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雨中飲酒罵人的夫子!
第53章 雨中飲酒罵人的夫子!
書院後山!
二層小樓內,陳皮皮的飯菜尚未做好。
早先回來的余簾,檢查著陳皮皮的課業,她於舊書樓窗畔抄寫簪花小楷。
她也要磨一磨,小十二的性子才行。
夫子十二位親傳弟子,大多都在這二層小樓中,唯獨不見夫子的身影,正如此方天地不見月一般。
二層小樓外,打鐵房內的爐火,仍舊留有餘溫,陳皮皮放進去的紅薯,此刻冒著香氣,隨著雨水蕩漾到了二層小樓中。
只是陳皮皮現在可不敢去打鐵房內,將那香甜軟糯的烤紅薯給取回來。
湖畔青石側,李慢慢撐著傘,看向了不遠處的草甸上,縱情飲酒的高大老人。
在老人身後不願處,還有一把未曾打開的油紙傘,斜斜地放置在了凳子側。
老人是夫子,堪為此間天下師的夫子。
往日里性情的洒脫的夫子,今日不知為何,在這場初夏的第一場雨落下后。
便開始飲酒,三十年陳釀的九江雙蒸,飲酒十二壺。
如今夫子手中的正是第十三壺九江雙蒸,那身黑色罩袍已然濕透。
渾然不在意夏雨滂沱的夫子,一邊飲酒一邊罵道:「一場春雨,你打這麼多雷,是想做什麼?」
「是家裡閑得慌嗎?」
「就不能消停一下,好好的下一場雨嗎?」
「難不成要找個人,跟你一起生個孩子才行嗎?」
「.」
夫子飲酒指天而罵,而雷聲更盛,天穹之上似有神人注視。
可雷聲滾滾,雷霆亦復如是的落下,卻未能造成一顆樹木受損。
做為書院的院長,夫子可謂是用盡了,不知多少年來積攢的惡毒之言。
二層小樓內的諸多夫子親傳弟子,聽著夫子的憤憤,亦是神情各異。
頭戴古禮中所記載的高冠,身著儒服的二先生君陌,眉頭緊皺的看著夫子,在君陌看來,老師的這一番怒罵,實在是有些失禮了。
正在檢查陳皮皮課業的余簾,倒是顯得頗為開心,一如當年踩了老師衣裳,讓老師摔了個大馬趴一樣頗為開心。
陳皮皮一臉苦相,原來這便是會唇語的壞處。
其餘夫子親傳弟子,具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在雨中怒罵的夫子。
卻不知自家老師,因何而生氣,因何而怒罵。
春雨中,許是罵的時辰久了,抑或是罵不過了。
夫子飲酒又半壺,走到了湖畔青石側,看著波浪四起的湖面,說道:「慢慢啊!這一場春雨,這一場雷,我總感覺有人在看著我!」
「我在荒原時曾看到了一位有意思的人,如今他來到了書院,七科甲上卻不願登樓。」
「太平道陳玄,堪為道門真修,神通也算玄妙,只是太過喜歡看天了。」
「方才陳玄抬頭看向了天穹,雷聲便滾滾如潮,似有神人低眉,注視著書院。」
「我馬上就要重開二層樓,招收最後一個親傳弟子,這天卻如此的不給面子。」
他就像是在牆頭招搖的野草一般,隨風而來又隨風而去!
永夜將至,大地將陷入冰封,這大好的人世間,將不復存在。
他沒有見過永夜,只能找一找經歷過永夜的故人,只是可惜故人不想見他!
因為生氣所以才要飲酒怒罵,這是這天太強大了些,幸虧他的這座驚神陣,還算是穩固,方才有驚無險。
天上雖然站的足夠高,可驚神陣匯聚人間紅塵氣。
這煙渺渺之景象,已然是擋住了那位的目光,只是他很生氣。
正欲要用飯,卻被這有驚無險嚇了一場,難道還不能罵上兩句嗎?
道門的真修陳玄,果真是一個大麻煩啊!
右手舉著油紙傘的李慢慢,神情凝重的說道:「老師的意思是,陳玄方才看到了某些景象,故而引來的雷聲陣陣不休?」
剎那間,李慢慢便想出了原因,想出了老師為何,要飲酒怒罵的原因。
原來天上真的有人,在看著這大好人世間,只是又該是誰呢?
冥冥之間,李慢慢猜到了某個答案,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夫子扔掉了手中的酒壺,洒脫笑道:「有驚無險,氣也消了,小十二的飯菜,也該好了。」
「慢慢啊!不要想太多,先去用飯。」
夫子的氣來的快,去的自然也快,舉著油紙傘的李慢慢,跟在夫子身後,回到了二層樓中。
二層樓內眾多親傳弟子,與夫子見禮后,方才開始用飯。
這大概是書院後山,二層小樓內,最為開懷的時光了。
當然端著可口飯菜的陳皮皮,並不覺得開懷。
於陳皮皮而言,最好趕緊有個小十三過來,替他端飯才是。
——
書院前院!
雷聲依舊,夏雨滂沱不止。
陳玄看著不止不休的春雨,拿起樂科房內備著的油紙傘,撐傘走入樂這雨中。
雨中的書院,眾多書院弟子疾行,雨水澆落,女學子的曼妙身姿。
也是引得一些學子,駐足在廊間,一一評頭論足,看上去是有些許風雅。
實際上此般行徑,乃俗不可耐之行。
可不僅學子如此,亦有教習如此行事,引得上了年紀的曹知風,給眾人也來了個落湯雞后,方才三兩退去。
依唐國之風而言,此行無甚過錯,可在曹知風看來,此行便是大錯。
陳玄持傘而行,駕著馬車而行,一連走出了數里地,雷聲才稍有減小之意。
陳玄手持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馬屁股上,他看著天穹,笑道:「氣量有些小了,不就是看了一眼嗎?」
「又不是真的天庭!」
他看到了昊天神國,以道門的玄妙神通。
若是他想去看一看,以陽神法相而行,大抵是能夠行至神國門外。
只是能否進去神國一觀,就要看手上的神通了,好歹也是輔天地運行之所在。
若是輕而易舉的讓他進去了,此界也就不用他來渡一渡了。
就算是一不小心,看到了真天庭,有那硃紅色的葫蘆在,有那守藏印璽在,亦能安然無恙。
「駕!」
馬車疾行而去,往雁鳴山的方向趕去,今日餔食江純炙肉。
如此美味,他豈能缺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