上傻柱和一大爺易中海,以及秦淮茹三人,正好也從各自屋裡出來。
眾人便結伴一同進了前院,出了大院正門口,沿著衚衕,說著話朝衚衕口一塊過去。
一年一年,看似一樣,可實際上,變化還是有的。
徐慶身邊的妹妹,從曾經只會跟在他身邊,牽著他的手,吃一串糖葫蘆就能高興三天的小女孩,逐漸長成了大姑娘。
而易中海這位一大爺,頭髮卻由黑逐年花白起來。
也就傻柱沒怎麼變,以前一個人,如今還是一個人,長相老成的他,十多年前啥樣,如今再看,還是啥樣。
可能這就是相貌少年老成的好處,十幾年沒變化,如同去年就是昨日。
天氣冷颼颼的,衚衕里倒是沒風,可是冬季,依舊凍的人縮手縮腳。
……
農曆的臘月初八,在陽曆年——78年的一月十六號這天。
大院早早就開始忙著準備過節的事宜,初八喝臘八粥。
徐慶和靜紅與曉雅因為要上班,熬臘八粥的事情就落在馬靜紅母親身上。
這位當丈母娘的勤快,手腳麻利,徐慶下午下班一回來,剛把自行車停在屋門口。
馬靜紅母親就左手抱著外孫女,右手端著一碗熱乎的臘八粥,朝正在摘圍巾的徐慶道:
「小慶,快趁熱把臘八粥喝了。」
徐慶把圍巾掛在牆上剛前不久買的掛衣架上,向丈母娘道謝一聲,伸手接過閨女,抱在懷裡,朝趴在炕沿上寫作業的兒子瞅了瞅,見挺認真的,就沒打擾,轉身坐在桌子前,一邊喝著熱氣騰騰的臘八粥,一邊哄著女兒。
而馬靜紅母親則趁機去廚房看灶台鍋里熱的饅頭,勤快了一輩子,幹啥都不喜歡拖拉,啥事也都喜歡弄的井井有條。
靜紅和徐曉雅回來的有些晚,徐慶一問,原來是車胎不知道壓著啥扎破了,倆人騎車在半路後輪就癟了,剩下的路一直推回來的。
徐慶站在屋門口,彎下腰,用手捏了捏後車輪,回頭道:
「靜紅,你沒帶著曉雅去三虎子的修車鋪去修?」
馬靜紅俏臉上露出無奈,「去了,三虎子那邊生意忙的要命,我和曉雅過去時,不少人排著隊,我們倆一合計,有等的功夫,走都走回來了,不如回來讓你看著補,還能省錢。」
徐慶頓時哭笑不得,好嘛,自己這個廠長當的,白天在廠里管上千號人,這回到家,地位是直線下降,立馬從廠長變身維修工了。
嘚,誰讓是媳婦的自行車,自己不修能成嗎?
徐慶返回屋,拿出木頭匣子里的扳手,老虎鉗子,改錐,挫子,膠水,以及一條廢舊的自行車內胎,連同剪子,放在屋門口,把靜紅的女士自行車調了個個,反放在地,卸下後車輪,撬開外面的橡膠外胎,拽出裡面的內胎,喊兒子鴻志出來,捏著打氣筒打氣,他好用盆里的溫水找被扎破的位置。
徐鴻志還是貪玩的年紀,除了學習不喜歡,其餘事情都愛干,拎著五六斤重的打氣筒,鼓足勁地兒幫父親給車胎打氣。
這年月的打氣筒,因製作工藝不先進,重是重,卻勝在質量好,買一個,十年都用不壞,扔在地上能把狗砸死。
徐鴻志費力的壓了幾下,人就沒勁了,腦門累的滲出了熱汗。
徐慶見狀,鼓勵道:「你可是男子漢,要是伱傻柱叔知道你連個打氣筒都沒治,小心笑話你。」
徐鴻志壓著打氣筒的把手,皺了皺鼻子,再次鼓足勁,用力幫父親給車胎打氣。
徐慶低頭轉動自行車的內胎,繼續尋找漏氣的地方,找到后,見水裡冒起了水泡,便讓兒子停手,他捏著挫子,在扎破的位置挫了半響,而後拿著剪子絞下一旁舊胎上的一塊,也用挫子挫了一會兒,沾上膠水,牢牢地粘在漏氣地方,車胎這便就補好了。 然而,就在徐慶收拾工具時,徐愛國騎著剛買的自行車來了大院這邊,戴著火車頭的帽子,抬手摘下,扣在小侄子鴻志頭上,朝徐慶道:
「大哥,現在臘月了,我跟愛倩住的小院去年說租一年,馬上到期,我們倆商量了一下,想過完年,搬回咱們大院住。」
徐愛國說完,呵著嘴裡的白氣又道:
「我嫂子和愛倩都剛生孩子,我打算讓我們家的保姆也過來,到時讓她幫忙一塊帶我兒子和巧馨,也省的您跟我嫂子,總麻煩我老嬸子。」
徐慶知道二弟指的是自己丈母娘,站直身子,說道:
「那成,等過了年,開春后,天氣暖和,你們搬回來。」
轉過年開春,正月十五一過,緊挨著就是驚蟄。
又逢周末,天氣回暖,上午下了一場細雨。
中午時分,雨過天晴。
徐愛國和劉愛倩在大哥大嫂和弟弟豐銘一家,以及妹妹曉雅與劉建軍的幫忙下。
將小院那邊的行李、鋪蓋捲兒,連同傢具等等,全都搬回了大院。
大院眾人見徐愛國回來住,一個比一個高興。
愛國在大哥徐慶前些年的籌劃下,讀書讀完大學,畢業分配進紅星軋鋼廠總廠,去年在總廠升了主任。
別看只是主任,論官銜還沒徐慶這個大哥高,但在總廠,這意義可大不一樣。
徐愛國在總廠大領導跟前,說話要比在五分廠當正廠長的大哥徐慶,方便不少,近水樓台嘛。
大院眾人哪能想不到這一點,閻埠貴這個大院最精明的大爺,早早囑託兒子閻解成和兒媳婦於莉別出去,等愛國回來,好幫著收拾屋子。
閻解成有些不情願,於莉倒是明白自個公公的心思。
於莉文化不高,但心眼多,腦子活。
愛國的主任,聽起來職位不高,可要是放到任何一個分廠,那也相當於副廠長的級別。
總廠有個啥,能第一時間知曉,分廠就不見得了。
所以,閻解成情不情願,在於莉和閻埠貴的督促下,還是到後院幫著徐愛國和劉愛倩,一同拾掇起那兩間搭建在院里的房子。
秦淮茹和秦京茹自是主動幫忙。
傻柱更不用說,他跟徐慶弟弟妹妹的關係,在大院里,比二大爺的三兒子和閻埠貴三大爺的四個女兒都好。
其一,傻柱與雨水倆兄妹,和徐慶兄妹一樣,父母都不在。
其二,大院同輩人中,就他們兩家關係走的最近。
愛國回來,傻柱豈能袖手旁觀。
馬靜紅母親過完正月十五就離開大院,回她自個家了。
幫閨女和女婿帶了好幾個月孩子,自家事沒時間管,馬國華去年國慶之後,一直在兒子解放那邊吃飯,對她有怨言了。
可沒法子,徐慶父母過世早,她當母親的,哪能不幫自個閨女照顧外孫女。
自個閨女不疼不行,外孫女雖說有個外字,但總歸也是孫女。
何況隔輩親!
只不過她累了幾個月,人都憔悴了些,聽徐慶說,愛國回來,到時他家的保姆,能幫著一起幫忙帶外孫女,便放心回她自家歇著去了。
此時,徐慶在後院蓋的兩間房子,沒多一會兒的功夫,在眾人七手八腳的幫忙下,已打掃乾淨。
徐愛國和愛倩把東西搬進去后,向院里眾人道謝。
閻埠貴叼著煙,他自個沒動手,讓兒子跟兒媳婦看著幫忙,擺著手笑呵呵道:
「嗐,愛國,你怎麼跟你大哥一樣,總是見外,咱們街坊四鄰的,你回來,大伙兒都高興,甭客氣!」
閻埠貴嘴上這麼說,手卻接下了徐愛國給他的兩包煙。
這位三大爺,絕不會讓自個吃虧。
其他人,徐愛國也給了煙和一些其他東西。
人情往來是這樣的。
徐愛國從小看著大哥做事,他自己變天期間上過幾年班,大學出來又繼續在總廠工作。
對於人情世故,早已熟悉。
只是今天,大院眾人幫忙,一來是看在愛國在總廠當主任的面子上。
二來,是看在徐慶面子上。
因為歸根結底,不管是愛國還是豐銘,曉雅,他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源自於徐慶這個當大哥的。
如果當年徐慶沒有供他們讀書,只自顧自,壓根不管弟弟妹妹,那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後院的劉光福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劉光福跟著劉光天,高中讀了一半就輟學。
現在日子過的拮据不說,媳婦懷孕,沒錢帶去醫院檢查,還要向劉海中這個當老子的伸手要。
屋裡一件像樣的傢具都沒有,跟愛國剛搬進屋裡的那些家用電器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過話說回來,徐愛國自個也爭氣。
徐慶把二弟扶上馬,愛國自己談對象,能找到師.長閨女,在總廠能當上主任,這也是能耐。
不然,其他人怎麼就不行。
徐豐銘見二哥一家搬回大院住了,羨慕不已,朝自個大哥徐慶道:
「大哥,要不我和秀娟也搬回來?」
徐慶皺眉道:「豐銘,新房子住的不舒服?」
「不是,」徐豐銘呲牙嘿笑道:「我和秀娟住那邊,總覺得沒咱們大院好。」
傻柱聽見徐豐銘的話,咧嘴笑道:
「小子,你要是喜歡在咱們院住,我跟你換,你住我家,我去住慶子的新房。」
徐豐銘當即擺手,「雨柱哥,那可不成,我大哥分的新房,你家那老房子,能比嗎?」
傻柱笑罵道:「那你小子還挑三揀四,得了便宜賣乖?」
徐豐銘嘿笑一聲,「雨柱哥,我說著玩呢。」
眾人說說笑笑,看著愛國和愛倩把屋裡收拾停當,傻柱望著那台黑白電視機,朝愛國一努嘴道:
「讓哥哥我看看啊,都搬回來住了,哥哥我不得沾沾你的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