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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場大夢,萬載真修,太平黃天!

  第69章 一場大夢,萬載真修,太平黃天!

  問心陣內,這一場夜幕之下!

  陳玄周身縈繞的清光,驟然暴漲,照亮了方寸之地。


  照亮了於風沙狂舞間,趴在地上的寧缺,照亮了那一抹濃濃的夜色。


  陳玄的目光,掃過了趴在地上的寧缺,看向了巨石上的夫子,他平靜的說道:「夫子已為天下先,吾雖不才,不敢為天下先。」


  「亦不能算作上乘,可胸中意氣不止。」


  「若是吾師在此,許會罵上句『年少輕狂,』可吾亦不過是一翩翩青年。」


  「這道門萬載真修,這一方守藏之印,何其重也!」


  「吾修的是一顆太平心,行的是吾所悟之道,故為太平道。」


  「不及道門先賢多矣,可若永夜降至,冥王降臨,行以滅世!」


  「那便,『冥王當死,太平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渡自身劫易,渡此界易,可渡人心難矣!

  他見了這人世間的滾滾紅塵,亦見了這人世間的滿目荒唐,故方有此意氣迸發。


  寧缺依舊在滿是嶙峋碎石的地面上掙扎著,雖是一場大夢,可此問心。


  由夫子操刀,真人旁觀,本就是真實之夢,十指連心,可謂是痛徹心扉。


  夫子俯首看了眼,在風沙中巋然不動的寧缺,嘆息道:「萬載真修,太平黃天,可昊天仍在啊!」


  「此言,於陳道友而言,略顯不道!」


  上千年不聞『太平』真修,今朝終究一見,已了遺憾。


  很多年前,他也記不清,具體是多少年前了,大概已經有了上前年之久。


  那個時候,人世間不如現在繁華,昊天的子民,也過得並不開心。


  神殿的道人們,還喝酒吃肉,仗著修行恣意妄為。


  他在神殿看了很多年的書,『太平』真修之論,亦曾見過,只是筆法春秋而已。


  後來因為某個混蛋偷盜天書,他也離開了神殿,在渭泗河畔見到了個,理想遠大的年前人,也就有了書院,有了長安城,有了驚神陣。


  可悠悠千載,他亦不過是,於人世間蹉跎而過!


  那座觀內,一如陳某,雖也不道,卻也未曾如陳玄一般。


  陳玄洒脫笑道:「天地在道內,昊天也在道內,而非昊天是天地,昊天是道也!」


  隨後陳玄取下了腰間,懸挂著的守藏印,指向了那星光黯淡的夜幕,郎聲道:「太上敕曰:雷霆召來!」


  剎那之間,陳玄陽神法相,步步升蓮,重歸於天穹之下!


  夜幕之下,東方天穹之上,隱隱有雷聲陣陣,後有雷光劃破夜幕而來。


  天玄,而地黃,可在此刻,卻儼然一副顛覆之狀!


  陳玄所立的天穹之下,有玄黃二色氣息,沉浮不定驅散了好大一片夜幕。


  風沙漸漸停歇,趴在地上的寧缺,起身看向眼前這讓人難以忘懷的一幕。


  「為何,老鄉這般強大?」


  這一刻,寧缺的眼神中滿是茫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愣在原地。


  夫子的臉色上出現了些許怒氣,他笑罵道:「好你這個陳玄,讓你入此間,旁觀這一場問心,卻擺出如此陣勢,著實是讓人生氣!」


  一場依託於問心陣法的大夢罷了,陣停夢消也就不用看見這陳玄了。


  而後夫子輕輕揮動衣袖,尚在茫然中的寧缺,直接化作星光消散而去。


  夜幕天穹之下,玄黃二氣消散,雷聲亦是不再,陳玄陽神法向,散去了周身清光,於天穹之下,言道:「夫子,這不過是一問心之夢,何必如此在意?」


  「有些意氣之言,也只可於夢中言之三四!」


  「吾為真人,雖不在意,卻還得顧及一二!」


  「夫子,今日陽神至此,既問心已畢,在下先行告辭。」


  而後只見陳玄身形消散,化作一道氣息,以明明不可察,遠超剎那之速離去。


  大山之上,大山之下,雖有數里距離,可於陳玄陽神法相而言,亦只在量念之間。


  問心陣內,大夢開始寸寸崩塌,夫子的身影,亦是隨之消散。


  山頂之上,大樹之下,夫子驟然而醒,聞著依稀留存的酒香,看著空空如也的酒壺。


  夫子言道:「可惜!」


  距離山頂不過百丈的山坡上,寧缺悠然轉醒,他看著自己毫髮無損的十指。


  才發覺方才之事,不過是大夢一場,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那個身形高大的老頭,問得有些多了,而且疑似老鄉的陳玄,亦是入了他的夢中,著實是離奇。


  寧缺踉蹌的行走在山坡上,彷佛一陣風吹過,就要倒下一般。


  大樹樹枝上,掛著的那水瓢,隨風晃動不止。


  水瓢就在眼前,片刻后寧缺來到了山頂,看著那坐在樹下入眠的老頭,心中大為震撼。


  夢中太平道陳玄,曾言這老人為夫子,那豈不是他日後的老師!


  未曾拜師,便得罪了老師,還有人比他更為倒霉嗎?

  寧缺的動作越發輕微,已經是行至樹下,抬手即可摘得水瓢。


  山坡上,方才悠然醒來的隆慶,怔怔的愣在原地。


  「我居然敗給了一個小軍卒?我很不甘心,我為何會敗呢?」


  隆慶看向了,那個站在大樹下,動作小心翼翼的小軍卒。


  江純長嘆道:「隆慶你不甘心,難道我就甘心嗎?」


  觀之而不取,可尚未觀之,那水瓢即將被人取走。


  「不過得見夫子與真人論道,也是一番機緣。」


  他也在那一場夢中,他在風沙中行走,見過了夜幕降臨,見過了玄黃之相。


  聽得了黃天之論,原來棄昊天之信,方見己心,他悟矣!


  而後江純朝著山頂,坐於樹下的夫子行禮后,沿著山道朝著山下走去。


  大夢之中,真人與夫子論道,真人原在眼前,只是少有人能識得。


  遠處,某顆樹下。


  余簾看著摘得水瓢的寧缺,說道:「明宗傳承,當如何?」


  山坡上隆慶亦步亦趨,朝著山頂走去,他道心堅固,與太平道陳玄論道后。


  雖有不穩,可求道之堅,更甚先前,可他還是敗了!

  「阿嚏!」


  山頂大樹下,坐在樹下的夫子打了個噴嚏,睜開了雙眸,看到了那個要死在高個子後面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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