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那是一道火流星?不,那是光明!
第93章 那是一道火流星?不,那是光明!
蒼茫荒原上,尚是黑夜!
運送糧草的后隊,帶著后隊僅剩的十餘輛糧車,緊趕慢趕后,趕到了前隊下寨之地。
經歷了一場廝殺的書院諸生,明顯要沉默得多,兩位同窗的戰死,讓這些不曾見慣了死亡的書院諸生,顯得很是失落。
親眼見到了兩位書院同窗,死於自己身前的王穎,此刻的目光中,滿是迷離之色。
他不懂為何,兩位同窗會死,也不明白為何,神殿的騎兵會姍姍來遲。
謝承運看著躺在糧車上,再難醒來的同窗,目光卻是死死地盯著,那位夫子親傳,書院十三先生寧缺。
那究竟該是,怎樣自私自利,視他人於無物的人呢?
這樣的人,如何能夠成為,夫子的親傳弟子,簡直就是難以理解。
遠處燕國軍卒在焚燒著袍澤的屍首,書院諸生也是眼眶微紅的抬著同窗的屍首,安放在那枯木堆上。
燕軍校尉面色凝重的看著熊熊燃燒的火堆,袍澤死了很多,可撫恤的銀子,又又幾人能拿到呢?
作為一個小小校尉,統騎卒不過五百,人微言輕,報上去的撫恤,從燕國戶部撥出,再到兵部,再到軍中,發下來漂末九成,都算是大老爺們,良心發現了。
陳玄站在這一列火堆面前,神情平靜的說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道音裊裊,此間未有陰曹地府,人死之後,天魂歸於天,地魂歸於地,人魂消散於無形,七魄登時而無。
死亡是一種終結,亦是一種新的開始,故鬼道貴終!
墨池苑的少年少女們,也是被這悲痛的氣氛下摸著眼淚,早上還一同駕車,趕赴金帳,此時卻是戰死於馬匪手中。
「看,有火流星!」
天貓女指著南方夜幕中,那一顆正在滑落的火流星,彷彿心中受到了慰籍。
一眾人也將目光,落在了夜幕下,悄無聲息而滑落的火流星。
在很多地方的故事中,火流星會把死去的人,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書院諸生,燕國的軍卒、那些累的筋疲力盡的挑夫子,墨池苑的少年少女們,皆是看向了,那快要消失在夜幕中的火流星。
那彷彿能夠將袍澤、同窗、鄉人戰死的悲痛,帶走的火流星,逐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莫山山恬靜的臉上,浮現出了悲痛過後的釋懷,她見到了那位,名聲極大書院十三先生,那位十三先生的字,的確寫的極好。
就連她的老師,王書聖也是讚譽有加,只是她先見到了太平道陳玄,書院十三先生的字極好,可書院諸生,看向書院十三先生的目光中,卻滿是質疑。
莫山山看著仰望夜空的陳玄,說道:「那道火流星,真的能將,亡人帶回故土嗎?」
陳玄微微搖頭道:「或許吧!這時人們,對於死亡后的美好期許,希望那道火流星,能夠將亡人,帶回到他們的故土。」
那一道火流星劃破了夜幕,正如他在長安城時,飛劍繞長安一般。
那是一道火流星嗎?
不,那是光明,那是屬於某個,執拗且光明的老頭,欲往長安而去的光明。
那個一手製造了唐宣威將軍府,滅門慘案的光明大神官衛光明。
莫莫山山環抱著雙臂,疑惑的說道:「可我似乎看到了,一道極光明的氣息,縈繞在那火流星上。」
那更像是一道符,一道來自光明的符。
只是那一閃即逝的火流星,給她的感覺不怎麼真實,如夢幻泡影一般。
陳玄側過身子,看向了莫山山,說道:「莫山主,那就是光明啊!」
「那是桃上之上,光明神殿中,所散發的光明,他們是虔誠的信徒,卻行於蹉跎中。」
視神殿滿目荒唐,而找出諸般緣由,這便是行於蹉跎。
莫山山面色微愣,讚歎道:「陳先生的修為,果真很高!」
道人仗劍,衝殺馬匪,本就可見其修為,便知其修為很高。
又解夜幕火流星,實為光明神殿所散發的光明,那陳玄的修為,究竟該有多高呢?
陳玄目光平靜的看著遠處的幾堆篝火,聽著耳畔響起的狼嚎聲,恬淡的說道:「現在還未有,二層樓那麼高,以後說不準啊!」
修得一個陽神,性命如一,已屬真人,雖不曾渡過三災,只逢九難,卻也可道一句真修。
放在生於斯之地,若是飛劍萬里,亦無人可擋,朝登廣寒暮熒惑。
往來朱紫,雖覬覦長生之意,卻無人敢於相輕!
千載真修,當如是也!
莫山山眉間的疑惑更深了,沒有二層樓那麼高,那該有多高呢?
遠處,書院諸生,對於寧缺已有疏遠之意。
陽關鍾大俊,自認無以,做到如寧缺,那般冷酷地步。
見慣了生死的寧缺,卻是不以為然的看著,遠處正與莫山山,相談正歡的老鄉。
大河國墨池苑的書痴莫山山,的確長得很美,比桑桑白得太多了。
一臉疲憊的司徒依蘭,坐在木凳上,看著寧缺說道:「寧缺,今天大家差點,都要死了。」
那時還不曾覺得有多危險,可事後聽天樞處那位大念師講述時,方才覺得後背直冒冷汗。
一位洞玄境界的念師,一位洞玄境界的符師,前來截殺她們。
她感謝寧缺,在危機關頭,拯救她們於水火之中,但對於寧缺的冷酷,司徒依蘭仍是心中很不舒服。
或許寧缺只是,為了就他自己,才用了那道顏瑟大師的神符。
寧缺淡然一笑,說道:「咱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聽聞陳玄今日,可是一人仗劍而去,殺退了數百馬匪。」
他跟桑桑是好不容易,才從茫茫的岷山活下來,他早就見慣了死亡。
怎麼可能死在這荒原上,夏侯還在土陽城中喝酒吃肉,他必須得活下去才行。
司徒依蘭問道:「寧缺,你本可以早些,動用那道神符。」
寧缺說道:「可我沒有早些動用,但結果似乎相同。」