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書院棄徒,魔本是道耶!
第9章 書院棄徒,魔本是道耶!
岷山。
北山道口的密林中,一手持鐵劍的中年青衣男子,緩緩出現在了眾人視野之中。
有侍衛、軍卒手持強攻勁弩射之,皆被青衣男子手中那一柄鐵劍擋下。
侍衛們衝殺前去,中年男子持劍而行,其步伐似鬼魅之物,頗為奇詭。
呂清臣止不住的咳嗽道:「大劍師,書院弟子?」
「沒想到書院弟子,也參與了這件事情,只是書院弟子居然干政?」
「這般欺師滅祖的行徑,你就不怕二層樓的先生,下山殺你嗎?」
唐國有座書院,書院中有一位院長,叫夫子。
在書院有一座後山,後山之上有一座二層小樓,夫子常居於此,有十二位弟子隨行。
因夫子十二位弟子輩分太高,故以先生稱之!
青衣中年男子看著面帶恐懼的軍卒,不無嘆息的說道:「皆是大人物的犧牲品,只是我行我道,你們自然是不能活了。」
隨後青衣服中年男子,看向了信若閑庭的陳玄,行禮而問:「敢問這位先生,何謂之道友?」
不解,便要不恥下問,這是書院教給他的道理。
陳玄看向了那劍法奇詭的青衣中年男子,解釋道:「求道之人,皆可稱之為道友。」
雖然法有三乘,仙分五等,可無論旁門、左道,抑或是魔道,皆有個道字。
即是求道,皆是求道路上的友人。
雖有道不同不相為謀之論,但此道不同,是所行之路不同,而非求道不同。
大道,又豈會因,所求之道,成就不大,而鄙夷之。
持此之者,反倒是落了下乘。
青衣中年男子斟酌著陳玄這句話,說道:「先生可稱真人矣!」
而後他看向了呂清臣,笑著說道:「所以我是書院棄徒,我做的事情可跟書院沒有關係。」
鐵劍橫空於青衣中年手中,猶如羚羊掛角一般犀利,觸之者皆死。
呂清臣動念,短劍騰空而起,撞上了青衣中年的那一口鐵劍。
金鐵交擊聲陣陣,隱約之間,星星點點的火花四濺。
倒是讓寧缺看的興緻頗起,原來這就是修行者間的戰鬥,換做是他無論是青衣中年男子手中的鐵劍,還是呂清臣手中的短劍,他都擋不住。
所以他要入書院,他要修行,他要復仇。
戰鬥在繼續,呂清臣氣喘吁吁噓噓,兩次的調息讓呂清臣,消耗了不少念力。
念師的確很強,但是一旦被劍師近身,那麼再強大的念師,也無法用孱弱的軀體,與劍師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搏殺。
或許有些天才可以做到,念師與劍師貼身肉搏,可呂清臣不是昊天眷顧之人,所以呂清臣自認為做不到哪一點。
侍衛逐漸死去,軍卒所剩無幾,僅剩下的精銳蠻子,手中依舊再彎弓搭箭。
但是稀鬆的箭矢對於一位大劍師的威脅,幾乎相當於沒有威脅。
呂清臣雙手結印,調動起了體內最後的念力,剎那間呂清臣的念力,湧入了青衣中年男子的五臟六腑。
青衣中年男子停下腳步,神情凝重的看向了呂清臣,說道:「沒想到昊天道南門供奉呂清臣居然棄劍修念,還進入了洞玄境界。」
「只是可惜方才伱的那次調息被打斷了,我雖然五臟六腑有了傷,但清臣先生恐怕現在,也沒有了再戰之力。」
呂清臣五官之內,滲出了鮮血,流淌至下頜后低落。
青衣中年男子臉上出現了輕鬆的神情,周遭的天地元氣,瘋狂匯聚而來,湧入了其體內。
「夜幕遮空,國將不寧,親王抑或是夏侯,我都不在乎,今日只為殺公主殿下而來。」
哪怕是在殺人之前,這位被書院開出的學生,依舊顯得很有風度。
拉著孩子的李漁,伸出了不沾陽春水的右手,拽住了陳玄那滿是塵土的明制道袍衣角。
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再也說不出口。
「書院中人,以魔宗手段殺人,難道你就不怕遭天誅?」
念力枯竭癱坐在地上的呂清臣,見到此情此景亦是驚懼萬分。
或許一位大劍師,奈何不了陳玄,但是一位入了魔的大劍師,這位陳先生,又該如何應對呢?
寧缺拉起黑瘦的桑桑就要離去,勝負已分他們這樣的小卒子,難道還要留在此地賠死不成?
馬車就在陳玄身後不遠處,寧缺想了幾剎那后,手持軍中硬弓,朝著自己那輛破舊的馬車走去。
他們所有的家底,都在那輛破舊的馬車之中,況且像是大劍師那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還會注意一個小卒子的舉動嗎?
青衣中年男子沒有回答呂清臣的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了陳玄,問道:「先生以為,入了魔,就是自決於正道嗎?」
入魔,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強行吸納天地元氣於體內。
將屬於昊天的恩賜佔為己有,這便是入魔,自古以來入魔之人,皆是不得好死。
是為天誅!
陳玄感受著衣角的拉力,平靜的說道:「何為魔,你雖是求道,算是道友,卻執於魔形,不得魔意,你的路走偏了,可你選擇以一人之死,而行此事,也算是執著於心。」
「可公主殿下答應了我,讓我入書院,恰好我這個人,兩袖清風如許。」
「自然是不能讓道友,斬殺了公主殿下。」
那時,李漁鬆了口氣,終於可以活下去了。
那邊,呂清臣也鬆了口氣,公主殿下終於可以回家了。
青衣中年男子持劍道:「先生之言不無道理,那就一戰!」
以一人之死,換唐國安寧,便是他所願也。
陳玄看著已經吸納許多天地元氣於體內,猶如火山噴發前的青衣中年男子,說道:「道無大小之分,也無先後之分,道即是道,大道之路漫漫,皆是骸骨叢生。」
「今日就由我,送道友歸去吧!」
下一刻!
陳玄元神清明而動,磅礴的天地元氣,亦是自四面八方湧來。
狂風舞動了密林巨木,方圓半里,天象異變,似天穹低垂而至。
寧缺停在了馬車旁,接著馬車的掩護,彎弓搭箭對準了那青衣中年男子。
或許這一次,可以撈到些許的功勞,這位年輕得不像話的陳先生,不見得會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