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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第459章 郵票

  第459章 郵票

  天黑的更不像樣了,雪落了一層,卻還沒一點要消停的意思,院里各家的燈光,就像螢火蟲散發出的光亮,毫不起眼。


  徐愛國推著行車走到自個大哥跟前,將手電筒熄滅。


  徐慶見二弟臉色不太好,問道:

  「愛國,怎麼了?」


  徐愛國把自行車停在屋門口,摘掉頭上的羊剪絨帽子,和黑色公文包都捏在右手,嗐了一聲,道:

  「大哥,您不知道,總廠那幫大領導,今兒也不知怎麼了,就市.委來了幾個人檢查,晚上非折騰我去開會,結果,還是說抓生產,促經濟,搞發展這老三樣。」


  徐愛國說完,將落了一層雪的軍大衣脫下,遞給愛倩,露出了裡面的人造革皮夾克。


  徐慶抽著許大茂先前遞的牡丹煙,道:


  「愛國,大茂哥拿來幾件軍大衣,你先回屋披上,別凍感冒了。」


  徐愛國點著頭,跟著徐慶回到屋裡,轉身抓起一件軍大衣,往身上一披,拎起暖壺,給爺爺和奶奶的茶缸里添了水,然後自個倒了一茶缸,雙手捂著,坐在大哥徐慶身邊道:

  「大哥,大茂哥今天在咱們大院賣軍大衣,您知道嗎?」


  徐慶見馮嬸把給愛國留的晚飯從廚房端了出來,一邊讓二弟趕緊吃飯,一邊道:


  「昨晚許大茂在院里跟我說的事情,就是讓我在糧站幫他售賣軍大衣。」


  徐愛國哦了一聲,凍僵的雙手暖和下來,忙抓起筷子大口地吃起炸醬麵。


  劉愛倩用掃炕笤帚在屋外幫愛國把軍大衣上的雪掃乾淨后,回到屋埋怨道:


  「愛國,以後沒啥重要事情的會,咱不去了。」


  徐愛國聽見媳婦的話,微抬起頭,看向大哥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當分廠的廠長,總廠讓開會,哪能不去。


  徐慶笑著點了下頭,讓二弟繼續吃飯,別忙著解釋。


  劉愛倩牢騷了一陣,見兒子鴻福困得在兩位老人懷裡直打盹,便沒再對自個男人言語。


  抱起兒子,向爺爺奶奶和大哥大嫂道了聲明兒見,就先回她自個屋裡,安頓兒子睡覺去了。


  劉愛倩一走,兩位老人見時候不早了,也想去隔壁小屋歇息。


  徐愛國瞧見,飯也不再吃,就要放下筷子和大哥一塊扶爺爺奶奶去休息。


  徐慶伸手按住二弟肩膀道:

  「愛國,你吃你的飯,我扶著爺爺奶奶過去就成,都晚上十點多了,伱趕緊吃完,早點回去睡覺,明天你可還要早起上班。」


  徐愛國搖頭笑道:「沒事大哥,反正都這個點了,再等一下也沒啥,我早餓過去了,吃不吃都無所謂。」


  徐慶見二弟這麼說,兄弟倆人便一起攙扶爺爺奶奶,出了屋,進了隔壁的小屋。


  把兩位老人安頓好,徐愛國先回主屋繼續吃飯,徐慶沒著急走,抄起火鉤子,將小屋裡的爐子爐灰掏了掏,轉身去屋外門口,用火鉗子夾了四個煤球,填進爐腔,蓋上爐蓋,這才準備離開。


  「小慶。」


  爺爺奶奶同時喊道。


  徐慶停下腳步,兩位老人,指著軍大衣道:

  「小慶,院里的小許給我們這麼貴的東西,咱不能白要。」


  徐慶聞言笑道:


  「爺爺,沒事,大茂哥他說送你們的,你們就穿唄。」


  爺爺一臉正色,坐在床上,乾咳兩聲,清癯的身子微弓起來,掏出手絹擦著嘴道:


  「我們都這把年紀了,一天到晚在院里呆著,這軍大衣,穿不穿都一樣,你給他還回去,佔便宜的事情咱不做,老天爺不會無緣無故可憐人,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我和你奶奶一輩子沒遇上過,也不貪圖。


  他要是想把這軍大衣賣給咱家,我們前年還攢了點錢,你拿著,過去看看那小許睡了沒有,沒睡把錢給他。」


  爺爺說完,奶奶就從身上棉襖裡面縫的口袋內掏出一個黑色煙袋,鬆開口兒,拿出用報紙包裹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一把錢,數出五十塊,讓徐慶趕緊拿著送去。


  「爺爺,奶奶,你們這是幹啥?」


  徐慶哭笑不得,「大茂哥他就算是想要把軍大衣賣給咱們家,這錢也不用你們出,有我呢。」


  奶奶枯瘦乾癟的手拉著徐慶道:

  「你這孩子,我和你爺爺讓你別亂花錢買東西,你是一個字都不聽,摩托車那麼貴,你不跟你媳婦好好商量,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偷偷就買回來了。


  還有那塊雷達表,我聽院里的小劉說,比摩托車還貴。


  你啊,在城裡待久了,沾染了那些有錢人的臭毛病,一點都不知道掙錢的難,有點錢就糟踐,有吃有喝買那些沒用的玩意幹啥。」


  爺爺抓起煙桿,想要抽煙,只是瞧見,裝煙葉的煙袋子,不知道啥時候被大孫子悄悄摘走了,便空嘬了兩口,干過著癮看向徐慶。


  「你奶奶把錢掏出來了,你就趕緊送去,光那摩托車和雷達表,估計都把你和靜紅這幾年掙的錢花光了,你要是有錢,那小許帶他媳婦在的時候,你咋不直接給。」


  徐慶見爺爺奶奶,一個勁地數落自己,啼笑皆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暗忖片刻道:

  「大茂哥他求我辦事哩,剛才我跟愛國說了,許大茂弄的那批軍大衣,今天我在咱家糧站幫忙賣了一天,你們不用操心,等我幫他把軍大衣賣完,算賬的時候,我跟他再說這件事。」


  兩位老人見大孫子這麼說,便沒再執意讓把錢趕快給送去。


  轉過天一早。


  徐慶早早起床,穿戴整齊,出門時將許大茂昨晚拿到屋裡的那兩件軍大衣,用繩子綁在摩托車上,然後推著一個人出了寂靜無聲的大院。


  昨晚的雪不知何時停了,大院積了厚厚一層,衚衕里也是一樣。


  徐慶沒立即騎上摩托車,而是一直推到衚衕口,瞧了瞧,見街上的雪被早起的環衛工人掃開了。


  才發動摩托車,慢慢地騎著朝東單過去。


  可能是下雪的緣故,徐慶到自家糧站時,二麻子還沒來。


  徐慶掏出鑰匙,打開門,一進糧站,沒像往常一樣先生爐子,而是將昨天沒賣出去的六件軍大衣,連同剛才從大院拿來的,使用能力分了一次。


  分出來的,他全都塞到櫃檯下面。


  徐慶打算好了,先幫許大茂賣,等許大茂的軍大衣全處理掉后,他再將分出來的售賣。


  既然答應了,而許大茂也開了口。


  他不能把使用能力分出來的一塊賣。


  萬一許大茂弄到的軍大衣到年底還沒賣完,砸手裡就麻煩了。


  至於分出來的軍大衣,徐慶並不著急賣出去。


  能賣掉換成錢,自然是好事。


  賣不掉,全都拿回鄉下,送給二爸和姑姑他們穿,也可以。


  這年頭,農村日子依舊不好過。


  缺衣少食,仍是常態。


  軍大衣在城裡的冬季,隨處可見。


  但在鄉下,一個鎮里能有三四件,說出去那都是個天大的事情。


  徐慶搓著冰冷的雙手,逗了一下在糧站呆了一夜的四隻貓,蹲下身子,剛要生爐子。


  二麻子呼著白氣從外面進來,嘴裡罵罵咧咧道:


  「慶子,瞧見沒,這鬼天氣,才幾天沒下雪,昨晚又飄了起來。」


  二麻子一邊說,一邊跺著腳上的雪,見徐慶在生爐子,以為剛開門,剛來,縮起身子,把冰冷的軍大衣緊裹了一下,也蹲在爐子跟前,掏出沒把經濟煙,遞給徐慶道:

  「慶子,先抽口煙,暖和暖和,下了雪,一早怕是沒啥人來。」


  徐慶放下手裡的乾柴禾,點著頭覺得也是。


  天越來越冷,早上去菜市場買菜的大爺大媽,都見著天兒的少了下來。


  徐慶便和二麻子抽了一根煙后,倆人才一塊把爐子生著。


  店裡有了暖意,四隻貓圍在爐子跟前,扎堆一起烤火取暖。


  徐慶和二麻子誰都沒驅趕。


  這些小東西,也是鮮活的生命。


  也知道冷,也知道餓。


  糧站內防耗子的重任在它們身上。


  徐慶等爐子燒的旺起來,拿出從家中帶的饅頭,烤熱,掰開堅硬焦黃的外皮,從裡面掏出些軟和的丟在地上。


  四隻貓餓虎撲食一般爭搶起來。


  二麻子坐在椅子上,一邊嚼著徐慶分給他的半塊饅頭,一邊笑著道:


  「慶子,這四隻貓算是享福了,瞧瞧,白面饅頭頓頓吃,晚上還能抓耗子,作為葷腥解饞,哎呀,我都感覺,我沒它們活得自在。」


  徐慶見二麻子無端發出這番感慨,正欲說話,三虎子媳婦和美娟以及徐曉雅,三個人一起從外面進來,三虎子媳婦解著圍巾道:

  「二麻子,怎麼著,你想變成貓是嗎?那好,晚上掌柜的就把你留在糧站,讓你抓耗子算了。」


  二麻子聞言,咧嘴笑道:「王姐,瞧您說的,我倒是真想變成貓,有吃有喝,吃了睡,睡醒了吃,多好,可是老天爺沒給我機會啊。」


  三虎子媳婦見二麻子順桿爬,白了一眼,懶得再跟他掰扯。


  徐曉雅和美娟倆人,笑著二麻子,樂的合不攏嘴。


  二麻子時不時說些半不著調的話,倒也是個樂子。


  不然,每天悶在糧站,實在太無趣。


  徐慶則因為三虎子媳婦的打岔,就沒說話,吃完手中的半拉饅頭,起身走到糧站外,搓著雙手,等著生意上門。


  只不過,瞅見這會兒菜市場那邊都沒多少人過去。


  心中暗暗一苦,暗覺弄不好今早上真讓二麻子說中了。


  好在九點多鐘,太陽出來,天氣稍微暖和一些,街面上人多起來。


  總算有零零散散的人進來買糧。


  三虎子媳婦和美娟倆人就足夠應酬。


  二麻子懶散地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徐慶聊著天,在那些人賣完糧要走時,順嘴說一聲,還有軍大衣賣。 誰想要,可以瞧瞧。


  然而,那些前來買糧食的大爺大媽,哪捨得掏錢,抬頭瞅兩眼,拿著糧食,轉身就走了。


  對於上年紀的人來說,過過苦日子,錢是一分一分地往外掏,軍大衣二十五塊,家裡有穿的,壓根不會考慮。


  他們可不追求時髦,更不講究軍大衣穿著拉風。


  也就個別上歲數的退休大爺,解放前,家世好,又屬於愛國人士,解放后,散盡家財,支援國家建設。


  變天期間受國家保護,沒遭什麼罪,大半輩子,平平安安渡過。


  年輕時候,洋貨沒少穿,好玩意沒少見。


  退休后,兒女孝順,家裡日子過得去,手裡有退休金,覺得軍大衣不錯,有點動心,給徐慶和二麻子東拉西扯說了一通,明知軍大衣賣的比百貨大樓要便宜,愣是磨了半響,最後說想要,但可不可以再便宜點。


  徐慶笑著表示真沒法便宜,二麻子被搞得心火直躥,來了句:「老爺子,二十塊錢您要不?」


  對方笑眯眯地搖了搖頭,「小同志,咱們爺仨兒聊的投緣,十五塊錢讓我老頭子拿一件怎麼樣?」


  二麻子當即沒心思再聽對方胡扯,伸手向門外道:


  「老爺子,您慢走,不送!」


  二麻子說完,邁步就走去美娟那邊,幫著篩小米。


  而徐慶,雖然早都聽出對方不是真心實意地想要軍大衣,而是想找人陪他多說說話,但開門做生意,笑迎八方客。


  畢竟對方前來買了糧食。


  他只好和從櫃檯走出的媳婦靜紅,與對方又簡單聊了幾句,將其送出去。


  二麻子見那老頭走了,不再幫美娟從簸箕中的小米里撿雜物,走到徐慶身邊,滿腹牢騷道:


  「那老爺子真有意思,不買就不買嘛,說那麼多沒用的幹嘛,顯擺他家解放以前多風光是嗎?


  現如今還不是跟我一樣,平頭小老百姓,有啥了不起的!」


  徐慶掏出身上沒拆包的牡丹煙,一邊拆,一邊笑道:

  「麻子哥,做生意,啥人都能遇見,你忘記上次那幾個小青年了?」


  徐慶說完,抖出一根煙,遞給二麻子。


  三虎子媳婦笑話了二麻子半響,依著櫃檯道:

  「二麻子,你說你,挺大個人的,三十好幾,還是爺們兒,一點肚量沒有,犯得著跟那老頭置氣嗎?」


  二麻子眼神上翻,白向三虎子媳婦,將徐慶遞的煙叼在嘴角道:

  「王姐,這麼說吧,以後我要是開了店,那老頭甭想邁進我的店裡一步,我瞧見就直接轟出去。」


  徐曉雅站在櫃檯裡面,打著算盤,聽見二麻子的話,咧嘴笑問道:


  「麻子哥,那人家花錢買東西,你也不讓進?」


  「不讓,我才不稀罕他的臭錢。」


  三虎子媳婦哼哧一聲,「二麻子,你可記著你今兒的話,往後你開了店,我要是瞧見剛才那老頭上你店裡買東西,我.」


  三虎子媳婦話說一半,猛地打住道:「嗐,二麻子,就你這性子,怕你一輩子都開不起個鋪面。」


  二麻子抽著煙,一臉不高興,眼睛瞪大道:


  「王姐,您這話幾個意思?怎麼著,你家三虎子他能開修車鋪,我二麻子啥都幹不成是嗎?」


  三虎子媳婦見二麻子有點急眼了,擺手道:

  「二麻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的性子得改改,你沒見剛才咱掌柜的沒對那老頭說一句重話嗎?學著點。


  我家那口子他不行,跟咱掌柜的沒法比,他修車就光靠下苦力,比起你也差遠了,你好歹以前還是四級鉗工,走到哪兒,別人還不得叫一聲老師傅。」


  二麻子見三虎子媳婦這麼說,心裡不但沒好受,反而更加有些氣惱。


  「王姐,您就甭給我帶高帽了,你家三虎子開著修車鋪,別人找他修車,不是叫掌柜的,就是喊師傅、老闆。


  我現在都不在廠里車間幹活,誰喊我師傅。」


  徐曉雅和美娟笑嘻嘻道:


  「麻子哥,我們喊啊,刁師傅好。」


  二麻子被氣樂,嘴裡的煙沒抽好,嗆了一口,咳嗽兩聲后,見半天沒人進來買糧,便對徐慶道:


  「慶子,趁著這會兒沒人,咱哥倆街上透透氣去。」


  徐慶道:「麻子哥,大冷的天,上哪去啊?」


  「百貨大樓啊!」


  二麻子脫口而出。


  可眼神在瞥見靜紅后,想起在百貨大樓上班的陳秀芳,當即改口道:「總去百貨大樓那邊也沒啥勁兒,咱倆去郵局吧,我們院幾個小孩,天天集郵玩,害的我兒子跟我閨女,晚上總嚷嚷著讓我幫他們搜羅好看的郵票。」


  徐慶聞言,微微怔了一下,關於後世的集郵市場記憶,瞬間湧上心頭。


  在後世,集郵市場中的猴票,可是炙手可熱。


  儘管他不是愛好者,也不曾涉獵,更沒怎麼關注過。


  但是,一枚猴票拍賣出大幾十萬的新聞,他後世可瞧見過的。


  轉念一想,徐慶暗驚,這不馬上就80年了,猴票好像就是80年發行的。


  這時候要是買些幾分錢才一張的猴票,豈不是過些年,轉手一張就能買大幾十萬。


  想到這兒,徐慶朝二麻子道:


  「麻子哥,走,去郵局!」


  二麻子見徐慶突然比他還興奮,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邊抓起帽子戴在頭上,一邊又圍著圍巾,朝馬靜紅看了一眼道:


  「靜紅,我跟慶子真去郵局。」


  馬靜紅朝自個男人瞥了一眼,冷聲道:「慶哥,那你記得待會回來,給咱兒子記得也買些好看的郵票。」


  徐慶嗯聲道:「沒問題!」


  兩分鐘后,徐慶和二麻子裹著軍大衣,並排走在了冰冷刺骨的大街上,倆人誰都沒騎車。


  街面上的雪,全都堆積在路旁兩邊,在陽光的照耀下,已開始呈現出融化的跡象。


  道路兩旁栽種的樹上,積雪還在枝頭上,一陣風吹過,就撲簌簌地不斷掉落。


  二麻子叼著煙捲,扭頭朝徐慶道:


  「慶子,靜紅還為你和那陳秀芳在東來順吃飯的事情,生你氣?」


  徐慶聳著肩,「嗐,誰知道呢,反正咱兄弟倆今天是去郵局,又不是百貨大樓那邊,待會把郵票拿回去,她就沒事了。」


  二麻子擠眉弄眼嘿嘿一笑,抽著煙,與徐慶快步朝郵局過去。


  二十分鐘之後,二人就站在了郵局內。


  郵局裡人不多,不是周末,這會兒也沒到中午,上班的人都沒時間過來。


  只有一些大爺大媽,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吵吵鬧鬧地寄信,寄東西。


  徐慶朝一名剛幫一位老太太貼完郵票的工作人員問道:


  「同志,最近有啥好看的郵票沒有?」


  那名工作人員瞧見徐慶和二麻子,手裡啥東西都沒拿,直接問郵票,眼神打量著道:


  「您二位同志是集郵的吧?」


  二麻子叼著煙道:「是啊,孩子鬧著要,沒法子,只能過來給買幾張,太貴的不要,兩三分錢的就成,必須好看啊。」


  那名工作人員,沒理會二麻子的要求,轉身指著一旁擺滿郵票的櫃檯,說道:

  「左邊全是兩分錢的,中間三排三分,再過去是五分的,最右邊是八分錢一張,自個挑。」


  徐慶和二麻子走到櫃檯跟前,低頭盯著玻璃櫃裡面的郵票,仔細瞅了起來。


  二麻子看了半響,讓那名工作人員拿了六張三分錢的。


  又要了四張八分錢的建國三十周年紀念郵票。


  二麻子掏錢遞給對方,把三十周年的幾年郵票指給徐慶道:

  「慶子,我那倆倒霉孩子,好像要的就是這今年發行的紀念票。」


  徐慶聞言,讓那名營業員也幫他拿了兩張紀念郵票,又把兩分的,三分的,五分的,分別讓各拿了兩張圖案不一樣的。


  然後,當場買了一本集郵冊,全都裝了進去。


  徐慶是幫兒子買,鴻志雖然不集郵,可媳婦交代了,那必須辦好。


  他緊接著又問道:「同志,明年猴年,明年的郵票還沒發行嗎?」


  那名工作人員正幫徐慶找錢,聽見詢問,抬起頭道:


  「這不還沒元旦嘛,等元旦您再過來瞧瞧。」


  徐慶哦了一聲,心中有些失望。


  居然沒買到猴票。


  便只好捏著集郵冊,和二麻子離開郵局,朝自家糧站回去。


  等元旦那天,再過來看看。


  只是快回到糧站時,徐慶看到前邊自己的糧站門口,站了三個人,正準備邁步進去。


  瞅著背影,挺熟悉。


  徐慶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惠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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